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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明苦着脸哀告道:“爷,出门时老夫人可有交待,您要是敢去那些烟花之地,回去要打断我和石康的腿,您就看在我俩尽心服伺您的份上,饶了小的吧。”
石重仁已经十九岁,已经议定王妃林氏是宜湖林氏的嫡女,算起来是林义真的侄女,原本去年十月份迎娶,恰逢石方真病重给耽误了,不过石重仁十五岁便知男女之事,宫中有好几名侍姬。刘太妃怕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传到灵州宜湖林家的耳中可不好,推迟一年的婚事可不能再生变。
木道宽约丈许,往来的人群不断,斜刺里猛然窜出一人,一把夺过石重仁手中的钱袋向外奔去。严胜森怒喝一声,“好胆”,抬腿朝那人的后背踢去。那人身手不错,身子往下一矮,动作十分敏捷,三窜两蹦,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道上的行上纷纷往两旁躲闪,木道上大乱。
严胜森脸一红,身为王爷身边的护卫,居然让一个小贼从王爷手中把钱抢了去,颜面何在。脚尖用力,身形如箭般射起,也不顾两旁的行人,直扑向那小贼。十丈外,严胜森赶上小贼,抬腿朝那贼的屁股踹去。
“唉哟”一声,那贼人被踹出一丈多远,从木道上滚落,跌在草地之上。严胜森抢步过去,用脚踩住那贼的后背,喝道:“还不把钱交出来。”
那贼落在修剪过的草地上,除了屁股生痛外倒没有受什么伤,挣扎着嚷道:“你是什么人,无缘无故地为什么打人?快报巡防司。”
严胜森笑了,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你倒先要报巡防司。”一把将贼人拽起,在他身上搜钱袋。石重仁的钱袋紫色,上面绣着花,是他的一名侍姬所送,可是从头到尾找了个遍,钱袋踪迹皆无。
看热闹的人围成圈,那贼人叫起屈来,反扯住严胜森的衣服,道:“我好好地走道,你怎么诬赖我是贼,你不要走,咱们到巡防司打官司去。”
石重仁目光往看热闹的人群中扫去,不用问这贼人刚才出了手,把钱袋交给了同伙,有热闹看人越聚越多,要找寻他的同伙几乎不可能。人群议论纷纷,不过多数人都见惯这伎俩,有人劝严胜森算了,拿贼拿赃,没有赃物就算到了巡防司也打不赢官司。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东西在这个人身上,我看到那贼把什么东西塞给了他。”
人群纷纷向发声处看去,石重仁一看那个喊话的人笑了,徐冲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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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 圈套套谁(二)
接下来的事变得顺理成章,赶到的巡防司官兵带走了贼人和他的同党,石重仁拿到了丢失的钱袋,为了表示感谢请见义勇为的徐冲前去吃饭,略做推辞徐冲便跟着石重仁一起踏入广聚轩的大门。
石重仁是个顽主,为了避开争储的嫌疑,把大量的时间都花到吃喝玩乐上去了,对于骑马斗狗、花鸟虫鱼、饮酒茶道、古玩字画、金石古董等都有研究,身为皇子不乏高人指点,虽然还不满二十岁,石重仁对于吃喝玩乐可是行家。
这个徐冲专攻此行,与石重仁相见恨晚,从花鸟虫鱼谈到金玉器皿,从大漠风光说到江南水乡,一个多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坐在旁边的严胜森等人都快听傻了,原本人这辈子还可以这样活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石重仁心中暗叹,难怪夫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真是处处都有人才,这个徐冲比起父皇派来教自己的那些饱学之士一点也不差,所学博杂,最难得与自己趣味相投,石重仁甚至动了爱才之心,想把这个徐冲招揽到王府中,哪怕做个清客陪自己聊天解闷也不错。
