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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丢丢道:“你替我跑一趟云斋茶楼,现在应该不晚,你去见孙掌柜和孙夫人,让他们关门几天,没有我的消息不要开门,然后躲出去,最近不要住在家里。”
“如果他们没地方去的话,你就把人接到这来,我不想连累他们一家,如果一己堂的人已经知道我每天都去云斋茶楼,他们不管孙掌柜夫妻知道不知道我住在哪儿,都会去逼问。”
听李丢丢说完之后,余九龄立刻应了一声:“放心,我这就去。”
李丢丢又追了一句:“如果孙掌柜心疼每日的损失不肯走,你就打晕了他。”
余九龄又应了一声,拉开院门就冲了出去,此时天色还没有亮起来,一己堂那边又逢大乱,他们应该还没有派人去云斋茶楼。
李丢丢过去把院门关好,然后坐回去继续沉思,他还可能会牵连到谁
他不担心夏侯琢,一己堂那边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招惹夏侯琢,他们可以安排人杀自己,但绝对不会承认,而且手脚利索的话,也不可能把一己堂牵连出来。
高希宁呢?
他想着如果一己堂的人查到高希宁和他关系很近的话,会不会派人去把高希宁绑走逼问?
一想到这些,李丢丢就开始心慌。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李丢丢跑到门口问了一句:“谁?”
“我。”
夏侯琢回了一声后说道:“快开门。”
李丢丢把院门拉开,夏侯琢快步进来,看着李丢丢说道:“一己堂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李丢丢一怔。
他问夏侯琢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侯琢脸色变了变,他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李丢丢,这才松了口气。
“没受伤?”
“没有,去一己堂的不是我,是那位燕山营派来的好汉,他知道一己堂安排杀手要杀我之后,去了一己堂。”
夏侯琢心说这人可真莽不过干的不错,换做是他的话也会去。
他问李丢丢道:“青衣列阵的人刚刚跑去见我,说是城中出了大事,一己堂那边已经疯了你知不知道一己堂为什么要派人杀你?又是谁去一己堂雇的杀手?”
李丢丢摇头道:“我不知道,按理说,冀州城里没有人必须要杀了我。”
夏侯琢沉默片刻后说道:“今天白天不许出门,哪儿都不许去,这件事交给我,不管什么结果,天黑之前我会回来。”
李丢丢道:“你通知一下高希宁让她躲起来。”
夏侯琢本已转身,听到李丢丢这句话后回头瞪了他一眼:“自己的命还不知道怎么样,先想着那丫头。”
李丢丢道:“总不能连累了人家。”
“傻不傻?”
夏侯琢叹道:“这事多半和她有关。”
李丢丢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思考了片刻后才醒悟,他看向夏侯琢问道:“因为许青麟家里去和高院长提亲被拒绝了的事?”
他又摇了摇头道:“我看许青麟不像是那种人。”
夏侯琢道:“先别胡思乱想了,记住我的话,今天不许出门,哪儿也不许去。”
他说完后大步离开,李丢丢跟出门想送送,夏侯琢一回头:“回去!”
李丢丢应了一声,退回院子里。
夏侯琢快步到了巷子口,那里有一辆马车等着,他上车后吩咐了一声:“去一己堂。”
其实李丢丢家里距离一己堂并不是很远,不到两刻,夏侯琢的马车就在一己堂门外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在一己堂外边,已经有大量武备军的人在来回巡视,一己堂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位大主事都已经从凤鸣山道观赶回来,谁都知道是腥风血雨。
武备军得到消息后,立刻就把这里监视起来。
夏侯琢的马车停下来,看了看左右,从车夫手里拿过来一把长刀,大步走向一己堂正门。
门口的人脸色难看的把他拦住,其中一人伸手道:“不好意思,今日一己堂不见客。”
夏侯琢看着他问:“你认识我吗?”
