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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慈点头,柔柔道:“当真看见了,就是因为无意间撞见,妾身又惊又怕。”
说着,苏念慈眼眶蓄满泪水,泪眼婆娑看着萧承泽,倒是一副我见犹怜惹人疼爱的模样。
从一旁拿过丝绢,她擦了擦眼角,欲泫欲泣,委屈道:“哪知反被翊王殿下倒打一耙,污蔑妾身胡说八道,就连皇后娘娘也被翊王殿下骗得团团转。”
担心萧承泽不相信,苏念慈发誓道:“苍天在上,倘若我有半点假话,便让我不得善终,与腹中的孩子有缘无分。”
萧承泽从摇椅上下来,在苏念慈身边坐下,拿过她手中的丝绢,轻轻拭去女子眼角的泪,哄道:“别哭了,本王信你。”
手掌抚摸苏念慈小腹,萧承泽道:“萧承稷在父皇母后眼中一向是正人君子,加之母后对你素来有偏见。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莫生气了,对孩子不好。”
苏念慈倚靠在萧承泽怀中,止了哭泣。萧承泽话虽如此,但苏念慈心里清楚,哄她的话仅仅是哄她而已。萧承泽虽口口声声说着信她,可他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番景象,和她口中所说是截然相反。
这次没有捉个现行,苏念慈发誓等下次,她定要揭露柳姝妤不守德行的丑陋面目。
萧承泽哄着爱妾,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情。
他琢磨着如何趁着萧承稷和柳姝妤同在避暑山庄,给萧承稷再添一把火。
萧承泽眸色复杂,道不清情绪,既然娶了柳姝妤后依旧不能改变现在的处境,得不到柳家相助,那便趁早毁了柳家。
夏蝉鸣叫,白玉兰阵阵飘香,沁人心脾。
相拥的两人情意绵绵,却暗藏心思,说相同然而又不同。
*
翌日。
柳姝妤给崔皇后请安时,被崔皇后多留了些时候。
以为崔皇后会问她和萧承稷之间的事情,柳姝妤面上平静,然而心里却捏了一把汗,一根弦紧绷绷。
崔皇后缓缓转动茶盏,未曾留意到柳姝妤的不对劲,淡声道:“苏念慈心术不正,争风吃醋的手段数不胜数,哭哭啼啼下便将老五骗得团团转,往后这苏氏在昌王府对你不敬,亦或是使了些手段害你,你只管跟本宫说。本宫眼睛雪亮,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的性子本宫还不清楚?本宫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崔皇后本就对苏念慈不满,经历昨日那一茬,对她的不满更深了。
柳姝妤倒是松了一口气,面带歉意,起身鞠躬道:“让皇后娘娘担心了,儿媳以后小心谨慎,昨日的误会绝无可能发生第二次。”
崔皇后蹙眉,不悦道:“瞧你这孩子说的,本宫和你阿娘情谊深厚,就算你不嫁给老五,本宫也想着给你觅一门好亲事。在本宫心里,早已把你当成了干女儿,当然不会让你受委屈。别站着了,快快坐下。”
柳姝妤心里一暖,应声坐下。上一世,景帝在萧承泽被封为太子后,身体每况愈下,最后药石无医,病故在养心殿。而崔皇后忧思过度,在景帝病故后没过几日也跟着驾鹤西去。
想起崔皇后上一世的悲惨,柳姝妤痛惜叹惋。
景帝龙体安康,身体硬朗,不像是会患病的模样,纵使两年以后,也不见得被病魔折磨得孱弱,无药可医,除非……
除非有大逆不道,下毒谋害景帝。
而今看来,萧承泽最有可能是这个大逆不道之人。
景帝驾崩,萧承泽作为太子,名正言顺继承皇位。
就柳姝妤所知,萧承泽等着坐上金鸾宝殿已经等了许久。萧承泽登基以后,第一件事便是除掉柳家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将她爹手中的兵权尽数收回。
如此冷血狠毒的阴险小人,柳姝妤很想在众人面前揭穿萧承泽那虚伪的面目。
少倾,景帝身边的高内侍出现在殿中,传了景帝的口谕来,“皇后娘娘,陛下在练武场检查翊王殿下和昌王殿下的骑。射。术,陛下问皇后娘娘可要去看看?”
