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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黑着眼圈的他终于抛掉了残存的那么一点点文人之气,不仅主动交代起了他所知道一切,同时还为朱怡成出谋献策。
“桐庐小县,虽有地利之便,但却是四战之地。之前接到朝庭……不!是清庭行文,伪帝康熙已派大阿哥南下领兵,以围剿朱、袁残部……。”
说到这,廖焕之迟疑地看了朱怡成一眼,对于朱怡成的身份廖焕之一直有所猜测,但他却不知道这位自称为洪爷的洪强就是大名鼎鼎的朱怡成。不过有件事他可以肯定,朱怡成这伙人一定是杭州之战侥幸逃出的义军。
“袁奇和我有些渊源,不过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朱怡成淡淡说道,这句话也没错,他从来就和袁奇不是一路人,虽然袁奇曾经救过他,可也是因为袁奇的缘故,把朱怡成架在了火上烤,使得朱怡成“名扬天下”。
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朱怡成只是当日围攻杭州的义军一部而已,和袁奇没有太大的交情。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廖焕之道:“张云翼死后,浙江各部群龙无首,导致朱、袁部突围而走,据说其部已进入浙徽之地。此次伪帝派大阿哥南下领兵,原以清廷兵力而言围剿成功应是早晚的是,不过如今桐庐被洪爷拿下,运往杭州的一应军粮器械被断,想来局势有所变,此次围剿或生意外不会那么容易。洪爷何不如远离桐庐这四战之地,一来可避开伪清大军锋芒,二来也可把桐庐之事转移到朱、袁身上?”
廖焕之的头脑还是比较清醒,这点和朱怡成的判断大致相近。桐庐的地理位置比较重要,但绝对不是能久居之所,在没有掌控一大片地盘的情况下呆在桐庐绝对是找死。
另外,廖焕之打算让朱怡成把拿下桐庐的“功劳”丢给袁奇,从表面来看这个背黑锅主意算的不错,但是有一个问题,袁奇部现在所在的位置离桐庐有好几百里,这时代一没火车二没飞机,袁奇绝对不可能从几百里地外飞过来打桐庐,这个黑锅并不好扣。
“这无妨,洪爷有所不知,其实杭州之战后义军各部打散的颇多,除了朱、袁为大股外,还有其他一些小股人马在各地出没,比如说赛旋风等人前些时候就出现在洞桥一带……。”
“赛旋风?你说的是祝建才?”朱怡成顿时问道。祝建才,八卦教的当家,当日就是义军几大首领之一,并被朱怡成封为武威侯,算得上是义军中比较强的一支力量。一直以来朱怡成只以为杭州大战后逃出去的除了自己外也就是袁奇一部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听到了祝建才的匪号。
“原来洪爷也知道此人?”廖焕之当即点头道:“正是祝建才,杭州之战后他也侥幸逃脱,一直踪迹不定。原本以为他早就死在阵中了,谁想前些时候在洞桥那边传来消息发现了祝建才的踪影。洪爷,祝建才乃朱、袁手下大将,桐庐一事丢给祝建才同丢给朱、袁又有什么两样呢?”
这话倒也不错,其实对义军内部的情况清廷并不是太了解,在清廷上下看来领头的当然是朱怡成和袁奇了,至于那些大大小小的头领当然也是他们部下,这口黑锅扣到祝建才头上从操作上来讲也不为过。
不过,对于祝建才这个人,朱怡成也算是见过几面,双方虽没有什么深入交往,但他却知道祝建才虽比不上袁奇,但也算是一员猛将。想到这,朱怡成心中微微一动,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询问起廖焕之对于离开桐庐后的去向有什么看法。
“以焕之拙见,有两处地可去。”
“哦,居然有两处?景明快快道来。”
“一处是向北,过建德入淳安。”
“淳安?”朱怡成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耳熟,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千岛湖?”
