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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白的长干行。读书人家里唐诗宋词的文集肯定少不了。张昭虽然是理科生,但初高中还是学过语文背过古诗的。青梅竹马啊!或许,这是婉儿眼中的这份感情!
而在他眼中,这是他刚穿越而来,婉儿精心照顾他,和他同甘共苦一起走过的岁月!
张昭低下头,噙住婉儿嫣红的嘴唇。将她刚刚背到“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的诗句,含到嘴中。
第五十七章 院试开始。
京西客满楼中的一幕幕,在随后数日如旋风般传遍整个京城的官场、士林。
这其中有两个消息。第一,宛平县的士子张昭关于预备役配合募兵制的论述。
当日,在客满楼中不少人都能识货,何况于浸淫朝政的官僚们?相关的只言片语传出来,引得官员们私下里称赞。当然,士子们的议论就要开放得多。
张昭这个名字在院试前就传遍京中。这倒是挺符合李幽给张昭设计的“路线”。要给一个大宗师录取的理由啊!
第二,太子朱厚照对张昭的军略非常赏识,意欲让他到东宫中参赞军务。
东宫之中并没有设这个官职。詹事府在有太子时负责教授太子,没太子时用于给词臣升迁。太子的意思大概是想要他挂个官职,备做日常咨询。
至于说太子怎么知道张昭,这种细节没有人会深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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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的夜风寒冷。府学的李教谕在夜色中坐着青呢小轿抵达小时雍坊的李府。
片刻后,他在李家子侄的引领下在幽静、温暖的小轩中见到当今的次辅李东阳。红泥小炉煮着茶,炭火熊熊。
穿着青色文士衫的李东阳舒服的坐在塌椅中,笑着招呼李教谕落座。他对李教谕还是很看重的。寒暄几句后,李教谕道:“大兄,当日你说的话,还有效吗?”
李东阳的容貌一般,而且喜欢开玩笑,笑道:“彦声,你指的那一句话啊?我答应你的事可不少。”他是少年神童,十七岁就考取二甲第一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教谕说的是什么事?
李教谕无奈的笑一笑,他知道这位族兄的性情,道:“大兄当日答应我若是张子尚能中生员就带来见你。近日京中关于预备役的论述大兄可听说?”
李东阳悠然的点点头。
李教谕道:“我以为不管他能否考中生员,大兄都应该见见他。如此才俊,若不能为国效力岂不是可惜?”
最近张昭在京中的风头很盛,但张昭还是两点一线,来他这里请教时文,再修改再写。他心里很喜欢这样的学生。而以他阅卷多年的眼光,张昭八成通不过顺天府的院试。
所以,他想来给张昭争取一下。至少给李阁老赏识,张昭不会丧失读书的锐气。
李东阳就笑起来,说道:“彦声,我且问问你。预备役制度在九边执行,按照张昭的办法,由朝廷全权掌控,你觉得有多少青壮能登记在册?”
李教谕不解的看着李东阳。
李东阳轻轻的叹口气,“如今天下的情况,地方上的缙绅兼并土地,隐藏人口。在册的人口、土地正在不断的变少。若不和地方缙绅分权,预备役制度会变成另外一项压在小民身上的恶政。”
李教谕一知半解,感觉的非常荒谬。但他又知道这位族兄不会骗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东阳微微一笑,道:“当然,这个预备役制度还是要执行的。只是要换个方式。不过,彦声啊,玉不琢不成器。张子尚还需要多磨砺啊!他若不中生员,我见他是害他。”
李教谕心里松一口气,随即又哭笑不得。他就这样被族兄轻易说服。拱手道:“大兄说的在理。”
心里想着,回去后和张昭聊聊这个问题。看张昭对此有什么对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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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在阳光中慢慢消散。弘治皇帝给太监、侍卫们、值官们簇拥着从奉天门的城楼上下来,结束早朝往后宫中走去。
明代的早朝,和电视剧里的绝对不一样。并不是文武百官在金銮殿中朝拜皇帝,然后扯淡、政斗。事实上,只有少数重大的场合,才会有百官在皇极殿中朝参。
早朝是君臣们都在城楼上下吹冷风。自正统朝以后,早朝都是虚应故事。走个流程。
真正的议事是天子御驾在武英殿中召见官员们问话,或者在文华殿中开经庭,重臣、词臣们聚在一起议论国政。或者平台召见。或者在乾清宫暖阁中召见。
所以,从制度上可以看出来这种设计并不合理。当皇帝勤政时,帝国中枢会得以有效的运转,君臣面议。而皇帝懒惰时,就只能靠文书来维持。
弘治皇帝下早朝后,并没有急着去处理政务,而是先回到乾清宫中,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牟斌约四十多岁,年富力强的模样,穿着斗牛服,跪拜在地,朗声道:“臣牟斌参见皇爷。”
弘治皇帝坐在高台上,伸手示意,“平身。卿可知京中近日关于童生张昭的传言?”
