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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迢想到自己现在在扮演蛇崽,斟酌道:“我也可以是蛇。”
应向沂:“……”
应向沂攥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好好说话,你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小娘子发现什么了?
迟迢脑海中的警钟敲响:“如果你喜欢,我就是蛇,你不喜欢,我就不是蛇。”
“这算什么回答?”
应向沂又气又好笑,心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雀跃。
迟迢抿了抿唇,暗暗腹诽。
现在不就是这样吗,你喜欢蛇,所以我装成蛇。
两人面面相觑,气氛古怪又和谐。
应向沂睨着他:“你还记得白御吗?”
迟迢拉长了脸:“你再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我会生气的。”
原本只是推断,现下看来,这小变态八成和白御没关系。
应向沂突然想逗逗他:“你生气又怎么样,难不成还想打我?”
对方是妖,且力量强大,若真想打他,也不是难事。
“胡说八道!”迟迢的脸更黑了,“你是我的娘子,我才不会打你。”
他顿了顿,轻声道:“我若生气了,又怎么会是打人一顿可以解决的,须得你提到的人留下命才行。”
最后一句话太狠厉,他本不想说给应向沂听的。
只是六界皆知,妖尊心狠手辣,小娘子早晚会知道他的身份,早点清楚他的脾性,也能多些时间适应。
从确认自己的心意开始,迟迢就没想过隐瞒,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小娘子都必须接受。
气氛变得凝滞起来,无形之中似乎多了一些沉重的东西。
就在应向沂以为今晚会这样下去的时候,一切发生了改变。
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扭曲起来,被强行打碎,重组成其他模样。
人和物纷飞成一捧又一捧的雪花,落下一片帷幕,开启新的篇章。
目之所及之处,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应向沂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就从身后传来,拉扯着他向后坠去。
像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睁开眼,是被破损的铁甲包裹的身躯,上面满是伤痕,血迹与尘土混合在一起。
血肉之躯被生生碾碎,化作足底的污泥。
硝烟弥漫,尸骸遍野,大地之上山河破碎,已是一片战火纷飞。
远处,双目赤红的巨大白虎踩在成堆的尸骸上,仰天长啸。
“不够,还不够,还要更多的骸骨。”
“只要有千千万万的骸骨,铸成欢喜棺,你就能活过来了。”
低吼声响彻云霄,诉说着深切的渴望。
应向沂瞳孔紧缩,仿佛被扼住了咽喉,无法呼吸。
与此同时,一道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你知道是谁创造了欢喜棺吗?”
“你知道最初的欢喜棺要怎么开启吗?”
“你忘记了很多事,让我来帮你想起来。”
——
冥府黄泉之下,身形孤孑的人跪在彼岸花丛中,双手捧着一条锁链,缠在自己的脖颈上。
他一遍遍将自己绞死,又一次次重新爬起来。
每倒下一次,就会有乳白色的光点从他身上冒出来。
那些光点膨胀成拳头大小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包裹着画面,不停地循环着。
他的嗓音干涩,像钝刀在枯木上剐蹭,只能发出虚弱至极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消散在风中。
你为何总觉得众生能平等?
“让我来帮你想起来。”
六殿眉心紧蹙:“为什么要答应他?”
一殿掀起眼皮,平静道:“时过境迁,我很好奇一个罪人会不会真的忏悔。”
作者有话说:
一更。
应哥:他只是个变态而已。
迟迢迢:普普通通的男龙,普普通通追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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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白虎怨(一)
天星移; 兵戈起,天道崩而灾祸现,白虎族众几现于世间; 焚尸百万。山河乱,星罡错,时大荒伐厄不止,神君策众迎之; 会于无妄海,后不战不休。
数日后,白虎亡族。
——《大荒本纪·白虎志·末卷》
尘烟混着血雾; 呛得人不停咳嗽,胸口闷痛。
应向沂从地上爬起来; 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朝着白虎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他的腿受了伤; 一瘸一拐的; 被地上的尸体绊住,踉跄着朝前扑去; 摔在满是伤口的尸体上,被糊了一脸的血。
应向沂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吐又吐不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现在的体验感不似之前在梦里,他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受了伤; 摔倒了; 但感觉不太明显; 十分轻微。
白虎低下头; 妖冶的红瞳注视着他; 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发出愤怒的吼声:“你还想阻止我吗?”