那人不过是个丙字科的杀手,并没有多少见识,他摇头道:“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离开这,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夏侯琢一刀横扫,那人脖子立刻就被扫开。
这变故实在是太过突兀,一下子,所有人都懵了。
夏侯琢看向一己堂另外的人说道:“我叫夏侯琢,现在进去一个告诉你们宋先生在客厅等我。”
那几个人愣在那,片刻后有人反应过来,快步跑回院子里,夏侯琢跟着他就进去,没有人再敢拦他。
他走到前院正厅门口,那位赶回来的大主事脸色铁青着出门,看了看夏侯琢。
“夏侯公子,你是来宣战的吗?”
宋先生问。
夏侯琢也在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
片刻后,夏侯琢缓缓说道:“李叱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们安排人杀他,这件事我不会当不知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是要宣战吗?宋先生,你有资格吗?”
夏侯琢绕过他,大步走进正堂。
他进门之后,眼神扫了一圈后问道:“是谁接的生意?”
没人回答。
夏侯琢用长刀指向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说道:“我不管是不是你,没人回答我,我从你开始杀,我不是来宣战的,我是来杀人的,如果你们胆子足够大,那就还手杀我。”
那人脸色发白的退后一步,摇头:“我不知道。”
噗!
夏侯琢一刀落下。
“你够了!”
宋先生从外边大步进来,怒视着夏侯琢说道:“你以为这样我们一己堂就会被你吓住?这件事,没有李叱的命来偿,不会结束,夏侯公子,你能护他一辈子吗?还是说你能屠掉我们整个一己堂?”
夏侯琢没理他,走到距离他第二近的那个人面前问:“是谁接的生意?”
宋先生脸色越来越难看,几次冲动着想吩咐人动手,可是几次都忍了下去。
最大的杀手堂口又怎么样呢?
人家是亲王的儿子。
动了夏侯琢,大军片刻就到。
就算是此时此刻,知道夏侯琢进了一己堂,武备军那边应该已经疯了,他们立刻就会上报,此时羽亲王和节度使都不在冀州,武备将军若是放任一己堂的人杀了夏侯琢,第二个死的就是他。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多久武备将军府的军队就会把一己堂围的水泄不通。
夏侯琢看着那人,那人已经吓得在发抖,不停的看向宋先生,宋先生咬着牙站在那,一言不发。
噗!
又一个。
夏侯琢走向第三个人,还没动问,俞先生已经站出来说道:“不关他的事,是王登接的生意。”
王登听到这句话吓得腿一软。
夏侯琢的视线慢慢转向俞先生,他问道:“那么,谁是王登?”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够彻底
子夜的时候,七当家闯进了一己堂。
天快亮的时候,夏侯琢闯进了一己堂。
两者不一样的是,夏侯琢显然更直接一些。
他听俞先生说到王登这个名字,转身看过去问道:“那么,谁是王登?”
此时此刻,王登的腿都已经软了,他下意识的想往后缩,可是他根本躲不开,因为他身后的人把肩膀挤在一处不让他往后缩。
谁都清楚,他走了,别人可能会死,现在已经没有人去敢恨夏侯琢,反而是恨王登,为什么要接这一单生意。
俞先生指向王登说道:“他是王登。”
王登一转身,朝着夏侯琢普通一声跪下来,哪里还有往日那种趾高气昂的气质,一己堂的人都自觉高贵,眉眼之间满满都是那种瞧不起人。
“夏侯公子你听我解释。”
王登跪在那说道:“我也是被人骗了,不知道李叱是公子你的至交好友,我”
噗!
夏侯琢根本就没打算听他说什么。
一刀把王登砍死,夏侯琢转身走到宋先生面前,看着这位在暗道上能翻云覆雨的大人物。
“宋先生,现在这件事可以两清了吗?”
夏侯琢问。
宋先生眼睛里都是血丝,他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声音很冷的说道:“夏侯公子,你们的人夜里来杀过一次,现在你又来杀过一次,你问我两清了吗?呵呵,我有什么资格说两清了吗?”
