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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撕碎了两员重骑,才狠狠地扎在了第三员重骑的身上,甲破、身死,而箭杆依然笔直,只是箭尖变弯变钝,简单的修理过后又是一杆好箭矢!
假赵括用他精湛的骑术,当然更多的是旁边护卫的挡刀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车弩的攻击,但马速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而失去速度的重骑,如同一只笨重的大象,很快被周围如同蚁潮般的秦军步卒包围。
每次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如同镰刀划过麦秸秆,一片血雾飞起,几条性命被收割。
秦军的步卒也试图挥舞自己的长矛与长剑,叮叮当当地与铠甲碰撞,激起星星点点的火花,却只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记。
但架不住人多啊,杀退三人,又来五人,浅的印记在不断的敲打下变得深了,深的印记又变成了浅浅的缝隙,缝隙最终变成了破洞。
蚁多咬死象,说的便是如此。
后续的赵军努力地向前推进,各个如疯如狂,不惜一切地以伤换命,以命换地,不要命地向着他们的上将军靠拢!
他们的上将军为他们身先士卒,为他们撕开了口子,现在正在为他们流血!
那是指挥几十万大军的上将军啊!他尚且在搏命拼杀,我等何惜此身?
大纛所指,全军向前!
“铮!”尖锐的破空声传来,那是三石以上的强弓发出的声响,足以洞穿一切坚固铠甲的——三石强弓!
第四十四章 战场殒命突围无望
静!
喊杀声!怒吼声!兵器碰撞的声音刹那间仿佛都停滞了。
只剩箭矢入肉后,尾羽轻颤的“嗡嗡”声,每一声都似敲打在赵军士卒的心弦之上。
还在奋力劈砍的假赵括,突然觉得自己的气力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抽离,手中的长刀仿佛欧千钧之重,马腹也变得光滑务必,难以夹住,而眼前的秦卒也出现了的重影,胸口一阵阵的疼。
低头一看,哦,原来自己中箭了,好粗的箭啊,起码是三石的弓发出的吧,该死的秦军怎么还暗箭伤人呢!
头好晕,好想睡一觉,上将军啊,我完成任务了吧?
摸一摸脸上冰冷的面罩,还在,不会被发现自己是假冒的上将军的。
嗯,就到这吧。上将军啊!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奋起最后一丝的气力,将手中长刀再挥舞一次,可惜,秦卒都已离开他的攻击范围。
没有力气了!
砰的一声,假赵括从马上摔落了下来,溅起尘土四散。
如同一滴水滴,滴入滚烫的油池之中,瞬间沸腾起一片水汽。
“上将军!”
“上将军!”
战场因他的中箭而暂停,又因他的倒地而沸腾。
无数赵卒呼喊着他们的上将军,试图唤回他的灵魂。
无数赵军赤红着双眼向着他们的上将军倒下的地方前进,无视秦军的阻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直至遍体鳞伤、血流如注,直到留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向着上将军倒下的地方爬去。
生,未可与君同生;死,当葬君故乡。
赵军已经不想着突围而出了,只有一个信念:抢回上将军的尸首!
无需各个都尉的下令,各个校尉,各个曲长,都指挥着麾下的士卒往假赵括出靠拢,没有章法,不计代价!
以命换命的打法显然不是正面少人的秦军愿意看到的。
当然,亦或许是出于对这位上将军的尊重,白起纵观全局后,说道:“括虽为赵王中我离间之计而派出的将领,然其不愧为赵国上将之选,无论临时掌军之气魄,突袭壁垒之果敢,布局战场之严密,临机对敌之机敏,鏖战沙场之英勇,皆令吾自叹弗如。”
“如今身死战场,马革裹尸,非战之罪也,此等英才,吾施冷箭而杀之,已是不易,不可再以其尸骨为晋升之资,而是英魂无法归故里,且令放开防线,任其亲兵取回其尸骨,以归葬故里,以全吾义!”
