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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等关进小黑屋你们就都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老头看他们要强压着自己过去,才对着张大队长低头,“大队长,你帮帮我们。”
“你也知道,我向来都是本分老实的人,做不出投机倒把的事儿来。”
张大队长叹气,“陈老头,不是我不帮你,我实在是没办法。”
“但凡能有法子,我肯定会帮你们的,不然传出去,别个大队都知道咱们大队上有投机倒把分子,那可不好听啊!”
“还影响咱们大队的名声。宋县长现在可在咱们大队呢。”
他模样瞧着比陈老头还愁。
“爷,你别说谎了。”陈家明这次下了狠心,自然不会叫事情不痛不痒的过去。
他又说道,“咱们家投机倒把的事情没少做的。那后院里的鸡、地窖里的粮食,不都是卖过?”
“远的不提,最近一次,小婶儿提了鸡去公社卖,还是我给她把风的呢!”
“什么鸡?”陈大嫂一炸,“张红菊,你不是说那鸡丢了么?原来是你拿去卖了!”
眼见着她们吵着嚷着,又快要打起来。
革委会的男人连忙对其他人使了颜色,把人按住分开。
已经没脾气说他们什么了,押着人就往外走。
陈老头刚才被揭穿,又叫人看了家里的笑话,老脸都羞愧的不行,可想到要去公社更不愿,“同志……”
“大队长你跟他说。”革委会的人扭开不理他。
张大队长哪儿会不知他在想什么,“陈老头,要不然你们就把这个钱交了。”
陈老头不吭声了。
张大队长加重声音,“你自己想,是被带过去,定罪游行坐牢好?还是痛快交了钱好?”
“那我没做过……”陈老头还想坚持。
张大队长,“那你去革委会解释这馒头到底怎么回事吧!”
陈老头哪里说得上来,情况他是都知道,但他不会辩驳。
眼看着被押送走出陈家,门外尽是看热闹的人,陈老头再坚持不住,后退一步回了院子里,低声道,“我交钱。”
革委会的人,“这会儿不说不是你们干的了?”
“本来就不是我们干的。”陈老头说。
“你是想说我们冤枉你是吧?”革委会的人拉开了陈家大门,“大家伙儿都听着啊,我们可不干这种冤枉人的事儿。”
“既然陈老头坚持他们家没有做馒头,那咱们就继续调查。”
“可别等我们离开,又说我们革委会的人冤枉人,给我整这出!”
这回他们不在听陈老头的,直接带着人走。
陈老头极了,“我们给钱还不行么?”
“不行!”男人瞪他一眼,“我们又不是什么非法组织,干强行征收别人钱的坏事!”
“别搞得跟我们革委会是为了贪图你们家的钱一样!”
张大队长送他们到村口,就不跟着去了。
人影远去,陈小婶儿和陈大嫂的哭喊声还又在。
张兴旺迟疑,“爹,你真觉得陈家明是跟陈家人一起买馒头的么?”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张大队长摇摇头,“兴旺,革委会要讲究证据,依法处置,咱们大队上可不是这样的。”
“有些人讲理是讲不通的。你要坐稳大队长的位置,就得明白这个道理。”
宋满冬做着饭,走神了几次。
等到修水渠这边下工,吃过晚饭往家回,才打起精神,加快脚步,想回去看看情况发展成什么样了。
姚娉婷把下午打听到的情况说了,又道,“革委会的人没来找你,应该就是跟你没关系了。”
正说着,路边蹿出来个身影。
吓了姚娉婷一条。
“满冬!”陈敬之十分自然的跟他们打了招呼,“我去大队上没找到你,听他们说你来修水渠了,就过来接你了。”
前后还有河东大队上的人,陈敬之朗声解释过,才单独跟宋满冬走在了一起。
他俩速度慢了下来,跟赵胜男他们拉开距离。
陈敬之这才低声道,“我今天去公社打听了情况,看事情不太严重,就没有去找你。”
“免得革委会咩查到你,咱们却先自乱阵脚了。”
宋满冬点点头,“我猜也是。”
要真是查到她头上,陈敬之不至于一天都不过来。
只是她有些不放心,“陈家明那边怎么样了?”
