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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是刘赟溪,他用对着外人一贯的冷漠脸拒绝了刘默,接着刘默目送他们打车离开。
虽然临走前徐知和他约好了再见面的时间,但刘默的心情仍然低到了谷底。
徐知瞥了一眼身旁低气压的刘赟溪,低垂着眼:“你又是何必?好歹他是你弟弟。”
“我没有弟弟,”刘赟溪说。
“呵,”徐知此刻的表情冷淡,再没了见刘默时的机灵调皮:“六年了,刘赟溪,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与你有关?”刘赟溪的声音冷冷的:“管好你自己,别忘了这次我们回来的目的。”
“刘老板放心,我很敬业,”徐知说:“只要你到时候别后悔。”
“我从来不后悔。”
徐知斜着眼珠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车里陷入沉默。
刘赟溪和刘默是亲兄弟。
不同妈的那种。
刘家家大业大,刘赟溪的父亲有矿,不是形容词,是名词,他家真的有矿。
刘赟溪是刘家长子,从小受尽宠爱,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刘赟溪小的时候挺招人稀罕的,长得好看又爱笑,可不是现在这个冷漠的德行。
可谁叫刘赟溪父亲的小三找上门来呢?
刘默请了假去接人,结果只是见了一面就没了后续,刘默目送他们的远去之后没有搭车,就慢慢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走回家,就举着伞走在路边,一步一步的踩着铺在地上的瓷砖,按着一定的步调。
多一步少一步都不行,他习惯这样走路,这样走路会让他感到平静,强制的,秩序的。
机场离家很远很远。
刘默走到了雨停,天黑。
饿得头晕眼花。
然后被一个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捡上了车。
刘默没有主动招手让司机停车。
大概是司机看到路边很像客人的刘默,很想赚他的车费。
幸好有这样的司机大哥。
他让刘默解脱了。
等坐到了出租车后座上,刘默才发现他的腿酸胀的不像话。
车窗外的道边绿植呼啸而过,刘默抬眼看了看前方的路标牌。
这时他才发现,他真的走了很远啊。
好远啊,可是自己怎么没有发现了。
第二天闹钟按时响起,刘默拖着沉重的身体机械的爬起来。
他疑惑的捏了捏小腿肚子,神色有些茫然。
但他来不及多想,陈怡的电话先打了过来:“刘工,起了没?上次那个项目出了点问题,王总一大早上就骂人来着,让我给你打电话,要你早点来公司。”
刘默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匆匆洗漱出门。
陈怡的语气很急,应该是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刘默不敢耽搁,出门打车去公司。
坐进出租车后座的时候,刘默顿了顿,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可认真一想,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刘默经手的那个项目出了问题,图纸出现低级错误,甲方拿到图后看了一眼很生气,原图退回,并且认为是刘默的公司用这样的东西糊弄,隐晦的表示了一下以后不再想继续合作的意图。
刘默作为这个项目的参与者,虽然不是他的错误,但因为没有审查出错误来,也跟着一起吃了挂落,当月的奖金被扣光。
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刘默脸上的表情不太好,陈怡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陈怡和刘默共事多年,知道刘默平时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做事也认真,唯独对工资和奖金格外在意。
尤其是发工资的那天,刘默会露出难得的笑容来,高高兴兴的把钱转给父母。
“刘工,没事的,下个月咱们把奖金再挣回来。”陈怡安慰他。
刘默低头看他,闷闷的点头:“哦,好。”
“叔叔阿姨每个月都能收到你的转账,只是一个月没有按数转过去,他们是不是会担心?”陈怡想了想:“要不然我借点给你?”
“不用,”刘默摇头:“我有钱的,我有钱。”
说完刘默不再搭理陈怡,沉默着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他心里现在有点慌,胸口有丝丝缕缕疼痛。
刘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觉得……不能按数转过去,是不对的。
可为什么是不对的呢?