崔皇后对萧承稷的喜爱远胜于萧承泽,自是要去看看,回了高内侍道:“本宫许久没看两个孩子骑马射箭了。高内侍,回去告诉陛下,本宫收拾收拾就来。”
“喏。”
高内侍端着拂尘,低首出了宫殿。
崔皇后看向柳姝妤,“廿廿,你也许久没看见他们兄弟两人比试了,随本宫一道去看看。”
掌事嬷嬷将手背递过去,扶崔皇后起身。
柳姝妤应声,起身过去扶崔皇后。
上一世的记忆中,没有避暑山庄这一段,更没有萧承稷萧承泽两兄弟比试骑。射。
恰恰是因为上一世没有发生过,柳姝妤忽而惴惴不安,唯恐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内。
譬如,萧承稷再做出有违德行的局举止……
*
避暑山庄,练武场。
避暑山庄不似在皇宫,景帝没有繁重的朝政处理,每日只需处理几本较为重要紧急的折子,故而有时间抽查皇子的功课。
崔皇后难有身孕,若非朝臣催得紧,景帝并不打算纳妃。
妃嫔们为景帝诞下五个儿子,子嗣太多,容生祸端,于是景帝对已有的五个儿子甚为满意。
景帝最厌妇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待皇子半岁,就将这些妃嫔们都被送去了宫外的尼姑庵。
然而五个皇子,夭折三个,其中便有皇太子,这成年的皇子便只有萧承稷和萧承泽两人。
幸是,两人都是景帝教出来的,还算满意,至于储君之位,景帝尚未想好人选,但他心里已有偏向之人。
君心,民心,德行,军行,四者缺一不可,都是景帝需要考量的。
练武场一阵肃穆,只听得马儿嘶叫和密密的蹄声。
栅栏里两个骑马的身影跃然眼前,矫健敏捷。
景帝看见崔皇后,手里的茶也不喝了,目光从马场挪到崔皇后身上,另叫人将冰鉴里冰好的荔枝拿出来。崔皇后喜欢吃荔枝,这在冰鉴里放过冰荔枝沁甜,尤为可口。
柳姝妤远远坐在看台。马场里安置了不少高低不一的木栅栏,萧承稷萧承泽两兄弟各自骑了一匹马儿在马场上驰骋,缰绳一勒,马儿便一跃而起,轻轻松松便越过了木栏障碍。
明显看来是萧承稷更胜一筹。
萧承泽落后不止一星半点。
而在马背上骑。射,萧承稷百发百中,羽箭直中靶心。景帝亦连连称赞,甚是欣慰。
在萧承稷面前,萧承泽本就略逊一筹,风头尽被萧承稷抢了,加之景帝眼里的笑意逐渐深了,仿佛对萧承稷很满意。
萧承泽眼看策马已经追不上萧承稷了,便放慢速度,仰头瞧了眼天边。
恰有麻雀飞过,萧承泽弯腰取来马鞍旁的弓箭,拉满整张弓,屏气凝神望着天边飞过的几只麻雀。
倏地,“咻”一声,羽箭离开弯弓,眨眼间被射中的两只麻雀落入马场。
内侍速将马场落下的麻雀连箭羽一起放入托盘中,呈了上去。
景帝旁边的一名内侍看见盘中之物,夸道:“昌王殿下一箭双雕,射中两只麻雀。这活物可比固定的箭靶难射多了。”
景帝凌厉的眸子扫向那内侍,内侍惶恐,抡起手掌就往嘴边打,“陛下恕罪,是奴婢失言。”
景帝淡淡看一眼盘中射下来的麻雀,未置一词,转眸仍注视马场的一举一动。
且说马场这边,萧承泽一箭双雕射下麻雀,远远便听见内侍在景帝面前的夸声,释然一笑,转眸看向领先于他的萧承稷,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
似在挑衅。
萧承稷不以为意,甚至根本没将萧承泽的挑衅放入眼中。
这场骑射本已接近尾声,但因为萧承泽挽弓射中两只麻雀后,似乎将景帝的兴致提了起来,久久未叫停。
萧承泽策马悠悠,来到萧承稷面前,似闲庭信步,悠闲道:“这几日未曾打靶射箭,难免手生,还是天上飞的活物做靶子顺手。”
萧承稷仰头,湛蓝的苍穹掠过只只鸟雀。
射中鸟雀的大小,方显箭术高超。
恰有大雁掠过,萧承稷挽弓向上,屏气凝神。一张弓拉满,须臾间箭矢飞出,展翅而飞的两只大雁被利箭击落,恰好落到柳姝妤桌前的空地。
两只大雁翅膀被箭所伤,在地上扑棱,怎也飞起来。
突然落下的一双大雁将柳姝妤吓了一跳,女子团扇轻扇以掩那骇人一幕。
秀眉轻拧,柳姝妤面带愠色,看向萧承稷。男子敛了弓箭收到背后,倒没明目张胆望向这边,而在跟马场外候着的内侍说话,不知在吩咐什么。
不消片刻,在众人的注视下,内侍将地上受伤的大雁拾起,躬身送到柳姝妤跟前,“万物皆有灵,仅仅因为此刻从林间飞出,亦或是无意掠过便失了性命,实乃无妄之灾。昌王妃心细如发,翊王殿下将这一双掉落的大雁赠予昌王妃,烦请昌王妃照料这,待大雁伤好,重返苍穹。”
内侍声音大,马场众人都能听见。
萧承泽虽隔得远,但依旧听得一清二楚,他气得面色铁青,弓箭被紧紧攥在手中。
作为当事人的柳姝妤避之不及,心道萧承稷是疯了吧,竟当着萧承泽和景帝的面,将这一双大雁送她,为此竟还扯出这样的借口。
三书六礼,鸿雁为聘,萧承稷不是不知道,这在场的所有人都知晓这个道理,倘若昨日刚平息的事情再次被挑起,如何是好?
