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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但楼相房里有个受宠的通房。这可不是小事。”
嬷嬷:“这……到时候公主过去了,那个通房打发走不就好了吗?”
太后:“能独宠这么久,甚至能让楼相不纳妾不填房。可见那女子妒心有多重,映桃心地善良,怎么会是那种风野女子的对手。”
太后扶额。
说来说去,其实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
太后实在不知如何才好。
因映禾的婚事,她已经和自己的儿子闹了几天的不愉悦。
虽然映禾并不是她所生,但她却一直把人当做亲女儿一样对待。
虽然不能说是全心全意,但她对映禾可没有半点苛刻之处。
当年先贵妃的那些丑事,她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礼至义至了。
但最后却要让她儿子来承担那些过错。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嬷嬷的话并不是没道理。
皇上敬重楼延钧。如果映禾嫁过去,皇帝再怎么不乐意,也不会随意出手。思来想去,楼延钧,确实最适合映禾的未来夫婿的人选。
*
皇宫深处。
宫女甜花望着正独自下棋的公主。
“公主,你真不愿意听太后娘娘的话,和楼大人成亲吗?”甜花嘀咕,“楼大人俊美至极,能文能武,没什么不好的呀。”
安映禾:“嗯。楼大人没什么不好,如果是皇上赐婚,映禾允了便是。”
安映禾是太妃所出没错,却是太妃和侍卫的种。这事在深宫中已不是什么秘密。
可能怨,就怨在小自己三岁的皇上,和自己太过亲近吧。
所以,太后娘娘才想打发走她。
*
楼知婉出嫁时间越来越近。
她一边兴奋期待的,一边又不舍。
她除却不舍祖母、娘亲和大哥,最不舍的还是桑枝。
桑枝是她自小来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甚至还帮她治好了脸上的疤。
虽然卢珏说了,待他们成亲后,就买一栋宅院,建在靠近楼府的巷里。这样,她想随时回楼府探望也就方便得多。
话是如此。
但桑枝是堂兄的通房。
她再怎么,嫁人后也不能再那么自如地出入堂兄的宅院。
桑枝最近和楼老夫人的关系有很大的缓和。
因为兰茴无意将她书桌上练字时摘抄的佛经,当做是心意,呈给了老夫人。
桑枝刚知道脸都吓白了。
但楼老夫人在看见她摘抄的佛经后,唤她过去,反而夸赞了她。
桑枝尽心尽力为老夫人调养身子还未得到老夫人这么多句的夸。
“老身在你的字中看见了诚心。”楼老夫人道,“字是不够漂亮,但端正得体,有向佛之心,你做得很好。”
桑枝姑且当做是夸奖应了下来。
离楼知婉的婚事越近,楼知婉来找桑枝便越勤。
“现在楼允溪已经嫁出去,祖母也看重你,没有人再会欺负你了。”
“要是她们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卢珏说我们就住在楼府的华月街过两个巷子。你一定要来找我。”
桑枝笑:“哭什么呢,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高兴些,这可是你的大喜日子。”
桑枝温柔地替人擦拭点泪珠。
她没有大喜日子。甚至他和少爷的“洞房”都是老夫人下药才有的。
所以,桑枝是真的羡慕又替楼知婉高兴。
*
楼知婉找了两件男装。
她说要在成亲前,最后一次无拘无束地逛逛长京。
还说要带桑枝看看她的田产。
桑枝有些踌躇:“出府吗,不好吧。”而且她还未告诉少爷。
楼知婉:“没事,我给祖母说了。堂兄那边,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怪你的。你就陪我去一次吧。”
桑枝拗不过人,只得答应。
桑枝是第一次女扮男装。
楼知婉替她扎高了头发,高束起一头乌发。衬得人脸蛋更小,更为精致。
然而桑枝长相太过女相,或者说太过妩媚。
更不用说腰一束,玲珑身段太过明显。
一眼就能看出是姑娘装扮。
楼知婉一边嘀咕羡慕,“真便宜了堂兄。”一边替人黏上小胡子。
然后又给了用布条束胸。
让人身材看起来不至于太过显眼。
*
府外清新明媚。
桑枝其实也很喜欢外面。
她以前总跟着爹东奔西走,似乎哪江河湖北都留下了他们的踪迹。后来,谁能想到她拘束于一圈府宅。
抬眼能见的,是宅院的天空,游廊的天空,还有庭院的天空。
楼知婉先带桑枝去看了她的私人田产。
琳琳琅琅。
数十亩。
两人进去时,正好看见一个身量颀长的男子出来,他穿着玄色纹竹的蜀绣缎袍,眉目锐利,肤色偏黑,正气凛然的模样。
楼知婉看见人,便扑了过去,甜甜唤了一声。“哥!”