他想不明白。
他记得有人和他说过如果想不明白的时候就要吃药。
刘默乖乖从包里掏出药,倒出了相应的数量仰头吞了下去。
“刘工,你是不是太累了?”刚吃完药陈怡就出现在他身旁,她担忧的看着刘默。
刘默想了想,点头:“嗯,我太累了。”
陈怡说得对,一定是太累了,刘默心想。
第3章
刘默公司的总经理叫王德旺,因为名字太传统,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无论是平级的还是下属,大家都叫他王总。
王德旺是个挺爱开玩笑的中年男人,有些发福,但还算控制得好,啤酒肚略显,幸好只是略显,王德旺对这个还是很满意的。
王德旺在会议室里训完出问题的项目组之后让人都出去,他一个人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烦躁的点了一根烟,他这几年很少抽烟,结了婚,妻子从备孕到生下孩子,再到抚养孩子,这期间王总基本上算是戒了烟,只是偶尔感到烦躁会抽一两根。
王德旺从昨天烦到了现在。
到不全是因为项目出错丢了客户这件事,而是昨天他接到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
老朋友的名字叫刘赟溪。
就在刚才,刘赟溪约自己见面,王总不想去见他,却又不得不见,自己这个公司,离不开刘赟溪的资金支持。
王德旺狠狠吸了一口,却因为很久没有抽过而被呛了一口,他不耐烦的把烟摁灭,起身回自己的办公室,途中,正好看见在工位上吃药的刘默,王总的眼神暗了暗,径直回到了办公室。
刘赟溪订好了餐厅把位置发给王德旺,王德旺没有回家,不把工作上的情绪带给妻儿,是王德旺给自己立的规矩,他今天心情欠佳,因此在公司待了一会才起身出发。
他到的时候刘赟溪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这是一间安静的西餐厅,刘赟溪定的位置在角落。
安静,适合交谈。
王德旺谢绝了侍应生的带路,径直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刘赟溪冲王德旺点了点头,深情冷淡疏离:“王总。”
王德旺笑了笑:“刘……总,好久不见,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哈哈。”说完王德旺招手唤侍应生过来,让他们先上菜。
“刘总见谅,刚下班。”王德旺说完热情的开始叙旧:“哎,还是B市好吧,听说刘总在那边发了大财?”
“还行。”刘赟溪回答的很简单。
“怎么是还行,你搞得投资公司我听朋友说过,”王德旺说的津津有味,似乎对刘赟溪现在的公司很感兴趣:“我最近要做几个大项目,回头咱们合作一把?”
说着侍应生打扰,把菜品上齐。
“刘总请客,我就先不客气了,”说完王德旺拾起刀叉开始牛排。
刘赟溪不动,他今天不是来不吃饭的。
王德旺不敢抬头看刘赟溪,他当然知道刘赟溪请客吃饭不是真的要吃饭,但他现在只想和刘赟溪吃饭,至于其他的,王德旺一点也不想谈。
刘赟溪当然看出王德旺意思,但显然,刘赟溪并不想配合他。
“投资公司我只是投了钱,没有管理,五年前我就已经接手刘氏,半个月前,我的父亲刘成世去世。”
王德旺切牛排的刀子顿了顿,但很快恢复顺畅,王德旺不喜欢吃西餐,他的西餐礼仪也并不到位,把牛排全都切成了小块,他放下刀叉:“没想到这么突然,刘总,一定要节哀,刘董年纪大了,卧病在床那么久,这也算解脱了。”
“如果我要听这些,就不会单独和你见面,”刘赟溪的耐心被王德旺的打哈哈的态度耗尽,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开门见山,这顿饭吃完之前王德旺都有本事聊别的。
商场中久混之人,能驾轻就熟的做到这点。
王德旺面露不解:“哎呀,刘总要和我说什么?我倒是遗憾自责,没有去参加刘董的葬礼,刘总,办葬礼的时候怎么没有通知我?”
