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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哪儿啊?”
“好像叫折顿峡谷?然后手机就再也没信号了。”
张叔祥“嘶”一声,折顿峡谷是这一块有名的禁区,大多去的人都有去没回,那小姑娘在那儿失踪估计有点悬。
他到底没说出心里的想法,帮不上忙也就没资格张口说未知的噩耗了。
沉吟了一会,张叔祥开口:“还有什么照片吗?给我留一张,到时候我帮你们问问?有消息了联系你们。”
女人连忙拿出张和手机上一样的证件照,口里连声说着:“那就太好了。”
“那姑娘气性大性子野,前头好几次有好心人见着了她,她却反咬我们是坏人,甚至打伤好心人跑了。”
说到这里,女人眼眶微红,“您说我们没日没夜的来找她,她怎么能说这种话。”
这委屈也只是一瞬,女人又强忍着情绪客气的说道:“真是麻烦您了,如果见着她请您帮我们留下她,这两百块算帮忙费了。”
张叔祥不想收钱,那女人却固执的把钱给他,推脱一阵张叔祥还是点点头收下,女人松一口气又是几回感谢,这才坐了回去,和那桌子人用听不懂的方言蹙着眉嘀嘀咕咕半天,喝完粥结了账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拉了拉自己的大黑眼镜,看着那个小姑娘的照片,无声的叹了口气。
在这边时间久了,这种找人的事他见的多了,最后的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只留下万捧眼泪和一地伤怀,亲人抱着具凉透的尸体甚至有的连尸体都寻不到,然后悲悲戚戚的回家。
这气刚叹到一半,一只细白的手将照片扯了过去。
张叔祥顺着这只手抬头,忍不住愣了愣。
那人戴着副遮半张脸的墨镜,半长的头发撩去了脑后,只露出淡红又形状姣好的唇,正握着照片淡声问:“大白天的,看姑娘呢?”
张叔祥反应过来,连忙说:“瞎说什么?这是人家家里失踪让我帮忙留意的小姑娘!”
说着,他再眯着眼瞟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好奇起来:“乔楠你怎么过来了,你又接活儿了?你不是回魔都不打算再过来了吗?”
他和乔楠认识也四五年了,对方赚钱的门路一直在这一块,时不时就要来这住几天,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
可三年前,乔楠突然消失不见,将近半年没有来过这边,后来再出现时孤身一人神色憔悴,坐在他这喝了半晚上酒,留下句告别就彻底离开。
张叔祥看她当初决绝的样子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来康边了呢。
乔楠没回他的话,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手里的照片,从兜里丢了根烟给他,“没接活儿,找你帮个忙。”
张叔祥呦呵一声,接过烟点上,“难得啊,什么忙?你张哥能帮肯定帮。”
“帮我在本地租辆车”,乔楠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一边缓声补充:“今天就要,越快越好。”
张叔祥没什么犹豫的应了,一辆车而已,对他来说很简单。
张叔祥这个人能和南来北往那么多人交好有几个原则,见人先笑几分,能不问的私事尽量不问,能帮的忙尽量帮。
别看简简单单三句话,可里面张叔祥自己总结来的条条道道多着呢。
光第一条的人在他眼里就是有划分的,见普通旅客也就是客客气气做生意的笑,偶尔还能装装相,说点抖音快手上头都爱整的大西北净化灵魂老鸭汤,得到一堆涉世未深的小伙子小姑娘仰慕的目光,见穷凶恶极之辈是讨好的笑,得让人家舒服了才不至于给这小破客栈招来血光之灾,还有一种就是见到有本事的人,那是真心交好的笑,人都佩服有本事的人,而这样的人多认识几个对自己也有利无害。
乔楠就是他觉得有本事的人之一。
这个女人神秘又胆大,他不知道她从哪儿来的,但也从各方朋友那里间或听过她的名字,知道她做过很多事是个很厉害的人,就算这些都不知道,可光凭她能进无人的折顿峡谷再完好无损的出来这一点就值得他佩服了。
同时他也贯彻着第二三条原则,不问私事,有的事问出来对自己也没好处说不定还惹人厌招来祸患,人家需要帮忙,力所能及也不伤天害理就尽量不问原因的帮帮,这也算对方欠下的人情,说不准自己未来就有什么需要别人帮忙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乔楠第一次开口请他帮忙,他立马就应了。
张叔祥动作很快,没一个小时就给乔楠租到了车,是辆方头的桑塔纳,黑色的车身,复古的造型,上面还有点岁月的划痕,交四千押金,单租两百一天。
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说:“地方小,暂时能给你找到的就这辆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乔楠坐上去点火,见运行没什么大问题,忽略掉它的外貌,无所谓的说:“能开就行。”
掏钱付账,乔楠动作迅速的租下了这辆车一个月,给张叔祥递了包烟道谢就开着车往外走,车屁股喷出阵阵黑烟,逆着人群慢吞吞的驶上了路。
张叔祥吸口烟,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往反方向走,乔楠送的是个高级牌子,他自己可舍不得买,好不容易得了一包要好好享受享受。
直到回了自家客栈,他扫了一眼前台才一拍脑袋想起来——
“乔楠这女人把桌子上的照片顺走了?”
