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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汪家,她早有耳闻。
据说也是世家,文风昌盛,在北方大地上不亚于吕家在江南之地位。
爷爷不知道是怎么了,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却还一味的一意孤行呢。
先是北京李家,话说北京李家的旁系子弟都能够入他的眼,为何郑公子这个正儿八经的嫡亲血脉就是不入他的心呢?
她现在都不敢认自己的爷爷了,这还是那个处处为自己着想,处处护着自己疼爱自己的爷爷吗?
她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肿么了,为什么爷爷要这样子做。
世家?又是世家?难道世家真的就比她的幸福要重要吗?
她有点痛恨世家,为什么一定要门当户对?为什么一定要牺牲自己来成全家族?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李家虽然被皇上抄家,可是现在不是靠着郑公子一家重新又站起来了吗?
家世门风那一点就不如汪家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可是李唐皇族后裔啊。
虽然现在家败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架子还在,又有郑公子家的支撑,很快就可以重新崛起。
为什么爷爷的眼光就这么短浅,难道就看不到这一点吗?
她独自在绣房里伤心流泪,绣了一半的荷包扔到了一边,再也无心理会。
吕伯益不是看不到李家重新崛起在即,他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是由不得他回头了。
之前李家出事的时候,他已经撇开关系,可是现在再让他凑上去,这明显是红果果的打脸。
头可断血可流,吕府面子不能丢。
看人家倒霉,赶忙撤出来,看人家得势,又要吃回头草,这名声传扬出去,是好说不好听啊。
不过汪家也不弱于李家,如果能够玉成此门婚事的话,也是一段士林佳话啊。
江南吕家跟北地汪家联姻,这将是在大明读书人圈子里不亚于十级地震的大事件。
铁了心的吕伯益,此刻根本就对孙女的想法抛诸脑后了。
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吕家的长盛不衰,拼了。
儿孙的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爹娘做主,长辈们一言而决的事情,何曾轮到你们私下里情愫暗生,私订终身的?
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可是等啊,等啊,直到日上三竿,太阳马上都过午了仍旧未见汪家祖孙前来赴约。
这可把吕伯益给急坏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以寒山居士的大名,既然答应了的事情,是不会爽约的哦。
要是不打算来的话,就不会答应的。
可是明明已经答应了的事情,却临时爽约,这就让人想不通了。
这一定是有事情发生,寒山居士汪先生肯定是来不及通知自己。
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
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到了呢。。。。。。
可是直等到日薄西山了马上,仍旧未见汪家祖孙前来。
这下子吕伯益可坐不住了。
这下面子可是丢大了啊,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去了。
寒山居士汪骏荃,这是欺人太甚啊,如此的戏耍老夫,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呐!
他刚要下令厨房把准备好的食材,倒掉喂狗的时候。
老管家匆忙来报:“老爷,寒山居士汪先生携孙子汪琦来了。”
额,吕伯益把心头的怒火往下压了压,尽量的挤出一丝笑容迎了上去。
他心里都恼怒的要撞墙了,看你寒山居士怎么给老夫解释这事儿,如果不能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夫断然不能善罢甘休。
“啊呀呀,吕老弟,愚兄来迟,万望勿怪,实在是失礼的很呐!老朽在此给你赔个不是。”
寒山居士汪骏荃上来就是一番的赔礼道歉,这下子,吕伯益的怒气全消。
跟他齐名的一方文坛领袖能够如此的低三下四的认错,这面子是给足了他了。
“汪兄太过了,小弟实在是愧不敢当啊。快快屋里请!”
客厅内分宾主落座后,下人奉上香茗,吕伯益轻啜一口放下茶盏,面带微笑的:“汪兄,听说你在雨花书院任教,想必也是繁忙的很。
今日能够拨冗前来赴约,寒舍已经蓬荜生辉了。”
“吕老弟,你可不知道,今日老朽可是开眼了,真是长见识。
老朽虚活了近七十载,从未见识过如此奇特的学问,让人不禁扼腕叹息,现在想来,犹自觉得空度岁月矣!”