秦军众将叹服。
服的不仅是白起的仁义,更是对赵括在接手赵军这个烂摊子后的种种表现的叹服。
只身入营,却能在一个夜晚压服廉颇这种置王命不顾的桀骜将领;
更是在一天内探明水情、山脉、地形,并迅速暂时阻断丹水,组织各军突袭壁垒;
在壁垒攻防中不疾不徐,愣是让秦军付出八万大军的代价才放心全军渡河;
在攻下壁垒后,依然保持一位将军的冷静态度,果断派遣军卒打通与北方百里石长城的联系,不得不让秦军耗费大量精锐兵力进行阻击;
在秦军以车弩,床弩和矛兵阻击重骑兵时,又能在短时间内以已有的兵力配置,创新战法,身先士卒,硬生生在号称铁壁的秦军面前撕开一道缺口。
纵是兵家孙武复生,也不过如此吧。(远方大粮山中的赵括表示:都是巧合!表戴高帽好伐。)
秦军当然不是什么仁义之师,否则也不会射冷箭了,如今赵军几近陷入疯狂,与其跟个疯子死缠烂打,不如把它所想要的给他算了,反正一具尸体而已,还能更好地挫伤赵军的士气。
而且让开防线也好,归还尸首也罢,都是时间啊!尸首归还后,赵军不得祭奠一二吗,又是时间啊!而时间是站在秦军这边的。能拖得一时,赵军的战力就会消耗一分,何乐而不为呢?
“哐、哐、哐。”锣声响起,身着黑甲的秦军依次如同潮水般退去。
赵军也没有追击,两军仿佛默契般,一方退却,一方站在原地,直到秦军将假赵括让出来,后向后退了据数十步,两军再次对峙了起来。
数十万大军对峙两旁,而中间只有一具破烂的尸体与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死死地护在主人的身旁,时不时用嘴拱一拱主人的身躯,然后又扬天长嘶,似乎在说:“主人,起来杀敌了!”
几员赵括的家将亲兵,丢下了手中的兵器,飞奔上前。一员老者迅速摸了摸假赵括的脉搏,几人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可惜回复他们的只是无奈的摇头。
战场上来不及悲伤,几人按捺住心中的悲伤,按照分工,两人抬脚,两人抬手,一人托头扶盔,将假赵括的尸体抬回赵军军阵。
“送赵将军!”一阵呐喊从身后传来。
只见一员员秦军军卒,手握着兵器,行着军礼,高喊送行,目送作为对手的将领离去。
画面有几分悲壮,又有几分滑稽。
不过,能够得到对手的尊重,那是对于将领最高的赞赏。
日薄西山,残阳如血。
一场血战,以赵国上将军“赵括”的陨落而告终,赵秦两军丢下了几万尸体后各自鸣金收兵,回到营帐舔舐伤口。
相较于秦军军营中喜气洋洋的祥和气氛,赵军军营中的气氛显得更加压抑了。
不仅仅是主将的阵亡,更是对于未来的无望与失落。
在无边的黑暗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赵括”的新战法与拼死攻击下,重骑兵方阵中一只不足千人的队伍在秦军初始的慌乱之计逃出了生天,而顺带着将“赵括”的将令带到了北路军中——调转方向,向百里石长城转进。
而除了这脱离战场的不足千骑外,赵军重骑已经几乎全军覆没。
“赵括”的陨落,不仅大大地打击了赵军的士气,更可怕的是使得赵军中群龙无首,虽然战前指定了司马李义代替主将职务,可是李义的能力与威望到底无法服众。而重骑的消亡,更使得赵军失去了最有效、最强力的攻击手段。
至此,赵军再无力、亦无心反击。全军覆没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而此时,廉颇已经在信陵君的会客厅中苦苦等待整整一天了。
第四十五章 魏国朝议信陵设计
茶水已经换了一遍又一遍,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遍了。(茶,发乎于神农,闻于鲁周公,兴于唐而盛于宋。所以战国有茶哈。)
“君上进宫未归,还请将军稍待。”
“君上嘱咐我等好生伺候将军,将军可曾腹饥?庄子上摔死了头牛,来些牛肉可好?”管家倒是热情,嘘寒问暖不断,甚至还拿出牛肉这种稀罕物来招待,不可谓不用心。
可是只要提及信陵君,却只有“稍待”二字回应。
但管家没有想到的是,“将军”二字已经将他的君上出卖!
