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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亲王的大军在距离南平江四十里的地方重新设置防线,在这,早就已经挖好了大量的工事。
数不清的壕沟,数不清的陷马坑,数不清的陷阱。
如此一来,罗境麾下最精锐的骑兵就难以发挥作用。
步兵冲锋,又是一场惨烈厮杀。
这一战打了四天,罗家军死伤了两万六七千人后终于攻破了防线。
武亲王的队伍再次后撤,退到了五十多里外的县城。
罗境觉得此时他的队伍士气正盛,虽然这两次激战损失兵力就有五万上
下,可是也连破了武亲王两道防线。
他算计着武亲王的兵力不足,只要再攻破县城,武亲王的兵力就会折损过半,甚至可能折损三分之二以上。
虽然惨烈,可罗境坚信,只要再胜一阵,武亲王就会彻底失去抵抗之力。
于是罗境下令猛攻县城。
没有想到的是,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墓。
每一天都在攻城,每一天都被武亲王的队伍硬生生扛下来。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罗家军的高昂士气,也在这一天一天的杀戮中被消磨。
到了十天之后,罗家军依然没有攻破这座本不该成为绊脚石的小县城。
从渡江之战开始算到现在,半个月的时间,罗家军损失的兵力加起来已经有七八万人。
这种程度的死伤,如果没有亲眼看到战场,根本无法想象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
罗境不断的给手下人打气,告诉手下人武亲王已经就要粮绝,撑不住多久了。
可是,接下来又是十天,毫无进展。
罗境亲自率军猛攻了多次,依然难以存进。
此时距离罗境大军合围这座县城已经过去了二十天,按理说,武亲王的队伍早就应该无粮了才对。
可是武亲王就硬生生的撑了下来,而且看起来还能撑得住。
罗境随即改变策略,下令各军死死围住,不再猛攻,打算用这样的办法耗尽武亲王大军粮草。
近一个月的时间,这里的每一寸土壤,可能都被血水浇灌过。
安阳城往北百里左右。
唐匹敌率领两军兵力在此,他不能再往南走,再往南走就会被人误会。
此时罗境大军都在南平江南边,他若是率领宁军到了安阳,安阳城里留守的罗家军,立刻就会觉得是他要趁着这个时机夺取安阳。
罗境可能不信,但是安阳城里留守的人,一定会信。
所以唐匹敌对于战局的了解,也都是斥候的回报。
“大将军。”
从江南岸归来的斥候,见到唐匹敌后俯身一拜:“大将军,罗境的队伍已经围困武亲王二十天,依然没能攻破武亲王防线。”
“二十天了。”
唐匹敌的眉头皱起来。
他在军帐中来来回回走动,心中越发不安。
武亲王的打法,明显就是在消耗罗境的兵力。
这个被誉为大楚战神的老人家,在战术的运用上绝对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如果他死守南平江,罗境绝不可能一两天就攻到江南岸。
但是武亲王没有死守,而是大量的杀伤罗家军后,立刻就下令后撤。
如果他过分死守,罗境就会因为遇挫太重而无心继续南下。
打疼却不打绝,武亲王成功把罗将军引到了江南岸。
没错,不是罗家军靠自己本事强渡过去的,而是武亲王有意把人放过去的。
第二道防线的打法一样如此,与在南平江的防御战如出一辙。
依然是打疼不打绝,就是给罗境希望,让罗境觉得下一次一定就能彻底打赢。
“罗境可能要吃亏。”
唐匹敌回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递给斥候:“用最快的速度送去江南岸,要亲手交给罗境。”
斥候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唐匹敌的眉头微微皱着,心说罗境若不是那般自负,若能与他两军合力,说不定这一仗还有的打。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的队伍只要再往南动,留守安阳的罗家军必然会有所举动。
真打起来,伤的都是自家人性命。
第六百二十八章 把他打回原形
西北,定贤县。
宁军大营。
李叱他们到城门外的时候,柳戈已经在这等着了。
李叱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却还是笑着问了一句:“你怎么会知道我提前到?”
柳戈道:“回宁王,军中一位叫叶策冷的先生,派人昼夜兼程赶来,说宁王会提前到,让我做好准备接驾。”
李叱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就不骂你了,私底下的时候宁愿你还叫我一声当家的。”
柳戈连忙俯身:“属下不敢,也不能,以前是当家的,现在是我王。”
李叱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有些事,不可能再回到原来了。
那就接受。
不然的话就是臭矫情。
想做大,还想让人和原来一样,那不过是痴人说梦。
况且柳戈这样出身的人,本就和余九龄他们不一样。
柳戈是原冀州节度使曾凌帐下的将军,从一开始他就是正经的大楚府兵出身。
他心里里对于尊卑的理解,也就注定了和余九龄他们不一样。
余九龄还在适应李叱已经是宁王的身份,偶尔还会有些混乱。
在私底下喊李叱当家的也更多些,可即便是余九龄也知道这样不对。
所有人都在努力的适应李叱的身份,也在努力的适应自己的身份。
手下人都已经开始正视这件事,正视李叱的地位。
如果李叱自己还要一直矫情于此的话,那就显得他过分的不成熟。
“战事如何?”
李叱问了一句,把刚才的话题岔开。
柳戈一边走一边说道:“殿下,贼兵其实势力不弱,不是以往遇到的那样了。”
“属下率军到这之后,没有急于进攻,不是因为不能取胜,而是因为百姓们不在我们这边。”
“贼兵数量众多不足为惧,但百姓们心在他们那边,这就不得不重视。”
“那些余孽的做法,和之前大为不同,他们也不再压榨百姓,而是善待,如此一来”
他看向李叱,李叱点了点头道:“学的很快。”
上次东陵道的人输给李叱,这次死灰复燃,再也不敢如上次那样把百姓们当牲口。
“如今贼人把东陵道改为顺天教,说是什么顺应天命民意而起兵。”
柳戈道:“此时率军在正面与我对峙的人,名为遏轲摩”
他的话刚说到这,走在李叱身后的程无节听到这个名字,眼睛立刻就睁大了。
“谁?!”
