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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章 漫漫长夜
王直想不到的是，随便出来逛一下，又能够遇到个历史名人，虽说这个名气有些特别，不过也算是稀有动物了。 因此，对于胡柏奇的蛮横，王直并没有一丝的怒意，反倒是抱着玩笑的心情，不过一旁的徐谓就不一样了。 面对胡柏奇的威胁，王直还没有发话，徐谓便怒道：“大胆狂徒，强抢民女还如此猖狂，你可知道这罪行有多大吗？” “谁说我强抢民女了，我只是为人热情，想要邀请她们到家里聚一聚罢了。”胡柏奇扬起下巴，一脸得意地说道。 “简直是强词夺理，真想不到胡总督如此英明神武，却是生出你这么个纨绔儿子。”徐谓摇头叹气道。 徐谓本来就是胡总宪的幕僚，自然也知道胡柏奇的一些荒唐事，不过都是耳听，却未能亲眼所见，想不到会如此不堪。 “哼！纨绔又如何，我老爹优秀就行了，而且那么大的家当，不败坏一下怎么行。”胡柏奇得意地说道，徐谓则是被气得无语了。 “妙，实在是太妙了，老胡那么严肃的一个人，竟会有你这么妙趣的儿子，实在是想不到。”王直拍着手掌，被胡柏奇这套歪理给逗笑了。 “你认识我爹？”看见对方的反应，胡柏奇好奇地问道。 “当然，老相识了，前段时间还去过吕宋看他呢。”王直点头说道。 “既然是熟人，那就不计较了，赶紧让路，我得回家了。”胡柏奇有些怕了，若是对方告诉老爹此次的事情，那还不得被禁足个一年半载。 “不急，夜里危险，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而且我家就在不远处，还是到我那里过夜吧。”王直摆摆手道。 一旁的徐谓则是差点笑出声来，还是陛下会玩，竟然将对方之前的话，直接照着怼了回去过来。 “你想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可别乱来。”胡柏奇慌了，这年头有不少人是好男风的，他很怕会被对方给掳走了。 “胡公子，我不知道你是眼瞎呢，还是真的眼瞎，都什么时候了，还光天化日的，跟我走一趟吧。”王直笑道，挥了挥手示意亲卫动手。 “你敢！再动手我可就叫了，赶紧给我放手！”胡柏奇不断地后退，最终还是被亲卫给架住，直接绑住嘴，只留下呜呜的叫声。 “先将这小子弄到天牢里，吓他个几天，给老胡那边说一声，朕帮他管教管教儿子，不必惊慌。”王直吩咐道。 “微臣遵旨！”徐渭躬身应道，看着一旁不住挣扎的胡柏奇，心里禁不住为其默哀，落在陛下手里，估计得脱几层皮了。 大宋的天牢，一般都是关押着十恶不赦的犯人，以及贪赃枉法的官员，这些人都是罪行太大，在此等候着死刑的到来。 在大宋这里，一般的犯人，基本上都是充入各地垦荒团，由其所犯的罪行大小，来决定垦荒的持续时间。 因此，在进入天牢之后，几乎都难免一死，除非是期间被证明为无辜，亦或是王直亲自免去罪责。 本来能够进入天牢的，都是经过多层审判，才得到的结果，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冤案，至于王直的赦免，这个难度更大。 所以在大宋开国以来，进入天牢的人，就没有出来过的，而这里看守的人，皆是从军队里退伍回来的精锐，根本就没有劫狱的可能，又没人敢做这种犹如造反的行为。 胡柏奇一路上都是不断地挣扎，只不过在强有力的亲卫面前，他就好似小孩子一般，根本就没有挣脱的可能。 “这里是哪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私设监牢，难道大宋就没有王法了吗？”等被扔进天牢里边是时，胡柏奇惊恐地叫着。 作为大宋最高级别的天牢，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每日都会有人进行打扫，而且伙食方面还有保障，若不是有着死刑这把刀一直悬着，很多人还挺享受这里的幽静。 “小子，别吵了，若是害老子睡不着，信不信老子把你给剁了？”就在胡柏奇乱叫之时，隔壁的人不耐烦地威胁道。 “你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胡柏奇想不到这里还有其他人，他之前一直忙着挣扎，倒是忘了观察周边的环境。 “哈哈！周老贼，今天来了个傻子，竟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还未等隔壁的人回话，另一边就有人接话道。 “天牢岂能关押傻子，估计是个菜鸟，才第一次犯事就被关进来了。”周老贼瘪瘪嘴说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里真的是天牢？”胡柏奇惊恐道，他虽说平日里喜好胡闹，但也听过天牢，这可是一只脚踏入地狱的地方。 “小伙子，你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毫不知情之下，就关进来了，在这里你可是独门一号了。”周老贼笑道。 像周老贼这种呆在天牢有段时间的人，基本上就是罪责太大，无法定为垦荒赎罪，不过离死刑也差不远。无法放出去的囚犯，用现在的说法，那就是无期徒刑。 平日里见过太多一进来就没多久被抓去砍头的人，今天愣是碰到了胡柏奇这么一个奇葩，倒是觉得有趣。 “我没有犯罪啊，我可是两广总督的儿子，怎么能犯罪，你们一定是勾结好的，估计设这个局来糊弄我。”胡柏奇摇头说道，他不敢相信这里就是天牢。 “原来是胡总督的儿子啊，看来是因为你老子事发了，才被弄进来的，你放心吧，过不了几天，你们便能够父子团聚的。”另一个男子说道。 这里虽说是天牢，不过看守员门每日都有官方的邸报送过来，这些人看完之后，也会赏给表现好的犯人，因此这里的人对外面的事情还是了解一些的。 “按理不会啊，张老贪你之前不是说过，这个胡总宪可是当前大宋最牛的总督，怎么一转眼就出事了？”周老贼疑惑道。 “哈哈！最牛的总督又如何，陛下一个指令，还不是直接成为罪人。”张老贪讽刺道，他曾经也是一方大佬，还不是被侦察局一下子给撸到了这里。 “你们胡说，我爹那么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出事。”胡柏奇大声叫道，并不相信这些人所说的。 “别吵了，信不信由你，反正过几天就知道了。”周老贼摊开手说道。 “大晚上的，赶紧睡觉，若是惹到了其他死囚的不满，别以为不在一个牢房就搞不了你。”张老贪也是摆摆手，回去继续补觉了。 只有胡柏奇躺在草席上辗转反侧，不断地思索着这些事情，生怕事实真的如那两人所说，就在这天牢里，他度过了自己第一个漫漫长夜。
一百四十八章 这一年的庶子比较多
就在胡柏奇呆在天牢里，每日里与相邻的周老贼和张老贪聊天度日时，王直这边却在处理着相关的事宜。 在将胡柏奇的事情传送给胡宗宪之后，对方的回信也在半个月后传了回来，信里直接就是胡总宪的血书，亲自咬破手指所写，可见其惊慌的程度。 若不是身为一方总督，在没有皇帝指令之下无法动身，胡总宪都想着亲自回来请罪了，他实在是料不到，自家儿子会招惹到天子，坑爹程度已达天际。 在回信里，胡总宪直接便是以罪臣称呼，表示儿子罪过任由陛下处置，随时都接受陛下的问责。 看到警示意义已经达到，王直并没有继续深究，而且这半个月来，他也想出了对付这些二世祖的法子。 王直又是给胡总宪去了封信，表示无需多虑，其儿子还未真正犯下大罪，不过以后就得由皇家替他来管教一番了。 胡柏奇的事情，给了王直一个提醒，那就是大宋的高官大臣，以及那些世家豪族，这些大势力的二世祖们，估计平日里都不会是什么好角色。 若是任由这些人继续胡闹下去，说不定会造成天怨人怒的事情，就好似水浒里边的花花太岁高衙内，那可是达到了传承千古的程度。 因此，这一次胡柏奇的事情，王直愣是刊登在了大宋邸报上，同时也发出号令，全天下的人皆可举报他们地方上的二世祖们。 一旦是有罪的，立即按刑法责罚，若是罪过不大，但也无所事事，平日里经常乱扰城民的，通通来首里城报道。 王直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将这些二世祖们好好管教一番，而最能够治理这些人的，除了军队也别无他处了。 当然，未免这些二世祖进入军队后，继续祸害军队的军纪，王直将这些二世祖独立成军，名字就叫二世祖独立团。 王直的号令一经发布，立即便掀起一股举报风潮，哪个地方没有那么几个二世祖，整天遛鸟不说，还经常调戏民女，即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那也是败坏风气。 