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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二老爷也是这个意思,阿涔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她当真下定了决心,那倒也不如就此算了。
想起那种猪似的男子,姜涔眼里浮上一股深深的厌恶和痛恨来,斩钉截铁地道:“离!”那样的人,只怕是看到母猪都会生出龌龊心思,便是再有一副好皮囊好学识又怎样?她姜涔不稀罕!
她只是、她只是气不过罢了。和个不要脸的婢女厮混在一处?贾十四凭什么对她这么一个明媒正娶来的、容貌才情半点没有配不上他的地方的妻子这般折辱这般糟践?愈想她便愈气,愈气便眼泪愈是哗啦啦地往下淌。
想到这,姜涔反手握住姜许氏的手,面上满是哀求神色,恳切道:“娘,你和爹可千万要帮我这回!”
姜许氏低低应了一声,替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勉强一笑:“没事啊,没事。有爹娘在呢,一定能和离成的。往后你靠着自个儿的嫁妆也能过活。”
姜涔心里猛地颤动了一下,手上一松,垂落下去,只闷声应了。
是啊,她已经出嫁了,按照规矩,姜家是不能再养她了。
所幸,她嫁妆不薄,养活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和姜许氏又胡乱扯了几句,等她走了,姜涔才偏头擦掉眼角滑落的泪珠。
最近真是成了个哭包了,脸上的泪珠就和这窗外的雨一样没断过。姜涔暗自笑话自己,仰起头看着窗外的雨,却还是不知不觉地又一次泪流满面。
只是这回,倒是真的伤心了。
进屋的思桐被她吓得一声惊呼:“娘子!您怎么又——”话到这便顿住了,她看见姜涔转过头来看她,面上还带着笑。
姜涔笑着说:“打水来我洗脸吧。”
思桐愣了会儿才答了,重新打了一盆微烫的水来服侍姜涔净面,又替她上了一层面脂,免得因为哭多了面皮发涩发干,紧绷得难受。
洗过脸,姜涔拍拍手,让思桐把她的嫁妆单子拿过来。
她要好好算一算她的田地铺子,看看日后怎么打理。毕竟……总不能坐吃山空。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姜涔慢慢叹了口气。
姜二老爷如今已升任吴江两州的都转运盐使,可见陛下对其信重。加上姜家也是大族,贾家并不愿把亲家结成仇家,在看到姜二老爷送来的语气委婉的信之后,贾家族里商量了几天,做出了决断。左右贾家八房也没什么势力,在族里就是当些富贵闲人,便也也不管他们乐不乐意,压着他们那位十四公子就写了封放妻书,顺便一道点清了当年姜家送来的嫁妆,派了大房的二公子护送着,浩浩荡荡地送还姜家去了。
姜二老爷和姜许氏客客气气地谢过这位二公子,转头把这些嫁妆都送进了姜涔的小库房。
自此事情便告一段落,姜涔又重新安安稳稳地在姜家住了下来。没过多久,姜沅又收到了姜家来信:姜涔想来找她玩。
姜沅:“……”
她严重怀疑姜涔现在是撒了欢儿了。
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放在旁人身上怕是要羞死臊死的事儿,落在她这个打小就被宠坏了宠得“与众不同”的妹妹身上,反倒似乎成了一桩天大的喜事。她们也不用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啊抑郁悲伤啊什么的了。
姜沅笑起来,提笔给姜涔回了一个字:
“可。”
第123章 茶楼(剧情) “盛之啊,多谢你还挂念……
柔软的碧纱窗过滤了外头的毒辣日头; 只余下些许柔和的光影落在桌上地上。
二皇子赵钧每日早上都要来博文馆学习,与先生讲经论学。他统共有三位老师,分讲各类文章典籍; 其中两位都是当世名师,不过他们都是同时教导他和大皇子的。唯有到第三天的时候; 他和大哥是各自分开,跟从自己的老师学习。他随的是顾先生; 大哥随的是傅先生。
今日正是轮到顾先生。
上午的课程结束,赵钧起身拱了拱手和顾辞舟道了个别,顾辞舟避让开还了一礼。他一笑; 只摆了摆手; 却是没说什么。
