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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他也是帮凶。
奇异的是,霍聿深此刻却没有感受到曾经那阵强烈到快要冲出身体的恨意。
曾经的他,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成熟的心智,不带丝毫感性的克制,过去的时间里,他一直是如此。
他也曾一度认为,他会一直这样下去,让他背负着沉重的罪孽,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可现在,好像上天又给了他另一个选项。
让他贫瘠的生命里,不只剩下复仇这一件事,而是渴望着其他的什么,填满他空荡的身体。
也曾有人看穿过他的脆弱,翻山越岭地来找他,只为了赶在那个连他自己都不曾在意过的日子里,对他说那一句生日快乐。
也曾让他一度觉得,自己并没有那样该死。
并不是时间淡化了他的恨意,而是因为一个人。
窗外暴雨如注,细密的雨幕不断冲刷着玻璃。
二十年前的那场大雨,好像就快要在他的生命中画上句号。
病房内昏暗得不见丝毫光线,男人的身影同样隐没在黑暗里,神情冥冥不清,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安静着陪伴他到最后一刻。
直到病房里的心率检测仪上变成一道道平缓的直线,窗外的雨势才逐渐小了下来。
一切归于平静。
…
圣诞节过去后,年末仅剩下的这几天仿佛变得格外漫长,让饶念一天比一天感觉到心慌。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像是有一颗隐没在暗处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霍聿深那边尚无音讯,饶念休假了几天,再回到公司时,就被纪琛叫到了办公室里。
他一如初见的那天,给她倒了一杯醇香四溢的咖啡,仿佛前几天圣诞夜那晚,被打断的告白并未发生过。
“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继续留在清宇,还是考虑其他更好的机会?”
圣诞那晚的电话,像是被心照不宣地忘记了。
成年人之间大抵如此,无需多言,那些未说出口的话也可以被轻描淡写地揭过,何况,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闻着那阵咖啡香,饶念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地答:“我还没有想好。”
的确有很多国外的拍卖行向她抛出了橄榄枝,给了她追逐白手套的机会。
但她还没有做决定,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去追逐更远的目标。
纪琛摇晃着手中的咖啡杯,俊朗的脸庞依旧温柔和煦。
“每个拍卖师的终极目标应该都是白手套,既然如此,国外那几家拍卖行,或许对你来说是比清宇更好的选择。”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我猜,你暂时不会去。”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嗓音沉而缓慢,像是在暗示和劝告她:“饶念,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人,也许并不是最适合你的人。他可能会给你带来数不胜数的危险,让你陷入本不该有的危机当中,这样也值得吗?”
静默片刻,饶念却还是摇了摇头,清澈的眸中倒映出他的影子。
她的嗓音轻缓却坚定:“我不怕。”
“我只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再找到第二个像他一样的人。”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和他站在一起。
哪怕她并不能帮上他什么忙,她也不会轻易离开他的身边。
饶念走出清宇拍卖行的大楼时,外面天色已经隐隐暗了下来。
冷风呼啸着吹拂而过,冬日的寒冷仿佛能穿透衣料钻入骨缝。
她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霍聿深,忍不住想他现在在做什么,到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他不想让她陷入危险,所以才对她只字未提,杳无音讯到现在。
那阵前所未有的心慌弥漫在心头,像一块巨石压着她,让她难以喘息,始终无法心安下来。
坐上出租车时,车内的电台正在播放着新闻。
是粤语报道的,她不能完全理解,却听见了几个关键词,浑身上下瞬间冰凉一片,那阵不好的预感此刻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
“据可靠消息称,今晨,霍氏集团最高控股人霍高峯确认离世。有谣言称,现任集团执行董事霍聿深深陷弑父丑闻,被疑为保集团话语权,谋取股份而残忍弑父,消息尚未证实,警方已介入调查。截止至今早九点,霍氏集团股价仍在持续下跌中。。。。”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眨眼又是一本,好快~
