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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东面就是白堡,哈山此时已隐隐猜出汉军这次作战就是要将自己的所有人马汇集到白堡下,然后合围歼之。哈山苦笑想,当初兰伊还拿白城为诱饵,准备歼灭一部汉军。这个举动和汉军的作战计划相比,真是大巫见小巫,显得幼稚可笑。现在即使攻克白堡,留下据守也是等死。
再看西面。西面是楚河营垒,营垒里有一万陷阵军团据守。自己这部人即使到了那里,也攻不下楚河营垒。想想飞骑军的两营人就让自己这十几万人损失惨重,再去和汉军中翘楚进行攻防战,人再多也怕是不够他们的杀的。而且,即便自己的部队能攻下楚河营垒,陷阵军团大部占领了全部兰城郡,也是毫无出路。
最后是南面。据富撒的信上讲,陷阵军团现在还在攻打兰城,之后才会去进攻施罗城。也就是说施罗城,还在自己人的手中,只要自己这部人行动迅速,日夜兼程赶回施罗城,也许这近十万人还有救。而且陷阵军团到了施罗城,自己不能据守也可以再南下到普尔郡去。看来只有这一条出路,还要寄希望汉军的这几日没有将施罗城占领。
经过一番仔细的考虑,哈山下定决心,命令白堡内部队立即退出城堡,营寨中的部队迅速整装。一个小时后,全军向南开拔。
此令一下,所有突忽将士难以接受。梅依在接到这个命令时,跌倒在地上,双手拍打地面,绝望地喊道:“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再给我四个小时,就会彻底拿下白堡,难道连这点时间也不给我吗?呜呜……”喊完后放声痛哭。
梅依周围的将士们也是流泪满面,有的也像梅依一样痛哭不止。白堡这个地方汇聚他们太多的汗水、太多的鲜血、太多同袍的生命,在胜利最后到来的时候,却下令全军撤退,谁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不管怎样,下午两点时,近十万突忽军队,离开了白堡往南而去。全军将士每走一步,回头一次,他们要将白堡的模样牢牢的记在心头。因为白堡留给了他们无穷的恐惧,无穷的遗憾,还有无穷的悲痛。
大军走出十余里时,哈山骑马来到一处小山坡上,他也最后一次眺望白堡。也许叫这时叫它红堡更加合适,因为它的外貌现在已经不再是洁白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鲜红鲜红的血色。那都是突忽将士们的鲜血染红的,如今就这么走,他也心有不甘。
为了保住部下的性命,再不甘心也只有认了。他心里说道:疯虎算你狠,你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和一千多游骑的性命来进行这场豪赌。现在你胜利,白堡被你守住。不过你没有算到,我军还并没有真正的陷入绝境,我们的将士中也有勇敢之人,他们冒死给我军送来即将被合围的消息,我们还有一条退路。
现在他认为白堡战役是汉军早有预谋的一次行动,而疯虎是自愿来当诱饵,目的是吸引兰城郡所有的突忽部队到白堡后围而歼之。难道疯虎就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汉军援军来到白堡周围,陷入绝望中的突忽军队,定会首先杀了他祭旗吗?
他一定是想到过的,不过他还是来了,带着自己的一千余部下来了。此刻哈山在心里对疯虎的心狠手辣,佩服得五体投地。疯虎对敌残忍,对自己的部下,甚至对自己也极其残忍。跟这样一位心肠狠毒的对手作战失败,哈山自认此战败得不冤。
哈山最后无奈地看了一眼白堡,心中突然升起想见见疯虎的念头,他想当面与疯虎讨论一番此战中双方的战略、战术得失。在他的心里,疯虎不仅只是敌人,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两日后,突忽军日夜兼程距离施罗城只有百里之遥。据探马回报施罗城还在富撒的控制之下,哈山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他和张锐在某些观念上也是一致的,都认为人是第一位,只要部队能保存下来,即使是丢了白堡、丢了楚河营垒、甚至丢了整个兰城郡,还会有希望再夺回来。现在基本能确认部队脱险,哈山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而他不知,这时有数万汉军正从四面八方向着他和他的部队疾行而来。
同一时间,施罗城以西三十里处,有两万汉军正急行军赶往施罗城。队伍中段有数百骑兵也在跟随而行。仔细看去,会发现骑兵中有一位将军,他就是白堡战役汉军前线指挥官陆柯。
“诸葛,按目前的行军速度,我们什么时候能抵达施罗城下?”陆柯勒住战马,问身后的参军诸葛诩。
诸葛诩也勒住战马,回答道:“按我军的行进速度,能在下午一点时抵达施罗城,日落前可拿下此城。另据估算兰伊和哈山所部要明早才能赶到施罗城下。”
“合围的部队都到那里了?”
