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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她怕了他们,惹不起就退让,这还不成么?
她想得很简单,但很明显,这是不成的,因为对方不愿意就这么了结。
“给我站住!”说话的是朱俊的大哥朱寿,“小小杂役,在内门弟子面前居然不行礼,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执事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太不像话了。”
或许是他嗓门太大,周围不少人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理论上,杂役见到筑基弟子必须喊一声师叔,若是见到内门炼气弟子,只需在正式场合行一礼即可,毕竟有些杂役的修为比内门的炼气期弟子还高些,隐麟派虽重视身份,但也注重修为。
朱寿的腰牌是青玉,并非筑基弟子的白玉,又是市坊之上,就连凌雨珊拜入元婴尊者门下,众人也不过给她让了路而已,此刻朱寿提出这样的要求,分明是过分了,不少围观者低头耳语,却没有谁会站出来指明。
四个内门弟子和两个杂役发生冲突,傻子也知道该怎么站队。
“蒋百里的弟子好大的派头,你说是不是,阿敏?”
齐玉阁的二楼,临窗而坐的宫装美人微微眯着双眼,透过窗户,街市上的一切一览无遗,目睹一幕闹剧,女子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慵懒的表情,半点无损倾城之姿。
被唤作阿敏的少女年约七八岁,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默然垂首,并未答话,只是无意中投向窗外的一瞥却流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宫装美人看在眼内,却只微微一笑,也不点破,纤纤玉指轻轻端起酒杯,陈年佳酿的清香在雅间弥漫开去。
“这位师叔。”明汐羽拱手见礼,“我等有事在身,想着又是市坊之内,故而礼仪有所疏忽,还请师叔见谅,若无其他要事,请准许我二人先行离开,告辞!”
身份差距摆在那里,行个礼喊一声师叔又不吃亏,该示弱的时候,明汐羽也不会硬撑着,自己都这么做了,想来朱寿应该也没话可说,她拉着步鸾墀再次准备转身离去。
谁知,朱寿抢身上前,将二人拦下,说道:“打了我家小弟,就想这么走人?”
听了朱寿的话,不少围观者看向明汐羽的目光便多了几分谴责的意味,你一杂役,主动招惹人家内门弟子,这不是找死么?难怪人家不依不饶。
“是他污蔑我偷东西在先,又抢我玉佩在后,我挣脱不得,这才无意中失手。”明汐羽可以让步,却不愿背上污名,她打人的确不对,可那时朱俊也太过分了,她也是为了保护母亲的遗物,又不是存心的,如果朱俊没有无礼在先,她怎么会一时冲动?
朱琳闻言,快步上前一耳光甩在明汐羽的脸上,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步鸾墀都慢了一步,明汐羽更是毫无躲闪的机会,一时险些踉跄倒地,脸上唰的显出一个五指印来。
“你是什么东西,我们朱家乃宿州名门,我弟弟是朱家嫡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看上你的垃圾货色?”朱琳态度傲慢,认定明汐羽是在给自家小弟泼污水。
“你这么大的人,动手打一个小姑娘,要不要脸?”步鸾墀见明汐羽挨打,十分生气,朱琳看上去总有十七八岁,已是成年人,明汐羽才六岁,这分明是以大欺小。
明汐羽的脸上火辣辣疼,听了朱琳的话,却倔强的申辩道:“他就抢我东西了,所有今年入内门的弟子都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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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冤家路窄(2)
“阿敏,是这样么?”楼下的争执一字不落的传到齐玉阁二楼那位宫装美人的耳中,她眨眨美目,有些意外,喃喃自语道:
“宿州朱家好歹也是有些名望的大家族,虽然小辈们不争气,当年也算是世家中的砥柱之一,当真穷到这份上?”
被唤作阿敏的少女,正是与明汐羽同届的梁敏珠,只见她蹙着眉,点了点头,依旧不言不语。
“真是难看,罢了罢了,此事与我何干,阿敏,让掌柜再上一壶美人醉。”那美人摇摇空酒壶,舔了舔嘴唇,十分不舍的将酒壶放下。这齐玉阁的美人醉五百年口感如一,真真是难得的佳酿,自筑基以后,便有许多年不曾来过,今日还是沾了小徒弟的光,若非如此,她一金丹修士,还真不好意思为了一壶酒往练气弟子的市坊跑。
梁敏珠看了一眼窗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保持沉默,自寻掌柜去了。
街市之上,已有不少人围上来看热闹,那位自称宿州朱家的姑娘所言不无道理,哪有名门世家子弟会抢夺一介杂役的物件?可那名小女童也是言辞笃定,甚至敢让所有新入内门的弟子作证,这般自信,莫非,真如她所说,另有一番隐情?