“千岛湖?那是何地?”廖焕之疑惑问道,这个地名听起来名字不错,可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当即朱怡成询问淳安那边是否有湖泊,廖焕之回答道湖泊是有,但面积不大,不过那边群山环绕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难道现在的淳安没有千岛湖?而是一片山脉?”对于这点,朱怡成也疑惑了,不过他最终还是相信了廖焕之的话,毕竟淳安的地形只要打听一下就能了解,廖焕之也不可能在这方面胡说八道。
其实朱怡成不知道,千岛湖是人工湖,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修建水库后才形成的。而露出水面的“千岛”恰恰就是当年的山峰,而在这个时代,那片地区除了一些自然形成的小湖泊外就是群山环绕了。
去淳安,从廖焕之的讲述来看似乎不错,往群山里一躲,至少能安稳一些时间。不过,对于这个建议朱怡成脑海里细想后就否决了。东躲西藏的日子虽然暂时安稳,但不是长久之计,跑到淳安去当山大王,到头来还是逃不了被围剿的下场。
“第二处就是南下,往福建走,福建多山可藏人,只要一入福建,想来伪清要围剿也是难上加难啊!”
听到这第二个建议朱怡成也摇了摇头,说起来这两个建议都只是一时藏身的打算。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朱怡成何必询问廖焕之?这不和当日他打算去乌龙山一样么?
见朱怡成神色不悦,廖焕之迟疑问道:“洪爷可否告知焕之,洪爷您是想求稳呢?还是……?”
“呵呵,求稳?景明你觉得我等现在的情况下仅仅求稳会有出路么?”朱怡成笑着反问道,同时脸色一冷:“景明你需知,如今我等和清廷已是你死我活的地步,如不能杀出一条血淋淋的生路来,这天下虽大却无我等藏身长久之地啊!”
“既然如此,那么……。”廖焕之抚须眼中精光一闪:“洪爷,焕之还有另一策!”
“说来听听。”
“焕之以为朱、袁和祝建才等人当为洪爷之力助,洪爷非但不能坐视他们被围剿歼灭,反当应该适当支援,使其稍稍微恢复元气,他们在各地闹的时间越长,闹的越厉害才好!只有让他们等部吸引住清廷的注意力,同时大肆糜乱地方,我等才能觅得一条真正的生路!”
说到这,廖焕之冷冷一笑:“其实自今年开春以来,江南等地就遭灾颇多,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要知道江南各省向来就是伪清税赋之地,其税赋收入一直占天下半者以上。而如今江南,尤其是浙江大部经我义军起义之兵事,可以肯定今年清廷税赋将减少大半,再加上民间久未得清廷赈救,一旦入秋后百姓断粮,江南必起大乱。只要江南一乱,北边定然也不稳,再者据说清廷国库空虚,京中官员借银成风,如此一来就有洪爷的机会了……。”
第六十七章 潘老大
太祖说过,知识越多越反动。廖焕之作为这时代的知识分子,更是大清的基层官员,当他抛弃了之前一直为之忠诚的对象后,其骨子里的反动因子马上就冒了出来。
在廖焕之看来,朱怡成想在这世道成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这世道想办法乱起来。所谓乱世出英雄,或者以通俗的讲法也叫“浑水摸鱼”。试问天下太平,面对庞然大物的大清王朝,小小的义军再怎么样都成不了气候。
满清入关已有一个甲子之多,明末的反抗势力早就逐一扑灭,就连当年三藩闹的如此厉害也被康熙平定了下去。从地方来讲,如今可以说是“太平盛世”。在这种情况下,大清王朝的统治已是根深蒂固,想在这时候再反清复明谈何容易。
就如之前四明山起义一般,只是闹腾了一下就被灭了,其原因也是因为如此。不过后来的袁奇横空而出,在浙江一地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差一点儿就打下了省府杭州。可以说袁奇之乱是康熙平定三藩后最大的起义,无论其规模还是影响力,直到现在依旧未全部平息。
更重要的是,作为魁的袁奇至今未归案,杭州之战从表面上看已经结束,义军大部也被剿灭,但不要忘记逃脱的不仅有袁奇,还有祝建才等几个头领,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也是康熙特意派大阿哥南下领兵的主要目的。
在这种情况下,坐视袁奇等部被逐一剿灭是不明智的,非但不能隔岸观火,还得适当地让他们闹得更凶一些。一来可以吸引清军主力的注意力,二来也能让地方更乱些。