第41章 危机
饶念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当打开手机时,屏幕上明晃晃的大字却又在提醒着她,无数条汹涌的消息映入眼帘。
红彤彤的大字标题; 饶念看清了,那家媒体是全霏所在的新闻社。
她连忙给全霏打去电话,对面一直忙线,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 才终于被接起。
对面传来的声音嘈杂忙碌,全霏此刻大概也在报社里。
她已经猜到了饶念是因为什么打电话来,直入主题地告诉她自己现在掌握到的消息。
“念念,据我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霍先生的父亲确实在前天凌晨,在美国洛杉矶的私人疗养院里去世了; 可是在这之前; 霍高峯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好,只是有高血压病史。得到的消息说,他是在飞机落地之后突发脑溢血; 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在飞机上服用了某种药物; 才导致这种情况。。。。”
“而就在霍高峯病危的时候; 又有人说,霍先生第一时间就飞到了国外。”
“还有知情人士出来透露; 说霍高峯生前早就留下了一份遗嘱; 他手里持有的股份是计划给祁檀的,所以有人猜测,霍董是不是怕那份遗嘱出来; 他现在的位置被动摇; 所以才抢先一步。。。。”
饶念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 声线却隐隐颤抖着:“不可能。他不会。。。。”
全霏打断她的话,缓声安抚着她的情绪:“我知道你相信霍董。只是现在舆论已经开始发酵。好了,我先不和你说了,主编现在也让我赶紧去跟着这件事,做最新报道。先不说了。。。。。”
阴雨连绵,原本碧蓝的天空被一片片乌云笼罩,沉闷而压抑。
出租车停到家楼下,饶念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打开了电视,就看见财经新闻上正报道着霍氏集团相关的事情。
港城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舆论风波。
电视上播放的画面正是霍氏集团总部大楼门口,高耸入云的大楼下,乌泱泱的人群,无数记者扛着相机紧紧围绕着车旁,却没有人敢造次越界。
有记者举着话筒面对摄像机,正语调激动地用粤语报道着。
“今天是霍氏集团前任董事长霍高峯离世后的第三日,也是霍氏集团董事会正式召开的日子,面对近些天的弑父传闻,霍氏集团始终没有发布公开声明回应,而谣言当事人,霍氏集团现任执行董事霍聿深也将出席此次董事会,豪门恩怨纷争不断,霍氏最终又将面临何种结局?”
就在这时,豪车在门口缓缓停下。
黑衣保镖清出一条路来,有人上前为后排打开车门。
纯黑色西装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型,几天不见,他的轮廓似乎更加瘦削,侧脸线条凌厉分明,眸色漆黑深沉,气场冰冷而强大。
任由周围如何嘈杂混乱,他的周身却像是萦绕着一阵无形的威压,与周围的人群隔绝开来,旁人不敢靠近半步。
这是霍聿深首次正式在公众前露面,一时间在港城引起轩然大波。
霍氏集团作为港城数一数一的顶级豪门,霍聿深身为继承人,本就行事低调,这些年媒体也没有曝出任何照片,引得港城民众都对这位年轻却已身处高位的继承人充满了好奇。
饶念也在时刻关注着网上的新闻报道,然而那些新闻看得越多,她的脸色就越是苍白。
「弑父??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好可怕。。。。」
「豪门争斗果然不择手段啊,影视剧照进现实了。」
「跑个题啊,这位大佬真的好靓,还是个后生仔啊。」
「可是我真的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会弑父的啊,只看面相来说。。。。」
「我说你们这些痴线能不能不要被脸蛊惑了,这得是多残忍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听说港城的豪门圈子就是这样,何况是霍家这种顶级豪门,肯定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想象到的,有钱人的城府最深了。哪个厉害的商人不狠心?为了钱和权,他们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饶念不自觉攥紧了手机,脑中思绪混乱一片。
假的。
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一定是祁檀做了什么,试图用这样的舆论来造成霍氏的危机,逼迫霍聿深退位。
看着那些令人窒息的言论,饶念几乎快要无法呼吸,她想给他打电话,却又担心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很忙,她打电话过去会不会让他分心。