“没有葬礼。”
刘赟溪的声音很淡,没什么起伏,可王德旺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冰冷。
王德旺顿了顿:“是有点遗憾。”
“确实,”刘赟溪微微点头:“他到死也没有让我看到遗嘱。”
王德旺沉默了。
“现在需要王总的帮忙,不知道王总愿不愿意。”
王德旺没了吃饭的胃口,他扯了扯领带,动了动脖子,隔了好一会才开口:“刘总,我说这些你可能不爱听,但咱们朋友一场,不说出来我心里也不好受,我说了,你就随便听听。”
刘赟溪挑眉,示意王德旺说。
“不管刘董在不在,刘氏现在的当家人已经是你了,遗嘱对于刘总而言有什么重要呢?你是刘董承认的惟一的儿子,刘默那个样子,他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刘总就当发发善心,放过他。”
刘赟溪不意外王德旺会保刘默,却意外他会这么说,刘赟溪一双鹰眼盯着王德旺看了看,王德旺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
“我当初让你招刘默去你那里上班只是让你给我看住他,”刘赟溪说:“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就开始要保他了?”说着刘赟溪勾了勾唇角,眼睛眯了一下,嗤笑一声:“也是,我低估了他,那个狐狸精的儿子,是有几分蛊惑人的手段。”
王德旺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刘家的家事,他了解的不多,但和刘默接触四五年,看到的只是一个极致单纯的男人,哪里有什么蛊惑人的手段?可他无法去辩驳刘赟溪,毕竟,刘赟溪要怎么对付刘默,他都只能当个旁观者罢了。
“我说的话刘总听过就算了,”王德旺不愿掺和的太深:“那刘总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刘赟溪笑着开口:“开除他。”
“这……”
“不行?”
“太突然了,”王德旺叹了一口气:“他好歹在我这里干了好几年,一直踏踏实实兢兢业业的,如今手上还有好几个项目,我要是现在把他开了,好几个项目就被耽误了。”
“我刘赟溪从来不会亏待朋友,”刘赟溪端起红酒优雅的喝了一口:“只要你三天之内把他开了,以后刘氏的订单,优先选择王总的公司。”
在商言商,王德旺是心动的。
刘氏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只要能拿到刘氏的订单,王总的这个小公司会更上一层。而他甚至什么也不会牺牲,牺牲的只有刘默。
而刘默,其实早就应该牺牲了。
王德旺的心里各种思绪各种想法轮番纠缠,这一顿饭吃了很久,王德旺捞起酒杯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好。”王德旺破釜沉舟一般看向刘赟溪:“希望刘总说到做到。”
刘赟溪冲王德旺举杯:“当然,拿到东西之后我就是刘氏真正的主人,和王总多年交情,不仅订单,能帮的,也一定会帮。”
交易达成,两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思,并肩出了餐厅,王德旺开车来的,他问刘赟溪要不要送他一程,刘赟溪摇头:“好久没来了,正好走走,王总请。”
王德旺开车离开,刘赟溪换了个方向,脚步坚定的走去。
徐知一个人住在刘赟溪在这边的别墅里,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刘赟溪还没回来。
他倒不是担心刘赟溪,他担心的是刘默。
徐知从兜里拿出怀表放在手心摩挲片刻,眉目间全是愁绪。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六年前他选择和刘赟溪合作,是不是错了。
第4章
H市有一所全国五强的名校暨明大学,刘赟溪是B市人,B市是首都,首都的名校不胜枚举,一般B市的孩子都会选择在B市上大学,但刘赟溪是个特例,他没有选择在B市读大学,填报志愿的时候他只填了一所学校,那就是暨明大学。
刘赟溪和刘默是在暨明大学新生欢迎会上相见的,刘默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刘赟溪,但刘赟溪已经连刘默以前交过几个对象都弄清楚了。
刘默是土生土长的H市人,高中的时候老师问他要考哪里的大学,他毫无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志愿——暨明大学,他说要离家近一点,那样就可以照顾家人。
那时候刘默的外公外婆还在。
这是刘默来暨明上学的原因,而刘默在暨明大学,是刘赟溪来暨明的理由。
刘赟溪上的是经济学专业,而刘默在设计院,两个学院之间隔得很远,刘默与刘赟溪几乎没有交集,可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徐知。
徐知是校学生会的干事,是刘默的一起长大的竹马。
十点,暨明大学大部分寝室还没有熄灯,但教学楼已经是一片漆黑,刘赟溪没有进去,他站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