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福生没有心思再去揍珍珠,他回到堂屋,对颜雪怀说道:“南湖客栈那边,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显然,福生也知道南湖客栈的背景了。
颜雪怀想了想,说道:“不去,也不要让人去盯着,刘渺是南湖客栈的东家,这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南湖客栈开在那里,不过就是柴荟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咱们能看到能查到的,不过就是他们想让咱们看到查到的而已。”
福生点点头,道:“那我就去查查柴荟不想让咱们看到查到的地方。”
离开素衣巷,颜雪怀原本是想回青萍巷的,走到一半改了主意,她去了李食记。
中午的客人不是很多,这会儿已过饭点,楼下的散桌已经空了一半。
温绣看到颜雪怀,问道:“少东家吃饭了吗?”
颜雪怀笑着说道:“给我们煮碗面吧。”
温绣让伙计通知后厨去煮面,自己则问起李绮娘离京的事:“铺子里太忙,我倒是想过去,可是码头离得远,一来一回就快晌午了。”
颜雪怀说道:“我娘怕麻烦,都没让我舅舅去送,没事,过几天就回来了,余县离得也不远。”
两人又聊了一会,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温家大姐。
温绣叹气:“那个死妮子给我写信过来,整篇都在粉饰太平,我看着来气。”
颜雪怀笑道:“温大娘的学问见长,都会说粉饰太平了。”
温绣道:“我可是一直都听老板娘的话,读书认字,百家姓上的字,我全都认全了。”
温绣又道:“对了,那个小崔,就是跟着你们从平城一起回来的小崔,他来过。”
“他不是在学做木器生意吗?他是来吃饭的吗?”颜雪怀好奇。
“不是来吃饭的,就是过来看看,对了,还问起珍珠呢,问珍珠什么时候过来,我说这阵子办喜事,珍珠忙得很,一时半刻不会过来,他便走了,过了两日,便又来了,这次又问大牛。”
温绣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说道:“那小子的喜怒都写在脸上,我看啊,他找珍珠找大牛都是借口,他十有八、九是来找少东家你的。”
话音刚落,珍珠便咦了一声,温绣和颜雪怀看向珍珠,珍珠指指大门口。
崔蛟来了。
温绣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这大白天真的不能背后说人。”
颜雪怀使个眼色,珍珠大声喊道:“崔娇娇,我在这儿。”
崔蛟脸胀得通红,他想发火却又不敢,因为他看到了颜雪怀,以他一路上的经验,颜雪怀那个坏蛋,说不定会把他踹到门外。
他走过来,瞪了珍珠一眼,冲着颜雪怀拱拱手。
颜雪怀问道:“听说你过来两次了?今天这是第三次?”
“嗯。”崔蛟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字。
“有事?”颜雪怀又问。
“嗯。”这一次,崔蛟看了看温绣和正端着两碗面条走过来的伙计。
温绣从伙计手中接过托盘,把两碗面连同几个凉菜放到桌上,便笑着说道:“少东家慢用,我到后厨看看。”
颜雪怀颔首:“温大娘去忙吧。”
颜雪怀目送着温绣和伙计离开,看向崔蛟,问道:“什么事?”
崔蛟摸摸脑袋,说道:“我看到你哥了。”
颜雪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你看到谁了?”
“你哥啊,就是以前在树人书院的那个。”崔蛟说道。
树人书院,颜景修?
颜雪怀早就忘了,颜景修不仅是个人渣,而且还是她的堂兄。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哥?”颜雪怀问道,她离开锣鼓巷不久,便认识了老崔,老崔的作坊她也常去,可却没听老崔提起过颜家。
崔蛟哼了一声:“树人书院用的桌椅板凳,全都是我家翻新的,我每个月至少要去两次,我在书院里见过他,姓颜的人原本就少,他姓颜,你也姓颜,我又听说他替祖母受刑的事,当然就知道他是你哥了。”
老崔果然是闷声发大财,连树人书院也是他家客户。
“你在哪儿见到他的?”颜雪怀之前听柴晏说过,颜景修跟了当时的飞鱼卫指挥使许怀义,后来许怀义失踪,颜景修便也下落不明了,那时平城很乱,他可能死了,也可能逃走了。
崔蛟摸摸脑袋,说道:“他手下的人,在我伯父的铺子里订了一批家什,我跟着去送货,我们把家什先搬到天井里,他站在窗前,看了我们一眼,便把窗子关上了。
别人不认识他,可我认识,我一眼就认出他了,我去过青萍巷,可是那么多人,我刚一靠近,便被拦住了,没办法,我就来了这里,唉,你可真难找,我来了三次才见到你。”
崔蛟有些委屈,他是平城人,颜昭石和李绮娘和离的事,很多平城人都知道,孙氏被砍头,颜家没去收尸的事,他听作坊里的木匠们说过无数次,对这事印像很深。
“你们送货的地方是哪里?”颜雪怀沉声问道。
颜景修居然也来了京城,这是巧合,还是像齐缨一样,是有意为之?
