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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照身边,弯着腰道:“小爷,有张昭的消息。”
朱厚照正玩的高兴,将一支箭投向二十步外的银壶,头也不回的道:“哦?”
刘瑾笑呵呵的道:“小爷,九月底你在青龙镇中邀请张昭来东宫中参赞军务,他当时回答说要考秀才。前几日顺天府院试结束,他考中秀才,却惹上麻烦。”
刘瑾早就看穿张昭的“真面目”。张昭想要走“天子将其派到东宫”中的路线,所图非小!他当然不愿意有人来分掉太子对他的信任。
张昭被审,京中传遍。他今日一样派人到府衙中听消息。瞒肯定瞒不住的。但他早就掌握一些技巧。譬如,在太子玩的正高兴的时候说事。
“哦?”朱厚照见没有投中,拍拍手,一反常态的停止玩乐,转过身,颇有兴趣的道:“老刘,怎么回事?”他当时因担心张昭推脱不肯来东宫,还特意去求父皇下旨调人。
预备役之事因而得以入圣听。如今朝中正准备在九边予以实施。而关于调张昭入东宫为官,父皇只说考虑考虑,到现在还没动静。
朱厚照不玩,正在比赛投壶的谷大用、张永等人呼啦的全部都围过来,簇拥着朱厚照,捧着茶碗、热水、毛巾、点心侍立在侧。
刘瑾自然站着“一位”,弯着腰,说道:“张昭的同学余冠出首,说他和锦衣卫勾结谋夺富户家产。今日顺天府中正在审理此案。京中各处都在关注这案子。”
朱厚照外殿侧的小间走去,奇怪的问道:“这是为什么?”一个秀才有什么好关注的?
刘瑾谄笑道:“因张昭在小爷面前提出预备役制度被朝廷采纳,再加上他提出的‘平北虏三策’、‘战争论’、‘战略三阶段’,这使得他在京中名气极大。”
这几年各地灾情不断,但朝廷应对得力,均平稳渡过。西南的土司叛乱不绝,但总能压下去。唯有北面的蒙古人,小王子、火筛两部连年入寇。
这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而张昭突然出现,以十七岁的年龄提出对蒙古诸部战争一系列的论断。再加上太子的称赞,朝堂采用他的策略,自然是引的朝野关注!名声大振!
“嗯。也对。”朱厚照点点头。数日前张昭院试时的“战略三阶段”的论述,他已经听过,很对他的胃口。到小间里坐下,朱厚照问道:“老刘,现在府衙那边情况如何首发
刘瑾道:“那富户已经到府衙作证。张昭和锦衣卫勾结的事,证据确凿。他大概会被提学剥夺功名,退回强占富户的100亩地。回乡种地。”
老刘表情谦恭,实则心里乐开花。
朱厚照皱眉,脱口而出的道:“老刘,你派人去一趟府衙,把张昭捞出来。”
刘瑾对太子的反应早有预料,他选择在太子正玩乐时说张昭的事,不就是不想让太子干涉吗?奈何这小爷不按剧本来啊!说道:“小爷,奴婢去传话,那文官们肯定要闹到皇爷那里去。张昭有没有功名都能来东宫。”
这话是没错的。但一个犯过错的平民来东宫,怎么能和他争太子的信任呢?再有才华,其前途是有限的!这和一个秀才进宫,其中的差别海了去。
谷大用、张永几人心里暗自叫好。都在东宫里混,谁看不出刘公公的心思呢?
刘公公脑子就是好啊!根本没从张昭勾结锦衣卫名声坏掉这个方面去说。在皇家眼中,和锦衣卫牵扯算什么错?而是换一个角度劝说小爷。
朱厚照顿时有点挠头。和所有的熊孩子一样,怕家长是本能。想一想,说道:“那算了。你派人去府衙等着,等他出来,和他说一声。我还等着和他讨论军务呢。”
刘公公满脸笑容的道:“奴婢这就让人去办。”
刘公公刚应声,就见一名小太监在门口冒头。气喘吁吁,额头上还冒着汗。刘公公招手让他进来,笑呵呵的道:“小爷,府衙那里的消息来了。”
小太监跪在地上语速飞快的道:“小爷,府衙那里,张昭已经洗脱嫌疑。并当众说明是寿宁侯府的管家在诬陷他,要抢他的白酒生意。胡府尹正派人去捉拿那管家。”
朱厚照刚刚情绪有点低落,现在一听这消息,顿时振奋起来,“嚯”的一声从铺着坐褥的梨花木椅中站起来,双手兴奋的挥着,“好!好!我就知道他有真本事。”
刘瑾错愕的看着地上的小太监。他以为尘埃落定,才让这小太监汇报情况的。哪里想到是这个结果?