楼知练扶着人的胳膊:“怎么过来了。”
楼知婉:“我带桑……朋友出来逛逛,府里太闷啦。”
楼知练:“都要成亲了还说这种小孩子的话。”
楼知婉吐舌头:“那我就是小嘛。成亲了也是哥哥的妹妹。”
楼知练的目光这才落到一旁的桑枝的身上。
目光所触。
楼知练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
桑枝穿着较为宽大的男子青竹绣袍,高束着乌黑的发,一双眼明媚水灵,皮肤雪白细腻。
她微微拱手作礼。
即便嘴巴上还黏着小胡子。
但却无法让人升起这是个男子的想法。
楼知练很快移开眼,叮嘱妹妹:“不要再在外闲逛,快回府去。”
楼知婉嘟嘴:“知道了。”
送走了楼知练,两人逛了圈楼知婉的田产。
有农户在耕作,也有管事在理账。
稍远点的山野,还有出来跑马的贵女千金们。
贵女们的笑声悦耳,谈笑自若,自信风采,快落肆意。
桑枝望得有些出神。
*
从田地山野处离开。
两人肚子都有些饿了。
便到了附近茶馆喝茶吃茶点。
桑枝必须在戌时前回府。
所以两人其实没逛多少地方。
但能偶尔出来一次,桑枝感觉浑身都神清气爽。
茶馆里也有说书的先生。
正讲着将门打虎的故事。
楼知婉听得乐呵呵地直拍手。
桑枝正望着外头,现在天色还不太暗,至少落日的余晖才铺满茶馆前面的地。
桑枝看见人来人往的铺面,还有蹦跳的孩童。
有一小孩忽被挤到路中央,哇地一声哭开。
而周围的人群不知怎么的,忽然纷纷散开。
桑枝站起来,似乎听见了驱马声。
茶馆里的人也被吸引去了注意。
“那小孩惨了,是蔡镇成的侍卫队来了吧?”
“前些天蔡卓刚秉了皇上,让他的纨绔三子在长京领了侍卫司的一职。现在这人天天纵马,不由分说,糟蹋百姓的铺面,还吓哭了多少孩子。”
“谁敢告上那蔡府,心情好用钱摆平,心情不好便用刑赶人,着实可恶。”
“那孩子可真可怜,这要是被马给踩到,少说也得半条命——”
众人围看,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然后见一道影子窜出,抱着吓呆的小孩,从即将踏上的马蹄中滚到一边。
惊得马匹都长吁不止。
被救的小孩紧抓着桑枝的衣服,呜呜哭了起来。
一个吓呆的哭嚎的妇人拨开人群匆忙过来,一边心肝儿叫,一边向桑枝道谢。
“谢谢你,谢谢你好心的姑娘,谢谢你……”
小孩改扑进了妇人怀里痛哭,显然是被吓坏了。
桑枝浅浅摆手道没关系。
然后上手一摸,果然自己的假胡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耳边似乎还有马匹粗喘的声音。
桑枝刚才似乎撞到手腕了,现在疼得紧,半天没起来。
听到声音,吓得一回头。
刚才驱马的人还没有离开,正坐在高头骏马上,满脸横戾之气,显然并不是好惹之人。
蔡镇成的眼在看到地上回头过来的人时,愣了片刻,而后微眯了起来。
是个顶艳出尘的美人。
堪称绝色。
蔡镇成许久没见过这么合心意的人了。
他舔了下唇,朝后摆了摆手。
后头下属立马明了,怒喊:“胆敢惊扰我们大人的马匹,来人,把这贼人带回去。”
桑枝吓白了脸。
楼知婉正好从茶馆里跑出。
“你们做什么!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看谁敢碰我们一分!”
这一声吼,确实把旁人和蔡镇成的下属给唬住了。
毕竟长京城就那么点,但达官显贵一抓一把。确实万一得罪了……
蔡镇成满不在乎,一挥手:“都给我带走!”