第17章
马场内外随着这话骤然安静下来,只听得夏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华盖之下,崔皇后听后却点头,赞同道:“万物皆有灵性,两只大雁出入成双,想必是一对。翊王尚未娶妻,这次同行的女眷中,昌王妃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一句话便将事情定了下来。
崔皇后的一字一句,景帝向来是认真听着,若无不妥之处自然是依着,“便依皇后的意思。”
景帝目光威严,转眸看先萧承泽,正声道:“娶妻生子是喜事一件,但若是如此便懈怠了,万万不可。行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言语中未提萧承泽一字,但句句都在说他。
景帝起身,牵了崔皇后离开马场。
内侍将受伤的大雁拾起,“昌王妃,两只大雁奴婢先放回静秋苑安置了。”
柳姝妤泛起愁意,丹唇轻抿,道:“你随我一同回去吧,再寻个大点的笼子来。”
她可不想留在此处与那两兄弟大眼瞪小眼。
随崔皇后来时,柳姝妤便惴惴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柳姝妤望着内侍手上拎着的两只大雁犯愁。
回静秋苑将两只受伤的大雁安置下来,柳姝妤又请来太医看了看。
“这医治人的郎中,哪能给飞禽治病,弟妹这不是存心难为薛太医?”
萧承稷不知从何处冒出了的,也不知来了有几时,这冷不丁的声音倒让蹲下细看大雁受伤翅膀的柳姝妤吓了一跳。
萧承稷立在廊檐下,与廊檐一起投下的影子恰恰将女子娇小的身影笼罩。
柳姝妤抬头,猝不及防和他垂下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柳姝妤拧眉,毫无犹豫地别过头去,也不嫌弃翅膀有血的两只大雁弄脏衣裳,怀里抱着两只大雁转头离开。
“薛太医,劳烦你回去拿些止血的草药来。”柳姝妤小心翼翼抱着大雁们走上台阶,“翊王殿下不必来当监工,这两只大雁我尽心治好,之后放飞苍穹。”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一阵腹诽,将萧承稷从头骂到尾。再不赶萧承稷走,不知这人在此又会闹出什么让她胆战心惊的事情来。
柳姝妤进屋后速速让紫檀岚把门关上。
廊檐下,萧承稷看着紧闭的门,破颜一笑。
她这是犯小脾气了?
很久没看到廿廿使性子生气了。
甚好。
在门口立了片刻,萧承稷缓步离开。
*
入夜,景帝于凉殿设家宴。
柳姝妤和萧承泽这对表面夫妻自然是一同出席。
席间一如往常,柳姝妤和萧承泽虽是同席而坐,但两人跪坐的蒲团隔得远远。
柳姝妤食之无味,夹菜的次数少之又少,很少有和萧承泽银筷相碰的时候。
丝竹悠扬,声声入耳,席间平静,直到景帝谈起一件事情,晚宴的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
酒过三巡,景帝情绪高涨,对萧承稷一顿夸赞,“江南洪灾过后闹饥荒,一批难民涌入京城,老三处理得很好。这误被难民伤了手腕,骑射亦游刃有余。赏!该赏!”
萧承稷起身,“父皇谬赞。这次难民涌入京城过于突然,儿臣尽绵薄之力,是父皇拨粮赈灾才稳住民心。父皇惩戒江南贪墨官吏才是比赈灾更重要的事情,民心所向,便是盛世安定。”
萧承稷斟一杯酒,举杯道:“儿臣敬父皇一杯。”
景帝笑了笑,满目都是欣慰,举杯畅饮。
父子两人高谈阔论,有人欢喜,有人愁着脸。
萧承泽便是那愁眉苦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