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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忏悔录》里面,老夫写的,可都是跟张太后勾结谋害天子的事情,其余臣子,一个都没写,嘉靖根本就不可能公开《忏悔录》将火烧到皇室身上。《忏悔录》的作用是嘉靖用来对付张太后,摆脱太后对帝王的枷锁,进而控制后宫的。”
“你!”
“老夫又不曾背叛议事院,只是你们,还有京师的那群人,被嘉靖吓到了,认为老夫会背叛你们罢了。”
王倬的怒意比之前更甚。
但按照杨廷和的说法,他还真没有背叛南京,对杨家动手的条件也就不成立了,只要不是议事院决定全力动手,嘉靖定然是能护住杨家的……
“《忏悔录》,嘉靖一定会拿给张太后看的,你们过几天去问就知道了。”
“另外。”
“老夫知道的东西很多,饮下了这杯酒,就带到土里面去了,可倘若我儿出了意外,说不定就会被人翻出来,你说是吗?王侍郎。”
杨廷和说完,便饮下了毒酒。
坐在他对面的王倬没有答话,可看着杨廷和带着笑容死去,只觉得那笑容竟是在嘲讽他们一样……
“杨廷和!!”
王倬愤怒的掀翻了桌子,棋子落得满地都是,但,无济于事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揭露杨廷和的恶行,让他在史书上变成一个不折不扣,遭受万世唾骂的奸臣!
……
朝堂风云涌动这些天,张执象都在姚广孝那里。
在跟随姚广孝学习了一个月后,姚广孝便说:“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你了,你应该下山了。”
于是,张执象拜别了姚广孝,走出了庆寿寺的后山。
他走到寺庙前院,路过大雄宝殿的时候,便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正百无聊赖的拿石头丢树枝,他笑了笑,走到她身后说道:“把树枝打折了,小心方丈找你赔钱。”
“咦!!”
依琼猛然一惊,她震惊的转过身,问道:“你是怎么到我后面的?”
张执象疑惑道:“就这么走过来的啊。”
说着,张执象还走了两步,明明声音不小,她光听声音都会察觉到,可为什么刚刚没有发现?小家伙变这么厉害了吗?
“你跟老和尚学什么了,这么厉害?”
张执象自从进宫以后就没有了联系,一共消失了四十多天,若非嘉靖派人通知他们,张执象在庆寿寺跟一位老和尚学习,王绛阙也表示她知道那位老和尚,他们早就坐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
雨水担忧少爷,每天都要来庆寿寺等候。
依琼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听依琼问他学了什么,张执象挠了挠头,说道:“也没有学修行啊,老和尚只是类似于《资治通鉴》一样给我讲了遍历史。”
“硬要说的话,这算是屠龙术吧。”
历史就是最好的屠龙术课本,而所谓的龙,其实就是文明。修行常说“识神死而元神活”,而文明需要先杀死,才能长生,故而有“屠”这一字。
当然,后世的五本屠龙术,只能算屠龙术的一小块范畴而已。
文明这个命题太大。
也唯有姚广孝这样的神人才能够将“龙”描述出来,因而这世上能够看到“龙”的人,极少,即便嘉靖看到的面貌,也不如张执象齐全。
因而张执象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就是见了真龙。
这条龙该怎么去屠,却没有任何人可以教他,只能他自己去悟。
“真的只学了历史?可我感觉……你变厉害了。”
依琼弯下腰,捏着张执象的脸蛋说道,嗯,感觉脸蛋都变光滑了,是不是错觉?这小子好像变帅气了许多。
“有吗?”
“饱读诗书气自华,可能是因为破除了知见障,对这个世界看得更加透彻了,所以显得自信了一些吧。”
他平平淡淡的说着很厉害的话,但偏生是一副超然物外的表情,简直把依琼萌翻了。
她当即扑了上去,磨蹭着他的脸蛋说道:“哇哇哇,好可爱,好可爱。”
“诶?!!太近了!!”