回想信陵君得知来人是自己——赵国上将军时是何等的惊诧与诚惶诚恐,若非已经将自己的来意告知魏国王上,而王上已经得知自己的来意甚至同意信陵君的想法,机警小心如信陵君者,怎会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家中管家?
夤夜前往王宫,若非已经讨论出了结果,又怎会折返家中,特意交代下人好生招待于我?
而如此拖延,无非让自己心焦,让自己在急切之下自乱方寸,从而被迫签订更多不公平条约罢了。但换句话来说,应是大体已经同意出兵,只是要求更多好处,或者要更晚些时候出兵。
能出兵就行!出兵之后就不是你们能够把控的了。
既然想演戏,咱就让你看看谁才是演戏的鼻祖,老子负荆请罪的戏可是获得君上和朝臣的一致好评的!(嗯,红了千年了!)
廉颇坐在位子上,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不时地表露出焦急的心态。
一边大口吃着牛肉,一边唉声叹气,边饮着茶水,边望着门外,如果此时来句:“酒咋还没来?”那真真是老戏骨了,可与《赵德汉吃面》相媲美。可偏偏蹦出来的却是:“信陵君怎的还未归来?”一股子牛肉味儿,那样子,别提多尴尬了,老戏骨?呸!
好在,旁边无人细心观察。
事实也恰如廉颇想的那样。
信陵君夤夜进宫后,便与王上和几员重臣连夜开会商量,出兵的好处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而出兵的风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轻松的被王上一笔带过,主要是河东河西之地实在太香了!
而且跟秦军又不是没翻过脸,打不了败了就陪几座城罢了,可赢了,那祖辈的故土可是尽复啊!所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魏国王上打手板子一挥:“干了!”
众臣包括信陵君在内也觉得这买卖可以干,于是出兵的决议很快就形成了。
接下来就是怎么干的问题了,魏王是个急性子,说着话就要掏兵符发兵,却被一众大臣死死地按住了。
“王上啊,我们现在出兵无异于为赵国火中取栗啊!”一位大臣说道。
“王上,今赵秦相争,若鹬蚌之争也,我等现在掌握着主动权,进可联赵灭秦,退可结营自保,宜坐看赵秦两败俱伤,而后再行出兵,以获渔翁之利!”龙阳君说道。
“龙阳君此言乃老成谋国之言也!”一位老马屁精说道。
但,即便极力主张出兵救赵灭秦的信陵君也不得不承认:龙阳君说得有道理!
见魏王寻求帮助的可伶小眼神看向自己,信陵君心中一抖,赶忙说道:“龙阳君此言有理,然大王可以派遣一员大将,先行整军备武,陈兵边境,一旦时机成熟,便可直接杀入战场。”
“嗯!还是自己弟弟懂事儿!”魏王心中想道,“兵符终于可以发出去了!”
刚想掏兵符的魏王又被打断。
“然则何时方为时机成熟呢?”龙阳君问道。
“自然是赵军粮尽之时!赵军粮尽,或与秦军决一死战,或直接投降!若此时无外力参与,赵军投降几率较大,而如果此时我军出现在战场一侧,则赵军必与秦军决一死战!”信陵君自信地说道。
“信陵君此言大善,然则赵军何时粮尽呢?”龙阳君又问道。
“此事自然要问住在本君府邸的廉颇廉老将军了。”信陵君回答道。
“如此关键信息,廉颇将军怎会轻易告知,须知他定不会愿意自家兵卒受损过重的。”龙阳君继续问道。
“此事易也,只需拖延告知其出兵时间,其必然心焦,在故意夸大出兵所需时间,其必然不肯,那便需要向我等证明为何不能晚些出兵,粮草不计必然是其最好的原因,心焦之下必口不择言,脱口而出。”信陵君继续蜜汁自信。
“龙阳君可还有疑问?”魏王见龙阳君不说话了,赌气似的问询了一番。
“信陵君成竹在胸,臣下没有意见。”龙阳君低头说道。
“小样,还治不了你,让你打断我的话。”魏王心里想着。
“晋鄙!”魏王说道
“末将在!”一直在角落里大吃大喝的将领赶忙上前答道。
“令你为帅,先行集结十万大军,陈兵赵国边界!”魏王霸气地说道,说着掏出了一半的虎符交给晋鄙。
“诺!”晋鄙双手接过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