“仁公子被抢的时候是从金玉坊出来?”徐冲看似漫不轻心地道。
石重仁笑道:“不错,下午小试了一把手气,还行,赢了三五两,说起来多亏了徐兄仗义相助,要不然何某可就要衣食无着了,更请不起徐兄吃饭。来来来,徐兄,何某敬你一杯。”
徐冲举杯相迎,心中越发肯定了眼前这位何家少爷是头肥羊,自己跟他谈到玩乐的东西无一不晓,要知晓这些东西要花多少钱。自己从十岁入行,师傅身传言教才有今日成就,这个何少爷不到二十岁对吃喝玩乐的了解就与自己不相上下,不用问用银子堆出来的。
放下杯子,徐冲正色地道:“十赌九骗,何公子运气好,不过还是少去为好。”
石重仁颇感兴趣地道:“看来徐兄对赌场中的千术甚为了解,可否说来听听,让何某长长见识。”
“赌场上的骗人之术太多,在赌具上可分为假骰、切牌、栽花、点晴、捉牛头等诸多办法,手法上还有抬轿、脱靴、放鸡等等,有人做过统计赌场骗术有二十四类,八十一种之多……”徐冲看似坦诚,挑赌场上的骗术简单地给石重仁介绍了几种,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一旦沉溺其中,怕是难得脱身,何公子年纪还轻,大好前程,千万不可沉迷其中。”徐冲看着石重仁,一脸正色地告诫道。
徐冲心里清楚,像何少爷这么大正是自以为是的年纪,你越是告诫他不可以做他偏要去试试,何况这位何少爷下午还赢了点钱,稍花点功夫不愁他不上勾。
果然,石重仁不以为然地道:“徐兄说的不错,但何某在赌场中亲眼看到有人用十两银子赢了五百多两,这可比做生意赚得快得多。”
徐冲暗喜,脸上不露丝毫,道:“香雪居的几家大赌场还算公正,请了高手照看场子,不准人随意出千。”
石重仁眼珠一转,道:“听徐兄之言熟知赌场千术,应该是赌场上的高人吧。”
鱼儿开始咬饵了,徐冲叹道:“不瞒何公子说,徐某年轻时沉迷赌场,十年之间将家业差点输光,幸得高手指点知晓了些赌场上的千术,才逐渐将家产赢回。不过,赌场之上高人辈出,徐某近些年已经很少出入赌场了,实在手痒才带上十两银子,无论输赢二个时辰定然走人。”
石重仁替徐冲满上一杯酒,笑道:“徐兄,你我一见如故,能否带小弟开开眼。”
徐冲将酒一饮而尽,道:“也罢,你我有缘,徐某就破例带你转转,不过事先说好,不可声张,看破不说破,在赌场上坏了旁人的买卖可是生死大仇。”
去醉花楼改成了知德坊,徐冲带着石重仁在赌坊中随走随看,轻声在石重仁耳边指点着,“看那人指甲,里面暗藏着油,在看中牌九面上一摸,便知所要的牌在何处”、“何公子,你那前面那桌,左手的那个摸耳朵,他上方之人斜着眼睛看他,应该是一伙的,摸耳朵是事先约定的暗号,该递牌了,你看,胡了”、“公子再看,那位胡商身旁的女子,应该与对面的汉子是一伙的”……
半个多时辰转下来,在徐冲的指点下,石重仁在知德坊中看到了五起出千骗术,果不出所料,看到有人行骗之后何公子越发来了兴致,硬拉了徐冲下了场,掷骰、双陆、叶子戏、骨牌都试了试,有老手在旁指点果然不同凡响,一个来时辰石重仁便进账了十多两银子。
徐冲笑道:“何公子,赌博最重要的是见好就收,今日就到此吧。”
石重仁有些不舍,道:“时间还早呢,再玩一会吧。咱们别光在大堂玩,到贵宾室转转。”
大堂往里走便是贵宾室,前面有几名打手看着,石重仁气派十足,身后跟着护卫,那些打手知道这是位有钱少爷,没有拦他。里面是间小厅,里面的女侍都是貌美动人的少女,红抹胸配上肚兜,淡紫色的短裳越发衬得玉腿修长,穿梭往来时乳波臀浪,婀娜生姿,看得石重仁等人神摇意荡,两眼放光。两名绮丽侍女带着香风迎上前来,飘飘万福道:“几位爷可有约,要不要奴婢伺侯。”
徐冲老马识途,摆手道:“我家公子爷只是来见识见识,不用你们伺候。”等侍女退开,徐冲介绍道:“赌场内设有小间,专门供人私赌,赌场只出荷官、侍女,输赢不论,每间抽百两银子的抽头。有不少豪客会约好在此相赌,徐某听闻前两年有个西域的豪商一晚上输掉了二万两黄金。”
石重仁倒吸口凉气,二万两黄金,折银四十万两,这些赌客真他妈有钱。徐冲陪着石重仁随意转了转,赌桌上的赌注轻则百两,多则千计,看了几把,便是四五千两的输赢,石重仁觉得口干舌躁,心中暗叹自己身为一字王还不如这些赌徒有钱。
徐冲暗暗打量着石重仁的脸色,看他脸颊发红,两眼放光,知道动了心,轻声道:“何公子,咱们还是出去吧,这里赌得大,输赢万两是经常的事。”
