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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想到这段剧情之后她就没在看了,又捏一把冷汗。
转头去寻那个坏种,看了一圈,发现他站在一处紫晶木下,仰头看着树上拖曳蓝光的浮游,目光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年以黑衣裹身,垂在身后的长发有发丝随风而动,蒙蒙的天光晕染侧脸,侧脸精致。
真好看,白珊心里想。
但是不知道在他又在冒什么坏水,眼下鱼阙又不在,要是他真的做坏事……她怎么拦得住?
她看了看系统面板里的一堆用不上的低阶道具,有些惆怅,又有点后悔换任务了。
谁知道鱼阙一下子跑没影了,这任务要怎么做嘛!
要是自己在他暗害主角团时贸然上前阻止,真的会被他拧断脖子吧?
她总觉得这坏种看她的眼神比此前还要凶恶了。
树下出神的少年似乎注意到了有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低头,转脸看她。
发丝之下的漆黑眼眸陡然升起了暗紫。
哇咔咔,他生气了?
白珊连忙把视线收回来,挤进主角团的对话里,打着哈哈问:
“路上那么多双手合十朝拜的石人,它们有什么作用么?”
“不太清楚,可能是蓬莱洲的习俗吧?”
“双手合十可能是在颂祝什么信仰吧?我记得东洲和西洲还有妖洲,都有类似的颂祝。”风化及沉思一会,回答,他早年入世修行时也听来过不少各洲民间习俗。
颂祝?
白珊倒是想起来当日在寂天道里见过的那些宝相庄严的石雕。
追萤说这是梦阳神君和魇阴神君,这两个同为天道之子,一阴一阳,是为兄弟,但是二者的宝相却完全不同。
一个洁白如雪,一个残破不堪。
这真的是受供香火的缘故么?
等等,这梦阳神君的名头……怎么有点耳熟?
白珊茫然地扣扣头。
“晏道友应该会知道的吧?”黎含光说,“他一向喜欢了解收集这些奇奇怪怪的习俗故事欸。”
黎含光嘴上说话,转头去找晏琼池,没看见,嘟囔一句:“晏道友人呢?”
“他不是在……”白珊望向那棵树。
树下的少年已经不见踪影。
*
两人对视。
紧紧关闭的门口外突然传来响动,必定是看守轮塔藏书阁的侍书者察觉到了六层的异样!
晏琼池却没有半分在意,掐着她的腰将她举起来,放置在一旁的半人高的书架上。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么?”
“我已经知晓了五番印在山宗,前来盗宝,没想到路过此地时发现了同行啊,同行之间要互助的嘛。”
鱼阙低头看着仰脸望着自己的少年。
明珠的光线昏暗,洒在他白皙的脸上,靡艳如魔洲之花的脸庞越发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的睫毛弯弯,掩不住眼神里的神色。和这样的眼睛对视总叫人羞赧地想要回避,还有他身上好闻的淡雅兰息,萦绕鼻尖挥之不去。
叫人很想滚到他怀里,嗅他神魂里散发出来的淡淡兰花香气。
隐约回忆起某些片段的鱼阙先受不了了,将视线挪开,落在那依旧在流动的怪鱼图案上,问:
“这图案上的便是我此前说过的,被关在月夜境里的那条怪鱼模样。”
“是么?长得确实有够怪的。”
晏琼池知道她接下来肯定一堆问题,低头摸出一方小小的锦帕,小心折好。
撕内衬为女孩擦眼泪太不好听,所以那天以后他身上总备着一块锦帕。
鱼阙被刺破的手还在淌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小的伤口居然被撕扯得裂开。
看来那法阵是真的很渴求她的血。
“山宗怎么会知道它的模样,还有这些石砖,为何会镌刻它的模样被封在轮塔之中?”
“还有方才我分明看见石砖里有一个……”
“只能说明山宗确实和你们鱼氏有什么联系吧……手可以给我吗?”
坐在书架上的鱼阙终于比晏琼池高了那么一点,但仍然现在迷幻的眩晕之中,虚浮无力,只能低着头任他为自己擦脸,破了皮的手也放在他掌心。
有法阵一点点熄灭的声音,这代表封印在五楼的法阵正在被人破解。
晏琼池动作不紧不慢,仿佛面前是个得好好哄的小朋友。
他将她破皮的手轻轻握住,挑出嵌在肉里的倒刺,给她治疗伤口。
“都嘱咐过你不要再使用阴城杂术啦,你要是再落入此前的境地,我该怎么救你呢?”