作为知县,廖焕之也算是“百里侯”,他的官虽小,可桐庐作为中转要地其责任并不小。何况在陈天安到达桐庐之前,桐庐已开始受朝廷之命囤积军粮等物质,相比其他地区的知县、知州,廖焕之对于朝廷的情况更了解一些。
今年开始,浙江一地受灾情况严重,再加上袁奇的折腾,浙江一地今年肯定不好过。地方赈灾本就是地方官的本职工作,就拿桐庐来讲,廖焕之作为知县更清楚当地的赈灾情况。
根据廖焕之所说,仅桐庐一地受灾百姓就不少,而赈灾的粮食拨放仅只有二成,远不能满足使用。如果再加上各级的克扣和“损耗”最终能落到百姓手里的有一成就了不起了。现在是夏季,等到了秋收的时候,民间必然会爆大规模的粮荒,到时候不要说浙江一地,就连周边各省都会受到影响。
本来,清廷是打算抓紧时间彻底剿灭袁奇部再进行赈灾的,可如今朱怡成拿下了桐庐,导致大批军粮物质落到义军手里,那么接下来的围剿会怎么样可想而知。再说,桐庐囤积的军粮本就有大部分是赈灾粮,清廷原来打的拆东墙补西墙的主意现在却成了个大漏子,后果严重。
此外,国库空虚在各级官员中早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户部帐上的数量和国库中真实的银两相差悬殊,可以说清廷的国库早就被官员们给借空了。没了粮,又没了钱,这个盖子会怎么捂?如果再加上江南大乱,这不就是有机会了么?
朱怡成听的眼睛一亮,他没想到廖焕之居然会抛出这个建议来,这建议听起来的确不错,仔细想想也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不过,直接支援袁奇和祝建才等部比较困难,这时代又没网络,更没电话电报什么的,现在虽得知袁奇和祝建才等部的消息,但要找到他们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朱怡成就算派人去联络,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对于这个情况廖焕之建议可以适当地放出风声来,同时做好撤离桐庐的准备,只要祝建才得到消息能第一时间赶来,那么桐庐这个烫手山芋就能抛出去的,至于桐庐是落到袁奇还是祝建才的手里,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此,朱怡成表示同意,但具体怎么操作他还得和董大山等人商议一下。除此之外,对撤离桐庐后的去向朱怡成却另有想法,尤其是在询问桐庐的军粮军械运输情况后,朱怡成决定先见见一个人。
县衙后院,朱怡成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那位中年人,对方年龄其实并不大,也就三十多岁,不过身材壮实,皮肤黝黑,头枯黄,看起来似个普通田间老农一般,但一双眼却煞是明亮。
“这些日子让潘老大受累了,下面的人不懂规矩,不晓得潘老大的身份,还请潘老大多多包涵。”朱怡成主动提起面前的茶壶为对方沏了杯茶,而站在朱怡成身边陪同的董大山和王东也适当地笑颜相对,并抱拳赔礼。
“我等只是跑船的臭苦力而已,哪里当得起洪爷你如此礼遇,洪爷没让人砍了我和兄弟们的脑袋已经算是我姓潘的运气了。”
对于朱怡成礼遇相待,潘老大非但没有感激,相反冷冷讽刺了他一句,对面前的茶更是碰都不碰,坐在那边一副恼怒的样子。
“呵呵,潘老大这是说笑了,都是误会而已,如早知道潘老大是罗教的好汉也不会闹成这样嘛,来来,喝茶喝茶。”朱怡成并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把茶盏端起递了过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潘老大稍一迟疑还是接过了朱怡成的茶盏。
回头冲王东使了个眼色,早就准备好的王东当即打开了身边的几口箱子,当箱子打开时,在阳光照射下顿时白光一片,亮的人眼都睁不开。
“这里有一万两白银,我知道罗教兄弟行走江湖不易,此次我等无意坏了兄弟们的生意,这些银两算是给兄弟们的补偿,潘老大你意下如何?”
看见这么多银子,潘老大眼皮忍不住跳了下,罗教走的是水上的买卖,风里来雨里去卖的是力气活,甚至危险重重,一趟下来普通教中兄弟赚的钱也仅是养家糊口而已,就算是潘老大这样的领也非常辛苦,获得的报酬并不多。
一万两白银,这笔巨款着实令潘老大心中大动,要知道他们这趟的活算下来满打满算也就是仅仅三千二百两而已,朱怡成一出手就赔了几乎三倍多的银子,瞧见这些银子,潘老大刚前的不愤早就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