陈敬之神色微妙,“虽然我的身份不方便出面,但是我托人打听了一下,他问题也不大。”
他也不是多大度的人,对陈家明跟宋满冬能日日见面聊天还是嫉妒的。
可正事上,犹豫过后,还是把实情说了,“其实他本来就可以直接交钱走人的。”
陈敬之把东风公社革委会的处理流程讲了一遍,“这种接到的举报的,革委会的人都会先查一下。”
“情况严重才抓了定罪论处,但大多数情况都是陈家明这样的,小买卖,没赚几个钱。”
“他们一般都是把人抓了,照着被举报的罪名处理,比如陈家明被举报的是卖馒头,那就没收他的非法收入,然后写保证书,再进行三到七天的思想改造。”
“这个非法收入,也不会细查,陈家明报个数,只要还能过得去,他们就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了。”
剩下的更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陈敬之,“陈家明现在还被关着,在审讯是因为他……”
宋满冬了然,“他自己不想走。”
陈敬之点点头,又说道陈家明的安排,“他叫人放了半框馒头在陈家,陈家人解释不清楚,现在也跟他一起关着。”
“关多久就看陈家人的态度了。”
宋满冬思索过后,是赞同陈家明的做法的。
固然自己要受几天罪,可陈家人也被拖下水了。
这次吃过苦头之后,想必以后也不会轻易招惹陈家明了。
但这里头也有隐忧,“那馒头呢?”
宋满冬担心馒头查到自己身上。
陈敬之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馒头不是你做的,是陈家明买别人的。”
“那就好。”宋满冬放心不少。
她做的馒头河东大队的人是吃过的,一旦叫他们桥的仔细,或者尝过就会认出来。
陈家明放心卖馒头,是考虑到河东大队的人根本不舍得花钱买馒头。
而且他也不会卖给自己大队的人。
陈敬之想了,又给她说起另一个好消息,“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陈家馒头确实出名。。”
“嗯?”宋满冬疑惑看他。
陈敬之偏着头,低了低,“今天来找你们那个干事姓刘,叫刘晓楠,他家里也买过陈家馒头。”
宋满冬缓缓瞪大眼睛,回过神后,“原来是这样。”
这心里一下子便安稳不少。
她是安了心,刘晓楠却头大如斗、
到家先被他娘提着扫把揍了一顿,“你们整天是一天而好事儿都不干!就到处挑刺儿找事儿是吧?
该管的事情不管,不该管的事情瞎管?”
”你抓人啊!怎么不把你娘我给抓紧去呢?”年长妇女骂骂咧咧,“你早上还吃着人家馒头,下午就把人给抓了,叫我以后哪儿还有脸找人买馒头?”
“娘!”刘晓楠低声下气的解释,“他是得罪人被举报了,那我不能不管啊……”
“上头规定了这不行,我不能违反规定!”
“还规定呢!”年长妇女白他一眼,“当我不知道你们是群什么人!”
刘晓楠还想再说,已经被赶出了家门。
只能去革委会睡办公室。
他还找了陈家明,“要不然就交了钱走呗。”
陈家明在这儿耗着,那谁去卖馒头啊。
刘晓楠说着,咂起嘴。
有一说一,那馒头是真的好吃,又香又甜的。
哪儿像国营饭店,吃到什么样的馒头,完全看运气。
哪天面没发好,一咬一嘴疙瘩,也只能认命。
陈家明却预先跟他说到,“我就算出去,应该也不会在公社卖馒头了。”
“啊?”刘晓楠一愣,陈家明已经转过了头。
“不是吧?”刘晓楠脸上一苦。
陈老头在革委会住了三天,实在想不到办法,又找不来人帮忙,最后还是低头认下了错。
可在交钱的事儿上,又僵持住了。
他给人低声下气说了不少好话,才打听出来,这个钱能自己报数,便说了两块。
陈家明却说,“我卖馒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每天大概赚三毛,一共赚了十块左右。”
“都给家里了。”
他是分文不打算出。
陈老头恨死了他,也怨恨起自己的儿媳妇,自己看不顺眼陈家明,单独去找陈家明麻烦,非得把他们一家都拉下水!