吕伯益听寒山居士汪骏荃如此盛赞,心中顿时来了兴致。
“哦,有这等学问?不知是哪家学说?自古法家弼士多奇谈,可是他们一脉?”
汪骏荃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否也,恐怕吕老弟是猜不到的,老朽自认为上通天文地理,下知人间百科,可是在那学问面前,就如同懵懂幼童一般无知啊。
想来真是让人不胜唏嘘矣!”
他越是盛赞郑长生的科学,吕伯益越如在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这到底是一门什么样的学问啊,竟然让汪骏荃这等饱学大儒都沉浸其中?
“汪兄,不妨说来听听,小弟甚为好奇啊!”
汪骏荃一拍大腿,好像是找到知音般的,把椅子往吕伯益面前拉了拉,凑近了道:“科学,这门学问名为科学。
实在是叹为观止,让人心向往之啊。”
他就把郑长生的总论概括的说了一遍,然后拿出用小木匣子装着的,郑长生解析出来的雪白的食盐,递了过去。
“吕老弟你且上眼,看看这是何物?”
吕伯益打开后,尝了一点顿时喜上眉梢:”汪兄,这是盐。可是为何这盐会如此的干净纯洁,莫非就是用科学之术制作出来的?“
“哈哈,然也,吕老弟你果然目光如炬,一看便知道其中的奥妙。”
这下轮到吕伯益诧异了,眼珠子瞪得老大:“这科学竟然有这等法门?莫非乃仙术不成?”
汪琦恰逢其时的接过了话茬:“吕爷爷缪矣,科学是一门集大成的学问,最基础的乃算学,并非仙术。”
“算学?这怎么可能,老夫自认为对算学也颇有研究,可是却不识得这等上好精盐制作之法。
算学怎么可能会跟科学有关?实在是让人不能认同。”
“吕爷爷高见,这跟小子以及祖父初听科学之际的想法一样。
可是后来总算是明白了,科学就是一门以算学为基础的精益求精的大学问。
其中的计算方式和方程式、公式都是来不得半点马虎的。
尤其是要求基础的算学要学好,否则的话,科学是不会入其门径的。
监院大人讲的明白,任何的一点数据计算错误,都将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对了,吕爷爷,监院大人布置了一道算学题目,小子甚为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在您老面前请教一二可否?”
吕伯益对于算学很是自负,相信自己是不会被难住的。
于是微微一笑:“汪家子孙果然是好学之辈,可见汪兄教导有方啊,有何疑问但讲无妨。”
汪琦稍加思索,便把郑长生布置的作业念了出来:“一个水池有一个进水口,一个出水口,开进水口要两个时辰灌满水,开出水口要三个时辰流完水,请问同时开要几个时辰灌满。。。。。。”
吕伯益手捻须髯,微微笑着,脑中快速的思索着。
一刻,两刻。。。。。。随着时间的流逝,吕伯益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良久,吕伯益长叹一声:“此等算学题实在是可笑之际,为何要一个进水,一个出水呢,还要同时打开,这不是荒谬之极吗?
监院大人是谁?老夫定要找他寻个公道。”
“前锦衣卫指挥使郑雨浓大人是也!”汪琦不假思索的答道。
吕伯益刚喝了一口茶,差点没吐出来。
嘴里喃喃自语的道:“怎么会是他?”
