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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这爷俩儿隔桌而坐,彼此侧背着,摆着张臭脸,是谁也不再搭理谁。左右稍许地一掠,那各自面上的乌青,分明是实在地干过一架了。
可好。
看来老白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也就不用我多担心了。
顿在门口处遮了光,影子被拉长拖在地上,我咳着声强刷了一波存在感。那方,老白先行偏头看过来,眼里还蹿着一层火气,他撇动着嘴角,也没闲情和我叙旧,在朝旁横了一记后,是拍着桌忿忿道:“玫啊,你看看这混小子,居然敢打老子了!”
……
“额,小白,你——”我转而便要向小白斥个几句,以顺顺老白炸起的毛。
然而。
“玫姐,是他先骂妖哥的。”白江委屈地打断我。要说他自己,被怎么训都没关系,可若是烧到了程妖身上,二话不说,哪怕是老子也跟你急眼。
“额,老白,这骂人就是——”
“妖什么哥,你那乱七八糟的关系,马上给老子断了!”老白怒而起身。
“我不!”小白紧跟着站起怼上。
“你,你个小兔崽子。”
……
这一言不合,又开吵?
眼看着俩人面红耳赤的你一言我一语后,是又要打起来的架势,我摇着头迈到其间,抬起双臂将人给分开来,然后,便直接把小白给支出去了。现下,老白怕是看着人就来气,所以啊,这眼不见为净,多少是能降点火气的。
再者,我虽是比老白小,但从来都是平辈相交,较之小白,这沟通的身份顿时就高上了一截。
而待那门一掩。
老白松开拳落了座,是长长地吁了一声叹:“你看看他,都成了什么样子。”好好的姑娘不找,非要跟个男人扯上关系。
我暂不作声地摸上茶壶,翻开瓷杯,茉莉香霎时四溢。老白仍在抒发心头的闷气,没个几句,却又岔开话题,说:“我那侄儿,对你可还好?”
啊?
思绪一顿,我才抓回头绪,不慌不乱地回:“挺好的。”
这无论是我,还是白江,都暂未将血缘之亲告知给老白,故而我这个亲侄女,便只能做个侄媳妇儿了,而言大夫,可不就是他尚未谋面的侄儿了。
“那便好。”再无多余的话,他点着头,接过我递去的茶杯,牛饮了大口后,倒是又绕了回来,继续叹气,且希望我能帮着劝一劝小白,毕竟这小子素来,最听我的话了。
可是我毅然地拒绝了。
说好的让我来辨个孰是孰非,怎么的,就直接将我拉到他的阵营去了。
老白蹙眉盯向我,一副不解的样子。
我撑着桌边坐到另一旁,虽是翘着小脚吊儿郎当,但脸上却是分外正色:“我记得,第一次到访白家时,你还同我讲,自己老了,有些事也看的淡了,对吧。”
“……”那也不至于淡成这样,白仲清扶额,隐约也记起了当时的对谈。
【作者题外话】:啊,工作很忙,我也很飘,不如我改名叫九章飘少……
说实话,我想好了结局,但中间发生了啥,全看码字时的心情,于是就东加一点西填一点的,拖到了现在,不如你们说点儿想看的情节,我给加……
话说,我最近在玩恋与制作人,氪金养白起,真是养不起
然后,推荐一款佛系日游:旅行青蛙
嗯,我撸猫去了
☆、第268章 如果不是程妖
要说之前老白伤重时,程妖是曾去照看过的,连难请的荀大夫可都是那妖孽拽去的,故而这不必我多说,老白也看得出,人是不是个好小伙儿。
只是——
虽然他几番的欲言又止,但我猜得明白,他心里的那道坎儿,无非是囿于世俗偏见,碍于香火延绵。
私心里,仍是想成全俩人的缘分。
眼下半吊子师父不在,便由我,来替他劝解劝解未来的老丈人吧。至于从何谈起,所幸,较之那道暂且过不去的坎儿,我想,老白到底是疼惜独子的。
他不可能忘记,过往是如何逼着白江长大,且担起非是那个年龄所该承受的重责。
如今,该是更盼着白江能好好的,寻着自己的幸福。虽说,他未曾料到,那个让小白上了心的,会是一个男人。
“老白,你听我这么跟你讲哈。”曲着食指,随意地叩击在桌面上,那声响细微,远不及我出口的调子清晰,“你强行将人分开,只会有两种结果。”
刻意地停顿间,只见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询了声:“什么结果?”
