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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懵了的徐岑安很迟钝,直到章洐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冰得一激灵,他才反应过来偏过头去。章洐的手落了空,他落寞地维持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安安,怎么不吃午饭,敲门也没人应声,我以为你生病了。让医生过来给你量个体温,然后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徐岑安摇了摇头,脸有点睡红了,头也有点晕,他裹紧了被子,才察觉到肚子饿了。他没出去吃饭,章洐都知道,也对,酒店的三餐实在是丰盛,还有不少是其他饭店的特色菜,明显是刻意送来的。想到饭食,徐岑安的肚子没忍住叫了一声。他尴尬地缩进被子,闷声说:“你出去。”
章洐头发乱了,耷拉在眼睛上,他接了酒店的电话,放下正开着的会就赶了过来。他又凑过去轻声哄着:“安安,不舒服要说的,饭也好好好吃啊。我让助理买了点粥,马上送来。”
徐岑安眨了眨眼睛,他慢吞吞爬起来,认真地看着章洐:“我不要你管我。”
章洐眼睛有点红了,他眼巴巴地看着徐岑安,“安安,我知道我没有身份管你,我,我只是想关心你,想重新追你,我想跟你有个更好的开始,我真的很喜欢你。”他祈求地看着徐岑安,“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徐岑安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阵难过。为什么要等他被伤透了再来表演深情呢,如果在那一年里章洐能对他说一句喜欢,他一定会像中了大奖一样开心。
感情有所回应,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正僵持着,章洐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号码,章洐皱了皱眉按掉。谁知对面那人锲而不舍,又打了过来。眼见着章洐还要按掉,徐岑安出了声,“你接吧。”
章洐不满还未收到徐岑安的回应就被打断,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很差。
“洐哥,你终于接我电话了!别挂别挂,哥,我叫了你十多年哥,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徐珂羽的声音焦急又委屈,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铺好的打算进娱乐圈的路也全断了,他再傻也知道是谁干的。
章洐看着眼前把衣服裹进被子里打算偷偷穿上的徐岑安,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么好看又可爱的徐岑安越推越远的。一想到徐珂羽做的事,章洐脸沉了下来,声音也透着冷:“徐柯羽,如果你没有对安安做过那些事,我或许还可以当你是弟弟,但现在,不行了。我收回的是你本来就不该得的东西,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联系了。”
徐岑安穿衣服的小动作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到章洐一脸不悦地按着手机,应该是拉黑了陌生的手机号。被迫听了一耳朵别人的爱恨情仇,他作为当事人觉得很没意思。好像他本来竞争失败了,又因为章洐莫名其妙的愧疚,打败了徐珂羽。
他一点也不想参赛的。他可能是一只喜欢吃葡萄的狐狸,但是如果他吃不到人人都想要的葡萄,那葡萄一定是酸的。
章洐踌躇地看着一脸疏离的徐岑安,心里难受极了。这通电话来得很不是时候,他一直以来循序渐进的示好都打了水漂。
还是徐岑安先开了口,“章总应该很忙吧,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也不值得为我这样。你和徐珂羽,两情相悦很难,还是应该珍惜。”
两情相悦很难,是他没有珍惜。章洐急切又悔恨地解释,“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的,我从来没有碰过别人,以前是我太蠢,是我错了。”
徐岑安摇了摇头,打断了章洐语无伦次的辩解:“你喜欢谁,与我无关了。”
章洐脸色发白,感到了无能为力,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安安。”
