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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说,古往今来,法会变,道不变。
至于所施各种术,更是无需太在意,待到修为所至,需要时灵光闪动,自然便能会了。
除此之外,但凡机缘因果之流,控制权都不在自己,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太过在意只会成为执念。
而应对方法只有一个:
顺其自然。
日常所行,自是莫要陷于污泥之中,但若事情迎面而来,违心躲避看似明智,却会让道心蒙尘,故无论所遇为何,坦然面对就是。
世上并无事物可永恒不灭,也无生灵可万世长存。
山石会朽烂风化,大海会蒸发干枯,日月星辰会熄灭,就连宇宙也终有尽头。
何况修行人?
修行可得长生,方长已踏入长生之门。但是这世间从无永生存在。
不过是否踏上这条路,并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修仙,逍遥百千年,不修,活上五十载,简单对比,就知道选择哪一项。
方长轻轻将甜瓜籽收集起来,准备晾干后明年继续种植。
这甜瓜味道不错。
听说天下以西,瓜果种类五花八门,举不胜数,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考虑去弄点种子引入中原,同时在仙栖崖上种一些。
………………………………
第50章 【好山好水好地方】
拎着青铜铲子,方长走到溪边。
看了看地势和自己竹木茅草屋的方向,稍微比量了下,他从溪边开始,用铲子在地面划了一条线直到崖边。
仙栖崖下一直萦绕着淡淡云雾,几株茶树生在崖壁上,枝桠伸向斜上方。
站在崖边看了看,他低下头,挥动铲子挖掘。
总是去溪边取水路途不近,方长准备给水源开一条支流,从门前路过。
还好这浣花溪下游并无村庄人家,溪水只是从山间淌出,径直汇入山外白沟河,可以随意处理不会有不好影响。
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准备开一条支流,并不将原本溪流改道。
上次雨后山洪还历历在目,保留原本水路,可以防止再出现山洪时,发生“水漫仙栖崖”这样的惨事。
青铜铲子很是宽大沉重,但于方长却轻若无物,上下翻动间,泥土碎石被快速抛在两侧,他却悠然自得,就好似不是在挖掘,而是在散步一般。
这只是一条小溪支流,宽约一步,深有半尺,土方量不大。
他并未将新溪流取直,只是弯弯曲曲随意一划,新溪流循着地势,经过崖上低处,绕过方长小屋瓜田,直抵崖边。
自崖边开始挖局,将整条溪渠修整好,又去崖下山谷取来碎石洒进其中,铺满沟底后,他才将最后一点挖开。
溪水奔腾着,涌入这条新开掘路线。水花翻腾间,方长将旁边背筐中碎石块,倒入最后掘开这一小段,他伸手在水中将石块们铺好,而后抬起身来,欣赏自己的成果。
做这事用了整整一天。
夕阳下,溪水在将新沟填至半满后,已经变得平缓,潺潺从崖上路过。
水流从崖边跃下,形成一道瀑布。
慢慢走到崖边,方长查看着下方状况,由于源头只是小溪,这瀑布很是和缓,浣花溪里流来的水,在偶尔深出的石头草木上激荡出水花,而后一直朝下洒去。
瀑布带来的水汽,让崖边云雾更密,随着夕阳斜照,一道小小彩虹从崖边升起,像座拱桥。
“咦?”