杂役之中,草根不少,这些人想得就更远了,所谓世家名门不乏外表光鲜实则败落不堪的,没准真如那小女孩所说,看那朱家兄妹二人皆已成年,带着个小弟欺负一介女娃,怎么都不像好人。
至于与朱家人一起出现的李宿,因为一直事不关己置身事外,倒是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李宿与朱琳同样是冰月峰门下,冰月峰乃是元婴修士李千秋的地盘,虽是一座辅峰,其灵气与所在的主峰天华峰基本持平,可见李千秋在宗门的地位不低,朱琳的师父李正山乃是李千秋的九代孙,而李宿,正是李正山的宝贝孙儿,亦是最钟爱的关门弟子,李宿是天生火系单灵根,为李正山重视,便是老祖宗李千秋也对他高看几分,这也就养成了李宿自命不凡眼高于顶的性子。
李宿今日是被朱琳带来的,朱琳想着朱俊与李宿同年,故而有意撮合两人结交,并百般叮嘱朱俊务必对李宿言听计从,毕竟朱俊不得其师喜爱,多一点关系网以后的行事也更方便。
朱俊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结交李宿便是攀上了李正山乃至李千秋这棵大树,到时候师尊也要给点面子,不至于为难自己,端的是百利而无一害。于是,这一路上自是投李宿所好,语言恭敬,又察言观色,逛街的时候看到他喜欢什么送什么,好不殷勤。
李宿对朱琳映像不坏,因是李家嫡系,冰月峰的弟子们少不得对他高看几分,尤其朱琳惯会察言观色,平日里对她很是周到,李宿毕竟是个孩童,很好笼络,也乐得亲近这位长相甜美的师姐,故而,当朱琳提出一起逛街并见见弟弟朱俊之时,他也没有反对,一番相处,朱俊灵根虽差,但胜在极有眼色,故而李宿也不介意多个跟班。
有了这样的先入为主,当朱家一干人与一名小杂役对上之时,李宿不明所以,也便采取观望之姿。
观望,并非保持中立,只是认为杂役身份卑贱,身为内门弟子,年龄修为与身份都有优势,如果还不能收拾一名杂役,也用不着在内门混下去了。
至于明汐羽,在李宿看来,那是说句话都嫌自降身份的存在,他根本不曾正眼看过。
朱琳先是动气,这时冷静下来,意识到李宿还在此,一来避免小弟在李宿心中的印象分大跌,二来也有借势之意,有李宿撑着,无论做了什么,也决计不会追究到她头上。
有了这样的打算,朱琳忙说道:“师弟你可莫要听她胡说,就是这丫头,分明是俗世来的五灵根,却自称变异灵根混进内门,还寻隙滋事,害我弟弟被执法堂责罚,真是可恨之极,本来只想给她点教训,没想到血口喷人,污蔑我朱家之人,今日若不让她知晓厉害,只怕别人以为我朱家软弱可欺。”
她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十分理直气壮。
李宿以世家骄子自居,向来看不起草根和伪灵根,朱俊若非拜入内门,无论朱琳怎么连哄带骗,他是决计不会自降身份与之交往。
原本打算事不关己,在听了朱琳提起变异灵根之后,李宿却是当即变了脸色,隐隐流露出几分不快的情绪。他的反应这么大,原因很简单,整个宗门唯二的两个变异灵根,一个是他的仇人,一个是仇人的师父,似乎是但凡和变异灵根沾上的就和他犯冲,于是,看向明汐羽的目光也从漠视变为厌弃。
朱琳对这一点也是十分了解,且不说围观群众如何想,这招对李宿是颇为有效的,见他当场变了脸色,朱琳心中暗乐,虽说有信心收拾一个杂役,可如果得罪了内门嫡系中的天之骄子,那臭丫头更是死定了。
听了朱琳这一番解说,不少今年新入门的杂役才意识到眼前这名小女孩果真是入门大典上那个横空出世的“变异灵根”,只因那日她一身衣衫十分破旧,今日的杂役装好歹也是干净整洁,变化太大,故而一时没认出来,或者说压根没往这方面去想。不过,当日的情形太过引人瞩目,还是有不少人记下那张面容,仔细看去,果然不错。
往届的杂役们也曾听说今年出了一位拥有变异灵根的弟子,可后来却是杳无音讯,并不曾有任何事迹传出,许多人还在私底下议论此事,原本只当其行事低调,没想到竟有这番内幕。