恋恋不舍的石重仁出了知德坊,兴致不减地笑道:“徐兄,多亏你指点,何某长了不少见识,为了答谢徐兄,我请徐兄到醉花楼喝酒。”
醉花楼喝花酒,就算打打茶围也不会少于五十两,徐兄眼眉一跳,这位何公子举手投足带出的富贵气是冒充不了的,这头肥羊可不能轻易放过。看样子这个何公子对自己已经放下戒心,不过他身边的护卫寸步不离,对自己并不放心,不能太上紧。
想到这里,徐冲笑道:“多谢何公子美意,徐某过两日便要前往西域,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就此别过吧。”
石重仁问道:“徐兄可是前往西域行商,不知都做些什么买卖,何某家中也做点小生意,说不定能和徐兄搭个伙。”
徐冲道:“小本经营,贩些茶叶、瓷器。徐某往西域行商多年,倒是结识了不少西域商人,可惜本钱有限,只能赚点辛苦钱。”
“徐兄这一身赌术,何不在赌场中以小博大,若是赢了本钱岂不是就有了。”石重仁很上路,把徐冲的心意说了出来。
徐冲摇头道:“何公子,赌场高手如云,徐某怎敢称雄,万一遇到高手血本无归,徐某怎么去见家中妻儿老小,徐某委实不敢拿身家性命来赌。”
“徐兄若是缺少本钱,何某薄有家资,要不然咱们合伙,赢一票大的,徐兄有了本钱也可做大生意,不知徐兄意下如何?”
徐冲有些发愣,这肥羊自动送上门来,该不是有意在试探自己吧。老五和老六已经盘过他们的底,确实是从远道而来,昨天才住进香雪居云霞栈,自己和他厮混了一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徐冲暗咬牙,既然肥羊拱门,那就别客气了。
只听石重仁催促道:“徐兄,何某信得过你,省得家里人总说我除了吃喝玩乐花钱什么都不会,这次我带着银子回家,看他们谁还敢说我的坏话。”
徐冲面带难色地道:“何公子既然信得过我,徐某便舍命陪君子,把准备买货的二千两银子拿出来做赌资,徐某可比不了公子您,只有这些本钱。”
石重仁一副阔少的样子,道:“何某这次出来带了六千两银子,要是不够。”说着从腰间把挂着美玉摘了下来,拍在桌上道:“这块羊脂美玉也值个二三千两,我随身还带着些小玩艺,也能换个四五千两,足够我玩的了。”
徐冲道:“何公子信得过徐某,徐某却不能不避嫌,如何赌去哪里赌,与什么人赌全凭公子你做主,徐某听从公子安排。”
石重仁心中暗哂,这个徐冲看似无私,实际肯定有人暗中监视着自己,无论自己去哪里赌都有人通风报信,做好的圈套自然会套上身来。不过,石重仁可没把徐冲这些人放在眼中,他有他的盘算。
石重仁笑道:“都说兴意坊有高手坐镇,明天辰末咱们在兴意坊前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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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三章 圈套套谁(三)
兴意坊是香雪居内最大的赌坊,工部大匠杨全宗精心设置,以杏花五瓣为形,五座建筑形似花瓣,拱护着正中八栋有如花蕊般的高楼。花瓣间以走廊贯通,两旁水池假山、花草树木,五个大厅陈设华丽,摆设着各种赌具,能容纳二三百赌客,美貌的侍女往来穿梭,红绿衣裳平添几分春色。
坐镇赌场的田少秋等闲不再出现,赌场交给了孙女田芝和孙女婿陈安凯打理,他自己专心教育重外孙陈知源和陈知林,陈知林是田芝和陈安凯在建武五年所生。江安义调回京城时陈安凯没有跟随前去,而是被郭怀理聘为香雪居的总护卫,人各有志,陈安凯觉得一年有两万两的薪酬,又可以与家人在一起,胜过官场四处奔波。
石重仁和徐冲在赌坊的门前会合,在侍女的引领下踏进坊内。时间尚早,赌坊内的赌客不多,徐冲在一旁介绍道:“兴意坊分为五院,以杏花天、杏花雨、杏花风、杏花烟和杏花雪为名,这里是杏花天。”
“很雅的名字,咱们就到杏花雪看看吧。”石重仁不轻意地道。徐冲斜目向左,看到老六脚步加快离开,知道消息已经送出。
杏花雪大厅因墙壁上饰以杏花图案得名,入目皆是飘扬的花瓣真如一场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