“回将军,飞骑军游骑和白堡对岸的暴熊军团左师一直跟在突忽人后面,飞骑军的右师已经赶到施罗城东边,陷阵军团的右师和中军师,在我们身后半日的路程。”
“嗯,很好。等会儿你再派人通知各部,务必准时在明日突忽人抵达施罗城下时,都包抄到位。谁误了期限,严惩不贷!”
诸葛诩答应一声,回身吩咐传令兵,去各部传陆柯的命令。而后又对陆柯说道:“明日等突忽人来到施罗城下发现城已丢失,又被我军包围,很可能军心动摇。那时我们便可一战全歼。将军您真是算得太准了,属下钦佩之至。”
陆柯哈哈大笑道:“为将者,算是第一。不仅要算人,还要算天、算地,把一切算尽,敌人焉能不败?就如这一次,我就是等时机成熟了,才叫游骑故意让施罗城求援信使进了突忽人的营垒,不然很可能让这条大鱼溜掉。”
等陆柯笑罢,诸葛诩犹豫一下劝道:“虽说按您的计划和战区总部的计划都能取胜,但您擅自改动总部作战计划的做法,今后还是少做为妙。”
陆柯不以为然地说道:“诸葛,‘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 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你学习了这么多年的兵法,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懂?”
诸葛诩担忧地说道:“属下知道这个道理,但怕您在战后受人非议。别的不说单是刘武周将军会怎么看您的行为?他可是极力推荐您出任前线指挥官之职,但你却更改了他的计划,甚至没有对他说一声。”
“哈哈……”陆柯又是一阵大笑,说道:“诸葛啊,诸葛,你过于谨慎了。我问你,一是我照着他的计划做,战果虽大,但我军损失较大。二是,我改动了他的计划,但战果极佳,利益颇大。假如你是刘武周,愿意看见那个局面?”
诸葛诩略微想了想,回答道:“属下宁愿选第二种,可刘武周将军并不定想的如属下一样?”
陆柯斩钉截铁地说道:“错,刘武周一定和你的想法一样。”
“将军为何如此肯定?”
“首先刘武周此人是平民出身,为人一贯低调,心胸也并不狭窄。所以他不会为了我改变他的计划,便与我翻脸。其次,我是他向统帅推荐的,如果我能取得更好的战绩,他的脸上当然更有光彩。所以只要是大胜,是不是在执行他的计划也无所谓。最后,统帅说过,其次战役的最高目标是夺取整个兰城郡。而我的计划就是为此而制定的,只要达到了最高的目标,谁还会说计划不是按照某个人制定的执行就是错的?所以你多虑了。”
诸葛诩点点头,认可了陆柯的说法,不过他又接着说道:“将军,您考虑过没有,张锐会不会因此记恨您?”
陆柯惊讶地问道:“张锐为何要嫉恨我?他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不会看见我立了功勋,就嫉恨我的。”
诸葛诩看看左右,见其他人都离他们二人立马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在九日前就攻破楚河营垒,却到了前日才命游骑放了施罗城求援信使去通知兰伊等人,这样张锐就多守了一周时间。如果被他知道,您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援救他,他很可能恨您。而张锐此人,性格粗鲁、心狠手辣,一旦被他恨上,将会是将军的大患。”
陆柯闻得此言,长叹了一口气,摇头不止。诸葛诩以为他也在为此发愁,于是说道:“属下建议将军,将夺取兰城郡的功勋分给张锐一半。以后见面时再去与他说,没有第一时间去白堡是不得已之举,或许他能接受。”
陆柯笑着说道:“诸葛,诸葛。你太不了解张锐了。他绝不会为此事怪罪我,而且还会感激我改变了刘武周的计划。你信不信?”