方长有些惊讶。
他模模糊糊能够感应到,新溪流接通,又在崖边形成那小瀑布之后,这仙栖崖上风水更佳。
因自己在此修行,本就在缓缓提高的灵机,为之一活。
在视线中,这仙栖崖上一切事物更加灵动,空气更加清新,草木更加茁壮,禽兽虫孑更加活跃,连泥土石块也变得有些,甚至波及周围两三个山头。
好事。
方长笑了笑,取来扫帚把空地周围打扫干净。
而后将工具收好,回到自己厨房草棚中,开始为自己准备晚餐。
今天吃素。
……
对于云中山仙栖崖上异动,自然瞒不过管理这片山川的神灵。
山神章淳感觉到变化,在自己洞府里,惊讶地栗子都掉在了地上,他转头瞅向西方。
“是方上仙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他正在吃晚餐,没想到忽然感觉到,洞府西方出现了某些变化,还好他能够分辨出,是好的变化。拐杖朝地面上轻顿,山神身形便闪现在附近一座高山上,借着夕阳光芒,远远地眺望仙栖崖。
在他眼中,仙栖崖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云雾缭绕中,原本只是灵气丰盈的仙栖崖,变得似有宝地之感。如今已经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福地洞天,但是想到方长在仙栖崖上居住,山神反而并不意外:
改天换地,真是大能手笔……
不过,这才衬得起上仙身份。
在心中,山神对方长评价又拔升了几个层次,心中愈发敬重这位高人。他不急回洞府,而是仔细观察了下仙栖崖方向。这番改变,不仅仅是仙栖崖和后面山峰,更是惠及了周围几座山头。
感叹了一番,山神默默念叨着:
“这才真是‘有仙则灵’啊……”
“此真是云中山之幸。”
…………
……
方长又在整理自己那青布包裹。
两本书肯定要带上,既能时时修习,又可祛蚊虫。
再用山神送李子的布袋,装上两斤坚果放在包裹里,权当解闷零食。云中山里坚果很是美味,方长在山上闲逛时,遇到常常会采集些,各种混杂在一起,放在篮子里每日享用。
自从决定使用除垢术,换洗衣物已不再是必须,不用带。
又将一双筷子裹好放进去,将包裹裹好,背在背上试了试,还算贴身。
两个月过去,墙上空葫芦已经朽坏。
方长想了想,砍了截竹筒,沿着门外浣花溪上溯,在溪水源头那山泉里灌满水,以软木塞塞了,系上绳子挂在腰间。
说不定这次下山,可以再带些酒上来。
他抬头瞅了瞅远方,却觉山下秋雨将至,遂从墙上取下斗笠,背在背上。
金钱问题好说。
方长没有再动那块璞玉,自从有了矿,他旁边棚子里堆满了铜,而铜几乎等价于钱,甚至在很多地方,同重量铜要比同重量钱要贵,由此常有将铜钱融了铸铜器的人,人间官府对此则会严厉打击。
选了块铜锭拎在手上,一切便已万全。
就像出门在山间闲逛一样,这次出游,他仍然不锁门。
而且他也没有锁。
在屋里撒上些生石灰,关上茅草屋栅栏门,方长用一根细绳将其拴好,免得在风中晃荡损坏。
而后他走到崖边,从浣花溪瀑布旁径直跳下。
还是那条小路,但林溪村已经进入了收获季节,此时已日上三竿,村民们正忙着用小刀片收割田中粟米,他们将饱满穗子轻轻割下,放入袋中运回。
等到晚上后,再一家人将粟米搓下,这是个需要全家老小上阵的技术活。
方长有意不引人注意,于是他从山路上,在一名又一名忙碌的村民身旁,擦身经过,却没有人注意到他。
官道上,依然如往日里一般热闹。
骑着驴骡骏马的穿靴,挑担推车被包裹的穿着草鞋甚至跣足。
日头正中之前,方长行到了虎桥镇,看了看天色,他径直朝镇中走去。
………………………………
第51章 【重过小镇】
方向先要将手中这一大块铜卖掉,换成钱,供路上花销,首选当然还是上次来这里时,卖玉那家金银质铺。
“客官可是要点什么?”
质铺掌柜的话语和上次一模一样,连语气都不差上半分,都那么让人如沐春风,掌柜脸上笑容也和上次分毫不差,可见是常年说同一句话,练出来的。
走到柜台前,方长将手中铜块轻轻放在台上,小心不使砸坏了台板:
“不知此处可收铜块?”
“客官小心!”质铺掌柜也是担心他砸坏了台案,赶紧去扶,一碰之下察觉铜块重量,见此人却轻飘飘单手拎着,面上满是惊愕:“呃,客官真是好神力!”
“此处可收得?”
“抱歉,客官,小店并无能力分辨铜块成色,无法收购,若是金银珠宝,在下还能掌掌眼,这个……”
方长拱手说了声打扰,拿起铜块起身欲走。
金银质铺掌柜在后面出声说道:“客官,若想出售此物,或许可以去村中铁匠家一趟,他兼做打制铜器的生意。”
“谢过。”
按照掌柜指点,方长朝着铁匠铺行去。
隔老远,便听到叮叮当当敲打声,到了近前更是清晰悦耳。
一座高高烟囱傍在那座房子院墙上,朝天空吐着烟气,门口敞开着,进去后只见一位中年人一位年轻人,俱光着膀子,在那里抡锤。
还有一位老者手执小锤,在旁边敲打。
见方长进来,他们将所锻铁器夹起来,往不知掺了什么材料的淬火桶里一放,怪味水雾伴着刺啦声升起,弥漫在院中,那老者抹了把汗,走上前来,微微拱手问道:
“客人所来为何?”