赵钧如今正在变声期; 倒是不太爱说话了。
看着二皇子走远了; 顾辞舟才和博文馆里伺候的大太监说了一声他回去了。从屋子里出来; 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他的汗水直顺着额角背脊往下淌。在宫里头也不好撑伞,他只能加快脚步往外赶,结果逼得替他引路送他出去的小太监走得几乎是脚下生风——年纪小; 切得又早; 这小太监的腿委实是短了些了。
地上铺着的大块大块的方砖白得耀眼,顾辞舟微微眯起眼睛,远远地看见前头几个穿青袍的; 不过隔得有些远,他一时间也看不清那几人身上的补子。
他们出宫的路也就这么一条。没过多久; 两边人便走得近了,当下便是互相见礼。顾辞舟一面拱手,一面和那堆人中的薛盛之碰了个目光。
一群乌纱青袍的官员热热闹闹地往外走。顾辞舟是新近进京的,又这样的年纪轻轻就成了二皇子的老师; 自然是他们口中的话题。这些官员无不笑脸盈盈地夸着顾辞舟青年才俊,顾辞舟再适时露出些羞赧之色,推辞一二,说自己年纪轻不懂事,承蒙陛下抬爱,如今在这位子上还颇有几分诚惶诚恐的呢,这些官员再纷纷指点他几句,也很是满足,皆大欢喜地完成了这一场谈话。
出了宫门,顾辞舟便一路奔到翰林院去了。用过午饭又在翰林院的值房里呆了一下午,因他如今是侍读学士,便也没什么抄经修史之类的活计给他做。说是轮值,也不是在值房里看着书度过一个下午罢了,倒是清闲得很。
总算捱到工作结束,顾辞舟跟着一众同僚一道出了翰林院上了自家马车。车夫见他没有吩咐,便一抖缰绳往侍读学士府上去了。不想行出了大半条街,就听见身后车厢里传出来一个清越的声音:“去杨家茶楼。”
车夫只能再抖了缰绳甩了鞭子转道。心道一句真是奇怪啊,自家老爷这样的居然也会有记不清吩咐他要去哪的时候。
正想着呢,他又听见了顾辞舟的声音:“别停正门口,去旁边的小巷子里。”
“啊……好,好的。”车夫应下一声,心里头愈发奇怪了起来。
老爷是要去见什么人不成?可又做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转了一转就被他抛了出去。这不是他该操心的。
马车在旁边幽暗狭长的巷子里停了下来。顾辞舟下车前先左右看了看,方才一撩衣袍轻轻巧巧地跳了下来。先嘱咐三九去订个雅间,又转头对车夫说:“我去茶楼喝碗茶,大概要过上许久才会出来。你先在这附近等着吧,想去转悠转悠也可以。”
车夫连声应了,看着自家老爷渐渐走远了,摸了摸口袋里的几枚铜板,想起刚才路过的小摊子,想起皮薄馅大的馄饨和飘着葱花虾米的汤,到底没忍住诱惑,转到旁边街口的馄饨摊子热腾腾地吃了一碗。
可真是香啊!他刚才路过的时候就闻见了。
顾辞舟上了茶楼二楼,进了名为“水仙”的雅间,一眼就瞧见里头已经是坐了个人了。
不是薛盛之,还能是谁?
他笑起来,往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坐,吩咐小二随便沏壶好茶来,再看着上两样配茶的点心。小二手脚麻利得很,不多时,他们桌上就摆了一碟花生酥、一碟红豆酥和一碟芸豆糕,并一壶义阳茶。夏天天气热,小二还别出心裁地给他们一人来了一份甜碗子。
顾辞舟刚刚才从翰林院出来,马车上又不好放冰——便是方便放他也没钱这么败家——他又怕热得很,这么短短一段路也出了汗,见到这个便是大喜,连声夸小二机灵,捧着碗便吃了起来。
三九也知情识趣,赶紧从兜里翻出些铜钱来赏了这个小二。小二捧着钱笑得牙不见眼,连声道了谢。
看东西全都上齐了,顾辞舟就让小二出去:“这里不用服侍了,让我们俩说说话,等闲也别放人进来。”
小二一早瞧见了这两人身上的青色官袍,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官再小那也是官,想来是随随便便就能把他们这样的小茶楼折腾折腾的,当下就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门一开一关,楼下那说书的先生正是不知道讲了什么,引出一阵排山倒海似的欢呼来,听书的人纷纷拍手叫着:“好!”
顾辞舟见薛盛之凝神侧耳听着,便道:“这么好奇?不如咱们出去坐楼上厅堂里,好好听一折?”