“是个笔墨铺子,开得很大,前面是铺子,铺子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你们现在有空吗,我带你们过去。”崔蛟是个急性子,说完就要走。
第四四七章 身份
悠然居是京城的老字号了,颜雪怀曾经无数次在悠然居门前经过,崔蛟看到颜景修的地方就是悠然居。
珍珠飞快地把查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悠然居以前的东家姓柳,传到他这一代已是第四代,柳家小富,乡下有祖上留下的庄子,不缺银钱,柳东家膝下两个孩子,女儿嫡出,儿子庶出,一个七八岁,一个刚满周岁,全都未到说亲的年纪,也没有听说柳东家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柳东家本人只喜欢诗书字画,不赌不嫖,可是去年年底,柳东家却忽然把铺子卖了,急匆匆出了京城,去衙门办路引时,只说是要去投奔亲戚。”
颜雪怀微微蹙眉,祖业、家境殷实,生意稳定,儿女尚幼,没有不良爱好,这样的人忽然卖出祖业,又离开京城,十有八、九是害怕。
“继续说。”颜雪怀说道。
珍珠继续说道:“柳东家有一位乳兄,娶了京府衙门班头老吴的闺女为妻,我找到了这位乳兄,据他所说,有一次柳东家过来找过他,说是妻女出城上香的路上被人劫走了,他担心女儿的名声,没敢报官,想通过乳兄的关系,请老吴私底下去查,毕竟老吴做了多年班头,认识的人不少,柳东家愿意出一千两的花红。
乳兄听说以后,便去了岳丈家里,老吴当即便答应下来,乳兄便去给柳东家报信,让他准备好妻女的画像和银子,可是柳东家却改了主意,让他不要再查了,说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没过两天,柳东家便来向他道别,说要带着妻妾和儿女离开京城,问他去哪儿,他说去皖地投奔叔父一家。
乳兄与柳东家从小一起长大,以他对柳东家的熟悉,柳东家当时一定是被人恐吓了,柳东家这个人有几分读书人的执拗,可却也胆小怕事。”
颜雪怀点点头,她差不多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柳东家不想卖祖业,他的妻女便被人绑架了,他只能就范,乖乖地卖出悠然居,在这期间,他定然受过恐吓,以致于连京城也不敢待了。
“再说说那位新东家吧。”颜雪怀说道。
“新东家姓石,名叫石亭,户籍上写的是去年秋天持孙县的路引进京,他在京城置下悠然居后,便入了京城的户籍,他在衙门登记的祖籍也是孙县。”珍珠说道。
大魏朝有相对完善的户籍制度,户籍和祖籍寻常百姓在京城落户,要么有亲朋好友出具的投靠文书,要么就要有京城的恒产,或是铺子,或是家宅,否则就是客居在此的外乡人,每年的征徭役的差事,都由各甲的里正负责,而里正在摊派徭役时,首先想到的就是没有正式落籍的外乡人,外乡人的人数凑不够,才会征本地百姓,所以在京城服徭役干活的,以外地人居多,还曾发生过尚未考取功名的读书人,服徭役时活活累死的事。
颜雪怀听说过孙县,她问道:“孙县是不是离平城很近?”
