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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骨-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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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要和你一起承担,但是我说的承担,并不是躲在这里。”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出去能做什么呢?”孙弦寂温和地问道。

    辞镜一时哑口无言,孙弦寂叹了口气,“现在皇上将悬赏金提到这么高,外面有这么多的人想要抓你和瑰月,其中不乏比你更厉害的武林高手,你让我怎么放心让你出去?这里好歹是郡王府,你好歹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也放心些。”

    般若在外面敲门,她推门进来,眼眶红红地看着辞镜和孙弦寂,道:“那是不是我见不到我王兄了?”

    两人看着她,都没有立即回答,般若眼泪倏地掉了下来,“我不管了,我要进宫去见我王兄!”

    她转身就要走,孙弦寂瞬间便移到了她身前,挡住了她,般若狠狠推了他一把,孙弦寂没有动,般若红着双眼狠狠瞪着孙弦寂,仿佛孙弦寂才是她的仇人,辞镜走了过去,拉了她的衣袖,般若却狠狠甩开了。

    “都是你们不好!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和我王兄分开这么久?我之前住在大王子那儿他也不会拿我如何,他还能带我去见我王兄,现在好了,我王兄被皇上软禁,我被你们软禁,你们中原的人心肠怎么这么坏?!”

    辞镜瞳孔微微一缩,眼中的悲愤缓缓化作一抹温柔的笑意,她直视着般若,轻声问道:“我心肠坏?”

    般若被她这抹带着寒意的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哦,我脖子上的伤已经好了,连条疤都没留下,所以可以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么?”

    “我不是说你。”般若摇了摇头,“你很好。”

    “我很好?”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反正我的心是铁打的,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伤到我?”辞镜冷笑一声,“你要走是吧?那好,你走啊,孙大哥,让她走,她只要出了这王府,她就能继续过她公主的生活了,她会被接到富丽堂皇的皇宫中去,穿最好的,用最好的,皇宫当然是比这郡王府好啦,可真是个软禁的好地方呢。”

    般若看着辞镜黑白分明的双眼,忽然腿一软,跌坐在地,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

    辞镜心中叹了口气,这小丫头,比她还麻烦。

    她伸出手,轻声道:“起来。”

    般若拉住她的手,辞镜稍一用力便将她拉了起来,般若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别哭了,脸花的跟什么似的。”辞镜掏出帕子替她擦眼泪。

    好不容易将这祖宗侍候去睡了,辞镜却依旧了无睡意,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孙弦寂正坐在桌边等她。

    “孙大哥,”辞镜在桌边坐了下来,“我刚刚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那些人会不会用我娘来威胁我?”

    “……我派人去宁城接你娘。”

    “而且,司徒恪知道我是鹿鸣宫宫主,他要是将这件事说出去,必定也会有人去找鹿鸣宫的麻烦。”

    孙弦寂眉宇微凝,这一点,他也是鞭长莫及。

    “不如你假装已经抓到我,将我交出去,那么那些人便不会去找我娘和鹿鸣宫的麻烦,反正我已经——”

    孙弦寂心里轻轻一跳,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得可怕,好似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

    “孙大哥,只要我死了,这一切是不是会停下来?”

    “你——”

    “这些事情,都是无衣在幕后推动,他的目标是我体内的玲珑骨,倘若将我交出去,他得到了玲珑骨,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孙弦寂轻轻摇了摇头,他稍稍握紧了辞镜的手,试图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道:“不是的,这个世道并不会因为无衣罢手而改变,皇上他想要得到西域的疆土,宋临照他想要得到武林盟主的位置一统江湖,那些人他们有自己的野心,就算没有无衣,这些也依然会发生。”

    辞镜漆黑的眼中松动了一下,好似寒冬中冰冻的河流忽然打破了一个口子。

    “我们谁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就算是坐在那高位上的皇上,生杀予夺,但若有一天他做得太绝,百姓们亦可推翻他,建立新王朝。”