牟斌站起来,躬身回话道:“臣知道。”同时,脑子急速运转。他管什么张昭、李昭,他首先要确定的是天子的态度!牟指挥使虽然不喜欢搞事请,只知道榨压富户。但基本的做官技巧还是知道的。锦衣卫是天子爪牙!
弘治皇帝沉吟道:“你去查一查这个人。”
太子已经在他面前提过,想要张昭到东宫去担任个官职。这种小事,他不至于拒绝儿子。
不过,他肯定要先对张昭做一个了解。东宫都是他精选的班底。听太子说,张昭为今科的院试拒绝招揽,这倒是令他心中有些好感。一般人恐怕会立即答应吧?
这个童生颇有见识啊。
牟斌干净利落的弯腰行礼,“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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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和婉儿定下约定后,返回到城北的小安镇,回复两点一线的生活。时间飞快的流逝,京城中院试的氛围一天天的浓厚起来。转瞬便到十月初九。
临近考试,府学附近的客栈都是爆满。初九下午,张昭便带着准备好的考篮,和长随张泰平一起住到李教谕家中。他本来是想住客栈,他的性格是不喜欢麻烦人。但李教谕早前问起,他无法推却其美意,只得答应下来。
此时,李教谕被抽调为阅卷官,早就住进考场中。
吃过晚饭,张昭早早的睡下。张泰平给他当人肉闹钟。凌晨四点时,和李幽在李教谕家的门房汇合,与李家族学中的几名童生一起,一行十几人提着灯笼前往设在府学的考场。
弘治十三年秋,顺天府院试开始。
第五十八章 考场中
北直隶顺天府下辖7县5州。仅仅是京师就有两百万人口。张昭和李幽等人在考鹏前等待搜检时,看到黎明前的夜幕中,乌压压的一片士子。
张昭检索着记忆。这院试时的人数比府试还要少。四月份的府试人数至少多三成。
李幽心中有底,和一帮李家族学中的同学谈笑风生,一张冬瓜脸上全是笑容,在人群中,扬声道:“我听闻今科何宗师有意考校士子文章,估计曹家大朗要夺魁。”
人群中有人搭茬道:“李子远会让于人后?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李幽在宛平县的童生当中算是名人。大部分人都认得他这个少年神童,又屡次不中的童生。
“哈哈!”
李幽立即反唇相讥,气氛在紧张中带着活跃。张昭默默的听着,闭口不言。
重上考场,而且还是古代的科举考场,紧张倒不算太紧张,但多少还是有点压力!就算买下名额,但谁知道会不会出变故呢?这关系他未来的路!
以生员的身份立足东宫,还是以童生的身份立足,这其中的难度、前途天差地别。
更何况他还立了一个fg:考中生员就回去娶婉儿。这要是在电影、小说里,他八成是要挂掉的。
…
…
随着龙门处衙役们的搜检,很快就到宛平县的士子入场。搜检入场后,就见考场的公堂前坐着一排官吏。分别是主考、提调官、监考官等考务官。
李教谕作为判卷官亦在这些官员中。
居中的一名官员,年近六十,须发皆是半白,想必就是北直隶提学何愈。另有一名中年官员在何宗师的副手,应该是正三品的顺天府府尹,胡溥。
一名书吏唱名道:“宛平县考生张昭,禀生黄全素保。”
张昭穿着青衫,头戴四方平定巾,器宇轩昂,仪表出众,躬身向何宗师行礼,领取试卷。按照考号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闭目养神,等着考题下发。
而张昭走后,他身后的考官们则是小声议论着。近日席卷京师的舆论,考官们就算身在府学中“闭关”—主要是为防止考试请托,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呢?