珍珠答道:“也不算很近,距离平城四百余里,以前会昌街上药铺的二掌柜,他就是孙县人。”
颜雪怀了然,她想起来了,她就是听二掌柜家的儿子说过孙县。
珍珠又道:“孙县虽然离平城不远,可是那地方很乱,据说镖局子宁可绕远,也不愿意走孙县,那地方劫道的特别多。后来迁都,孙县原本没受到战乱影响,可却闹得很热闹,那些贼人趁机进了县城,烧杀抢掠,死了不少人,直到国公爷到了平城,还曾派了军队过去平乱,北方闹得最凶的,就是孙县和孙县附近的几个地方。”
颜雪怀眯起眼睛,民乱?趁乱都干很多事,死的人越多,衙门越是难以统计详细丁口。
“石亭是孙县人?”颜雪怀微笑,她想起小满的身份来历,那是齐慰给做的,一个战乱中发生过大规模械斗的村子,村子里走过火,烧死的,打死的,逃跑的,总之,那个村子里幸存活下来的,也只是记得这个村子里曾经有过那么一家人,而那家人都给烧死了,至于那家人的孩子,对不起,早就不记得了。
有了小满的身世做参考,再看石亭的身世,颜雪怀觉得自己又学了一招。
不用问了,与石亭的过去,所相关的人,也一定全都死光光了。
“嗯,石亭的身世不用说了,就说现在的事吧。”颜雪怀说道。
“石亭住在悠然居,附近的街坊没人认识他,他平素也不出门,店里的生意全都交给掌柜,掌柜的倒是京城本地人,姓曲,在这一行里也有些名气,因此,铺子里的生意一直不错。
曲掌柜同时还兼着管家一职,去崔蛟伯父铺子里订货的,就是曲掌柜。
前不久,石亭家里来了女眷,这才要添置家具,之所以知道是来了女眷,是因为除了家具,还添置了被褥和帐子门帘,这些东西是西大街的一家绣坊里买的,花色和式样,一看就是女眷用的。去订货的人也是曲掌柜。”
珍珠说完,对颜雪怀说道:“少东家,要不要我晚上翻墙进去看看?”
颜雪怀也有此意,石亭平时不出门,想要确定他是不是颜景修,就只能翻墙进去了。
她想了想,道:“颜景修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当日崔蛟看到了他,他虽然不认识崔蛟,可若是他发现被人盯上,首先会想到的就是崔蛟,我看不如让崔蛟暂时不要去他伯父那里了。”
珍珠点头称是:“那小子心里存不住事,我担心他逞能,对别人把这事说出来,少东家说的对,还是让他搬出来吧。”
颜雪怀道:“想想怎么和他伯父说吧。”
这件事很快便有了下文,颜雪怀原本觉得青萍巷里也该添置几样家什了,从崔蛟伯父那里雇几个木工,来青萍巷打家什,崔蛟做为监工,可以住在青萍巷。
老崔把儿子交给她,颜雪怀可不想崔蛟因为自己的事,而有个三长两短。
第四四八章 是他
没想到柴晏听说以后,立刻就说他的府里也要打家什,让崔蛟带着木工去他那里。
颜雪怀问他:“你打家什不是要找宫里专管这事的衙门吗?我记得那什么二十四衙门里,就有负责家什器具的。”
“我不喜欢他们的那些式样,还是从民间找木工吧。”
柴晏大手一挥,玛瑙立刻去了崔蛟伯父的铺子,崔伯父听说是七皇子府的生意,乐得差点晕过去,至于玛瑙说早在平城就听说过老崔的铺子,想让崔蛟做监工的事,崔伯父根本没有深究就答应了。
玛瑙交了订金,带着崔蛟和木匠漆匠去了皇子府。
进了皇子府,没有个三四个月,他们是出不来的。
当天夜里,珍珠便去了悠然居,早上颜雪怀起床,珍珠早就回来了,正缠着吕英儿给他炸油条吃。
吕英儿没好气:“夏大娘也会炸油条,你和她说一声,她兴许就给你炸了。”
“夏大娘的确会炸,可她炸的不如你炸的好吃,你是得了老板娘的真传,夏大娘那是野路子。”珍珠笑着说道。
吕英儿白他一眼,师傅还真没有教她炸油条,师傅教的都是硬菜,炸油条是她自己学着炸的。
“英儿姐姐,你最好了,你就炸给我吃吧。”珍珠哀求。
话音刚落,颜雪怀就进来了:“你少装嫩,你比英儿还大两岁呢。”
珍珠吐吐舌头,不敢再赖在厨房里了,跟着颜雪怀去了堂屋。
“可有受伤?”颜雪怀关切地问道。
珍珠心头一暖,少东家见到他,没有问他查到什么,而是先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现在对他就已经这么好了,以后他的亲事也一定错不了。
珍珠顿时觉得全身充满力量,油条会有的,媳妇也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