第370章 帝王心术
如果你在意一个人,那你就会时刻的关注他,如果讨厌一个人,看见就让人心烦,那打死估计都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郑长生之于吕伯益就是属于后者。
所以当他听汪琦说郑长生就是这科学一脉的开创者的时候,他是大为吃惊。
孔孟之道统治了封建社会一千多年,期间有无数的流派兴起可是终究是蚍蜉撼大树,不能动摇儒家思想的根基。
也就是在宋朝时候程朱理学以及明中期王阳明的心学还算是有点气候,尤其是王阳明这家伙的心学,几乎是和孔子都相提并论了。
不过归根究底,在怎么开一派之先河,他们也是儒家门徒,脱离不了儒家这一个大的前提。
明朝对于思想流派还是比较开方的,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只要你能忽悠,就不乏拥趸和崇拜者。
但是郑长生的科学,可就不同于其他的任何一种思潮学派了,而是打破藩篱的冲击人们观念的开天辟地之学说。
不研究孔孟之道,只以实用而著称。
这就骇人听闻了。
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考虑的,这等蛊惑人心的学术,竟然背离了孔孟之道,不但不去制止,反而任由其滋生蔓延。
这样下去,长此以往的话,恐怕孔孟之道就要没落了。
无他,有当今圣上的支持,那就是一个天大的依仗啊,假以时日恐怕科学弟子就可以和儒家弟子堂而皇之的分庭抗礼了。
再假以时日的话,恐怕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古,圣人学说,道德文章才是治国安邦的不二之法门,岂容这如狼似虎的科学大行其道?
吕伯益眉头紧皱,好半天才开口:“汪兄,难道你就没有看出这科学的悖谬之处?真的就有这么邪乎吗?
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能开一派之先河,难道我等儒家门徒就没有反驳者的吗?”
“老朽犹未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恐怕陆老夫子和宋老夫子他们也一样吧?不过仔细想来,这孩子的科学之说,也确有可取之处。
我等要兼容并包,不用刻意打压之。
否则倒是显得我儒学没有容忍质量。”
吕伯益的针对之意很明显,汪骏荃岂能听不出言外之意来?
不过他并没有吕伯益的先入为主,特意针对郑长生。
儒家子弟遍天下,儒家思想统治中国一千多年,岂能是一个新兴学说能够随意取代的?
听着汪骏荃之言,吕伯益老脸一红。
一方文坛之巨擘,一地儒学之领袖,却如此的针对一个年轻人,还真是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继而哈哈一笑,这一篇算是接过去了,至于水池流水的问题也被遮掩过去。
汪琦也不会这么没眼色继续追问吕伯益,连爷爷都解不出来的科学难题,相信吕老爷子也是无能为力。
南北两大儒学巨擘相会,这是能够引起整个文坛震动的大事件了,要是南吕北汪两家在有联姻之谊的话,这都可以震动整个大明了。
消息不胫而走,昨日晚间寒山居士汪骏荃替孙子答应了和吕家大小姐吕婉容的婚事。
整个京师都轰动了。
之前吕家和李家联姻,结果是不欢而散。
李家虽然几十年前名头还是很响亮的,在南方可以和吕家比肩的存在。
可是最近这些年自李家老太爷去世以后,就逐渐的没落了。
尤其是李家的现任家主李秀峰进入商界以来,名声更为下滑。
现在吕家舍李家而取汪家,这南北合流的大势看来是已成定局啊。
封建社会的统治阶层皆文人也,这要是他们强强联手,那全天下的大明文人无不景从的话,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
老朱气的直哼哼,这寒山居士好不识抬举,老子刚把他从北地招来,他就给老子搞事情。
这些酸臭的文人还真他娘的会整事儿。
他们两家联姻,对稳固各自家族的地位是有好处,可是就没有想一下老子的地位稳固不稳固?
在朝文官者,除了开国的武勋之外,哪一个不是孔圣门徒,哪一个不是这两家的门生故旧?
尤其是现在朝堂新进入的这些后生小辈们,跟他们两家无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他们结成一党的话,朋党一起,那对大明千秋万代的统治可是极为不利的。
现在自己的手腕强硬,他们还不敢乱来。
可是自己假如有一天不在了的话,以宋濂这老夫子教育出来的太子,怀柔崇文的性子,那将来说不定就是一个尾大不掉的麻烦啊。
知子莫若父,太子朱标是一个什么脾气秉性,老朱摸的是一清二楚。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啊,老朱的眼光看的确实是很长远,也够犀利,能够一下子看出问题的根源所在。
怎么办?老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上好的铁观音都泡的没有颜色了,还犹自在喝。
王德用很想给老朱重新泡一杯,可是他不干动。
老朱的脸色铁青,这个时候凑上去只有讨打的份儿。
以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