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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思念母亲,而李相人脉通达,自有暗中渠道与南兹往来,她便求了李相偶尔代转家书。
薛尚宫转达了此事,本来要走,云舟挽留道:“薛姑姑不忙,外头天寒,在我这喝杯热茶再走吧。”
双鸢阁虽小,但云舟不拘小节,小钗天真烂漫,自有一种温馨之意。
薛尚宫想了想,坐下道:“那就叨扰公主一杯茶了。”
小钗刚跑出去取了些干果,糕饼和蜜饯回来,她叽叽呱呱地说起刚才听说的新鲜事:
“公主,听御前的内侍说,咱们这座皇宫要改名啦。”
云舟轻轻拨着杯中浮茶,道:“早就要改的,按理说现在是大胤了,该顺着叫胤宫,但陛下说要亲拟个字,也不知拟的什么?”
薛尚宫道:“不管改什么,那句犹记魏宫雨可没法念了,怪可惜的。”
薛尚宫不知这诗是云舟所写,不过随口一叹。
云舟低头道:“也不是什么好诗,当初流传起来就荒唐,有何可惜。”
小钗道:“据说是改渭水的渭,陛下今天在堂上说渭水由燕山下,纵贯大胤,改为渭宫是祈渭水之神庇佑,佑大胤风调雨顺。”
薛尚宫道:“呦,刚还说诗不能念了,若是改为渭宫,那这诗口口相传竟无妨呢。”
小钗不通文墨,没想到这一茬,听薛尚宫一提,才明白这魏改渭的妙处。
她又露出促狭笑容,望向云舟:
“公主,您那香囊放了好几天了,如今可得重新捡起来好好绣了。”
云舟捏了个果脯往小钗口中一塞:“吃你的吧。”
正说着话,门外有人来通传,薛尚宫一看,是承天殿来的人,便替云舟问道:“陛下有召?”
来的小内监是徐勿的徒弟,点头回道:
“陛下口谕,让云舟姑娘去承天殿给他堆个雪人玩玩。”
薛采仪忍不住拿帕子掩住嘴笑了起来。
云舟有些窘,嘀咕道:“这人有什么毛病?好好的,让人跑去堆雪人给他玩。”
小钗兴奋道:“公主会堆雪人啊,你忘了小时候咱们和晨霜公主还在御花园里堆过?”
云舟偷偷怼她肚子一下:“到底吃多少东西才能堵住你的嘴?”
薛尚宫道:“公主要过去,那边少不得要等着听吩咐,奴婢就先一步回去了,公主穿暖些再来。”
云舟目送薛尚宫离开,一转身,发现小钗已经将之前尚衣局送来的白色狐皮斗篷抖开,嬉笑着:
“公主快点吧,陛下急着看雪人呢。”
徐勿拢着袖子在抄手游廊下探头探脑,一边看一边指挥宫人:
“先堆个身子出来,那么大一堆雪,云舟姑娘如何铲得动?手要快要轻,别弄出声来让陛下心烦,都听见没有?”
好几个小内监手脚麻利地将雪堆起来,七手八脚,很快塑出了身体的形状。
徐勿正检查,云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徐勿连忙迎上去,指着那雪人身子:“姑娘,陛下是一时兴起,奴才给您准备上了,您瞧,这得省多少力气。”
云舟细白的手从兔毛抄手里拿出来,掩口一笑:“有劳徐公公想的周全,我去见过陛下,一会就来把这脑袋安上。”
说完,转身进殿去。
她进门,就见萧铮正低头在折本上写字,她微福一礼,莲绣上前要给她脱去斗篷,云舟轻声道不用。
她只是摘下头上的观音兜,对萧铮道:
“云舟给陛下堆雪人来了。”
萧铮抬头看了看她,应道:“嗯,去吧,等我批完这几本折子出去检查你堆的怎么样。”
云舟问:“堆得好有赏吗?”