    “我说的这些话虽然大逆不道,但是自古以来皆是如此,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主宰世界的从来都是大多数。”
………………………………

第二百五十五章,易容

    孙弦寂说的话,辞镜并不能全懂,她虽然已经经历了很多,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的故事,她帮人救人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心,于英死后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多管别人的事,世界如此大,可她从来都没有能力翻手云覆手雨。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冬天,郡王府里的花草已经凋落的差不多了,倒是花坛草丛里几株水仙开得正好。

    鹿鸣宫送来的月光草被孙弦寂悄悄带了过来,但是因为司徒甄下落不明,这月光草也还没送出去。

    辞镜写了信让小风和绿绦小心些,留意最近武林的动静,如果有必要的话,将于嫣当初布在药圃的阵放到鹿鸣宫周围。

    信被送出去后半个月,辞镜正翻看着百叶集,试着调试出一种香,她一手捧着书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小竹管,门忽然被重重推开,辞镜的手一颤,小竹管中的液体倒出来些许,掉进摆在桌上的小碟中,室内立刻氤氲开一种奇异的芬芳。

    咦,莫名其妙就成功了?

    般若站在门口,插着腰做细柄茶壶状深呼吸一口气,问道:“这什么味道?好香!”

    “随便用月光草调出来的香。”辞镜不动声色地将百叶集收起来,又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般若还没有走过来便道:“我刚刚听到外面有些吵闹,似乎有人打起来了。”

    辞镜收拾管子碟子香料的手一顿,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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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风和绿绦来找你了。”

    孙弦寂的声音传来,辞镜手一个没稳住,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孙弦寂叹了口气,蹲下身去帮她捡,辞镜问道:“他们怎么来了?他们两个可是鹿鸣宫真正的主心骨,他们俩来了鹿鸣宫怎么办?”

    “我故意让他们过来的。”孙弦寂笑道。

    辞镜瞪圆了眼看着他,孙弦寂捡起最后一只小碟子,温和道:“他们过来找你,是为了转移一部分人的视线。”

    辞镜眨了眨眼。

    孙弦寂站起身,“现在无论是江湖还是武林,到处都有人找你,我让他们过来,然后假意将他们逼退,他们在这儿没找到人后离开,这样那些盯着郡王府的人便会跟着他们去找。”

    辞镜了然地点点头,道:“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在他们‘找’到你之前,不会有危险。”孙弦寂吁了口气,看着她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不,我还是有些担心。”辞镜眉头又轻轻蹙了起来,“我想将般离偷偷带出来。”

    让司徒恪相信孙弦寂和辞镜没有关系不太可能,辞镜也不知道孙弦寂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那些官兵居然一直都没有真正将麻烦找到这儿来。

    她自己猜想的原因是,孙龙祢虽然已经上交了兵权,但是皇帝显然还是有些忌惮他,这说明孙龙祢手上还有什么杀手锏。

    孙弦寂道:“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

    “不行。”辞镜摇摇头,孙弦寂挑了挑眉,问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

    “那为何?”

    辞镜面对孙弦寂的逼问却只是别开了视线,孙弦寂眉心拢起一道线。这段时间一直是他进宫替般离排查那些有可能害般离的人,辞镜还在不放心什么?

    孙弦寂问不出什么,所以只是守着她,以防她什么时候趁自己不注意就跑出去了。

    皇帝这几日染病没有早朝,孙弦寂也一直待在家中,几日后,竟有媒婆来府中提亲。

    辞镜正盘坐在软塌上冥想,瑰月忽然闯了进来,甩了样东西给她,辞镜好奇道:“这是什么?”

    她拎起来一看,呵,竟是两张人皮面具!

