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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性格使然,原本赵莺莺就跟着赵蓉蓉比较多。等到赵莺莺重回幼年,更加不同小孩子们玩耍了。
看看妹妹渴盼的眼神,在看看娘亲和大姐眼中的赞许。赵莺莺虽然本来是打算计较做绢花的事情的,这个时候也只能放下,跟着赵芹芹一起去了巷子里头。
太平巷,地处扬州城南。按照一般城里分布的格局,南边都是住着贫贱人,何况这还是当年没有扩大扬州的时候的老南城,随着城里人口迁移,越发破败了。
也因此南边这一块儿,多住的是一些扬州底层百姓。卖苦力的、摆小食摊的、穷算命的、唱戏的,总之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不过太平巷有一些不同,看扬州地图就知道了,这里虽然地处城南,却是出了巷子就是甘泉街。这条甘泉街也算是扬州城里繁华街道了,比不上多子街、翠花街等的名气,却也不差。
而且出了了甘泉街就到虹桥,那里就是现在扬州最繁华、最中心的位置,住在那里的可以说是非富即贵。
这样看起来,太平巷前面住着的扬州中上等的人家,后面则是一些真正的最底层,譬如说唱戏堂子汇集的堂子巷就在太平巷后面。
这样的太平巷,里面居住的各色人等就十分复杂了。既有一些门户阔朗,算是富贵的门庭;也有家里虽穷,却有读书人的清贵人家;还有像赵家一样的,算是能过活的寻常人家;另外各种讨生活都艰难的人,那也不少。
这里就是一个完整的、缩小了的扬州,什么样的人家在这里似乎都找得到。
赵莺莺跟着赵芹芹混到了小孩子堆里,张望着对于她来说十分陌生的太平巷,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旁敲侧击,得到的关于太平巷的结论。
这种特点甚至在这些玩耍的小孩子里都能看得出来——因为家境有分别,这些小孩子扎堆也不同。从小孩子的衣服可以看得出来,都是穿的鲜亮齐整的一堆,整洁朴素的另一堆,料子绽开,不成样子的又是另外一堆。
赵芹芹带着赵莺莺的当然是整洁朴素的一堆,赵莺莺并不认得这些曾经的玩伴。好在小孩子的思维并不缜密,赵莺莺表面上不动声色,通过别人的称呼和交谈得到启示,至少在这些小孩子那里,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赵芹芹带了一个毽子,另外也有人带毽子,还有个叫花儿的小姑娘,带了马索和花绳。
这些东西赵莺莺都会玩儿,而且玩的十分好,自然无所谓玩哪一个。只是赵芹芹在踢毽子,她也就陪着一起。
“五十一、五十二。。。。。。”
赵莺莺是个中好手,轮到她了,这就是几十脚也不落地。中间还有各色花样来踢,像是里外廉、拖枪、耸膝、突肚、佛顶珠、剪刀、拐子,她轮换着用,毽子就在她脚上上下起落,如同穿花蝴蝶一样,好看又灵巧。
旁边本来跳马索的小伙伴也不跳了,就过来看赵莺莺踢毽子。小伙伴们看毽子一直不落地,都屏息着替她数着数儿。
“芹姐儿,你的毽子借我玩一会儿!”说话的人好不客气!
不过这人也有不客气的原因,她可不是别人,而是赵莺莺和赵芹芹的堂姐,大伯家今年已经十一岁的赵萱萱。
原来是她刚才见莺莺踢的好毽子,把她这个一惯玩毽子第一,而且比莺莺大了好几岁的堂姐完全比下去了。心里有些不忿,这就要拿毽子去,照着赵莺莺那些花样学。
只是那些花样也是一点点练习熟悉的,她三下两下玩不好,一下绊住了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恰好吧赵芹芹的毽子压了个实在——鸡毛都坐折了,看着就知道不能用了。
赵芹芹见到就叫:“你赔我你赔我,这是我大姐姐给我做的毽儿,你赔我个好的!”