张执象瞬间破功。
121、心过云岫鸟倦知还(新年快乐求首订)
大雄宝殿内。
一席白衣的绝色少女虔诚礼佛,吸引了无数目光,少女如同一朵娇柔的白莲花,里里外外绽放着纯洁的气息,但似乎物极必反,纯洁到了一种极致,便是极致的诱惑。
王翠翘已经为张执象连续祈福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王公贵族的子弟,几乎整个京师的男人都为她而疯狂,其中不乏跋扈之辈想要强行将她掳走。
在大防风出手两次后,那些人才终于冷静下来。
知道王翠翘的“主人”便是那位新晋的国师,近来名动天下的龙虎山小天师。
因此,强硬的手段不可取,只能靠感化了。无数自诩风流的公子,便跟着王翠翘来鸡鸣寺拜佛,意图博取美人的芳心。
可王翠翘自幼在诚意坊长大,能不知道这些男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不曾理会,只是虔诚礼佛,求佛主保佑张执象能够顺顺利利,小丫头雨水倒是也有这份心,但常常念经念着就睡着了,今天也不意外,坐在蒲团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张执象走进大雄宝殿。
看着雨水那个样子,不由会心一笑,上前,敲了雨水脑袋一下,说道:“喂,回家了。”
“呀——少爷?”
雨水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到张执象后,便一把扑到了他怀里,小丫头身材娇小,虽然有十岁,但张执象这三个月来蹿了些个头,竟不比小丫头矮多少了。
王翠翘看着雨水撒娇的样子,眼底闪过了一丝羡慕。
见张执象看她,她轻轻一福,低眉顺眼的喊道:“少爷。”
“你这些天都在为我祈福?”
“嗯。”
“有心了。”
只如此给了个评价,张执象便牵着自家丫鬟离开,她眼中泛过一丝失落,但却没有怨言,只是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不惹人半点烦。
然而。
有人却看不过去了,那群追逐她的公子哥,见月来求而不得,反而有点入戏太深,成为情种的样子,当即就有人为她打抱不平。
“你站住!”
“张执象是吧?翘儿姑娘为了给你祈福,这一个月来,每天早上卯时便到佛主跟前上香念经,太阳下山了才回家。”
“她一片苦心,你就只这么个评价?”
“倘若你不知道怜惜,那便将翘儿让与我好了!”
张执象闻言转身,见了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也没有反驳什么,只说了句:“她若是愿意跟你走,你自带去就是。”
“真的!!”
那公子哥大喜,连忙上前两步,生怕王翠翘不认识他,又再次自我介绍了一遍,说道:“翘儿姑娘,小生名叫范灵煜,乃山西介休范氏嫡长子!”
“范氏为晋商八大家之首,家资巨万。”
“我,我尚未娶妻,你若愿意跟我,我定然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你入门。”
介休范氏。
晋商八大家,张执象想起来了,满清八大皇商,可不就是他们吗?
都说京中巨富多属晋商,没有想到随便遇到一个公子哥就是范家的人,晋商啊……
“不劳范公子抬爱。”
王翠翘朝范灵煜淡淡一礼,便看都没有看他,直接走到了张执象身后,一副婢女的样子,这让范灵煜错愕之后,愤怒无比。
“你!你!你怎能如此不自爱!宁愿当一个婢女,也不肯做我的妻子!”
王翠翘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灵动的眼睛,委屈而央求的看着张执象,好像她受欺负了一样,张执象叹了口气,说道:“依琼,帮范公子清醒清醒。”
“得嘞!”
依琼兴奋一笑,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华丽的冲上前去,一鞭子直接抽向范灵煜的脸颊,范灵煜闪躲不及,脸颊被鞭梢扫过,划出一条火辣辣的红印子。
“你竟敢打我!!”
范灵煜捂着脸,满是不可置信。
张执象感到奇怪的偏了偏头,问道:“汪养浩还在我手里,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打你?”