一时间，整个大宋的世家豪族，还有那些高官大臣们，各个家里都是鸡皮狗跳，所有二世祖都是鬼哭狼嚎的，好似这一次去首里城就回不来似的。 随着二世祖们闹腾的，还有他们老娘，本来就溺爱儿子，平日里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如今竟然要被抓去，自然得闹。 这些人都是在家里闹，跟当家的闹，他们也知道此事是陛下亲自下令，唯一能够免于充军的法子，就是让当家的跟官府疏通，看看能否把名字划掉。 事实上，也有一些家主太过溺爱儿子，而花重金疏通，只是以往都用得上的关系，如今却都没了动静，连送到手上的金钱都弃之如烫手山芋。 大家伙都明白，陛下能够通过官方邸报将条令发出，那是抱着不能收回的决心，在这件事情上，谁要是敢钻空子，那就是脑子被门给夹了。 如此一来，就在这年味才刚刚过去没几天，所有世家豪族以及高官大臣们的花花太岁们，全部都搭上马车，带着一大堆的衣物，在老娘的陪同下，朝首里城赶来。 当然，对于这些大家族来说，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好处，花花太岁们走了，夫人们也跟着出去几天，家里面总算是清净不少。 而且不少妻管严的男主，这几天愣是将憋了好久的精力，全都耗费在小妾身上，也因此缘故，这一年各大家的庶子比较多，并且得了个“庶子年”的称谓。 此次被号召的，都是那些十多岁以上的二世祖们，至于小一点的，最多就是皮一些，也没有达到当兵的资格。 有了此次事情的警示，这些世家的小子们，也都纷纷老实下来，不老实的则是被家里严加管教，倒是令家族出了不少的人才，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浩浩荡荡的二世祖车队，直接冲到首里城外，来到事先就已经设立的二世祖独立团报到处，开始报名充军。 “娘啊！孩儿以后就不能再侍候在您身边了，您得保重身体啊。” “呜呜！乖儿子别怕，你先在这里面呆着，等娘回去，让你爹汇聚人马，到陛下那里说情，定会将你接回来的。” 报到处的现场，各种鬼哭狼嚎，若是不了解的人，还以为这些都是过来奔丧的呢。 “哭什么哭，这里是军营，闲杂人等赶紧散去，要报名的赶紧报名，过了时辰，那就只能等到明日了。”眼见现场越发杂乱，一位将军装扮的人出来叫道。 发话的男子被任命为此次二世祖独立团的团长，人称独眼龙的宋家生，因为战场上失去了一只眼睛，被退居二线，专门作为新兵的教官，这一次也是被拉过来管教这些二世祖们。 报名的时间规定为三天之内，而今天已经到了最后一天，若是过了时间，那二世祖们待的就不是军营，而是军牢里面了。 因此听到宋家生的话时，本来还依依不舍的母子们，纷纷排好队形，老实地填报姓名，至于他们身后的大量生活物资，则是通通被拦在军营之外。 大宋的士兵都是有着标配的军装以及生活用品，根本就不用从外面带来，也不允许携带，这些家族运来的东西，只能是原样返回了。 现场的二世祖都是家人跟着过来的，不过其中一位却是很特别，直接从天牢里面押来，这位自然就是胡柏奇了。 看着现场的气氛，胡柏奇一直都缩着身子，不敢太过高调，毕竟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他就是这一次事件的导火线，真不知道会不会群起而攻之。 到了这个时候，胡柏奇已经知道，那天晚上见到的人就是当今圣上了，前几日老爹就已经发信到牢里，狠狠地骂了一顿。 除此之外，胡总宪还坚决地表示，如若在军营里还闹事，那就直接提出家族，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胡柏奇再怎么混帐，也是有脑子的，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能够完好地从天牢里出来，已经是万幸了，从今往后，他的性子也会收起来，不敢再那般胡闹。 王直并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么一个突发的想法，竟然也发现了不少人才，事实证明，只要认真起来，二世祖里面还是有些人才的。
一百四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