赵萱萱原本是有些心虚的,但赵芹芹这样嚷起来,她脸上也挂不住,当即把毽子一扔:“不就是个毽子?你再做一个就是了,反正里头有大钱,只要去杀鸡的那里寻几根鸡毛就是了。果然是个小毛孩子,一点儿小事就要嚷嚷。”
说着一溜烟跑回家了。
赵萱萱是堂姐,虽然这件事她没有理,但确实如她所说,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她都跑回家了,赵莺莺和赵芹芹;两个也不能为了几根鸡毛的事情跑到大伯家闹。
看着十分低落的赵芹芹,赵莺莺牵着妹妹的手:“别嘴上挂油瓶了,二姐给你做一个新的,保准比之前那个好得多。你拿出去用,也最有面子,保准别人都羡慕你来着。”
第17章
踢毽子是赵莺莺上辈子在皇宫里的时候,小姐妹间最常见的娱乐了。而这种娱乐往往是从做毽子开始的,所以在漫长的宫廷生活中,她也学会了一手做毽子的好技巧。
她看了看天色,对赵芹芹道:“今日太迟了,明日我们去杀鸡宰鹅的地方要几根鸭毛再说。”
赵芹芹是个宽阔性子,别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总是要哭一哭的。轮到她,生气是生气,哭却没有。听到姐姐这样说,连那一点生气都没有了,转头就去同小伙伴们跳马索、挑花绳。
等到了第二日,赵莺莺和王氏与赵蓉蓉说了一声,都是在太平巷里,自然没有担心的,便放了两个孩子自出去就是了。
“就去巷子底那家,他家和你爹认识,好说话。”王氏这样叮嘱两个女儿。
几根鸭毛虽然只是小事,但到底是求人,一些对小孩子好说话的当然没问题,最怕遇到一个凶神恶煞鬼。这样的话,当然是去认识的人家最好了。
到了巷子底,这里果然有一个小小的菜市场,大约有十来户卖菜的人家。其中就有一个摊子前头用竹笼装着鸡鸭鹅等家禽,后头则是烧着热水和松香,为的是有些人不愿意沾杀鸡的腌臜,多出两个大钱,就替人把鸡毛鸭毛之类的去了。
虽然说是赵家的熟人,但赵莺莺显然是不认得的,好在赵芹芹认得。张口就叫人:“丁叔叔,我和我姐姐要鸭毛,做毽子!”
赵莺莺也赶紧跟着叫人,那年轻汉子一看赵家姐妹,立刻脸色和蔼起来,停了手上的活计:“莺姐儿和芹姐儿要做毽子?这还值得说,鸡毛鸭毛的都收在那竹篓里,你们挑颜色好看的,自己拿罢!”
鸭毛鸡毛这些也是能够换钱的,所以这些卖鸡鸭的人家也会把这些收集起来。赵芹芹要去找,却被赵莺莺拉住了,回头道:“丁叔叔,我们就要你手上那只鸭子的毛。”
这为丁叔叔手上正准备宰一只鸭子,旁边有个买鸭子的老奶奶眼神不错地盯着——这是怕人落下点鸭血、内脏之类的。听到小孩子要两根鸭毛做毽子,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丁叔叔见状应了了一声,问:“你要哪里的鸭毛?”
赵莺莺等的就是这一句,赶紧道:“别的毛都不好,就要这只公鸭子正正长在脊椎上头,一直长长垂到尾巴上的那根长毛。丁叔叔,你宰那只鸭子的时候,要趁着它没死透就拔下来。”
“小姑娘讲究还挺多,就依你!”丁叔叔一刀下去,趁着鸭子没死透,赶紧拔下了赵莺莺说的那根毛,递给她。
“没想到你们小姑娘做毽子也有讲究。”旁边有个卖青菜的年轻妇女笑着道。
“我就从来不知道,做毽子不用鸡毛要用鸭毛——偏偏公鸭子身上还有这样一根好毛,又长又直挺,做成个毽子,该多好看啊。我说丁大哥,你杀鸡杀鸭这许多年,知不知道这个。”
丁叔叔一面料理那只鸭子,一面笑着道:“我哪里知道这个,而且她们还不是一般懂行呢,拔个鸭子毛,特意还要鸭子没死透——这个我倒是知道缘故了。这鸡鸭没死透的时候挨了一刀,自然毛就炸开了,这时候的鸭子毛,最能向下散垂着,这样做毽子才最好吧?”