乔楠面无表情的开着车,这辆桑塔纳的减震系统并不太好,一路来颠簸重重,她却没什么感觉,大概是曾经这样的日子过习惯了。
她的目光从在张叔祥那儿顺过来的照片掠过,目光没什么变化,却隐隐约约的能看出些嘲讽。
不过她也没说话,只把照片顺手丢到了副驾驶上,一路开着车往外跑,一直出了康边这个小镇七拐八拐后才在一处隐蔽的小破房子前停下。
小破房子还是毛坯房,正正方方的房体,这么多年风吹雨打,墙面上一圈奶黄的包浆,几个角被磨得发圆,其中一个还破了个碗大的洞,看着就破破烂烂的住不下人。
这是以前去折顿峡谷边打猎的猎人建的临时住所,后来因为折顿峡谷吃了不少人和动物,他们就再不敢上去了,这破屋子也就荒废了下来。
乔楠没下车,按了下喇叭,过了一会一个裹着军大衣的身影从房子后面慢悠悠的踱步出来。
是个姑娘,釉白又精致的脸,军大衣都挡不住的纤细身材,披散着一头茂密的跟海藻似的卷发,走近了才展开红润的唇冲她露出个笑,在高原上这么久哪怕一点妆都不画哪怕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还是漂亮的像是要去走秀。
乔楠淡淡的望着斐娇,眸光深处却动了动,就这么等着她过来,然后示意她上车。
斐娇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这屋子后头的景色还挺好看。”
看到副驾驶上的那张红色背景的照片时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抬起那张和照片上的姑娘一模一样的脸问:“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第三章
乔楠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言简意赅的回答她的问题:“刚刚有伙人说家里头姑娘置气跑西北来了,这是那姑娘的照片。”
斐娇把照片收起来,听的心里面发笑。
“现在的绑匪找人都用这么低端的理由?他们来的倒是挺快的。”
乔楠没回话,她其实想说这个办法看着低端可是架不住好用,在西北这么个地广人稀的地方想找一个人很难,最好的办法就是扮成寻亲的人正大光明的四处散发照片寻人,只要有人见到你立马就会接到电话,还不会被怀疑。
可是这样的道理她并没有必要和斐娇解释,两个人没有熟悉到这样的程度,乔楠向来是个情感寡淡又少言的人,更何况她和斐娇现在的关系也不过是司机和游客的关系。
没错,司机和游客。
斐娇用一个亿雇乔楠带她在西部转一圈。
附加条件是在不报警的情况下一边保护好她不被身后的绑匪带走一边引诱绑匪继续来追她。
又或者该称这份工作为司机、保镖、导游的结合体。
疯狂又刺激的要求,一点都不像旁边坐的这个带着矜贵礼貌的微笑满脸平静望向自己的女孩会有的想法。
可它就是出现了。
乔楠人生中有许多的不幸,但她求生的意志格外强烈,人要活着,第一个需要的是钱,一个亿的确能够诱惑到她,甚至能让她答应这样的条件。
乔楠并不怀疑斐娇能否拿出一个亿。
在悬崖边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女孩眼熟,得知她的名字后才恍然。
斐娇……
魔都这两年最常被提起的人。
年纪轻轻就继承千亿家产,坐在财富金字塔的顶端,每香鬓影,不是一身礼服出现在宴会上就是一身定制的女士西装出现在集团的办公大楼里。
是乔楠这种市井小民一辈子只能仰望的人。
在她和朋友们南南北北四处跑时也曾开玩笑般提起过这人的名字,也看过她的大篇报道,但往往只是个冷淡的侧脸或者傲慢的背影,和此刻身边的女孩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同。