范灵煜瞬间打了个激灵。
直到张执象一行离去,他都没敢说出半个字,跟着他一起的那群公子哥倒也没有嘲笑他,只是感慨:“这也太跋扈了吧……”
……
王家在京师也有大宅子。
比不得应天府的桂园,但也是四进的大院子。
哪怕拿到了“登闻”两纲的盐引,王家也没有急着回去,他们知道张执象在京师不会待太久,所以等着他一起返回。
不过,王源之倒是很忙,这些天很少回家。
范家的事,问王绛阙也一样。
“五大商帮,徽商、浙商、苏商、粤商、晋商,与另外四家靠航海贸易不同,晋商主要经营盐铁茶马,与北边的蒙古、女真,西边借助旧丝绸之路的茶马古道做生意。”
“就贸易体量而言,晋商是不如另外四大商帮的。”
“毕竟陆路运输能力和耗费都太大。”
“晋商虽然赚的少些,但他们在北方的钱庄业务一家独大,能够调动的资金却不少,对北方经济的影响力要远大于他们的财富体量的。”
王绛阙的意思,张执象听明白了。
晋商赚的钱可能是最少的,但实力不是最弱的,这与大明的南北大环境有关,南边已经快进入工业社会了,北边却还是农业社会。
五大商帮毫无疑问是以徽商为首,但另外四家孰强孰弱,并不好比较。
王绛阙还有一点没有说。
大明最顶级的豪商都是有生肖令的,例如王源之手上就有午马令,而晋商八大家,其实是范家一家独大,另外七家都是从附。
因而,范家也是有生肖令的。
但,说与不说,其实也不重要。
徽商四大家都有生肖令,汪家都那样了,许家也得罪了,张执象还真不怕这些。
王绛阙没有把这个小冲突放在心上,毕竟他们也快离开京师了,她看向张执象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龙虎山?”
“再见一次皇上,差不多就该回去了。”
张执象眺望门外的景色,看着这陌生的天空,出来这么久,累了,也想家了。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入世经历的够多,该回去消化静修了。
122、十年约定告别京师(新年快乐求首订)
一个月的时间,哪怕南京那边已经反应过来,不再畏惧《忏悔录》,嘉靖也已经完成了对京师朝堂的大致掌控。
这些日子来,《太乙金华宗旨》和《炁体源流》他只看了两遍。
知晓大致内容后就没有再翻过了,他修道十余年,理论足够扎实,要论丹经道法,还是以《周易参同契》、《悟真篇》、《性命圭旨》为最佳。
至于修仙九境改十境,多了“回光”。
嘉靖其实在听姚广孝讲三教同源的时候,也迈入了“金华乍吐”的境界,端午早朝过后,他甚至踏入了“金华正放”的第二层境界。
但,他却没有去西苑清修。
甚至于这些天都没有打坐,他在处理朝政之余,手上就一直拿着那本《分析报告》,他听张执象讲了后世历史,自然知道这份分析报告是源于马先生那副框架下的产物。
对于“从来没有什么神仙皇帝”这种事情,嘉靖倒是不在意。
神仙皇帝靠不住,那自然就只能靠自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他自己写《西游记》,不也妄想着孙悟空能够大闹天宫,打碎漫天神佛?
至于打土豪分田地。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明朝立国之初,太祖皇帝朱元璋就做了,凡大明子民,男子赐田15亩,天下收税之田共计九百万顷,此后但有新地垦荒,皆不收税。
然而国朝至今,土地兼并不知几何,百余年间新垦荒的田地不见,旧有的九百万顷税田已经不足一半了。(张居正丈量土地才七百多万顷,到江苏就测不动了。)
洪武年间,每年光田赋就有两千七百万石粮食,还不算屯田所得,盐税每年能收一千多万两。
如今大明的赋税全部加起来,才两千万石粮食,百万两银子。
税率没变,差别却如此之大。
那么田地到底在百姓手中对国有利,还是在那些士绅商贾手中对国家有利?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分得清。
至于这个主义,那个主义的。
嘉靖倒是没有太在意,不过是老调重弹的东西罢了。
《礼记·礼运》早有记载:大道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