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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希桂知道此时绝不能退缩,脚一用力站起身来,哈哈笑道:“多谢大帅恩典,兄弟们谢过大帅都起身吧,有不少兄弟还没去过京城,到了京城何某请大伙吃香的喝辣的。”
有他带头,江系将官跟着起身站起,少数人茫然不知所措,随众也跟着站起身。蒋铭怒喝道:“何希桂,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藐视大帅,来人,将他拿下。”
帅帐两旁的护卫纷纷拔刀,何希桂毫不示弱,冷笑道:“蒋铭,你算什么东西,大帅都没有作声,你大呼小叫做什么?谁敢动动试试。”
军中聚将,可以配刀悬剑,杨帆“刷”的一下抽出佩刀,吼道:“蒋铭,杨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有种下来比划比划。”蒋铭不甘示弱,也拔出佩剑,江系校尉纷纷抽刀拔剑,帅帐之内剑拔弩张。
薛民林见局势脱离控制,重重地一拍桌案,喝道:“做什么,都是自家兄弟,都给本帅把兵器收起来。”
何希桂退后两步,笑道:“大帅初到军营,末将去安排酒宴,为大帅接风。走。”说罢,何希桂迈步离开大帐,江系将官跟在他身后离开大帐,整个中军大帐内只剩下十余人。
薛民林心中发冷,他原以为诸将之中顶多有一半是江安义的人马,他能利用大帅之威争取另一半人的支持,只要制服带头几人,便能顺利接管军营。可是何希桂离开居然带走了三分之二的将官,安西大军分明成了江安义的私军。
“速回都护府”,薛民林不敢在军营中多呆,带着四百轻驰出营,何希桂并没有阻拦,欣菲和张克济给他的命令是控制住军营听候指令。
一路飞驰,薛民林眉头紧锁,蒋铭在旁侧愤愤地道:“大帅,何希桂分明是想造反,大帅为何不下令将他拿下?”
“强行动手胜负未知,激起兵变如何处置?”薛民林冷冷地道:“我看何希桂等人留有余地,待本帅回都护府后再想办法。”
前路尘头大起,薛民林一惊,再要绕路已来不及。薛民林传令道:“蒋铭,命将士们列阵戒备,弩箭准备。”
片刻之后,江安勇带着三千轻骑出现。蒋铭见是江安勇,催马上前喝道:“江将军,薛大帅在此,休得冲撞,还不速速下马参见。”
江安勇勒住座骑,身后轻骑如同流水般从两旁泻过,将蒋铭所率的四百轻骑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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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十五章石破天惊(二)
薛民林大怒,江安勇此举与造反无异。
催马上前,薛民林怒喝道:“江安勇,你想做什么?莫非要杀了本帅不成?”
江安勇与薛民林是旧识,看到薛民林呲目欲裂,笑道:“大帅息怒,末将遵照帅令前往都护府参见,不料大帅却去了军营,末将心急与大帅相见,率军往回赶,失礼之处请大帅海涵。”
“海涵个屁,让开道路,让你手下轻骑回营,你随我回都护府。”薛民林喝道。
与江安义不同,江安勇对天子、朝庭并无多少好感。朝庭忠奸不分,大哥多次被陷,江安勇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接到大嫂的来信,江安勇从心底往外希望能借此机会自立,对于他而言,唯恐事情闹得不大好收场。
江安义在化州深耕十余年,将一个百战的穷苦边陲之地变成富庶之州,百姓生活幸福安居乐业,老有所养少有所学,现在又掌控戈壁、威摄西域,再无战乱之苦,百姓对江安义的感恩戴德,朝庭天子太远,似乎谈不上什么仁德。
江安勇身在军营,对将士们的心理更为了解,大哥充分保障了军营的给养、军饷,逐走西域联军一战让多数将士视江安义为统帅,那些新募入伍的兵丁更是视大哥为主公。按照张先生的叮嘱,江安勇、何希桂以及江系将领都在有意无意地宣讲江安义的功绩,十六万安西大军多已归心。加上普通百姓对江安义的拥戴,化州积蓄的巨大财力,江安勇知道,只要大哥振臂一呼,化州当可裂疆而治。