张昭洗脱嫌疑?这他娘的怎么可能?别人不知道,他难道还不知道。这背后真的是寿宁侯在支持。否则,谁敢轻易动长宁伯“照顾”的人。
如此强大的权势,对张昭是围猎之势,人证物证俱在。他就是看到如此,才没让老蒋动什么手脚。毕竟,日后若是给太子知道,这会是根刺。
刘公公感觉空气中无形的有一巴掌打来。太子未必知道。但他的那些“小伙伴”肯定知道他被打脸。
这他娘的!
…
…
且不说刘公公判断失误。府衙大堂中,胡府尹思前想后,终于是将令签丢下去。
距离府衙不远的酒楼中。
二楼雅间里,气氛极其的压抑。数名寿宁侯府的奴仆低着头不敢出声。
张管事脸色阴郁到极点,感觉他整个人都要爆炸。他预计,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是可以全身而退的。甚至是带着余冠等人脱身。要有始有终。
这是他的口碑。不能用完人家,就像抹布一样扔掉。否则日后谁肯给他做事?所以,他还通过胡府尹的幕僚去带话,施压。
然而,张昭在府衙里当众抖出来是他指使。整个府衙里的舆论风向顿时变化。
张昭怎么敢这样?张昭还想找他的麻烦吗?狗日的小书生!不自量力。
这时,一名奴仆飞快的跑进来,神色极其仓惶,“张管事,快,快逃。胡府尹已经下令捉拿你。”
雅间中就像爆炸了一样。五六人全部都如同被烧到屁股的猴子般跳起来。
张管事也不废话,喝道:“我们走!”这句话气势很足,但下楼时腿一软,一路滚下去。两名奴仆赶紧驾着他,往酒楼后门逃离。惶惶如丧家之犬。
如果被府衙的衙役拿住,他们肯定会死。而逃走,尚且还有一线生机。得看侯爷的意思。
…
…
府衙的衙役冲出府衙大门时,消息已经快马传到宫中。
乾清宫暖阁中,弘治皇帝正坐着喝茶。锦衣卫指挥使牟冰从暖阁外进来。
第七十三章 生员(十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牟斌一身青织金妆飞鱼服,躬身行礼道:“皇爷,臣已经拿到府衙里的最新消息。”
弘治皇帝下令锦衣卫彻查张昭的底细,牟斌已经查的清楚明白,今日前来汇报情况。正好将府衙里审案的事情和天子说了说。天子令他关注。
弘治皇帝时年三十一岁,因缺乏运动,白胖胖的。正坐在案几后的榻椅中喝茶小憩。一身红色龙袍常服罩在身上显得宽大。神情微微疲倦。
弘治皇帝神情温和,将茶碗放下,微笑着做个手势,说道:“怎么样?”在京城中,只有锦衣卫不想知道的事,没有锦衣卫查不到的事。现在的锦衣卫可不是明末时的废材!
整件事,牟斌刚才已经向弘治皇帝汇报。包括,张昭和蒋太监交好,用锦衣卫拿人;寿宁侯张鹤龄要夺张昭的白酒生意。纤豪毕现,无所遁形。
牟斌站直身体,答道:“皇爷,张昭用公论逼得顺天府尹胡溥下令捉拿寿宁侯府的张管事。那管事已经逃走。”
弘治皇轻轻的点头,他小舅子的风评他是深知的,温和的笑道:“此事朕既然知道就顺手处理吧。皇儿给朕提过张昭,这点小事总得遂他的愿。传朕的口谕…”
暖阁里候着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陈宽应声,“奴婢遵旨。”
…
…
府衙的衙役出动去捉拿张管事,茶铺这里的士子们亲眼所见。整个茶铺如同过年般热闹、喜庆。
要说谁最讨厌、痛恨本朝的外戚?当属读书人!因为这帮外戚横行霸道,贪赃枉法,而且皇家常常还会偏袒他们。寿宁侯张鹤龄的名声早臭大街!
他当年报复李梦阳的事,令读书人对其极其反感。李梦阳和李阁老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且官位不高,但是此人文学成就很高,是文坛复古运动的倡导者,前七子中的领袖。
此时,全国士林中公认的文坛盟主是李阁老。但李梦阳的声望也是极高的。而寿宁侯将他入狱,严刑拷打,还想要杖毙他。士林的反应可想而知!
