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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宇文护恭敬抱拳，随后便是领着三十名护卫军出城去了。
马铃薯、红薯这些东西，挖的越多越好，他已经准备搭建温室大棚，在明年开春之际，收获第一波食物。
虽然说！他在其他州郡购买了大量粮食，让一万大军过冬，在布施给一部分贫穷百姓，应该已经足够了。但外番不得不防，内乱也不得不小心。
预计！在明年春后，肯定少不了一场恶战。
北凉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
扩充军队，增强实力，迫在眉睫。
另外！挖通秦郡的输水渠，已经贯通，河水可正常流入秦郡；还有最近在城外组织修建的几个新村，也逐渐完工，大批难民通过自己的双手盖了新房子，不仅安了新家，还得了钱，又有过冬的粮食，这个冬天，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一切井然有序，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大武六百零一年，宣武帝二十一年，东方羽进入秦地，迎来了今年第一个冬季。
新年都未有芳华；
二月初惊见草芽。
白雪却嫌春色晚；
故穿庭树作飞花。
……
东风收雪曙光开；
春意浓浮栢叶杯。
晴日满帘賔客散；
寒暄先问隔年梅。
……
画堂晨起；来报雪花飞坠。
……
肆虐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凛冽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吹过。路上都是缩着脖子，拉紧了衣服的领口急匆匆地的行人，空气中到处膨胀着寒冷和干燥。
一夜雪下，白了屋顶，湿了青砖，沉了柳枝，倒了松树；与北凉往日不同，今年的雪，落的更加深沉。
东方羽披着加厚的羽绒大衣，裹了一层又是一层，望着白雪皑皑的一片，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前世古代诗人对雪的吟诵之诗，此情此景！正好完美搭配。
“唉……”东方羽亦是哀叹，若是前世，现在估计万家灯火阑珊，走亲访友，鞭炮隆起吧！
虽然，在此处！此时也算过年，但实则还是少了内味。特别是，今年的大年，离开母亲，变得更是索然无味了。
“今年！可能是不能陪母亲一起过腊月了。”东方羽喃喃自语道。
而此刻！从家里出来的田平、田七，也是将大衣裹了裹，手中提着几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踏着深厚白雪，走来了王府。
“哈哈哈！殿下，田平来给你拜年了。”田平一脸笑呵呵的模样，朝东方羽拜了个早年。
见了两人，东方羽也是作揖一番，笑然道：“也好！既然都来了，我招兄弟们回来，大家晚上好好聚一聚。”
跟来北凉的几个兄弟，从小就是孤儿，如今唯一的亲人，恐怕也只有东方羽了。他们…都是东方羽的亲人。
宇文护、虎啸月、柳文钦、罗宗、蓝田、加上裴元庆、田平、金睿，他的这些心腹，是应该好好一起乐呵乐呵了。
帝都洛启，大将军府，柳家…
“今年少了你二哥闹腾，咱们家的年味，淡了不少哪？”
“遂不知你爹爹是如何想的？文钦武功了得，智谋过人，若是放在朝廷，加封进爵，岂非难事。天下谁不知道六皇子是朝廷最不得势的皇子。现在！非要让他跟随六皇子，去僻远的北凉。从而得罪太子，若日后太子登基为皇，我柳文家还能在朝廷有立足之地么？”坐在饭桌上位的贵夫人，嘴中不停的抱怨着。
她就是柳府的主母，柳文钦的母亲，朝廷侍郎卢云之女：卢静。
坐在她身旁的是，长子柳文章，三女柳文欣。听着母亲嘴中嘀嘀咕咕抱怨的话，两人捂着耳朵，难免有些不耐烦。