乔楠不想说话,可第一次来西北的斐娇非常好奇,即使有过压制还是带着些惊奇的看过周边的景色。
雪山、戈壁滩、湛蓝的天,还有慢悠悠往前行驶的方头车,美的让她几乎忘了车辆的颠簸。
计划从绑匪手里逃跑的日子里她没什么心情欣赏沿途的景色,直到今天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过了好久,斐娇突然说:“你租的这辆车和景色很搭,我在电影里看到的许多漂亮镜头都是用的这样的车,复古又有韵味。”
乔楠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你去外面打个的也是这车型。”
斐娇:……
经过乔楠这么一打岔,刚刚因为兴奋而被忽视的颠簸就逐渐显露了出来。
斐娇从小生活的锦衣玉食,就是被绑匪绑架用的也起码是辆减震不错的suv越野,可惜那辆她抢来的车因为车牌太过招摇被她和乔楠丢在了折顿峡谷边,现在才过了十来分钟就有了晕车的反应。
此时正将近中午,日头高升,太阳即使被几片零星的云遮住些边边角角也刺目的让人难以睁眼,斐娇从军大衣口袋里掏出刚刚在康边城外的地摊上五块钱买的太阳眼镜。
太阳眼镜质量很差,她刚刚螺丝钉就掉出来一半,心口泛起恶心的斐娇没管这么多,往脸上一戴把座椅往后调,找个位置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
乔楠见她终于躺下了,抬脚默默踩下了油门给车辆加速。
外头的地面凹凸不平,偶尔还有几个翘起的小坡,每一下都像在游乐园玩高速的摇摆过山车,还是随时会翻的那种。
感受到越发令人窒息的颠簸和方头小车响起的吱呀吱呀的响动,斐娇脸色白了白,她握紧安全带,平静的脸色下是被墨镜遮掩大半的惊恐。
“乔女士,你这车是吃过跳跳糖吗?”
乔楠凝视前方的脸转过来,依旧的冷淡,张口欲言,转眼却被越发惊恐的斐娇打断。
“别看我,看路!”
乔楠眼里似乎闪过丝若有若无的笑又迅速消失,连探究的时间都来不及给人,她一边把头转回去一边说:“没吃过,不会塌。”
乔楠说话时语气也冷的很,和她早上吃的那个冷冷硬硬的囊似的,难啃又硌牙,斐娇听过之后却莫名松了口气,只再次握紧安全带,打开车窗之后紧闭着眼仰头睡了下去。
窸窸窣窣的泥土伴着风灌进来,斐娇被石子打了好几下,差点呛进鼻子里,她不适的皱起眉头又不愿意再起身动手,昨天到今天她还没有睡过,已经累极。
大概是疲惫盖过了被泥土打到的不适,她逐渐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间听到车窗升起的声音,只留下一条通风透气的细缝,一边精准的为她灌输氧气,一边阻拦大部分风沙。
斐娇再醒来时,车窗前不远处是一大簇拖把似的毛和一条光秃秃的左右摇摆的尾巴。
车不知何时已经开上了路,一只神态悠闲的耗牛正蹲在有阳光的路中央不肯挪窝,大脑袋还摇摇晃晃,全身都散发着晒太阳的舒适。
旁边的驾驶座也没有了人。
斐娇透过车窗望出去,乔楠正在路边抽烟,白色的烟雾模糊了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小半张透着些冷淡的侧脸。
斐娇其实曾经听说过这个人的,也就一耳朵,在某个追求她的爱到处跑的富二代口里。
那人曾立志到西部冒险,却又是他家的独苗,冒险说起来也就是玩闹性质的,大家长雇了一堆人来保护,到处看看景色。
乔楠是被雇的那一堆人里的。
用富二代的话说,就是个看上去有点傲又带着些痞气的女人,不好接近的样子,但向她询问什么也会细心的告诉你,是那群想方设法表现的人里最低调又最惹眼的,因为气质和容貌实在出色。
后来去看雪山时遭遇雪崩,所有人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