又喂她宝花玉露,才将她从眩晕里拉回神。
“石砖里的是守灵。但凡有人血唤醒了守灵,它们是一定要你的血才肯罢休,方才你看见的便是它了。”
“大概不是谁的血都可以?只有你们鱼氏的血才行么……我也不清楚。”
晏琼池将锦帕收好,抬起眼看她,绿色的蛇瞳渐渐熄灭,他又变回那个眸子漆黑的少年。
“我见过它。”他想了想,突然说。
鱼阙把视线从石砖图案上收回来,看向晏琼池,“它一直待在月夜境里,你怎么会见过?”
它一直关在鱼氏的水牢,晏琼池也只是听过她的描述,而不可能真正见过才是。
“很久以前啦,不过大概不是同一条罢?”他有些含糊地说,“我觉着有点眼熟。”
门外的响动越来越大,明显是侍书者在长老会的允许下,逐渐破开法阵禁锢,已经到达了六层门前。
虽然进入轮塔藏书阁需要掌门山隗同意,但现下掌门不在山门中,自然由长老会以及六门真人同意即可。
“算了,别的以后再说,我们应该先离开这里。”鱼阙紧张被发现,正要跳下书架,被面前的人拦住。
“鱼道友。”晏琼池漆黑的眼睛看她。
鱼阙低头看他,刚流露出要问怎么了的神色,他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很惆怅,像极了被人抛弃的小妇人:
“你我分别二十年,好容易有机会聚头,鱼道友难道都不愿意停下来,和我这被抛在原地的故人多说一两句话么?”
“鱼道友,你怎么就不声不响地离去了呢?”
这话说得,好似不是他开的这个好头。
他总是习惯不辞而别,如今倒是先反问她来了?
“以前我总觉得你我不必说再见,也不必道别。”
他把脸又侧向一旁,语气更加哀伤可怜:
“我想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会重逢。重逢的喜悦在俗世的话本里总是叫人觉得欢喜热烈,我也觉着应该是这样的。”
鱼阙皱眉。
——真是奇怪,年幼时候的晏琼池根本不会有这种神情,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难道真是话本子看多了?
刚想问为什么,又听他继续说:“但自从困龙峡一事后……我看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你会在某一天离我远去,再也没有消息。”
“一声不响的离去原来是这般叫人难过的啊。”
这句话的情绪复杂,还带着歉意。
看来真是此前做的噩梦使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
不过他梦到了什么?
鱼阙沉默半响,突然抬手拍了拍脸颊,语气低低地问自己:“不对劲,难道我在幻境里?”
脸颊有点疼,不是幻境。
她又想去试探面前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他。
怎的变成这样了?
这一动作让她注意到伤手还放在晏琼池的手里,也许是太着急了解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镌刻怪鱼的石砖,没注意到其他。
她想收回手,被晏琼池握住。
抬眼想呵斥,又见他神色哀哀,像是林中怯怯看你的小鹿。
连眉间那一点鲜红都委屈得不得了。
犯规。
这种眼神,她还真抗拒不了。
“看着别人的背影,原来是这种感觉么?”
晏琼池低低地说了一句:“有点难过呢。”
鱼阙犹豫了会,点点头。
确实。
为什么呢?
晏琼池见她跟着呆呆点头,笑了,表情快活,像是得到了心上人肯定的年轻人。
于是他握着她的手贴到了脸上,眼睛看她:
“我明白了。”
“外面的坏家伙要来了,我们一同离去吧。”
还不及鱼阙点头说好,漫天的黑气自黑暗里蔓延,吞没两人。
门开的瞬间,两人的身影也凭空消失在黑暗里,连同地上流淌的血迹。
*
阴路上妖风呼啸,隐约可听到有女鬼哭泣。
鱼阙头上戴着垂纱斗笠,绑了血钱的红绳她和晏琼池各执一端,并肩而行。
“五番印在山宗么?”