听到薛民林的怒喝,江安勇笑道:“大帅,此处离军营不远,末将想请大帅回军营与诸将士同乐,大帅还是跟我回军营吧。”
蒋铭大怒,喝道:“江安勇,你要胁持大帅造反不成,还不滚开。”
江安勇早就看蒋铭不爽,当初大哥入军营挑选亲卫,就是这个蒋铭跳出来捣乱,后来一直跟自己唱对台戏,当然蒋铭这些年也被他挤兑得难受,两人多次争执动手,要不是管平仲压住,两人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见到蒋铭又跳出来,江安勇恶从胆边生,伸手摘弓搭箭指向蒋铭。蒋铭丝毫不惧,冷笑道:“江安勇,有种你今天就射死我,等着朝庭灭你江家满门。”
薛民林暗道不好,军营之中何希桂不听将令,江安勇更是意图胁持自己,这个时候蒋铭加以挑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刚想开口缓和,江安勇已经松弦射箭,一箭正中蒋铭的咽喉,蒋铭应弦落马。
二十名亲卫大惊失色,连忙护在薛民林身前,薛民林暗叹,江安勇此箭射出恐怕再无回头路,化州多事矣。江安勇冲着神情紧张的四百轻骑道:“都是自家弟兄,江某不会为难你们,你们随我一起护送大帅回军营。”
薛民林长叹一声,道:“江安勇,你闯下滔天大祸,令兄为你所累……”
江安勇打断薛民林的话,道:“祸福未知,请大帅随我回军营吧。”
事已至此,薛民林只得旋转马头在众轻骑的押送上回返安西大营。江安勇吩咐道:“徐文冬,你带六百轻骑去趟会野府,把情况告诉我大嫂,就说薛民林被我困在军营中,安西大营这边让她放心。如有需要,我立刻派大队人马前去。”
申时二刻,路怀恩等人进了会野府东门。康千峰与妻子白芊凝兵分两路,康千峰带着二十人随同路怀恩前去颁旨,白芊凝则带着八十人前往江府缉拿江安义的妻儿老小。康千峰估计江安义不敢抗旨,倒是抓拿欣菲不容易,江府之中颇多护卫,所以主力跟着白芊凝前往江府。
此次朝庭派路怀恩前来宣旨属于机密,加上欣菲、张克济有意对他隐瞒消息,江安义听到朝庭钦差到来有些诧异,连忙接了出来。看到颁旨的钦差是熟人,江安义笑道:“路公公,一路辛苦,快往里面请。”
路怀恩心中感动,江安义确实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可惜这次旨意召江安义全家进京,怕是凶多吉少。心中不忍,脸上露着苦笑道:“咱家奉旨奔走,谈不上辛劳。”说着,路怀恩的头微微左侧,向江安义示意其身后的康千峰。
江安义注意到路怀恩的脸色不对,侧头看见康千峰,这才注意到路怀恩身后的那群人都是纠纠武夫。江安义知道康千峰在暗卫任督抚,看情形这些人都是暗卫中人,路怀恩前来宣旨为什么康千峰会随同前来,江安义心里打了个突,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来。
装作若无其事将路怀恩迎进大堂,江安义吩咐人排摆香案,他身边的亲卫早得过欣菲的吩咐,听到钦差到来迅速地聚集过来。康千峰眉头一皱,大堂之上多出二十多条壮汉来,难道江安义有所防备。不及多想,香案摆好,刺史周永桐也闻讯赶来。路怀恩面南而立,江安义等人跪倒接旨。
“……平山侯江安义,材推栋梁,谋猷经远,纲纪帷帐,经纶霸图,大败戎弥、威服西域,扬我国威,为嘉其功,晋爵南阳县侯,赐银千两。着其全家返京朝觐,朕另有重用,所任化州经略使一职撤除,化州政务交于刺史周永桐……”
江安义聚精会神地听着路怀恩宣读圣旨,圣旨中把他的乡侯晋升为县侯,却撤去了化州经略使的职位,回京朝觐正常情况只是他个人回京,圣旨中居然要他全家返京,加上康千峰等暗卫的出现,江安义不禁心中生疑。
等路怀恩念完“钦此”后,江安义谢恩起身。路怀恩将圣旨交给江安义,强笑道:“恭喜侯爷,此番进京面圣,入阁拜相可期。”
江安义与他寒喧几句,道:“请路公公在馆驿歇息,江某略备薄酒与公公接风。”
康千峰皮笑肉不笑地道:“江大人,万岁催得紧,请江大人即刻动身前往京城。”
江安义脸色一变,康千峰这句话分明是把自己当成犯人了,哪有刚接旨就动身的道理。对康千峰江安义可没有好脸色,冷声道:“万岁的旨意可没让你押我进京,康大人莫非要篡改圣意。”
