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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一颗可靠的大树,而不是徒有受宠的虚名。”
云舟一时无言,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处。
要做这些人的依仗,也是要经过检验的。
所以萧铮会如何回应?
云舟的手不知不觉捏紧了。
她想起自己为救阿娘去为他挡刀,当时萧铮知道自己被算计时的愤怒。
而配合她的童将军,也被褫夺了官身。
这一回可不是之前那些小打小闹,她是把手伸出界去了。
薛尚宫见她神情,宽慰道:“公主要做皇后的初心,可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您要照拂魏人,以后免不了还要维护魏臣,这背后出手的事还多着呢,反正早晚是要过陛下这一关的,眼下的事情是个好机会,您做皇后本是顺着陛下的意思,他必然不会苛责您的,从这回陛下的态度,您也能知道以后行事的尺度。”
云舟点头,她知道薛尚宫说得对,但萧铮是真的憎恨被人联合摆布。
她不是怕损失什么,她只是单纯得怕他生她的气。
只是这话,云舟没有说。
第47章 、纵容
过了几日; 早朝之前,因天气寒冷,群臣都在集英阁里等待。
两派群臣各据东西两间屋子; 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
西屋里地中央的炉中烧着热炭,暖烘烘的; 有几人围在炉前烤火。
其中一人提醒同僚:“陆少卿; 你可仔细些; 看那火星子再把折子烧了。”
那陆少卿赶紧把手收一收:“呦,可不得了,这可是老师交代的大事。”
正巧那炉中渐起几个火星子来; 他折子是拿开了; 一不留神; 官袍下摆被烫出一个黑点。
陆少卿退了一步抖着衣摆道:“这火,埋几个红薯等下朝吃倒是正好。”
同僚笑道:“陆大人这刁钻嘴; 胤都的好食店都叫你吃遍了,还能稀罕吃那炭火埋的红薯?”
只见陆少卿摇头一叹:“今日一奏; 我怕是以后吃不上胤都的好酒好菜喽……”
同僚会意; 凑到耳边:“今日奏?”
陆少卿点头:“今日之后陛下还不一定给我贬到哪里去; 以后难找你喝酒了。”
同僚笑道:“不过一时; 李相还会不管你吗?”
这时; 集英殿的门开了; 冷气伴着风雪从门缝里灌进来。
御前内侍徐勿站在门外; 恭敬道:“各位大人; 陛下到了。”
众位大臣听了召; 理衣摆; 正官帽; 纷纷跨出门槛朝承天殿走去。
双鸢阁中,云舟吩咐小钗备下了精致酒菜。
到了黄昏时分,该用晚膳,小钗问道:“公主,您叫备了酒,是陛下要过来吗?要不要等着?”
云舟道:“不等,太刻意了,现在就开饭吧,我一个人先吃。”
小钗有些不明白,但还是传膳去了。
云舟哪里吃得下什么,脑中反复地出现刺客刺杀那日,萧铮捏着她的脸,质问她算计他时眼底的怒火……
那时,她是有些恐惧的,但脑子里更多的是在害怕萧铮一怒之下不肯放她阿娘。
现在,她也觉得害怕,但不是害怕萧铮不让她做皇后,而是怕看到他失望厌恶的眼神。
光想一想,心就像让人捶了一拳似的。
待太阳一落,晚膳时分,萧铮果然来了。
他进门看云舟在饮酒,便道:“又没有等我。”
云舟这才吩咐小钗添筷子:“陛下也不是天天来吃饭,我怎么知道今日来不来?”
萧铮面上淡淡的,只在她面上溜了一眼,倒没什么不好的表情,疑问道:
“你不知道我今天会来?”
云舟给他布了菜,没抬头:“我是能掐会算吗?怎么会知道。”
萧铮也倒了盅酒抵在嘴边,似随意道:
“我前几日出宫看了出戏,那戏文有意思,说的是什么天命皇后的事,你可听说过吗?”
他的语气明显意有所指。
云舟心里一跳,微笑道:“到处都传遍了,当然听说过,这传言对陛下的主张不是正有利吗?陛下觉得,那戏唱的怎么样?”
萧铮看着她的眼睛一会,云舟本能地心虚避开一瞬,又看了回去。
萧铮的目光又移开了,一口喝尽了杯中酒。
“我觉得唱得不好,那扮公主穿粉色戏服的伶人一出来,我就没有看下去的兴致了。”
云舟心中一阵难受,她慢慢放下筷子,沉默不语。
他在生她的气。
萧铮见她神色,不再往下说,转了话题
:
“冬猎也快了,你先准备着吧,不是还要学骑马吗?”