自从柳文钦随东方羽北去凉州后，卢静的嘴巴就没一天叨叨叨…叨叨叨的停止过。不过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北凉隶属边疆，确实遥远，更何况！六皇子废子的名头，谁敢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如此一个毫无前途的皇子做手下。
恐怕！也唯有大将军柳文龙如此舍得了。
为此！那几天早朝，满朝文武公卿大臣，都暗自嘲笑柳文龙脑子有问题。
“哼…”
“行啦！你就不要每天重复叨叨好几遍，我这两只耳朵，听的都快起茧子了。”柳文龙从堂外赶回，手里拽着一封书信。
方才还刚到门口，隐隐便听见卢静嘴里发出的抱怨声。
“六皇子在宫中最不得势，毫无背景，将钦儿交给他，得罪了太子不说，我柳家日后在朝廷之上将会越发艰难。”
太子确实得势，朝廷半数大臣，几乎都被太子收拢。除却太子，其他几大王，虽未得到大臣的支持，可每个皇子，在不同州郡，暗自也是发展了不少实力，手中更是握有相当兵权。
有时候，兵权比起政治上的权力，还要更有用些。
但秦王有什么？一个破败的秦地，朝廷更无背景，靠着自己能有何作为。
“妇人之见！”柳文龙入坐主位，而后拿起手中的那封书信，递给了柳文章。
“文章，这是你弟弟写的书信，为父给你看看吧！”
二弟来的书信？那不是家书么！按主次尊卑，应先呈予母亲，可为何先与他看。
“钦儿来的书信……”卢静眼前一亮。
打开书信，柳文章从上到下，每个字都细细品读，越读越心惊，眉毛上翘，有些凝重。
第33章 各自心思
“秦王灭韩成、收秦地、拢士族、击乌桓，父亲！此消息是否属实。”柳文章愕然，信中内容不由脱口而出。
若真是如此！那么比起太子以及其他皇子，这个装傻的秦王，可就太恐怖了。
“钦儿从小习武，练就一副正直之气，从来不会撒谎。恐怕！这一件件事情，都是真的。”
即便是柳文龙也是难以相信，那个上朝腿脚都颤抖、望见任何人都低着脑袋的六皇子，居然如此决绝、果断，隐藏如此之深。
从七月到如今的一月多，短短不到六个月，竟能有如此壮举。
“父亲！这位秦王实在太可怕，装疯卖傻十几年，如此恐怖的隐忍之力，可非常人能比哪？”柳文章说着，但暗自对父亲看人的能力，尤为佩服，如此失势的六皇子，父亲具有魄力将文钦送于当护卫。
如此豪赌，赢则！柳家可在盛及百年，输则得罪太子与其他皇子，万劫不复。
当然！即便如此，以如今秦王的实力，终究不会是其他皇子的对手。不说出道底蕴如何！就拿身后的背景，六皇子就不如任何人，差距不单指后天，更是指先天。
想从北凉贫瘠之地，脱颖而出，可非易事！
“是啊！”
“但是！好好的北凉居然分裂成如此多块势力，朝廷为派任何指示，士族居然敢公然化郡为自己的领域，占为私有。此乃打造自己势力，分裂国家，与朝廷对抗哪？恐怕！连陛下自被那些大臣蒙在鼓里。”柳文龙无奈说道。
柳文章言道：“那我们要不要禀奏陛下，派出大军讨之。”
柳文龙却是摇了摇头，“无需派大军，北凉势力分割，有些大臣不会不知道，只是从中牟利，不愿说出。其他，定然有太子党。”
“父亲的意思是……”
“哎！少言…我们柳家在从中斡旋，助秦王一臂之力，至于北凉，可就靠秦王自己的了。”柳文龙眼睛眯成缝，心思深沉的说道。
从帮秦王的第一刻起，柳家就与太子站在了对立面。
有柳家的帮助，秦王的势必水涨船高，已成太子心腹大患。北凉那边的情况，恐怕太子早已是知道了，他断然不会纵容任何一个有威胁的实力存在，用不了多久。北凉的几大势力，就会朝秦王下手。
恐怕！也是决定北凉归属权的时候到了。若秦王胜，柳文龙自然顺水推舟，向皇帝谏言，让秦王统领整个凉州；若是败，别无他法，折了儿子，恐无退路。
“我说你们爷俩，快点吃饭吧！不然！饭菜可都凉了。”卢静没好气的道。
她猜！这爷俩就是故意气自己，在面前吹嘘秦王有多厉害呢！
当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秦王真是如此的话，她卢静也无话可说，还有些暗自窃喜。只要不是傻子，以柳家和卢家在朝廷中的实力，足以顺利拉高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强行拉高秦王也不例外。