夏侯琢点了点头:“看来还没有两清。”
他猛的一转身,距离他最近的人毫无反应就被他一刀砍翻在地。
夏侯琢问:“两清了吗?”
宋先生的眼睛骤然睁大:“夏侯琢!”
噗!
又一个。
夏侯琢问:“两清了吗?”
宋先生牙齿都咬的咔嚓咔嚓响,那怒火可想而知。
然而这就是现实,因为在他面前杀他的人的这个人是夏侯琢,是羽亲王的儿子,所以他就算把牙齿咬碎了也无济于事。
“还没有吗?”
夏侯琢走向俞先生,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知道你们有分拨堂有执行堂,分拨堂的堂主是谁?”
俞先生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宋先生:“大主事!两清了吧!”
宋先生依然咬着牙,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自己认了,一己堂也就废了,可是如果他不认,一己堂难道就不会废?然而这就是骑虎难下,他是大主事啊。
“我跟你拼了,反正是一死!”
就在这时候,有人熬不住这压力,也熬不住这愤怒,抓起长刀朝着夏侯琢冲了过来。
此时此刻,这些人被压的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夏侯琢看向那个冲过来的人,面对着,没有动,也没有举刀,他就是故意在等,看看这些一己堂的人有没有胆子让他夏侯琢在这里受伤。
噗!
这次出手的是俞先生,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只会乱发脾气,实则一点儿本事都没有的俞先生,袖口里有一柄软剑激射而出,噗的一声刺穿了那个动手的刺客咽喉。
“夏侯公子,一己堂平时是我主事。”
俞先生上前一步,对夏侯琢俯身道:“所以这件事理应由我来负责,我当时只知接了这生意,并没有让人去查清楚李叱和夏侯公子是什么关系。”
他把软剑扔在地上,走到夏侯琢面前道:“夏侯公子若是还没有出够气,一刀砍死我,这件事也就两清了。”
夏侯琢是以退为进,他何尝不是?
贪小利而毁基业,这种事在商人行当里出现的次数难道还少了?尤其是他们做杀手这一行生意,接了银子杀人,只要事情没有真凭实据,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认。
可他们做的就是这个生意啊?如果有生意不接,一己堂就更加难以度日,大主事不管日常,也不管有没有生意,可他要管。
然而俞先生确实后悔了,因为他后来也知道李叱和夏侯琢是好友,但他觉得这没什么,只要不泄露出去,天知道李叱是因为什么死的?
一己堂更大的弊端在于,一己堂和官府层面走的太近了,这种方式是一把双刃剑,他们可以为官府做事从而谋利,在官府要想对付他们的时候,他们又显得无能为力。
俞先生想着,夏侯琢刚才故意不动不还手,就是逼着他们一己堂给个态度出来。
现在他自己站在夏侯琢面前,这个态度已经给了。
两个人的做法,其实一模一样,只是路数略显不同。
“哦。”
夏侯琢哦了一声,然后一刀把俞先生砍翻在地。
路数确实不同。
“你以为你的身份够?”
夏侯琢看了看倒下去的尸体,四周的人都已经吓得面无血色,谁能想到,以俞先生的身份主动上前道歉,他居然把俞先生一刀砍死了。
夏侯琢看向宋先生问道:“现在两清了吗?”
宋先生的牙齿都已经咬出了血。
“夏侯公子,你走吧,一己堂以后再也不会接和李叱有关的生意。”
最终,宋先生低头。
夏侯琢走到宋先生面前,近在咫尺的站在那,他看着宋先生的眼睛问了一句,更加咄咄逼人。
“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两清了?”
宋先生猛的抬头看向夏侯琢的眼睛,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宋先生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点了点头道:“是的,夏侯公子,两清了。”
夏侯琢道:“那就好,不为难吧?”
宋先生回答:“不为难。”
夏侯琢把长刀随手一扔:“刀留在你们这把,找地方挂起来,随时都能看看,这把刀在这,你们还能有个警醒,下三滥的生意就是下三滥的生意,装的再有格调,也是下三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