云舟抬起微红的眼角,问道:“陛下还肯教我骑马吗?”
萧铮转眼看着她:“为什么不教?怎么,你做了什么事惹我生气了?”
这话问出来,云舟心里忽然一松,她望着萧铮的眼睛答道:“没有。”
萧铮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围场比宫中冷的多,吩咐尚衣局多备几套厚实衣裳,还有骑马的衣裳,马具就不必了,我私库里的好东西比尚衣局的强。”
这餐饭的后半截轻松了许多,吃完了饭,云舟喝着消食茶,忽听萧铮问道: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看不下去那戏当时就走了?”
“为什么?”
云舟以为萧铮终于要表达不满了,他一定会叫她下不为例。
然而萧铮道:“鹅黄。”
“什么?”
“我第一次见你,你在月下的假山中,穿的是鹅黄色的宫装。”
因为是那个颜色,所以才在夜色里莹然似月啊。
“那戏后头关于咱们俩的事都是瞎编的,我不爱看,于是就走了。”
云舟眨了眨眼睛,愣了好一会,才终于低头微笑起来。
萧铮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你这傻瓜还不知自己是自投罗网。”
云舟才放松下来,心又被他的话捏起,紧张道:“投谁的网?”
萧铮正色:“你和魏臣勾连,要给魏臣撑腰,给魏人撑腰,那些人自然会栓住你,以后你就是想逃,他们第一个不同意,想不留在我身边都不行,你说你投了谁的网?自然是我的网。”
云舟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话,结果是调侃她,她重新把筷子拾起来吃东西,再不理他了。
待用过了晚膳,萧铮去了宁和宫给大妃请安,不一会,薛尚宫遣人来双鸢阁打听消息。
云舟道:“你就回薛姑姑说,他都知道,但无妨。”
……
陆少卿是集贤诏之后回都,被李相举荐上来的魏臣,都中五品官,不算无名小卒也算不得举足轻重。
他递上荐暮氏女为后的折子之后,本来已经叫家眷收拾好了行囊,准备被皇帝叱责一番后一脚踹出都城。
然而折子上了,递到萧铮手中被留中不看。
最后临着留中的期限,萧铮轻描淡写批了一个“已阅”发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对陆少卿的调动。
这调动十分微妙,表面上升了他的官,然而实际上把他调去了门庭长草的清水衙门。
乃是明升暗贬。
但好歹还留在都城,这已让他心满意足,起码能继续与都中友人开怀畅饮。
调令下达之后他便约友人在绘仙楼喝酒。
“少卿,此番试探,李相怎么说?”
陆少卿喝的半醉,嘿嘿一笑:
“明升暗贬,什么意思?你还看不懂?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帝王喜欢朝臣与后宫勾联,所以陛下把我扔到那鸟不拉屎的衙门去,是为敲打警戒。”
他喝的脸色发红,但眸光晶亮,继续道:
“但陛下不能真贬了我,不然不是承认了后宫私联朝臣的罪?陛下的意思,李相说了,就是我们要做的事,陛下乐见其成,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出了问题,谁做错谁担着,但后宫那位贵人,必须是无辜的。”
友人听闻此言,恍然大悟,叹道:“陛下不生气,还回护至此,那我们这位前朝公主,可确是颗参天大树啊。”
陆少卿执杯的手在虚空中摇晃:“但愿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冬日里晴空如洗,云舟这颗好乘凉的大树,不禁念叨,在双鸢阁中做着针线,忽然打了个喷嚏。
小钗搓着手打帘子进来道:“公主,尚衣局送衣裳来了。”
云舟撂下手里的香包,过去瞧看。
尚衣局这回手脚极快,比她做公主那时还要快的多。
夹棉的袄子,外头的狐裘披肩,貂皮大氅应有尽有,颜色都是浅淡的颜色,绣着各式精美花草纹样。
云舟的手落在一双骑靴上,靴子外头是月白锦缎,里头挂了羊毛,靴梆上秀了几点粉色的浅淡桃花。
云舟看那花样觉得有几分眼熟。
尚衣局的宫人奉承道:“姑娘眼力真好,这些绣样里,只有这桃花纹样是陛下亲自绘了送到尚衣局的,姑娘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绘的?”云舟抬眼。
她左思右想,忽然灵光一现,回忆起来。
这个桃花样子,原是几年前自己绣鞋上,她亲自绣的。
她就是穿着那双鞋,坐在出城的马车里,踢到了躲在座位下的北燕世子。
他即便当时瞧见了,现在居然还记得。
桃花样子多,每个女孩子各自绘得千差万别。
萧铮这记性也怪好的,模仿得一模一样。
云舟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总之嘴角是不受控制漾出笑意来,嘴上道:
“他会画个什么?明明是抄了我的。”
尚衣局宫人听不明白,但看云舟笑着,总归是高兴,也陪笑道:“就是描花样子,也是陛下为姑娘用得真心。”
尚衣局宫人离开,云舟又拿起刚才撂下的香囊细细检查针脚。
小钗在一旁看着:“公主,这香包颜色也不配您的衣裳呀?”