薛盛之醒过神来觑他一眼:“看你这还和从前一样的爱作弄取笑人,我就晓得我是替你白担心了。”
顾辞舟慢条斯理地夹了个芸豆糕吃了,伸手提了壶,替自己和他倒上茶:“这话怎说?”
薛盛之面上透出几分焦急来,两手撑着桌子,身子都微微前倾:“你难不成不知道?如今你可是显眼得很!满朝文武的眼睛,哪个不想瞟一瞟你这新晋的顾大翰林侍读学士?”
知道吗……啊,确实是知道一点的。
顾辞舟偏头想了想。首先他年纪太轻,又只是个翰林侍读学士,这般当上了二皇子的老师,那可真是本朝难得一见的奇景。
再其次,他和顾三老爷显然是二皇子一派,这般一跃成了二皇子一派的中坚人物,不说二皇子这边保不准要有些人看他不顺眼,大皇子那边的人看他就更是个个摇头叹惋了,仿佛他堕落了、他背弃了祖宗大义一般,乃是个十足的恶人,痴心妄想趋炎附势,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
顾辞舟也摇头叹了一句:“会出现这般情状,我也早就料到了。”
早在顾三老爷问了他那句“你知道做二皇子的老师意味着什么吗”之后,他便明白了。
前路荆棘遍布,可他仍愿前行。
他做的真的是错的吗?
或许一开始是错的,他是子承父志,被迫卷入了这党派之争,投入到二皇子门下。
可……
如今进宫进得多了,大皇子也同样在博文馆读书,二人也略有交集。
他也看出来了些,大皇子的性子并不适合。似乎……可以称得上有几分阴柔之像?
回想起大皇子屋里时不时就被罚得一瘸一拐的小太监们,顾辞舟不由得叹了口气。
送到大皇子屋里的总不可能全是些顽劣之辈吧?这般频频罚人,可见心胸并不宽广。
这可不是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和二皇子相处得越久,顾辞舟对他也越欣赏。在他看来,二皇子倒是明理旷达些。于是也越发坚定了要辅佐他登上皇位的决心。
他放下茶盏,拍了拍薛盛之的肩膀,忽然有几分感慨:“盛之啊,多谢你还挂念着我了。”
薛盛之方才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冷不丁被他这一拍,惊得往后一缩就大叫起来:“啊——!”
顾辞舟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
刚刚路过的小二惊惶地一推门:“大人们有何吩——”最后那个字在看到屋里什么事也没发生之后被他吞了回去。
阿弥陀佛,没事就不要乱叫嘛,吓得他还以为出人命了呢。
顾辞舟定了定神,看着小二,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没事,都是我这朋友一惊一乍的。对了,这个。”他指了指桌上已经被吃完的甜碗子。
小二笑道:“这是咱们店里的甜瓜果藕,消暑清凉最好不过了。”
顾辞舟颔首:“甜瓜果藕,和芸豆糕,都打包一份给我带回去。”
沅沅想必爱吃这两个玩意儿。
小二轻快地应了一声:“得嘞!”就转身出去,噔噔噔地下楼了。不多时上楼来,手里已经提着两个打包好的包裹。
三九结了账又接过包裹,就看见自家老爷和薛家大公子在那告别:“盛之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听一折?”
薛盛之竖起眉毛推着他出去:“快走快走快走,我果然是白替你担心了。”
顾辞舟哈哈大笑。
第124章 甜碗子 难做倒是不难做,妙的是这份巧……
顾辞舟提着两个小包裹进了后院; 问了丫鬟得知姜沅又在流玉堂,便径自过去了。
一路上分花拂柳,曲径通幽。池中荷花亭亭玉立; 随风轻轻摇曳。风拂过碧绿荷叶上的露珠,拂过白中透着一点淡粉的花瓣; 送来清爽甘甜的莲香。
这处宅子是陛下所赐,园中景致可谓上佳。
想来贵妃娘娘他们也在其中出了些力吧。顾辞舟微微笑起来。否则陛下如何会给一个小小的五品侍读学士赐下一间宅院?便是他是二皇子的老师; 这份隆宠也委实过了些。
也难怪朝中大臣会格外注意他了。
一路走到流玉堂,沅沅果然在里面。搁着疏疏几丛湘妃竹,他看见她正指点着几个嬷嬷; 似乎是在讨论屋子装饰的问题。
再过些时日; 她妹妹姜涔就要过来游玩了; 可是把沅沅给高兴坏了。
顾辞舟笑着踏上台阶进了屋子; 喊了她一声:“沅沅。”
姜沅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