    她不是没想过乔装打扮混出去,但是人皮面具很难做到逼真,而且追踪鼠都找到郡王府里面来了,她身上有玲珑骨的香味,这是无论如何也消不去的,要不是她及时发现打死了两只,估计就算有孙龙祢当挡箭牌也挡不住那些人了。

    辞镜二话不说将人皮面具戴上,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惊得眼皮直跳。瑰月带回来的人皮面具竟然是个满脸鸡皮的老婆婆,仔细一看,似乎还是那已经死去的玉婉婷的婆婆的脸。

    辞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要去揭,瑰月却阻止了她,自己也将那人皮面具带上了,是李艾的脸。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不会是——”辞镜的声音颤了颤,瑰月白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才没有那样的恶趣味。”

    “那你怎么来的?”

    “我找人做的。”

    “你还认识易容高手?”

    “你当我这几年是在哪个世外桃源隐居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瑰月掏出一只药膏递给辞镜,让她涂在手上和身上,辞镜照做了,涂完后身上柔嫩的少女肌肤居然就变成了一层层粗糙的鸡皮,辞镜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抽了抽,瑰月又拿出一瓶药膏涂在了她头发上,转眼她的头发便变得花白了。

    “我这还能变回来吗?”辞镜不禁有些担心。

    瑰月木着脸道:“不能了。”

    辞镜的脸真的垮得像个八十岁的老婆婆,瑰月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骗你的。”

    辞镜白了他一眼,道:“你将我们弄成这个样子是要做什么?”

    “去演出戏。”瑰月扯着僵硬的嘴角笑了笑,辞镜看着他那已经易容成李艾的耷拉着的眼,那眼中却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由得打了个颤,瑰月道:“魔教的人还在找卷轴,并不知道那卷轴其实在司徒恪手上,所以我们现在要冒充玉婆婆和李艾引魔教的人出来。”

    “可是李艾已经叛离魔教了啊。”

    “不,我已经找到魔教的人,并向他‘坦白’我手下留情并没有真正杀玉婆婆,并让他把这些话转告给宋临照,说我已经取得了玉婆婆的信任,我会带玉婆婆去一个地方,让她心甘情愿地交出卷轴。”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辞镜看着瑰月,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蹙着眉问道。

    瑰月拿出一卷仿制的卷轴,轻轻扫了辞镜一眼,辞镜却看到他那双素来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幽幽的光,她眉头蹙得更紧,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杀了宋临照。”瑰月没有隐瞒,直接了当道。

    “为什么?这段时间成天见不到你人你是在忙这些事?”

    瑰月轻轻嗯了一声,辞镜抓住他的衣袖,逼问道:“为什么?我记得你和宋临照并没有多大的仇。”

    “我不是在为自己,我是为玉婉婷。”

    辞镜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中那股幽幽的寒意似乎找到了源头,她微微抬起眼眸,问道:“玉婉婷她怎么了?”

    “死了。”

    辞镜轻轻扶了一下桌子,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会?李艾呢?”

    “李艾也死了,他们两人都被宋临照打成重伤,李艾拼死带着玉婉婷离开,但是还没将玉婉婷送到安全的地方便不济倒下,再没醒来,玉婉婷自己走了一段,遇到我,将事情始末告诉了我。”

    “你怎么会遇到她?你出城了?”

    瑰月点了点头,手指敲了敲桌子,辞镜看着他那双保养得宜的白皙莹润的手指,下意识地便说出了了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手很好看?”

    瑰月没料到她忽然说这个,挑了挑眉。

    辞镜继续道:“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只适合抚琴,不适合杀人。”

    瑰月的瞳孔倏地一缩。

    半晌,他才低声道:“这句话,柳儿也对我说过。”

    安静片刻,辞镜叹了口气,问道:“既然是宋临照打伤了李艾和玉婉婷,那他应该知道你活不了多长,他为什么还会相信你的话?”

    “他信与不信都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答应在约定的地点见面。”

    “宋临照这人这么阴险,你我二人真杀得了吗?”

    “抱歉,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只能一个人去了。”

    “瑰月!”辞镜抓住他的衣袖,“我不是不愿意陪你去冒险,只是我们现在去会不会太莽撞了,正好跳入宋临照的陷阱?”

    “我之前,一直在练一种用琴杀人的功夫,是我师父留下的,我离开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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