说着随手翻着笸箩里的一叠花样子。
云舟阻止不及,被小钗翻出个不寻常的花样来。
“呀!龙纹!”
小钗看看香囊,又看看云舟,抿起了嘴,调笑道:“公主这是给陛下绣的啊!我说怎么用这靛蓝的颜色。”
云舟叫小钗抢白得有些羞恼:“既然早晚要嫁他,总要应付应付,就你会大惊小怪,干你的活去。”
小钗憋着笑,起身走了,到了门口,又忽然回身,说道:
“那公主与刘家三郎定亲那些年,怎么一个络子也没给人家结过呢?”
说完,怕云舟嗔她,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云舟被小钗窘的一颗心砰砰跳,她瞧瞧手里的香囊,忽然想起那人绘的桃花来,也不知怎么的,转念一想。
他当时可不知道那是自己呢。
记得一个穿鹅黄的衣裳,又记得另一个穿桃花的绣鞋。
好个多情的北燕世子,谁稀罕……
不知与谁赌气,云舟将那绣了一半的香囊往笸箩里一扔:
“绣什么?不绣了。”
第48章 、雪人
萧铮从承天殿下了朝; 回暖阁与几位大臣商议政事,大臣离去时,暖阁的门帘挑开; 传出外头宫人扫雪的声音,扫帚刮在雪地上,沙沙的响。
宫女莲绣进来换茶; 听见萧铮道:“外头太吵; 叫他们别扫了。”
莲绣闻言退下; 不一会,那沙沙声便停了。
萧铮想着前朝的事情,有些头疼; 他打开一线窗子瞧了一眼外头; 冬风虽凉; 叫人神气一清。
昨夜的雪下得不小,在庭院里堆上一层; 宫人刚将行人的路扫宽些,他便叫停了; 此刻外头大部分还盖着雪。
徐勿办完差正在回廊下走过; 看到萧铮开着的窗; 忙大惊小怪道:“陛下; 吹出风寒来可不得了啊!”
萧铮觉得; 自从做了皇帝; 老有人担心他会生病; 活得远不如之前在战场上肆意。
仿佛他变得和云舟一样娇贵了似的。
想到云舟; 萧铮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批折子心烦; 吹一会风罢了; 快把你那碎嘴闭上。”
徐勿听他说心烦; 投其所好提议:“陛下心烦何苦吹那冷风,不如请云舟姑娘过来陪陛下说说话。”
萧铮抱臂在窗前看雪,闻言回头,看徐勿那圆脸盘上了然般的笑容,觉得有些不爽:
“就你乖觉。”
说完又回头去看雪。
徐勿的提议被否决,讪讪地要退下,忽然又听萧铮道:
“等等,这雪白堆在这可惜了……”
双鸢阁,薛采仪跨过门槛,小钗就塞了个暖手炉给她。
“薛姑姑大冷天的来,快暖暖。”
薛采仪向云舟行礼:“公主,您上次托李相的事情,李相说定当相助。”
云舟点点头:“那薛姑姑替我转达,母女天伦得叙,云舟没齿难忘。”
因如今南兹朝廷被她的皇兄掌控,与大胤为敌,而萧铮下令封锁了和南兹的通商往来,将其困锁一隅,以致大胤与南兹之间几乎音讯断绝。
云舟思念母亲,而李相人脉通达,自有暗中渠道与南兹往来,她便求了李相偶尔代转家书。
薛尚宫转达了此事,本来要走,云舟挽留道:“薛姑姑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