“嗯啊,还是靠好心的崔道友我才找到这里来。”
“崔道友?”她皱眉,“与他有关?”
困龙峡之下的海况险恶,又有那些恶蛟把守,他一个主攻医药的修士可没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从恶蛟手里夺取五番印吧?
“也许。”
晏琼池语气淡淡:
“不知道他来山宗的目的是什么?”
鱼阙简单地自己掌握的消息表述给他听,而后下结论:“应该不会是崔道友。”
“若是光凭一个人的行为举止来判断他的善恶是大忌,你又犯错了。”
“……”
“不过也说明我们的鱼道友心善,总不愿意把人想得那么坏。”
晏琼池把玩手里的红线,有些漫不经心:“就假如崔道友是个实实在在的善人罢,但山宗的确算不得什么好地方,你可知道山宗的完整来历?”
关于山宗,鱼阙也是知道些皮毛,无非是如何起家如何发展,修习的是什么术法,和其他蓬莱三宗又是个什么局势。
别的她确实不太明白,不过今日在轮塔藏书阁发现了镌刻着怪鱼的石砖,她便知道山宗的秘密也不少。
而且很可能与那个运送怪鱼到达蓬莱洲的人有什么联系。
“总之你需要提防就好啦,谁也不要信。”
晏琼池想了想,补了一句:
“就算是太和真人的话也不能全信,你和她见过面了吧?”
“嗯,见过了。”
太和真人的话不可全信么?
“尤其是关于联姻的部分,不要信。”
他语气认真,“这个是重点。”
听了晏静休一番话才了解到一定家族往事的鱼阙原本对这件事的真实性不抱期待。
她不是喜欢探听他人隐秘的人。
事实上,不关她的事她压根就不想管。
但听晏琼池这么一说,心里觉得奇怪。
“联姻?”鱼阙出声,问:“和谁?”
谁和谁?
“嗯……大概是和晏琼渊吧,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你会喜欢他么?”
鱼阙想起来那位和晏琼池眉眼相似的渊哥哥,听身边的人这么说,愣了一下,摇摇头。
“为什么问我?”
“你不知道么?”
晏琼池轻轻叹气,“你娘亲有意要和晏氏结姻亲呐,不过她好像很喜欢晏琼渊就是了,大概会把你和他绑一起。”
“他可是烛玉京大少主,正儿八经的晏氏少主……你阿娘选他也没什么错处。”
他闷闷地小声说话,突然就不高兴了,说:“晏琼渊不好,他病弱成那个样子,再多的法器也吊不住他的命,你别真的喜欢他。”
鱼阙:?
她什么时候说过……
“若是他敢乱来,我不介意再杀他一次。”
啸月山庄如此冰冷可憎,晏琼渊的温柔是不多的一点暖意,鱼阙很愿意和渊哥哥一起玩儿。
落在晏琼池眼里……可能是造成了别的什么误会罢?
垂纱斗笠掩住鱼阙的表情复杂,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她对于这种事好像天生就很迟钝,纠结间这一头的红绳也崩紧了,想了想,决定说其他的话来转移注意:
“先别讨论这些没用的了……还有正事要做。我们眼下要去哪?”
“自然是山宗藏好东西的地方。”
晏琼池一敲手心,果然从纠结别扭的状态回神,突然停下脚步,收了血钱和红绳。
鱼阙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又是腾空,定神时已经坐在了他臂弯里。
“放我……”
“还请鱼道友抓紧我。”晏琼池打断她,他歪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紧接着漆黑如夜的阴路碎裂,他后仰向下坠落。
两人下方是深不可测的深渊!
鱼阙就这样缩在晏琼池怀里,同他一起下落,深渊里的风夹杂着罡气,刮得人生疼,就连斗笠都随风吹跑了。
她伸手去够,但够不着。
晏琼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斗笠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完全没管。
鱼阙看着斗笠逐渐消失,不自觉地往他那里靠了靠,柔软的颊肉贴在他的锁骨上,呼啸的风声里隐约可以听见他的心跳。
“如果非要结姻亲,不如选我好啦。”
“我觉得我超好的!”
在这极速下落的风声里,鱼阙突然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因为耳朵贴着脖颈的缘故,听到的嗓音带着几分麻痒。
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