一名老教谕笑道:“以此子的仪表,若是文章水平够,上殿试少不得要点一个状元。”国朝的状元,是要看脸的。这代表着朝廷的威仪。
李教谕心中不满,这话略有些轻佻,说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国朝取士以才,哪有以容貌论的?张子尚若能到殿试中写策论,天子自会明察。”
众人就笑起来。谁都知道张昭师从于李教谕。
何大宗师轻轻的咳嗽一声,终止下属们的议论。眼底的目光闪烁着,想着他的心事。
这场考试不糊名。希望拿到名额的那五个考生机灵点。否则,他还要大费周章搜卷。
…
…
几通鼓响后,便有书吏举着考试题目在考场中来回走动。
张昭眼睛视力还不错,看清楚题目。
院试考题是一道四书题,一道五经题。四书题是“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五经题中的春秋题是“春,西狩获麟。”
这两道题目,张昭临阵磨枪,一道题都没有练习过,顿时头大。他的底子只是个童生的水平,外加现代理科生,想要写出两篇锦绣文章难上加难。
现在,他只能努力做到文章通顺。然后,不要犯考场中的忌讳。比如保持试卷整洁,不要有忌讳字之类的。
审题完,张昭开始答题。时间在搜肠刮肚写八股文中飞快的流走。两个时辰后,张昭眷抄好试卷,拿着卷子到公堂前交卷。这个交卷速度算是名列前茅。
别看一篇八股文只有几百字,但每一句都得推敲、斟酌。写两篇八股文要几个小时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昭之所以提前交卷,就是知道李幽的提醒是对的。要尽量让何大宗师当场面试,定下名额。乡试以下的考试,考官们的自由裁量权非常大。
而面试的关键就是提前交卷。
何愈坐在主位中,从书吏手中接过试卷,扫了一眼,看到倒数第二段的末尾是约定好的句子:“意谓”,顿时眼睛就眯起来,他倒没想到闻名京师的张昭竟然会去买考题。
再去看张昭写的两篇八股文,顿时恍然。这写的什么玩意儿啊?正常情况下,他肯定不会取这份卷子。但现在,他还得找个录取张昭的理由。
何愈道:“你便是张昭?”按照惯例,只要是提前交卷,主考官会对考生进行面试。因为这时主考官闲着也是闲着。
张昭会意的站住,行礼道:“学生正是。”
何愈捻须沉吟,徐徐的道:“我听闻你于时政颇有些心得。近日朝廷都在讨论你提出的和募兵制相辅佐的预备役的实施。你可试言北虏之事,以此为策论。”
这是很明显的放水。
张昭微怔,答应道:“学生领命。”关于蒙古和明朝的战争,他说过两次。一次是在青龙镇中和长宁伯周彧说的“平北虏三策”,第二次则是在李教谕府中说的“战争论”。
这两次的论述,都在京城中有所流传。他当然可以再复述一遍,何大宗师肯定会让他过。但为确保万无一失,他还得说点新东西出来。
张昭略顿一顿,道:“政治的性质决定战争的性质。所以,我朝和蒙古诸部的战争无可避免。要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除开做好自己的事情,还应对局势有明确的认识。
我们对北虏的战争,现在正处在战略防御阶段。何以谓战略防御?其表现在全局的态势上:敌人在进攻,我们在防守。小王子、火筛两部连年入寇。我们在国境内作战,处在防守的地位。
譬如人患重病,不可用重药、猛药。而是要慢慢调理。朝廷现在要做的不是立即反攻塞外,而是要将战局拉入战略僵持阶段。令其每次入寇都无所得。这整场战争的第二阶段。
第三阶段,便是战略进攻。大军出塞,横扫漠北。如太祖时旧事…”
张昭开口说策论时,一帮考官、书吏们都是竖起耳朵。这不是李教谕、李幽在京中帮张昭鼓吹的“王佐之才”的名声,商业互吹谁信谁傻啊!
关键在于,如今朝廷真的在讨论在九边重镇实行预备役制度。主持此事的便是次辅、大学士李东阳。而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