“如果不是程妖,今后任谁都不可以,孤家寡人寥寥此生,同时和你死磕到底,或许闹个父子决裂,这是一。”
有,有可能,白仲清皱眉,默然地思忖着。
第219节
瞧样子,好歹是有听进去的。
我疾快地扫了一眼人,下头的话,便又接着抛了出来:“其二嘛,如果不是程妖,与谁婚嫁都无所谓,同床各做梦,心死酒中惘,恐怕,还是会跟你父子决裂。”
……
怎么听来听去,似乎就四字儿——父子决裂。
一股闷气压在胸口,老白企图挣扎:“如此听来,第二种倒还不坏,万一这跟姑娘成了亲,日久生了情呢。”那不就,一切都归于正道,儿孙皆和乐了。
“啧。”毫不掩饰地嗤鼻,我拢起拳往桌上稍重地一搁,反问道,“就小白现下都敢揍您老人家的架势了,您觉得,还有没有这么个万一呢?”
……
没有。
老白了解自家儿子,自然心知肚明。
他烦躁地捶在膝上,也不知脑海里都兜转了什么,竟是忽地苦着脸对我说:“若我逼得狠了,是不是,还有第三种可能。”
额。
在人话落之前,我还回味着适才脱口的说辞,只觉哎呀呀,仅凭我肚子里的这丁点儿墨水,居然也能诌得这么漂亮。
偏老白神来之笔,蹦了个其三出来,直弄得我当即懵了一瞬。
第三?
哪儿还能有个第三。
脑瓜子尚未绕过圈儿,那厢的老白,已是顺着自己的所思,艰难地吐出了一串低沉的气息:“或许,不吭不响地,就直接私奔了,哪里还顾得上与我父子决裂。”
真是佩服我舅多想了这么一茬来。
私奔。
莫名脑补了一出江湖野鸳鸯的大戏,待人望过来,我摸着鼻子收回心神,正儿八经地一点头:“嗯,您想得非常周到。”
……
老白多少也看出来了,我是站俩人那一方的,而遭我这般一回嘴,霎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压下纷乱的情绪,竟还回了句:“你啊,心可真宽,到底不是你儿子。”
“本来就不是。”我不觉有异地接话,“这要是我儿子——”
尾音愈发的细弱,心头,涌动着突如其来的复杂。
若是我儿子跟个男娃好上了……
嗯。
先论当前。
几刹的思量后,我果断放弃了这个微妙的臆想,且在老白打量的眼色下,转而语重心长地说:“老白,你所顾忌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是,我的确心宽,因为——”
作为出生入死的兄弟。
更作为,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只愿小白过得快活。”
……
隔了不久,当白江折返时,出人意料地,他老子居然没有再同他争论,不过是理着袖口平和地说,要在王城多留一阵子,且等到程妖回来,再谈俩人的事。
虽然没有明言好坏,但这颠覆的态度,已然是父亲的大退步了。
啥,啥情况啊?
小白揉着下颌的淤青,盯着走开的那道背影,甚是莫名。
“大概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被白江拉着追问,我摇头晃脑,不过如是回尔。
左右,程妖回来后,该是得请我这个功臣喝酒的。
……
往济世堂找言大夫玩儿,正是忙碌的时候,人也无暇搭理我。这闲来无事,又见着小厮顾不过来,我便蹲在堂后的院儿里,替人执着蒲扇看着炉火,颇有种当初在锦官城小医馆里生活的错觉。
想来。
还真是离开了很久。
相识的人,有些亲切如旧,有些,则变得错离。
感慨着,扇面轻摇。身前,一个个的药罐子咕嘟咕嘟,扑进空气里的气味儿渐渐泛苦。
而当言大夫找过来的时候,我这不知不觉地,蹲得双腿发麻,愣是站不起来了。
“抱。”扬起脑袋,可怜样儿地朝言悔摊开臂膀。
后者走近,却没有探手过来,而是腿一伸,将某物挪到了我屁股下,然后哼出一字:“傻。”有小凳也不知道坐。
哦着声坐好,我拍着腿肚,踏着脚,仍是止不住的麻意,有些难受。
阴影晃动。
前一刻还说着我傻的言悔,已然蹲了下来,那衣摆扫在地上,免不了要染尘,却没见他面上露出一丝不适。人几分嫌弃地拍开我的手,约莫是揉在了什么穴位上,没个几下,便让周身顿时舒畅。
“好了?”