几个侍卫刚要有些行动,下属忙慌禀报。
“大人,大人,楼副相的马车在后面!”
第39章
蔡镇成听到楼延钧的名; 脸色一变。
楼延钧最近紧盯着他大哥的一个案子。
这个关节,他确实得罪不起。
但如此中意的美人,就这么放走——
蔡镇成一咬牙; 狠狠心。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桑枝; “我们走!”
三两匹的高头大马离开。
楼知婉赶紧扶起桑枝。“没事吧?怎么我一没看着你; 你一溜烟就不见了……”
桑枝手好像扭到了,但是为了不让楼知婉担心,于是笑笑。“没事。我们回去吧。”
楼知婉:“你没听到吗?刚才他们说的,堂兄的马车就要来了。”
桑枝脸更白:“我; 我们躲哪?”
楼知婉看着桑枝后面,唇抖嗦了下:“……好; 好像晚了。”
她看见了一辆底调沉蕴的马车,已经远远到了近前。道路宽敞; 马车不急不迅。
一双指骨清晰; 冷白修长的手; 掀开了一角车帘。
*
马车夫最先认出三小姐。
楼知婉坐上了马车时,看到堂兄沉冷的脸。脑袋几乎要垂到胸膛上,心里默默跟被她连累的桑枝道歉。
两旁林立的酒阁茶馆; 一些贵子也都看见了刚才蔡镇成的闹剧。
现在又看见了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进入楼副相的马车,便知道了是楼府的人。
姜译苏也在酒阁上,他刚到; 并未看见闹剧。只看见众人都在雅厢窗旁站着,便过去一看,正好看见两个进入马车的女子,
后头进去的女子侧面; 一晃而过。
他皱了皱眉。
心里一阵古怪; 觉得那女子似乎有丝面熟。
*
马车夫详细地给大少爷描述了刚才从百姓那里听说的事。
楼知婉自然是被堂兄冷脸说教了几句。
到了楼府。
下马车时; 她迟疑地想看看桑枝。
却被堂兄给挡住了。
楼知婉:……
小气鬼。
不看就不看。
桑枝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
桑枝其实也能察觉到少爷的不悦。
她理亏,再加上胳膊疼,所以一路都不敢说话。
事实上,少爷也未同她说话。
回了宅院。
桑枝看着少爷的房间。
桑枝先开口:“少爷,我回去换下衣服。”
楼延钧回眸看她。
神色凉淡。薄唇紧抿成一道线。
楼延钧:“进来。”
桑枝踌躇,咬了下唇,还是跟进去了。
房门合掩上。
云石刚才看见两人一并回来,感觉气氛就不太对劲,一路跟到门前,最后也只能讪讪看着门被关上。
*
“我是不是该先表扬你?”楼延钧说,“从马蹄底下救人,勇气可嘉?”
桑枝脑袋垂下。
楼延钧扫了人一眼,到屏风后更换下朝服。
换了宽松锦袍的人出来,桑枝踌躇了下,还是过去替人整理衣带。
“是谁告诉你,出府也不必让我知晓?”楼延钧垂眼看着矮身自己的人,脸冷。“这次是在马蹄下,下次呢?”
桑枝抬眼,有些委屈,又知理亏。
“说话。”
楼延钧仅蹙眉,淡淡两字,威压尽显。
“桑枝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桑枝的眼泪掉下来了,但她不敢擦,事实上,她手疼得抬不起来擦。
楼延钧沉脸:“把眼泪擦干净了再说。”
桑枝只能用另外一只手背抹了把脸,她扮男装,本就没有涂抹胭脂水粉,现在随便一擦,一双眼更是红彻,雪白的脸嫩生生,仿佛能掐出水来。
水灵水润。
楼延钧皱了下眉,移开了眼。
替少爷系紧腰带本是小事,但桑枝胳膊疼得紧,根本抬不起来。只能用着另一只手,一手小幅度抬起。
系了半天没系上。
桑枝指尖都在抖着。
忽手腕被人一把拉住。
楼延钧:“手怎么了?”
桑枝眼泪都在眶里打转。即便少爷没有用力,只是虚虚一握。
“……疼。”
桑枝眸子泪花打转,咬紧了唇。
楼延钧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