程无节本就是个没那么多规矩讲究的人,此时打断了柳戈的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李叱看向他:“你知道此人?”
程无节点了点头,然后问柳戈道:“可是洞阁县的遏轲摩?”
柳戈摇头道:“不知道是哪里人,但名字确实是这个,凶狠善战,治兵有些门道。”
程无节看向李叱道:“殿下,如果是洞阁县的那个遏轲摩,那这一仗我没法打了。”
他一脸的歉然。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李叱问道:“你最好的朋友,为何成了邪教之人?”
程无节摇头:“几年前,他离开洞阁县,我问他要去做什么,他说要去寻自己的前程,当年轩辕先生传授武艺的时候,其实是传授给我们两个。”
“遏轲摩比我聪明,比我好学,也比我上进,他从轩辕先生那学来的,比我要多的多,我记不住的,他总是看一遍学一次就能懂。”
程无节道:“可能,就是因为他学到了那些本事,所以才想出去闯荡。”
李叱心说李先生啊李先生,你这满世界传授给人本事的习惯,看来也不都是好事。
他哪里知道,李先生的广撒网,也是有意为之。
李叱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地方,第一个对手居然可算作是同门师兄弟。
“这个人本事很大?”
李叱又问了一句。
程无节道:“最少顶的上两个我打架来说,他比我强,脑子比我强,求胜之心更比我强。”
程无节脸色难看的说道:“从小时候起,他就事事处处都想和别人比,任何人有任何一件事做的比他好,他就不舒服,必须要超过去才行。”
李叱想着,李先生收此人为徒,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先生的矛盾之处就在于,一边躲着,一边还会在躲着的地方收徒传道。
比如李叱自己,也比如唐匹敌,叶也许以后还会遇到谁也是如此。
事实上,如果不是唐匹敌因为家事被牵连入狱的话,他一直都留在书院里,从李先生那学到的东西一定会更多。
而以唐匹敌的天赋和能力,学到的越多,他的起点就越高。
所以李先生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这其实一直都是李叱想不明白的问题。
李叱看向程无节道:“详细说说这个遏轲摩。”
程无节点头:“好。”
大概小半个时辰后,李叱从程无节口中,对这个叫遏轲摩的年轻人了解的差不多了。
洞阁县的人,有很多都是当初幽山国少民的后代。
程无节是,遏轲摩也是,而且若从根源上来论,两个人还是同族。
这个民族,名为遏族。
轲摩在遏族人的语言中,意思是领袖。
程无节的祖上,曾是幽山国的将军,遏轲摩的祖上也是。
不同的是,两个人在最关键时候做出的抉择不一样。
程无节的祖上选择带着各族百姓逃离,能带走多少就带多少,能多带一个就绝对不会少带一个。
而遏轲摩的祖上把他的妻儿托付给程无节祖上,他自己带着队伍死守都城,直至战死。
程无节道:“从小我们两个就没少争论,当初的事,到底是我祖上错了,还是他祖上错了。”
“他一直都觉得,既然从军为臣,就要遵守皇命,管他代价是什么。”
“但他说,自己不想做他祖上那样的人,他要做一个制人之人,而不是受制之人。”
程无节道:“那天,遏轲摩问轩辕先生说,先生选择我,传我本事,是因为觉得我将来能成大事吗?”
“轩辕先生说是,说他选择的人,必然是可成大事之人,所以遏轲摩就觉得,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人上人。”
程无节叹道:“轩辕先生离开之后不久,他也离开了洞阁县,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了这。”
程无节和遏轲摩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区别,那就是接受和不接受。
程无节的祖上与中原人通婚,习惯了中原人的生活方式,也改成了中原姓氏。
遏轲摩的祖上当时也改为中原姓氏,但他自己又把名字改成了遏族的名字。
李叱问柳戈:“打过几次了?”
柳戈回答道:“殿下,与敌军交手一共七次,但这七次都是一触即回,敌我皆没有发力。”
“属下看的出来,那些贼兵和以前遇到的乱匪不一样,进退有据,阵法严,每次我若要攻,他必会有后手等着。”
李叱嗯了一声:“进城,到高处去看看敌军的大营。”
与此同时,南平江南岸。
持续太久的厮杀,已经几乎耗尽了双方的锐气。
罗将军四面合围之后,便不再猛攻,按照罗境的要求死死堵住,要耗尽武亲王的粮草。
县城,城墙上。
武亲王举着千里眼看向外边,多日以来,嘴角上终于有了一些笑意。
他指向西北方向:“你们看那边。”
所有手下都举起千里眼往西北方向看。
“那边的贼兵营地,旗子上的字是关,应该就是罗境帐下的先锋将军关飞成。”
武亲王道:“他最先渡河,他的队受创最重,南平江岸边一战,我们杀敌两万余,都是他的兵。”
“后来的第二战,我们杀的也有不少是他的兵,五万人,如今最多也就是还剩下一万人。”
武亲王笑道:“所以这支队伍,是士气最疲的队伍,他们已经打累了,怕了,不想也不敢再打。”
手下将军说道:“属下看,他们营地中军纪散漫,士兵们随地而坐,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将兵器随身携带。”
武亲王点了点头:“罗境,确实不是什么帅才。”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心情好了许多。
因为他很清楚,他一步一步的引诱着罗境打到现在,罗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