“在下欲要出售此铜块,不知道此处可收?”
“收。”
那老者答应道,看了看方长手中铜块大小,便知重量不轻,称赞道:“客人好力气。”
将方长让进去就坐,而后命另外两人取肩扛大秤来,仔细查看了铜块成色,说道:“按照规矩,在下需要将其劈开看看内里,还望客人谅解。”
“请随意。”
方长挥挥手,对此他很理解,这是怕其中裹了廉价材料骗钱。
铜货贵重,确是需要小心行事。
三人将铜块劈砸开,确认里面均匀一致后,上抬称称量。
那老者入里屋待了片刻,出来朝方长告罪道:“客人请稍待,家中钱差些许,还望容许小老儿去凑一下。东良、中平,你们先莫要锻打了,陪这位客人一会儿。”
“可以,索性在下并无急事,等上一会儿便是。”
那老者急匆匆朝门外去了,留下中年人和年轻人陪着方长闲聊。
谈话间方长得知,三人是祖孙三代,这家人姓李,祖上在此虎桥镇居住已不知有多少年月,世代打铁为生,主要产物是农具菜刀、铜盆铁锅之类生活用具。由于世居于此,用料扎实良心,很受镇民们信服。
过了半个时辰,老者才拿着钱串,风尘仆仆地回来:
“钱已经拆借到,这下足够,让客人久候了,”
方长问:“会不会担风险?”
老者笑着摇头道:“不会,都是左邻右舍,不收利息,而且隔几天周转开也就还上了。”
双方会账,银货两讫。
将几贯钱收进包裹里,掂了掂,包裹瞬间变得沉重许多,方长发觉所增这些钱币,似乎比来时拎的铜块,还沉上些许。
……
虎桥镇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这里伏虎饼很是美味,但上次来时,给方长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事物,还是镇中酒馆里的高粱酒,以及——镇里老徐那个面摊。
未及走近,香气已然扑鼻。
阳光下大锅里面翻着水花,上面热气腾腾,摊主老徐双手非常麻利,扯下的面片如瀑布一般泄入锅中,在里面翻滚。
“一碗羊肉面,加个荷包蛋。”
“好嘞~!”
朝摊主说完,方长取出一些铜子,扔进小摊角上钱盒中,而后寻找空桌坐下。
来过两次,他已经知晓这小摊上的面价,而摊主也只是听了听钱币声,并未仔细查看点数,显然是颇多人这样做,而且钱数上汉奸有偷奸耍滑之事。
此时尚未正午,并不是正饭点儿,所以这里生意依然红火,但不算拥挤。
几位食客各端着碗,坐在长凳上自顾自吃面,偶尔才有熟人会互相交谈。
方长轻轻拽了拽衣襟坐稳,看着摊主动作。
“客官,您的羊肉面。”
摊主老徐端着新出锅羊肉面过来。
他对方长似乎还有印象,正好此时未有新顾客,遂放下面笑笑:“客官可以尝尝,是不是味道更好了?”
“哦?”
闻听此言,方长立刻吃了一口,确实比起上次更显绵滑,滋味层次感更丰,还多了些许碎蛋花,味道更佳。
他对摊主笑道:
“果然很棒,掌柜的这是改了配方?”
摊主用肩膀上白毛巾擦了擦脸:“不敢称掌柜,在下接手这面摊许多年,也将这配方改了多次,最近又灵机一动做了些微调,很受熟客们欢迎。”
“您对这碗面这可真是上心。”
“那可不!”摊主得意的晃了晃头,“这面摊是我全家老小生计所在,让客人们吃好吃舒坦,是小的立身之本,只有大家吃饱吃好,我等生活才有着落。”
话音刚落下,又有人从街角走来,远远地便喊道:
“老徐,一碗羊肉面!”
“好嘞~!”摊主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