茶铺中,临窗处的李幽倒是略显安静的喝茶。
一名同年见状,好奇的问道:“子远兄,府尹遣人捉拿那张管事,人人振奋,为何你如此淡然呢?”
李幽身材短小,矮冬瓜脸上带着讥讽,说道:“胡府尹沉吟至今,那张管事肯定能逃走,有何可兴奋的?而且,胡府尹肯定还会拖延此案的判决。”
当日,他在给老师李教谕分析案情时,就分析指出这件案子有三个层次。第一层是证据确凿,第二是寿宁侯府的权势,第三是朝廷衮衮诸公对张昭的看法。
现在就到幕后较量的时刻。
胡府尹但凡有点做官的觉悟,若是和稀泥还好。但现在形势太过于明朗,他肯定不会当堂宣判。而应当等等。
当然,张昭亦成功洗脱嫌疑,并且“反攻”。幕后的较量中,张昭吃亏的概率不大。因为,他很清楚老师帮张昭在李阁老面前说情了。李御史就是李阁老的门生。
“哦?”几名同年听到李幽的论断,颇为惊奇。
正要请他分析分析,门外传来一阵呼喊声,显然张管事逃脱。李幽拱拱手,道:“在下要去府衙前看看。诸位同年随意。”说着,装完逼就走。
但是,谁知道他的心里的想法呢?
苦啊!
他以为张昭肯定会被剥夺功名。但如此艰难的局势都被张昭翻盘。张昭瞬间从垃圾股变成超级优质股!
他现在要去修补和张昭的关系。
首发
…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茶铺的大堂中,曹朗几人都看到匆匆离去的李幽,纷纷发笑。一人嘲讽道:“李子远近日表现活跃,大有和张子尚划清界限的架势。现在急了!”
“他能不急吗?张子尚可是要脱困,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这样搞,张昭心里没芥蒂?还不赶紧去示好。伯达兄,我们要不要去府衙见见张昭?”
曹朗微微一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等和张子尚是同年,总有见面的时候。李子远此人品行不纯,与之相交要小心,不可深信。”
曹伯达对李幽造他的谣心里很不爽。
…
…
十几名衙役冲到府衙不远的酒楼中抓人未果,班头回来向胡府尹禀报,“老大人,那张管事逃走了。”
“嗯。”胡府尹有些踌躇,再次邀请何愈、李道立去后堂喝茶,谈谈案情,顺便等等。若谢阁老再无新的指示,那他就要断案了。
胡府尹一走,府衙大堂中的气氛就活起来。衙役、书吏们各自交谈。张昭气定神闲的站着。而余冠、刘、王二同学、李户书都已是额头冒汗。
另有,被打的屁…股开花的刘大户在大堂外的廊下惶然不安。作证后在大堂东侧厢房中等候的钱宁、方贯则是心思各不相同。钱宁神情兴奋。
余冠心中惊恐,这样的情况,他的结局会不妙,转头去找他二叔求援。
余夫子就在人群中,和族侄的视线对上,轻轻的摇头,示意他别慌张。
以寿宁侯的权势,怎么会压不死一个张昭呢?要知道去年大太监李广自杀,受牵连者众多,纷纷去求寿宁侯在天子面前说好话。最后不都得到赦免?
然而,结果如此。
不过,族侄的结局不会太惨。毕竟,这后面就是寿宁侯在运作。胡府尹多少要给他点面子。大概率是打板子,勒令回乡读书,不许再生事。
余冠得到族叔的示意,心中稍安。一贯的玉面郎君形象早绷不住,对旁边的张昭拱拱手,艰涩的开口道:“张兄,在下昔日对你多有误会,偏听偏信,还请你见谅。”
刘、王二同学见状,连忙道:“张兄,张兄,我们也是。还请你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
跪在地上的李户书更能拉下脸,跪地膝行到张昭面前,“啪啪”,狠狠的抽自己两耳光,哭道:“张相公,我是被逼的啊!都是那个张管事逼我的。”
张昭看几人一眼,“呵呵。”这个时候你们就是被逼的?怎么不想想不久前你们是什么态度呢?
当然,“呵呵”这个梗,他们八成是不懂的。
…
…
大堂外,小黑胖子张泰平笑的脸上肌肉疼。他这会儿腿不抖了。憨笑着看大堂内的“表演”。
董朗毫不掩饰的讥笑着,“丑态百出!”心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