萧铮随口道:“有,好好堆,堆个好看的。”
云舟得令要走,萧铮忽道:“天气冷,把我的大氅披在外头。”
不等云舟拒绝,莲绣已经上来,将萧铮玄色氅衣拢在了云舟的斗篷外头。
亏得云舟清瘦,不然此刻就成了个毛球了。
待云舟出去,不一会,外头就传来笑声,云舟的,小钗的。
“哎呀,好不容易滚这么大,散了!”外头传来小钗的惊呼。
“没关系,重弄一个嘛。”云舟安慰。
徐勿也在旁时不时出谋划策:“姑娘,这要牢固得洒点水,冻实了就不会开了,你,去打点水来,快去。”
随着徐勿的吩咐传来小内监蹬蹬跑去打水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又没动静了,偶尔传来一点压抑的偷笑声,萧铮耐不住好奇心,正要撂笔,云舟这时又跑进来,在萧铮未下完的那局棋盘上捏走了两颗棋子。
这是拿去给雪人做眼睛去了。
来来去去,一阵风似的,等她跑走了,他才反应过来,她还是穿得来时那件白狐裘斗篷,不知将他的衣服给弄到哪去了。
萧铮终究是撂下笔,信步走到门口去。
赫然便见到他的氅衣正披在那半人高的雪人身上,那圆滚滚的脑袋上还扣着氅衣的风帽,上好的紫貂毛领此刻正围着那张雪白的大脸,脸上的黑眼睛是他的墨玉棋子。
云舟摘了一朵红梅花,用花瓣做雪人的嘴,嫣红一点。
那雪人黑衣红唇,看起来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甚丑。
然而这一切的制造者不这么觉得,她退了两步打量着,问徐勿:?0?3?3?8?1?5y
“像陛下吗?”
徐勿哪敢说话,尴尬道:“啊……奴才眼拙,看不出啊……”
“我看像。”
云舟把露出的手收回兔毛抄手中,正笑着,忽然感觉小钗在斗篷下拧她的侧腰。
她一回头,便见萧铮立在门口,正打量那雪人,剑眉微蹙,脸上分明写着不满。
“过来。”
他转身回屋,云舟缩着脖子赶紧跟上。
萧铮负手回到案前,吩咐莲绣出去,屋内只剩他们二人。
云舟问:“陛下可有赏?”
萧铮轻哼一声:“给你衣服不穿,还祸害成那个样子,不治你的罪就不错了,还想要赏呢?”
云舟嘟嘴:“你的衣裳我穿太长了,刚在雪里绊了个跟头呢,没有那件衣服,雪人能好看吗?”
她明眸一转:“不给就不给,小气。”
萧铮靠在椅背上,姿态有些悠闲,云舟此刻脸上的神情让他想起几年前那次雨天的相遇。
那时的她就是这样娇俏活泼的,他发现云舟其实并不十分乖巧,性格是有些任性的,只是被端庄静秀的外壳严密地包裹起来,并不会展露给所有人。
她虽然被破碎的生活推着长大了,可是骨子里还是个小女孩罢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正是一种对他的信任,信任他会包容她的任性,僭越,和小心机。
“你天天不从我这讨点什么就算亏,你想要什么?说说我听听。”萧铮无奈道。
“也没有什么,我想让人试试帮我从南兹带我阿娘的信。”云舟道。
“李相?”萧铮问。
“我想我阿娘。”云舟答非所问,只是扯他的袖子。
萧铮只觉得那被扯动的袖口莫名让他手腕发麻,只得道:“我没说不让。”
云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起来福礼谢恩。
刚站直,手腕一下被萧铮握住,向前一拉,被他拽到身前,跌坐在他的腿上。
他身上的香气混合着殿内的熏香,混合成一种深沉而带有侵略性的味道,朝云舟迎面扑来。
“虽然还是先斩,这回好歹知道后奏,有进步。”
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住她的下巴,指尖似无意刮过她的下唇。
云舟坐在他怀中,身上有点发僵,喉咙发紧,伸出手来推他道:
“快中午了,我有点饿了,咱们用膳吧。”
萧铮那梭寻的拇指便停下。
“嗯。”
他放开她,云舟终于得以起身,目光垂落,发现他膝头的布料被她坐出褶皱来了,脸上一红,忙移开视线。
萧铮也看见了,捕捉到她的目光,低声笑道。
“下回坐,别乱扭。”
作者有话说:
雪人:雪雪我呀,今天穿上龙袍啦!
第49章 、挑拨
云舟哪里还敢在承天殿多待; 午膳上来,她不过匆匆用了几口就找了由头赶忙逃了。
她这样避着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稍微亲近些她就受惊兔子似得要跑。
萧铮是有些弄不明白; 或许她和萧锐在一起时留下了什么阴影么?