应向沂下意识回道:“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了,再不回头,白虎一族都将陷入囹圄之境。”
这不是他的声音,沉重又威严,像是久居高位。
言辞之间饱含悲切,又带着一丝疼惜。
白虎比想象中庞大许多,看上去十分威武,一只爪子都比几个人大。
它雪白的皮毛被鲜血染得斑驳,低垂着头颅,居高临下地看过来,令人不寒而栗。
应向沂心里一紧,分神去思索眼前的一切。
梦境一直都在他的控制之中,最近他也没有研究剪纸,照理说一切不该发生变化。
除非是有外人影响了梦境。
思及此,应向沂的心情越发沉重。
也不知小变态会不会被卷进来。
环视四周,全都是尸骨,除了他和白虎没有其他活物。
如果小变态也来了这里,只能变成白虎了。
这样一想,面前的白虎瞬间没有那么可怕了。
应向沂不合时宜地想起之前的事,小变态也曾变成过老虎,没有攻击性,像一只大猫。
对方真的如同说过的一样,从来没有想过攻击他,即使变成凶猛的进攻型动物,也只是压着他蹭蹭腿。
很好,《只是》。
应向沂强行命令自己住脑,他好端端一个直男,被摧残到现在,尺度竟然潜移默化地变得这么大了。
白虎愤怒至极,一爪子挥开了面前的尸骨:“如何能回头,我一步步走到今日,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连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你说我如何能回头?”
它发出悲凄的吼声,字字泣血,声声含泪:“神君,我便是回了头,也没有岸了。”
“我要这人间,为我所爱之人陪葬。”
在它身后,堆积成山的尸骨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灰烬被被锻造成灰白色的巨型棺材,棺材上遍布鲜血勾画出来的繁复纹样。
应向沂觉得有些眼熟,正准备细看时,眼前一黑,意识被抽离。
他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悲泣的哀吼声。
应向沂坐起身的动作太猛,睡在他胸膛上的小蛇被甩到了地上。
迟迢摔得七荤八素,呆呆地仰着脑袋,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许久没有做过不是人的梦了。
迟迢缓了一会儿,逐渐找回思绪,随着伤势的恢复,他睡醒后的迷糊时期越来越短了。
今晚他又变成了讨厌的白虎,还哭哭啼啼地乱吼乱叫,实在丢龙的脸。
多亏小娘子没在梦里。
应向沂手忙脚乱地下了床,抱起发呆的小蛇:“乖乖,你怎么滚到地上去了?”
要先发制人,趁着蛇崽没有反应过来,把锅甩出去。
小家伙昨天就在闹脾气,要是知道是自己把它丢下床,肯定会生气的。
应向沂受够了自家乖乖的冷脸,昧着良心,一脸坦然地骗小崽:“在地上睡觉冷不冷,下次老实一点,不许偷偷溜下床。”
小蛇一脸茫然,下意识蹭蹭他的掌心:哦。
是他自己溜下床的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迟迢从来不记仇,睡了一觉起来,就把昨天的事忘干净了,乐呵呵地粘着自家小娘子。
至于变成白虎,更没被他放在心上。
四大凶兽之间有奇异的联系,身为龙族遗孤,他从小到大总会梦到一些零散的片段,是大荒时期发生的事,其中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对此,迟迢早就习惯了。
应向沂却很在意,一整天都在翻书,试图找到棺材上那个令他觉得眼熟的纹样。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罕见的好天气。
应向沂坐在窗前,特地铺了一层绒毯,把打哈欠的小蛇放在上面。
到伤势恢复的紧要关头,嗜睡程度也会加重,迟迢趴了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蛇尾变粗了很多,两个指节粗细,缠在手腕上颇具分量感。
小蛇喜欢缠左手腕,总是绕着他的手绳,贴着鳞片,缠得紧紧的,生怕他跑了一般。
应向沂看一会儿书,就摸摸小蛇。
昨晚狐狸姑娘和她的情郎给的银两很多,他打算偷几天懒,好好陪陪条条。
照小家伙长大的速度,他们的亲子时光怕是没有几天了。
无影来敲门的时候,应向沂正好找到了棺材上的纹样,他怕吵醒小蛇,小心翼翼地将它托在臂弯里。
“这么快就处理完事情了?”
