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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烧-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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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她这样看着,陈鹤征觉得心跳在变快,不受控制似的。他怕她发现,只能故意皱眉,绕开几步,走到沙发前坐下。
  温鲤站在原地,看见他低头咳了一阵,好半天才停下。
  她的心跳随着那阵咳声不自觉地发紧,忍不住出声询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陈鹤征不答。
  他开了电视,却没有开声音,无声地播放不知名的老电影。
  屏幕光亮让客厅时明时,好像浸泡在某种水汽里,让一切都湿润起来。
  呼吸、心跳、试探着暗自瞥向对方的眼神,统统都氤氲着雾气。
  有种藕断丝连的暧昧感。
  温鲤不介意他的冷淡,或者说,早就料到他的冷淡,又问:“吃午饭了吗?生病的时候不能挨饿。”
  声音安静而温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关切,字里行间,藏都藏不住。
  心意这东西,给了谁,又搁在谁身上,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陈鹤抬了下眸。
  他坐着,视线从低处略过来,落在温鲤身上。这是个稍显弱势的角度,陈鹤征却生生用一身气场撑住了,语气漠然地问:“关心我?”
  温鲤攥了攥手指,指尖抠到掌心,抠到皮肤泛红。
  她轻轻点头,“嗯。”
  陈鹤征很淡地笑,看向她,“有多关心?”
  他这一句问得讽刺,有点恶意。
  温鲤觉得心口发紧,更加用力地攥紧手指,几乎将掌心里的那一小块皮肤抠出血来。
  不等她开口,陈鹤征又说:“之前,我生病入院的时候,上过热搜,你看见了吧?那天你在做什么?”
  那天——
  陈鹤征因晕倒上了热搜,同在榜上的,还有叶清时。
  叶清时——
  心跳猛然落空,笔直地坠下去,温鲤急忙开口。
  “我可以解释——”
  “你去见了生病的叶清时,给他送了药!”
  两个人再一次同时出声,剑拔弩张的针对感让气氛瞬间绷紧。
  从温鲤的角度,只能看见陈鹤征冷厉的下颚弧线,阴郁的气息笼罩在他周围,让他看上去像一樽冰铸的像。
  温鲤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可怕,眼尾慢慢红起来,小声解释,“刚入舞团的时候,我欠过叶清时的人情。那天他生病了,助理又不在……”
  “温鲤,”陈鹤征冷声打断她,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走过去,暗淡的天光映出他没有表情的脸,“我想知道,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病了,有没有发烧,这些关心的话,有没有对叶清时说过?”
  随着陈鹤征的靠近,温鲤不由自主地后退。
  窗外酝酿着风雨,一片暗沉,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电视屏幕透出些光亮。
  冷白交替的光线落在温鲤身上,落在她轻颤的睫毛和湿润的眼睛里,让她看上去那么无助,藏都藏不住的委屈和脆弱。
  她这样子,陈鹤征只看上一眼,就觉得心跳发疼。
  心疼极了。
  却不得不硬起心肠,将话说下去。
  “温鲤,我这个人很挑剔,你给我的东西,如果不是坚定的,独一无二的,那我不稀罕。不要把讨好别人用过的招数,原封不动地拿过来,用在我身上,我不接受。”
  他嗓音有些哑,声息略沉,一字一句,却万分清晰。
  那句“不稀罕”,好似一柄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入温鲤的心脏。
  她疼到无法呼吸,脸颊失去血色,眼睛里的水雾浓烈成潋滟的光。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让视线模糊成一团,温鲤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只想离开,离开这栋房子,离陈鹤征远远的,再也不要跟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说话。
  既然他不稀罕,那么,她再也不要对他好了。
  思绪乱作一团。
  慌乱间,窗外骤然闪过一道电光,刺眼的白映亮大半个客厅。
  温鲤眼睛里浮满水汽,反应有些慢,不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耳边蓦然一暖。
  有人捂住了她的耳朵。
  修长的手,干干净净的,肤色冷白,看上去有些单薄,又莫名矜贵。
  掌心贴上来的瞬间,窗外,雷鸣轰轰烈烈地落下来。
  酝酿了大半日的暴雨,倾盆而至。
  温鲤怔怔地抬眸,她看到陈鹤征黑色的眼睛,她感受到他掌心里的温度,也闻到他身上浅浅的香气。
  闪电亮起的那一刻,雷鸣来临之前,下意识的,陈鹤征伸手,将温鲤的耳朵捂住,隔绝了大部分声响。
  他担心吓到她,担心她会害怕。
  她被他捧在手心里,小心而细致地保护着。
  作者有话说:
  不要觉得阿征好凶,阿征只是有点爱吃醋。