这回轮到诸葛诩吃惊了,他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昨日据快马来报,白堡之敌退后,城堡内我军将士只剩下二十一人,而且能够自己站立的只有十三人。据说张锐身上受伤五十余处,几乎是体无完肤。您的行为让他和他的部下遭受如此大的损失,他伤好之后不找你拼命就算好的了,怎么还会感激您呢?”
陆柯叹息地说道:“诸葛,你要是和大多数人一样将张锐看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莽夫,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你怀有这样的想法,而又是他的敌人,你会死无葬身之地。他可是我见过最有头脑,最有心机之人。就是我与他为敌,也不敢轻言取胜。”
诸葛诩掉出来了,他跟随陆柯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见过陆柯如此评价一个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张锐作战勇猛非凡不假,可是智谋却比将军相差甚远,假如他与将军对阵,十之八九会输,毕竟打仗不止是靠勇猛,战略、战术才是第一位。而且将军说他是有心机之人也有不妥,属下听说他是率性之人,当初在军法处受审时,曾经和江少易拍桌子、瞪眼睛,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有心机之人呢?”
“哈哈……”陆柯闻言放声大笑,样子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
半响,他才止住笑,对诸葛诩说道:“我现在真是佩服张锐,居然装得如此像,将你们这些全迷惑了。唉!换成我是他,一日两日还能装,难得的是他能坚持装数年不露其本性。这样的人,你难得不觉得可怕吗?”
诸葛诩见陆柯不像是在说玩笑话,于是恭敬地说道:“请将军指点一二。”
“好吧,你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今日就跟你说说这个张锐。第一,此人极其聪明,悟性极高。你知道他从小贪玩,不喜读书,可是临到考大学的前一年,他才专心读书,如此他就得了一个探花,进了帝大。我听杨英说,他在军校哪会,从来不看书,次次都考得头名,换成你能行吗?”
诸葛诩摇摇头说道:“属下,从五岁开始,十年如一日,专心读书,才勉强考上北京参谋学院。在军校中也是每日发奋读书,才得以毕业。根本不能与他相比。”
陆柯笑了笑,接着说道:“第二,此人极其善于交际。”
诸葛诩出言反驳道:“他的交际不能算广吧,至少属下没有见到他与您有来往。还得罪了很多人,据说内阁大臣王宜等人都恨他,军中杨义臣等人也想整他。而且他还很放肆,曾经在丞相的寿宴上,痛殴高鸿,高大人应该也将他恨之入骨。这样的人怎能说极善交际?”
陆柯嬉笑道:“你只看他的仇人,你怎么不看看他结交的都是什么人?我的小舅子杨英和他是兄弟,大司马家的三少与他是兄弟。我的老丈人和大司马把他当成亲侄子看待,居然都接受了他礼物,要知道想当年我都不敢向老丈人送东西。这小子不仅敢送,还送得冠冕堂皇,光明正大,叫我不得不佩服。”
“这……这……”诸葛诩回答不上来。太尉的清廉和严厉是世人皆知的,别人都不敢送他礼物,连女婿陆柯也不敢,张锐怎么就敢,而且还送了出去?诸葛诩怎么也想不通这点。
陆柯道:“最可怕是不是这些,而且连陛下都非常喜欢他。他能与陛下交谈一整天,和陛下一起骑马射箭,一起用膳,甚至敢当着陛下的面和吴孟明吵架,把对方骂得吐血身亡。你有这个能耐吗?你有这种胆量吗?”
诸葛诩头已晕了,这些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张锐却不费吹灰之力。看来他的交际果然是有一套,结交的都是对他的前途大有帮助的人,背后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人数不多,但说起话来绝对是一言九鼎。
陆柯见诸葛诩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又接着总结:“第三,张锐此人既善于用计,又非常有战略眼光,说起来我等不得不心服口服。”
这时诸葛诩也不再敢出言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陆柯说道:“他在敌后玩了一个离间计,就使得整个西部草原的行事发生根本的逆转。你可能还不知道,夺取草原计划是谁制定的吧?”
诸葛诩道:“这个我知道,就是战区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