当初无影说要离开一段时日,他以为至少得十天半个月,谁知道只有两三天。
无影面色沉重:“我去了一趟落枫海,青老说你是从昭南城来的,那你可曾听闻,前些日子妖尊大人和仙界的修士打过一架?”
应向沂心里一咯噔,想到在探灵司剪出来的巨鹰:“听说过,动静闹得很大。”
“我族与仙界向来不合,此番清垣等人找借口过来,就是为了找出前些日子妖界异动的原因。”
这些应向沂都知道,他还知道嫁衣鬼就是那个借口。
“当时在昭南城中,有巨鹰襄助尊主,仙界之人对此耿耿于怀。”无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清垣等人不知怎么查到了你会剪纸秘术,硬是将巨鹰之事安在了你的头上,龙傲天,他们想带你去仙界。”
无影这番话,完完全全将他从昭南城的事中摘了出来,既是要他不承认与那只巨鹰有关,也是在告诉他,妖界很感激他出手相助。
送上门的盟友没有不要的道理,应向沂挑了挑眉,从善如流:“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见他听懂了自己的话,无影如释重负:“暂时藏起来,待尊主归来,他们都成不了气候。”
应向沂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藏起来,是要他去深山老林。
无影指了指远处的茅屋:“我已命人准备好了吃住用具,这是我影之一道的训练基地,四周有重重守卫,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护好你。”
“这茅屋是刚建的吧,让你费心了。”
应向沂扫了眼附近的青山绿水,呵呵一笑。
无影大手一挥,不甚在意:“你喜欢就好,我得去拖住仙界之人,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飞鸽传书,自然有人安排。”
应向沂叫住他:“你们尊主什么时候出关?”
“不知道。”无影摇摇头,神色崇敬,“尊主妖力高深,每次闭关时间都不同。”
“他在哪里闭关,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不可以!”
无影满脸严肃,警告道:“尊主闭关的时候,外人不能打扰,惹怒了他,你的命就别想要了。”
迟迢一醒过来就听到这句话,恨不得把无影吊起来揍一顿,竟然敢在小娘子面前说他的坏话,想死吗?
小蛇气势汹汹,从应向沂怀里探出头来,怒瞪着这个该死的下属。
无影莫名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这是你养的蛇吗,好像比前几天大了很多,小心点,别被它伤着。”
迟迢眯了眯眼,冲他亮出尖牙。
随着身体长大,他的牙齿也长大了很多,牙尖锋利,闪着寒光。
提起这茬,应向沂有些骄傲:“条条特别乖,不会咬我。”
“迢迢?”无影浑身一哆嗦。
应向沂好心地解释道:“随我姓,大名应白,小名条条,一条鱼的条。”
“应白?为什么不叫龙白?”
话音刚落,无影就瞪大了双眼,哆哆嗦嗦地指着小蛇:“它,它……”
“它怎么了?”应向沂把小蛇搂进怀里,警惕地看着他,“你别想打它的主意。”
迟迢盯着无影,强横的妖力倾泻而出,凝音成线:“滚!”
无影有口难言,满脸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忙不迭跑了。
是尊主吗?
刚刚一闪而过的眸色,那等强横霸道的力量,除了尊主没有其他人能够拥有。
尊主为什么会和龙傲天在一起?
上次那条小蛇也是尊主吗?
……
无影满脑子都是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