我胡乱地点点头,盯着眼前人,脑子里倒是蓦地闪过了什么。
撤开手,言大夫便要站起,我不假思索地握上他的腕间,将其身形拽得一滞后,只是好奇地问:“阿悔,如果是你儿子,以后跟个男娃娃好上了,你怎么办?”
药罐继续咕咚着。
一愣后,言悔挑起眉,那戏谑的视线,是赤裸裸地落在了我的腹上,唇间竟还滑出一句调侃:“我有儿子了?”
……这走向偏的,也是没谁了。
“去你的。”猝不及防地脸一红,我低声轻斥。
言某人反扣上我的手,装模作样地一摸脉,且看似遗憾地说:“唉,还得努力啊。”
【作者题外话】:玫姐捂脸娇羞o
☆、第269章 要不我背你吧
一边将自家媳妇儿逗了个满脸通红,言大夫倒也想了想适才的问话。
这要是以后的儿子跟个男娃娃处上了。
嗯。
还——还行吧。
总好过生了个闺女如是这般,那自个儿还得操心娇妻被其盯上,到时候,前世的小情人,可就成了今世的大情敌了,且他还得心疼着,这打不得骂不得,怎么想都亏得慌。
也是脑回路清奇。
他怎么就不纠结一下,若是儿子看上他了呢?
对吧。
……
又过几日,通向白佑义私库的地道已然快工完成。
这夜,我自觉地往身上套着素来嫌弃的夜行服,只因着,想在挪走宝箱后,顺道潜进人房里,痛快地揍上一顿,以泄被盗的忿忿。再不济,也得将他之前加持在老白身上的伤痛,还上一遭,算是尽尽我这侄女的孝道。
嗯。
虽说论血脉,都是我舅。
但只有姑奶奶我乐意的,才值得上这层羁绊。
所以。
我早就该收拾他一顿了。
而正当我往颈上系着面巾的时候,一直搁里间呆着的言大夫倒是走了出来。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我头也不回地说:“阿悔,我赶时间,得走了,你先休息,别等我啊,真的别等我啊。”
每每念及言大夫在某些方面的执拗,我是既无奈又自责。
他倒是知晓我要干嘛,也没有拦着不让去,可那眼色里透着暗光,分明就是对我的担忧,且怎么抚慰都挥散不去。说来,其实我总是当着甩手掌柜,总是,留言悔一个人,在原地等候。
我渐渐明白,这样不好,可却还是免不了这样做。
手指稍微地发僵,我回过神,才发现身后的人闻言,都还没给个回应。
“阿悔!阿悔!”短暂的安静中,悬在一旁高处的不乖倒是忽地叫了起来。自打这家伙被我放出鸟笼子,且搁在栖杆上自由地玩耍后,它便活泼了不少,零零散散地,竟还学了不少的新词儿。
然而甚为无语的是,那小脑袋里装着的词库里,就数阿悔这俩字儿念得最溜。毕竟,我总是天天念叨着,它便也时时地学着。
可阿悔这个称谓,我独霸惯了,别说是人了,任它是只鸟,也绝不能跟我争。
奈何教育多回,都不见它改口,又是言悔送的生辰礼,也炖不得。
着实是场难搞的持久战。
眼下。
没顾得及多跟言悔说一声,我是气势汹汹地蹿到了不乖前头,然后叉着腰争论:“过分了啊,都说了阿悔只能我叫,信不信我拔了你的毛!”
不乖自然听不懂,却还是被我吓得飞起,直绕着栖杆旋了几圈,才又挥着翅膀,落了下来。
“哼!”小样儿。
到底是举止幼稚,我听见言某人轻笑了声,不由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