害苦了他!
可事到如今,陈老头也明白他们只有交钱这一条路能走。
陈老太太哭喊半天,才不情不愿的拿了钱,“这哪儿是十块!这是咱们的命啊!”
“干一年活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十块钱!陈家明你哥天杀的王八蛋!”
陈家明垂着脑袋在一旁不吭声。
陈老头脸色黑沉入水,一双眼睛盯着他。
交过钱往往外走,恶狠狠的对陈家明撂下话,“以后你就不是我们陈家人了!回去我就叫人给你在族谱上除名!”
“爷,族谱上有没有我都没关系,血缘上的关系咱们是隔不开的。”
陈家明闷声了一路,这会儿才露出獠牙,“我是不会离开陈家的。”
“爷,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已经不再像被陈家柱顶替名额上学时那样哈扎呼呼,却叫人觉得更加胆寒。
陈老头目光一缩,也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陈家明笑了笑。
他当然是要永绝后患。
叫陈家人以后见了他都躲着走,再不敢来找他麻烦。
当初一时心软直接毁掉了他的生意。
这种事儿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宋满冬是当天晚上才知道陈家明已经回来了的。
她在院子里等了许久,没等到陈家明。
只是第二天在修水渠的地方给大家打饭时,才瞧见身上带伤的陈家人和陈家明。
陈家明端着饭盒,打了饭就离开,没跟宋满冬有任何目光交流。
宋满冬有心想问他以后什么打算,却找不到时间。
好不容易待到晚上,大家一起往河东大队走,她正打算脱离一会儿,去找陈家明。
先别另一人拉住了,“满冬!”
叫住她的是王婆子。
这宋满冬不能不理会,只好先把陈家明的事情搁置了一下,“王婶儿,怎么了?”
王婆子脸色焦急,四下看看,才压低声音,问她,“咱们大队柿子的事儿你听说了么?”
“什么柿子?”宋满冬边问,回想了一下。
河东大队是有几颗柿子树,最近似乎是要成熟了?
“咱们大队的柿子?出什么问题了?”
“哎。”王婆子看她一眼,哀声连天,“咱们大队的柿子每年都是要送到食品厂的,只留下来一小部分长得不太好的给大伙儿分。。”
“五六百斤能换二三十块,你也别笑话这二三十块,我们都是这么省下来的。”
宋满冬点点头,别说二三十,两块对他们来说也是巨款。
她静静地听王婆子说。
王婆子急的不行,也没什么心情卖关子,“今年的柿子不是快熟了么?大队长叫张兴旺去食品厂问了一下,看什么时候拉过去给他们。”
“结果食品厂说他们不收。”
宋满冬点着头,想到王婆子没跟赵胜男他们说,而是找了自己,“这跟我有关系?”
“可不是。”王婆子说起来,“本来大队长以为是都不收,后来问了河西大队,才知道他们已经约好这两天就把柿子拉过去了。”
“托人问了一圈,才知道是采购主任说了单单不要咱们河东大队的。”
宋满冬听着觉得有些耳熟。
王婆子下一句话直接肯定了她的想法,“食品厂采购主任唐忠路,你还记得不?”
“就是请你做菜那两家里的女方家属。”
“我记得。”宋满冬还记得唐婶子要请她去家里做保姆,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
当时她以为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没想到她跟唐家是没什么关系,可河东大队却跟唐家牵连不浅。
王婆子见她蹙眉,就说起来自己的担忧的事儿,“我一听就觉得是不是咱们那天做酒席没做好?得罪了人?”
“要是因为这成了大队上的罪人,那我肯真是没脸活了。”
“婶子你别慌。”宋满冬拍怕她的手臂,“这事儿跟你肯定是没关系的。”
“后来唐家人又请我过去做了饭,还找我谈了点儿事儿,没谈拢。这八成是冲着我来的。”
“那你也是我介绍过去的啊!”王婆子担忧丝毫不减,“这公社的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你别急,我想想办法。”宋满冬先安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