徐岑安睡红了的脸在快要降临的暮色里深深印在了章洐眼中,一如既往的漂亮迷人,可他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如刀绞。
“章总,很奇怪不是吗。你说你喜欢我,不喜欢徐珂羽。可是我们一张亲密合照都没有,你和徐珂羽的亲密合照我却经常收到。”
“你说你喜欢我,不喜欢徐珂羽。可是你不顾我的尊严让别人伤害我,给他的都是贴心的照顾和纵容。”
“喜不喜欢不是嘴上说说的吧。”徐岑安声音很小,却刺得人难受。
章洐又想起了以前他对徐岑安直接或间接造成的伤害,他愧疚又难过,“安安,是我不懂如何去喜欢一个人。是我太骄傲太自私,我自以为是地霸占着你,不去关心你。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求你了。”
徐岑安看着章洐流下的眼泪,趴在他床边祈求的眼神,以及再也没有打过领带的衬衫,他垂下了眼睛,没有说话。他给出去的爱和期待,好像很容易就能得到回应,只要他伸出手。
太容易了,让他那些辗转反侧,吃醋,悲伤的日日夜夜都像一场笑话。
第9章 晚安,安安
徐岑安拒绝了助理带来的饭,也没有管失魂落魄的章洐,一个人走出了酒店。被喧闹的人群裹挟着,耳边不停地传来各种声音,他有点没有实感。无论是在章洐身边,在疗养院,在许家,他很少出门,也很少呆在人多的地方。
徐岑安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想出来找点饭吃,可是他的自理能力其实很糟糕,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他以前就想着,要赚很多钱,这样就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要去哪里啊。
徐岑安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胃有些隐隐发痛。他最近得了章洐很多好处,其实并不心安理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个不留神,徐岑安被跑起来的路人撞到,差点摔在地上。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章洐赶忙上前扶住,徐岑安头晕目眩,确实是发了低烧。昨天夜里贪凉,吹太久的空调了。
徐岑安趴在章洐的背上,默默生着自己的气。他像个欲擒故纵的心机鬼,也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
“别生气了,好吗?”章洐感受着身后人灼热的呼吸,心里又酸又软。他没背过人,此刻又有些紧张,背后的人也没什么力气,一个劲儿地往下滑。
“你放我下来。”周围的人纷纷注目,徐岑安不想这么丢人。
“我,我不会怎么样的,你想回酒店还是去哪里?”章洐不敢不听,把徐岑安放了下来,掏出手机让大堂经理把车开来。
一番折腾,吃过药喝了粥的徐岑安又躺在了柔软的床上,胃舒服多了,他本来就睡了很久,此时并不困。章洐的电话一直在响,他接起来让助理把需要处理的文书送过来,又搬了把椅子,坚持要坐在一边守着徐岑安。
“我没有那么娇气,不需要你管我。”徐岑安拿着看了好几遍的剧本翻着,实在是不想跟章洐两个人独处。
“我知道,我只是,想照顾你。不看着你,我不放心。”章洐笑了笑,温声说:“你看你的,渴了或者饿了叫我。”
他脱下外套,卷起衬衫袖子,又起身去给徐岑安调好顶灯的亮度,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徐岑安皱着眉,不满地瞪他。章洐一直低下头看文件,忙得不行,好像完全没有接收到自己讨人嫌的信号。
徐岑安也懒得再看他,专心致志又琢磨起了剧本。他习惯性把所有人的戏份都看几遍,很快就沉浸到了戏里的情绪里。只是他吃了药,过了会儿便眼皮打架。
耳边的呼吸声平缓下来,章洐悄声过去把徐岑安方平,团进了被子里,又拿来体温计给徐岑安量了量体温。还好,不算太热。他默默凑到徐岑安额前,克制地没有亲下去,只是轻轻用脸蹭了蹭。
他曾经一看到徐岑安就感觉自己不大对劲,几次三番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总要把人折腾地哭起来。此时,他悄悄搂着人,连偷亲一下额头都觉得心脏要跳出来。
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自己的感情呢。章洐关了顶灯,坐回椅子上,一直看着徐岑安。
夜间徐岑安出了一身汗,热得踢了被子,章洐迷迷糊糊感觉他在动,赶忙把人裹回去。他不会照顾人,临时搜索了一番发热该如何处理。照着指示,章洐研究着烧了点热水,把毛巾沾湿,一阵手忙脚乱,沸腾的水溅到手上,烫得通红。