康千峰阴笑道:“暗卫接到举报,说江大人暗通元天教,万岁让康某请大人到御前辩明是非。天子口谕,卑职不敢不从,还请大人见谅。”
说着,康千峰从怀中掏出面金牌,金牌上四个字“如朕亲临”。江安义瞧得十分眼熟,想当年肃帝也曾给过他这样的金牌让他便宜行事,没想到当今天子居然赐给暗卫金牌来对付自己。
江安义心丧若死,他对朝庭忠心耿耿从无异心,可是肃帝死后太子即位,对他的猜忌日增,江安义以为自己在化州安定西域、增加税赋能换得天子欢心,没想到迎来金牌相召的下场。前次大理寺蒙冤让江安义对朝庭律法信心全失,所谓清正廉明不过是天子心意,天子对自己如此猜忌,回到京城恐怕是九死一生。想到圣旨中让自己家人随同进京,江安义心如刀绞,自己蒙受不白之冤不说,难道还要牵累老母妻儿。
看到江安义脸色惨白,康千峰心中快意非常,什么化州经略使、词仙状元郎,在暗卫的缉拿下还不是束手就擒,到了龙卫暗卫手中,是非黑白便是他们说了算。康千峰得意洋洋地补刀道:“江大人放心,我已经命人前去相请你的家眷,过一会他们就能跟江大人相聚一起前往京城了。”
江安义眼中寒光一闪,元玄真气透体而出,激得大堂上尘土飞扬。康千峰退后一步,扬起手中金牌,喝道:“江安义,你要抗旨不成?”
“天子乱命,何称抗旨”,一声娇叱从大堂外传来。紧接着,欣菲大步踏进堂来。
江安义关切地问道:“夫人,你没事吧,老娘和家里人都没事吧。”
欣菲来到江安义身边,肃容道:“江郎放心,家人都平安无事。”
康千峰急了,喝问道:“我夫人怎么样了?你把前去缉拿你的龙卫暗卫怎样了?”
欣菲不屑地道:“白芊凝带了几十号人闯入府中,气势汹汹地要抓我们进京问罪。还好郭兄、田老爷子来府中拜访,大伙合力将他们拿下。康千峰,你放心,我没有杀掉白芊凝,你带来的那些人都在外面呢。”
康千峰撤步向大堂外走去,随行的龙卫暗卫一拥而出,江安义和欣菲带着护卫也举步出了大堂。大堂外是广场,一大群人在广场之上,白芊凝等人绑了双手,被江家护卫押在中间。
白芊凝看到康千峰,高声尖叫道:“千峰,江家人早有防备,宅中高手众多,我们一进去就被连弩围住,只能束手就擒。”
康千峰高高举起金牌,冲着江安义喝道:“江大人,龙卫暗卫奉旨行事,你还不下令放了他们。”
江安义面现犹豫之色,欣菲在一旁厉声道:“江郎,你对朝庭忠心耿耿,立下赫赫功劳,可是天子是怎样对你的。江郎,我记得你曾说过此生只愿卫家护民,如今家人不保,你难道为了愚忠让一家人都陪着你送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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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十六章石破天惊(三)
欣菲的话让江安义如被电击,许多模糊的记忆涌上心头:油灯之下苦读,老娘在一旁编竹篮,双手被划出道道血痕;卖竹器归来,斜阳辉里,一家人紧紧相依;宦海行舟、沙场征战,时时牵挂着家中老母妻儿……
张克济从人群中闪出,银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光,对着神情恍惚的江安义道:“张某曾问过主公,有一天守护家人与皇命大义相冲突,主公当如何取舍?”
“没有什么比我的家人重要,便是天子所命也不行”,江安义喃喃地复述着当年的回答,目光变得清明起来,望向康千峰手中的金牌,再无一丝疑意。康千峰暗道不好,自己弄巧成拙让妻子去抓拿江安义的家人,反倒逼反了江安义。
衙门外马蹄声急切,康千峰转急为喜,笑道:“江安义,天子已命薛将军接任了安西大都督,薛都督已经派遣兵马前来相助于我,你还不伏首受绑。”
江安义剑眉一扬,冷声道:“江某倒要看看,薛都督要怎样拿我。”
江家的护卫毫无惧色,纷纷抽刀亮剑护卫在江安义的身旁。路怀恩从大堂内探出头来张望,看到外面剑拔弩张,吓得又缩回大堂,闭上眼睛双掌合十祈求平安。周永桐惊得面无人色,连声道:“这是为何?这是为何?”
康千峰看着涌进广场的兵马,高高举起手中金牌,对着领先而来的将官高声道:“罪官江安义,抗旨不遵,袭击暗卫,意图谋反,请将军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