若真是如此,萧铮内心还有些诡异的高兴。
回想起云舟方才吃得匆忙,不下心烫了舌头; 粉色舌尖一吐; 落在萧铮眼中; 喉结便倏然一滚。
他心中想着,兔子能跑多久,早晚被狼拆吞入腹; 倒也不急……
而云舟一心念着阿娘; 出了承天殿就已经将方才和他那几分暧昧抛在脑后。
她回到双鸢阁; 十分高兴,亲自研了墨给阿娘写信; 可是要动笔时,又踟蹰了。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和阿娘说; 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没写几个字就觉得写得不好; 一直到天黑; 已经扔了一地的纸团。
眼看着宫门要落锁; 她又急着将信送出去; 竟急得边哭边写; 结果那信纸被眼泪泡皱了; 字也晕开不少; 成了写得最差的一封。
云舟扁着嘴; 气得又哭了一场……
好在; 紧赶慢赶,在宫门下钥之前,信着人送出了宫,送到了李相的书桌上。
李斯之又写了一封转信的缘由,在云舟的信外头又加了一层封,放在书案上,等着传信的人来取。
……
次日宁和宫中,青茵才进外间,正碰上荻珠掀帘从内室出来。
荻珠见了青茵,恭敬地福身一礼。
“郡主,今日天气阴沉,太后娘娘午歇比平时长些,现下还没起呢。”
青茵道:“无妨,我有些话得和太后娘娘讲,等等就是了。”
荻珠道:“那郡主安坐,奴婢这就给郡主上茶。”
两人说话都压着声音,怕吵了太后,然而里头还是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太后的声音传来:“青茵来了么?叫她进来吧。”
荻珠应了一声,忙挑开帘子将青茵让进去。
太后午睡刚起,人还有些困顿,宫人们陆陆续续端了洗漱的用具进来,服侍太后漱口洗手。
青茵也忙将手上的镯子摘下,上前侍候。
“你看上去脸色不好,有什么事么?”
青茵侍候太后洗了手,拿着锦帕仔细地擦着太后手上的水珠,缓缓道:
“娘娘知道民间流传的天命皇后的事了吧?这可不是待在深宫里的人能做到的,前朝有人上折子推举魏女做皇后,几乎已经是明摆着,那暮云舟与前朝通了气。”
太后眉画的细而挑,蹙眉时便格外的凌厉,她一边说话一边将摘下的念珠和镯子一件一件戴回腕上:
“我原本想着,最坏的情况,就是铮儿一意孤行立她为后,我退一步且放任那魏女做几年皇后,待生下了皇子送进宁和宫来养着,铮儿要平衡魏燕给魏人看的样子也就有了,过几年,等铮儿对她新鲜劲过了,顺势将她赶下后位,也不伤我们母子的和气,如今看,这女人与先大君的那位魏妃还不一样,眼大心大,居然敢把手伸到朝堂去了。”
青茵观察着太后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之态:“只怕她的手不止是伸向前朝那些魏臣啊……”
太后听她话里有话,便问道:“青茵,你还知道些什么别的?”
青茵叹了口气:“青茵说了,太后娘娘可别太生气,您这心痛之症可才刚好,要多加保养,为那暮氏女子动气不值得。”
太后听了这话,愈发催问了:“我无妨,你尽管说。”
如此,青茵才道:“娘娘也知道,我阿爹为防着那些前朝的余孽有不臣之心,所以在几个重臣的府中都插了眼线,但那些魏臣也都防得严,也难得传出个什么重要消息,只是前日里,李相府中我们安插的一个小厮,很机灵,因怕被防范一直装作不识字,所以昨日一个机缘巧合,因为书房缺人手,管家又不怕他看懂什么,让他帮着临时去书房洒扫,结果他发现一封信,那信是要送到南兹国去的,写明了是代暮云舟传信。”
太后道:“她的母亲被铮儿开恩送回南兹去了,可是要联络她母亲?那信里写了什么,那细作可看见没有?
青茵道:“他哪有机会细看呢,太后娘娘要知道,暮云舟的母亲出身南兹赵氏,她父亲虽在魏朝都中为官时名不见经传,但赵氏在南兹可是大族,如今南兹朝廷变了天,叫暮云舟那前朝余孽的兄长掌控了,娘娘怎知不是她借着母亲的幌子与她皇兄勾连?真叫她做了皇后,恐怕她不但不会安于做个傀儡,更难保她不会筹谋着暗害陛下,伺机复兴她暮氏的江山。”
荻珠奉了茶上来,太后闻言,捏紧了茶碗盖子:
“害了铮儿她能有什么好处?她哥哥就算重新做了皇帝,最多不过封她做个镇国公主,难道还能比得上做皇后吗?”
青茵立即道:“娘娘,您难道忘了?童宪童将军,在咱们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