就在她坐立难安时,手机却忽而震动了声。
是一条短信,上面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别怕。」
他大约是猜到她这时已经看见了新闻,才发来这样一条短信,让她安心。
饶念只能不停安慰着自己,也许他已经有了万全的对策。
可不论在心里安慰了多少遍,她的手脚依然冰凉一片,拼命克制着给他打电话的冲动。
直至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她却连家里的灯也顾得上去开,浑浑噩噩地坐在沙发上。
那种想要帮忙却又无能无力的感觉紧紧包裹着心脏,让她觉得压抑到无法自拔。
客厅内光线昏暗一片,突然,手机铃声急促打破房间内的安静。
饶念回过神,急忙去看,却发现并不是他打来的,而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她茫然地接起,只听见对面响起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低声唤她:“念念。”
是祁文皓。
饶念握紧了手机,嗓音微微有些滞涩:“我记得今天还没到我们之前约定的期限。”
祁文皓并不在意她此刻的排斥,反而有些无奈地道:“我知道,只是我这两天提前到了港城,想见见你而已。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亲生女儿。”
她抿紧唇,冷硬地拒绝:“我没有时间。。。。”
大概是猜到了她会拒绝,对面抢先一步打断她的话。
“你不担心他现在的处境吗?”
仿佛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祁文皓不疾不徐地继续道:“霍聿深,你现在不担心他的情况吗?”
饶念仿佛顿时被扼住了命门,拒绝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祁文皓发来的地点是一家极富格调的茶室,饶念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后,便有侍者将她带进包厢里。
茶桌后,祁文皓坐在那里,比起上次见面,他的精神看起来要好了很多,大概是确认了自己的儿子可以得救。
似乎已经料到她一定回来,老人并不意外,反而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神态温和:“先坐。”
饶念顿了顿,直入主题地急切开口:“霍聿深他怎么样了?他父亲的死是不是和祁檀有关?”
而祁文皓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慢条斯理地斟满了一杯茶。
“祁檀是我养大的,我最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脾性。他恨霍聿深母子,用恨之入骨来形容亦不为过。所以当年,霍聿深的母亲死在了他的手下。”
“祁檀做起事来不计后果,他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势必会用其他的方式报复。他争不来霍氏,就可能会用玉石俱焚的办法,牵连到你的身上。”
闻言,饶念听懂了他话中的暗示,细眉紧拧起。
然而还没等她再度开口,对面的老人却已抢先一步。
“你前阵子的拍卖会做得很好,应该已经有很多国外的拍卖行联系了你。离开这里,对你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祁文皓深沉的目光看着她,“你是我的女儿,我可以护住你,带你离开这里。念念,你还年轻,没必要卷入危险里。”
这些年,他一直助纣为虐,纵容着祁檀,或许他的儿子患上重病,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或许有后悔,但也已经迟了。
不管如何,饶念都是他的女儿,身上留着他的血,他也不希望看见她出事。
而霍聿深因为药物的原因大脑神经受损,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这些事,饶念应该并不知情。
他不想看着她以后的幸福因此葬送,所以此刻,他还是试图尽力劝说她,尽早放下。
祁文皓顿了片刻,脸上的皱纹透着些许沧桑,语重心长地道:“饶念,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离开他吧。如果你想,我能给你在国外安排更好的机会,也还有比他更合适你的人。”
饶念攥紧了指尖,静默片刻后,却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会走。”
似乎是已经猜到了她的决定,祁文皓并不意外。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似是感叹她的执拗,和她母亲别无二致。
看着饶念毫不犹豫地起身准备离开,他再度开口叫住她:“我派了人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