原本还对她抱有几分同情之意的人们立刻换上了鄙夷的目光,修真界等级森严,对于天生高贵的优质灵根拥有者,人们是无比的仰慕,可对于灵根比自己差的人,就只剩下不屑,想到和自己一样的废柴灵根差点就以变异灵根的身份混进内门,一度还被视为天之骄女,围观的群众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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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冤家路窄(3)
各种异样的目光从不同方向汇聚,落在明汐羽的身上,明汐羽只觉得这视线十分渗人,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无论怎样的刻意遗忘、自我安慰,入门之时的大起大落都是她心中的一道阴影,尤其是受到欺凌的此刻。
她从来不觉得做杂役丢人,可是,如果自己是内门弟子,就可以有一位金丹期的师父,朱俊也不敢这般欺人太甚。
她只是个六岁的小姑娘,也渴望着父母疼爱、亲人呵护、有长辈可以为她遮风避雨,然而,再怎样的渴望,这一切都随着那场如噩梦般的拜师仪式化为泡影。
如果从未得到过,也就谈不上失去的痛苦,可她曾经差一点就拥有一切,又怎能无动于衷?
见朱琳颠倒黑白,步鸾墀反驳道:“出错的是那位魏真人,与这丫头有什么相干?她什么时候自称是变异灵根了?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要说她才是受害者吧?白白被欺骗空欢喜一场,谁赔她的损失?”
朱家一干人的目标是明汐羽,本也不想牵扯太多人,见步鸾墀一再搅局,朱寿指着步鸾墀就威胁道:“臭小子,没你什么事,识相的滚一边去,爷爷我就当没看见你,饶你一回。”
若是寻常杂役,被内门弟子这般威胁,早吓得屁滚尿流,可步鸾墀天生犯犟,听了这话也是怒上心头,冷笑道:“滚?我长这么大也没滚过,我看你猪头猪脑体态圆润,要不滚一个给我看看?”
朱寿本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必是轻松碾压一名小小杂役,没想到却被步鸾墀顶了回来,一时错愕,意识到被骂了,气道:“你……以下犯上,你找死!”
若非最后一点理智尚存,他便要当场动手,朱寿的师门不算显赫,武阳峰的蒋真人在宗门内并没有十分响亮的名声,终究是有所顾忌的。
市坊闹事,绝非简单的斗殴,蒋真人不会放纵他,就算要动手,也不会是众目睽睽之下。
“以下犯上?你筑基了么?别五十步笑百步,都是炼气期,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要我敬你可以,筑基了再来。”步鸾墀从来不是肯在言辞上让步的主,此刻更是火力全开,仇恨值是拉得妥妥的,他对隐麟派的门户之分很有成见,眼见内门弟子如此仗势欺人,不爆发才怪,或许最初是想帮明汐羽,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掺杂了不少发泄的意味了。
明汐羽见步鸾墀又和朱寿争吵,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不平,心中很是感激,可也怕他受牵连,遂劝道:“你先去找陈大哥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若能让步鸾墀抽身事外,也好过两个人一起倒霉,她生来缺乏关爱,有人肯真心帮她,就更不忍见他吃亏了。
步鸾墀没好气的瞟她一眼,“要我给你收尸吗?”
这帮人分明是不怀好意,哪里是骂几句就能了事的,他拉仇恨向来是无差别不分敌我,明汐羽脸上疼,脑袋更疼。
朱俊见步鸾墀维护明汐羽,只觉得这人颇为面熟,到此时突然想起,脱口而出,“你就是入门大典上那个哭着喊着不做杂役的小子?”
朱琳等人不解其故,朱俊得意,少不得将当时场景用极为夸张的语调叙述一遍,当然也少不了对步鸾墀的恶意嘲笑。
“还真是物以类聚,一个想混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