“好…吃饭吧！”
“这个秦王，真有那么厉害么？”正值十七岁的柳文欣，不由想入非非，暗自好奇。
父亲的古板是出了名的，他可不会随意去赞赏一个人。能被父亲赞赏的秦王，恐怕真是不简单。
但秦王传言……出了名的废，两者相比，差距如此之大，怎好令人相信。
朝廷、皇宫、太清殿…
太清殿内，今儿个是春节除夕，可是热闹的很，太子东方治、燕王东方平、齐王东方天、陈王东方杰、还有皇叔东方南、长公主东方玥，皇后，嫔妃等，以及大大小小十几位皇子、公主，都欢聚一堂。
嫔妃罗氏，也是来了。只是今年不同，各大皇子该来的都来了，却唯独东方羽，还放守北凉，不得回家。
“皇上、皇后到。”
太监宣官，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拜见皇上、皇后。”
“好好好，都起来吧！”
这皇后长的也是极其美，金银首饰陪衬，犹如天宫仙女不般。不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就这个气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最主要是，皇后姓蔡背后可是位居三公之一的蔡家，权利可大着呢！
“今天是除夕，大家将平日的礼仪收一收，就当是个普通人家，高高兴兴过个节。”
“是！”
众位坐下，主次有序，太子就坐在皇帝左侧。不过！向来如此，也并未觉得什么？
“来！上菜吧！”东方朔说道。
今日！确实对了一丝和蔼。
之后！便是一道道菜，在太监的端盘下，上了桌位上。
皇宫里的春节，不比乡下，不比普通人，大家并非一同聚在一张桌子上热闹，而是搬出小桌子，隔了空隙而坐的。
为博的皇帝欢喜，与青睐，各大皇子，都是献上了自己的祝福语。唯独到了到了罗嫔妃处，才戛然而止。
是啊！六皇子可是去了凉州了呀？道路艰辛，路途遥远，恐怕是回不来了。
“罗妃，少了羽儿，今年家中可是清凉了不少啊！”
“不过！每个皇子都是朕的骨肉，既然是过年嘛！新年礼包，谁都不能落下！”
“来人哪？赐秦王美酒五十坛，金银一万两。”
美酒五十坛？金银一万两？这哪是赠赐哪，明显就是过分帮衬哪？
这样的待遇，似乎只有御敌大胜而归的将军、士兵才有，就算他们这些做皇子，都未有过如此待遇。
“哦！对了，让养马令徐猛也跟着去吧！到了凉州，就不要回来了，省的朕开了他就心烦。”东方朔斥言道。
徐猛这家伙，没有得罪权贵，也没得罪那些世家公子，但此人也是高傲的很，非丞相高官厚禄不侍；虽在位朝廷数年，却遂不得志，当了个养马令这样的闲官。有酒有肉，倒也没多生怨气。只是偶尔嘴里犯嘀咕，骂皇帝慧眼不识珠。
“诺！”
最气青的就是太子，徐猛何许人也，进士第三，虽是养马，但才学还是有的。太子几番去请，到头来，莫不是栽了跟头。
现在居然便宜了东方羽那小子，真是可气！
第34章 一块美玉
北凉之路，跨越千里；冬季的北凉路上，寒风如同刀割，划过脸颊，刺痛无比。
“老徐啊！这次离开京城，投到秦王麾下；以你的才华，可是再也不用养马了。”赶车的老师傅，凑了凑徐猛，笑呵呵的道。
论起官职，在马车队里，徐猛这个养马官，属于最大了。只是这赶车的老师傅，与他交好，故此相称。
哪知！徐猛抬起手臂，葫芦酒瓶悬浮半空，酒水从半空同水柱一般，流入嘴中。
咕噜！
“呵呵呵！”
徐猛脸上尽显笑意，一脸的嘲弄与无屑，“可笑！只恨皇帝慧眼不识珠，我徐猛这块美玉，竟无人能识！更何况区区一孺子，也配我徐猛辅佐，我徐猛的才华，只配天下英明之主。”
“秦王…何…秦王算什么东西？”
老师傅彷徨，吓的胆子都快破了！连忙伸出大手掌捂住对方的嘴巴，“老徐，你醉了，休要胡言！”
他么的！别送躺酒，把自己的脑袋给送没了。这家伙，胡言乱语，发起疯来，总是不分场合。
徐猛大手甩开老师傅的大手，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