徐岑安被悉悉索索的响动弄醒,又察觉到有人在脱他衣服,顿时挣扎起来。怕手里的毛巾把被子弄湿,章洐没手去管乱动的人,只好出声哄人,“安安,是我,是我,别乱动。你出了一身的汗,蒙在被子里不舒服,我们擦一下换个衣服好不好。”
正说着话,徐岑安一不小心打了章洐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又突兀,章洐半边脸火辣辣得疼。徐岑安一下子醒了过来,看着章洐有些愣住了。
从没被人打过的章洐也愣住了,片刻他没脾气地笑了笑,“没事的。我给你擦一下出的汗好不好,或者我扶你去冲个热水澡。”
徐岑安缓缓眨了眨眼睛,眼前的章洐卑微得让人陌生。在他印象里,章洐一直像只耀眼的孔雀,做什么都游刃有余,除了不喜欢他之外没什么缺点。
他半天没动,章洐以为他睡懵了没醒,便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脖子和露出的胳膊。毛巾很烫,擦过的地方确实很舒服。徐岑安没忍住出了声,“我自己来吧。”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章洐没让他接毛巾,“水太烫了,你好好躺着,我不看你,你,你别生气。”
睡衣被撩起,擦到前胸的时候,徐岑安慌得不行,他很讨厌现在心软的自己。只有门廊的灯开着,上方的章洐低垂着眉眼没有看他,手也在抖,分明干脆的脸侧轮廓隐没在黑暗里,收起了平日里的凌厉,显得温柔又惑人。
“我自己去冲个澡。”徐岑安赶忙捂住自己的衣襟。
章洐应了他一声,慌慌张张地把毛巾放回去,一个没注意,床头柜上的热水盆倒了他一身,淅淅沥沥的水滴了一地,好不狼狈。
“对不起,我手太笨了。”章洐抖了抖贴在身上的衬衫,水很烫,贴在身上很难受,他什么都没做好,连日的挫败感让他抬不起头来,他蹲了下来捡水盆,又抹了抹脸,“你快去冲个澡,床边有厚的浴袍,裹好别着凉了。”
徐岑安默默穿上毛茸茸的浴袍,走进浴室的门,他犹豫地回过头,章洐还蹲着黑暗里没有动。
没等他进去,章洐又急急忙忙出了声,“安安,等等,我先把水放热。”他站了起来,低着头快步走过来,“听话,先回去躺着,等我叫你,别好不容易退了点烧又冻着了。”
说着章洐进了淋浴间,开了暖气,花洒的水声响了起来,他仰了仰头,忍住了那阵难受。等水转热,浴室里满满都是蒸腾起来的热气。章洐转身叫人,才发现徐岑安一直在门外看着他。
“你哭了吗。”徐岑安歪着头,看着他通红的眼睛。
“没有,水蒸气太热了。”章洐眨了眨眼,水珠从眼眶挂了下去,流过被打红了的脸,他又结结巴巴地说,“你先,先冲澡,不能冲太久,有事,有事叫我,我给你倒点水放凉,出来就能喝了。”
徐岑安看着章洐背过的身影,安安静静地脱了浴袍。滚烫的水浇在感知不太灵敏的身体上,他站了很久,水声很大,他听力也没完全恢复,没有听到门外章洐焦急地叫他,也没有听到逐渐急促的敲门声。
砰的一声巨响,没等徐岑安睁开眼睛,突然被章洐紧紧搂进了怀里,他这才回过神来。
“别吓我了,安安。”章洐声音发着抖,他在门外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出来,什么不好的事都想了一遍,等踹开了浴室的门,看到闭着眼睛站在水柱下的徐岑安,跳得紊乱的心脏才终于归了位。
这个拥抱的姿势,就像他们重逢的那一天。那一天,他们也是这样相拥地站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下,章洐的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头顶淋的水。
“别吓我了。”章洐还是不松手,徐岑安不自在地动了动,他光溜溜的,实在尴尬。等章洐缓过那一阵担惊受怕,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忙关了水,又找过旁边挂着的浴巾,一把将徐岑安裹了进去。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章洐没管自己身上还在滴水,把人送回了床上,才回去把自己擦干。没带换洗的衣服,房间也没有新的浴袍,章洐勉强拧干了衣服,又套了回去。
在等客房服务送浴袍的时候,章洐站在门廊边,好半晌才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
虽然是深夜了,酒店经理来得很快,章洐换好干燥的浴袍,又默不作声地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凑到床边,“吹一下头发吧,刚刚冒犯了。”
徐岑安没有反抗,靠在床边,由着章洐给他慢慢吹着头发。章洐从打翻了热水盆之后就避免跟他对视,眼睛一直红着,真是稀奇。
章洐也会哭啊。
吹好头发,晾着的水不太热了,章洐试了试温度,又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