赵莺莺点点头,事情也确实是这样。这世上的事情,如果要做到好,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做毽子,那也有很多学问呢。
拿到了鸭子毛,赵莺莺又问卖青菜的妇人换了两枚铜钱,用的是赵芹芹本来毽子里用的那两枚。
“二姐,这铜钱也有好坏?”两人回家坐在桌边准备做毽子的时候赵芹芹拿了两枚铜钱左看看右看看。
“讲究多着呢。”赵莺莺并不因为赵芹芹年纪小就随便糊弄她,而是把其中的道理给她讲清楚。
“之前那两个钱轻了,我给换了重一些的。你常常踢毽子的,也该知道,这毽子轻了不行,踢起来发飘,重了也不行,踢起来打脚。你这毽子以前用的钱轻了,我给你换了两个重一些的,到时候保准你好踢。”
同样都是铜钱,但年号不同,用的母钱也不同,重量大小也有很大的不同。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和国力有关。国力强盛的时候,这铜钱往往用料实在,铜料厚重,钱也就重了很多。
等到国力衰微,比起以前,那自然就大有不如了。到了朝代末年,甚至会出现钱薄如叶片,含铜太少,锈蚀透了的一种。大梁朝建立到赵莺莺上辈子死的时候刚好一甲子,算起来这时候四五十年。算是过了两代人,刚刚浮华起来,正是才进入盛世的样子。之前的钱就失之于太轻了,这两年新发的铜钱却是正正好。
赵芹芹似懂非懂,总之在一旁点头就是了。赵莺莺拿起特别要来的鸭子毛,开始正式做毽子。
要说这根鸭子毛确实是好,立起来就是直挺挺的样子,做成毽子以后绝不会往左或者往右偏倒。而且散垂的绒毛十分匀称,就像一朵蒲公英。
赵莺莺找了一根细皮条,三下两下就把鸭毛扎紧,然后又和两枚铜钱包在一起。手上勒紧,使得鸭毛直直的竖起来,最后拿了针线按照这个松紧把细皮条缝在布包上,这样一个毽子就算是做成了。
这样的毽子做出来就和赵芹芹之前的那一个,相比起来,这就好像是一朵鲜花和一根狗尾巴草的差别。
赵芹芹一见就爱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就去拿给小伙伴看,炫耀一番——这毽子多好看啊,她都喜欢到了舍不得踢,就怕不小心踢坏了。
这一时半会找不到小伙伴炫耀,她就去拿给王氏和赵蓉蓉看。赵蓉蓉看了也喜欢:“我都不知道做个毽子还能做出花样来,莺姐儿心思巧呢。”
“我明日再给姐姐做一个。”赵莺莺赶紧道。
赵蓉蓉一般是不会和小孩子一起玩的,不过踢毽子在自家院子里一个人玩儿也行,还可以强身健体。
王氏赞了几句,想起什么了一样,对赵蓉蓉道:“今天你在家准备晚饭,我要出门买些生丝去,家里织绸的丝已经不够用了。另外一些油盐酱醋的日用也有要添的——你们几个小丫头有什么要的?”
赵芹芹立刻攀住了王氏的手:“娘,我不要你带什么。就是家里的点心,你每日让我多吃几块么!干放在那里,若是放坏了,那该多可惜呀!”
之前赵莺莺差点被拐子拐走了,收了许多礼物,其中就有点心。还有后来王家舅舅也送了——再后来,一些被拐了孩子的人家也都打听到了赵家。虽然都不是有财力送厚礼的人家,但也有一些厚道的,各提了几色点心来谢。
总之现在赵莺莺家多的是各色点心给几个孩子甜嘴——王氏也不是刻薄孩子的,再说了这不是年头年尾的时候,想把这些点心当作礼品送出去也不能够,所以就分给自家孩子吃了。
只是什么事情都讲究过犹不及,她是有规定的,特别是嘴馋的赵芹芹,每日吃多少点心糖块,她眼睛不错地盯着呢!
这种要求王氏自然不会搭理,转头去看赵蓉蓉和赵莺莺。赵蓉蓉是个一惯不争不抢不愿意与爹娘添麻烦的,这个时候也按照她的想法,什么也没有要。
倒是赵莺莺想了想道:“娘,我同你一起去,我想要一些零碎布头,要自己选。”
赵莺莺最近正在跟着家里的好几个女人学针线,有时候要针,有时候要线,有时候也要些布头——一般家里都有,只要找给她就好了。
所以王氏就奇怪道:“你要布头难道家里没有,还要劳动去外头找?”
零碎布头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在他们这样的人家,一针一线都要珍惜,轻易不会浪费的。赵莺莺就是做针线天分再好,也没有开始学的时候就连布头都要挑拣的道理。
赵莺莺透露着自己的想法:“娘,我看过在门口做手工的大娘是如何做绢花的,那个我也会。大姐不是喜欢那绢花,我做的一定比外头卖的好——要是真做的好,到时候还可以像大姐姐做针线一样,补贴一点针线钱。”
赵莺莺当然不会在事情没有个影子的时候就说能赚多少,只说补贴一点针线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