  ——————


第24章 
  闷雷滚滚而过; 接着,是暴雨落下的声音。
  玻璃窗上有雨水流淌过的痕迹,视野内; 一片模糊。
  不知打哪涌来一阵细微的风; 白色的薄纱窗帘飘起来,又轻盈落下。柔软的边角拂过温鲤垂在身侧的手,拂过她泛着凉意的指尖。
  客厅里,是水光氤氲的安静。
  完全下意识地反应; 好像某种本能; 陈鹤征在雷声来临前,捂住了温鲤的耳朵。
  他手指细长,白而清冷; 碰到她干净的耳廓; 碰到她耳垂上的小小耳钉,也碰到耳后的那一小块皮肤,柔软的、温暖的触感,让他眷恋。
  陈鹤征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她身上很香,淡淡的味道,让他贪恋。
  纸醉金迷里长大的男人; 桀骜; 反骨; 英俊到耀眼。
  学校的论坛上; 至今还在谈论他的名字; 多少人感慨; 年少时就不该遇见陈鹤征; 太惊艳了; 见过他,以后还怎么平淡。
  这样的男人,从不痴迷衣香鬓影,也无意灯红酒绿,却为了那一点浅淡的香气无限沉沦。
  一点儿都不想放开她,就想这样一直护着她,到时间尽头。
  动作似乎定格在了那一瞬。
  窗外,暴雨滂沱着,响声异常喧闹。
  温鲤一直偏瘦,又很单薄,被陈鹤征投下来的高大的暗色影子完全笼罩。
  就好像,她正被他庇护着。
  他的身边,他的世界,除了温鲤,再不允许任何人走进来。
  两人离得近,高度落差略大,温鲤不得不仰起头,目光扫过陈鹤征凸起的喉结与弧线凌厉的下颚,之后,看到他的眼睛。
  那样漂亮的眼睛,深邃如夜空,有揉碎的星辉落在里面,流光浮沉不定。
  温鲤的视线与陈鹤征的对上,那一刻,她的心跳似乎漏掉了几个节拍,然后,又失控般地开始加速。
  扑通、扑通。
  凌乱的,浓烈的,不可控的心跳。
  被他捂住的耳朵渐渐烧起来,泛红,发热,颜色幼嫩。
  手指不自然地攥了攥,温鲤感受到手心里柔软的湿润。
  竟然慌乱到开始冒汗,可真没出息。
  所有细节,那些小心思,都在表明,她心动得有多厉害。
  怎么可能不心动啊,一看到他的眼睛,她的心意就再也没办法藏起来。
  所有意念,都被他一个人占据,别人抢都抢不走。
  心慌意乱,好像连骨骼都在发热。
  温鲤垂下眼睑,躲避着,不再去看他。
  她垂眸的那一瞬,余光瞄见陈鹤征的嘴唇动了动。
  他像是一时失控,脱口而出,说了句什么。
  温鲤的耳朵被捂住,隔绝掉大部分声音,她露出茫然的神色,下意识追问:“你说什么?”
  话音一出,好像魔法被破除,凝滞的时间又恢复流淌。
  墙壁的上挂钟规律地滴答着。
  陈鹤征迅速收回手,后退,避开温鲤的气息,让大脑恢复清醒。
  他一退开,温鲤只觉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险些站不稳,她用手背贴了贴仍在泛红的脸颊,又问了一次:“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陈鹤征迅速否认,避开这个问题,“如果你只是来探病的,那就回去吧,我挺好。”
  就……这样回去么。
  有点不甘心。
  想跟他多待一会儿。
  温鲤的睫毛很长,紧张地颤了颤,轻声说:“外面雨势那么大,一定不好打车,而且,也不安全。”
  她绞尽脑汁找借口,小心思从字里行间一点点透出来。
  “我能等等再走吗?”她说着,想看他,又不太敢,目光不自然地游移,“等到雨势小一些。”
  明摆着赖皮。
  雨声不住敲在玻璃窗上,微弱天光落进来,显出几分清冷。
  陈鹤征朝外面看了一眼,他沉默着,没做声。
  没人听得见他心里的声音,因此,也就没人知道,他多喜欢她这份赖皮。
  *
  童姨是陈鹤征聘请的保姆,不住家,每天准时过来打扫卫生,做两餐饭。和郑嘉珣一道离开前,童姨已经煲好了粥,用小砂锅密封,一直是温热的,不会冷掉。
  晨起到现在,大半天过去,陈鹤征还什么都没吃。他病着,胃口不好,不觉得饿,只是没力气。
  只喝粥难免单调,温鲤歪了下头,看着他:“你有没有其他想吃的?清淡一些的。”
  她的目光一向清润,看人时总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天真。
  陈鹤征靠坐在沙发里,正低头看消息,拇指缓慢滑动着手机屏幕。
  他腿长,交叠着,线条抢眼,即便是寻常的基本款长裤,穿在他身上,也显得气质出众。那种挺拔利落的味道,很是勾人。
  听见温鲤的问话,陈鹤征头也不抬,咔哒一声将手机锁屏,扔到一边,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
  温鲤怔了怔,下意识的,迈步跟上去。
  房子是新装的,厨房使用的次数不错,处处干净整洁。
  外面雨声清晰,湿润的光亮下,温鲤看见陈鹤征打开冰箱,短暂的停顿后,他拿出一份菜心,还有姜蒜之类的配料,逐一摆放在光洁的料理台上。
  直到陈鹤征背对她,开始烧水,温鲤才反应过来,他准备做一道白灼菜心。
  从小到大,喝粥的时候,温鲤最喜欢搭配这道菜,多放耗油,少量姜丝,既简单又清爽,很适口。
  她爱吃什么,她的小习惯,他居然还记得。
  那是陈鹤征,陈家的小少爷,命好,出身好,众星捧月里长大,明明没什么耐心,却在为她改变着。
  为她入了红尘,沾染上人间烟火气,学着细致入微,学着如何好好地爱一个人。
  他做了很多事,很多很多,最后,换来温鲤的一句“我们分手吧”。
  温鲤站在厨房入口的地方,看着陈鹤征不算熟练地忙碌,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痛感散入四肢百骸,让她觉得难过极了。
  之前强撑着不敢认,可是现在,温鲤不得不承认。
  她后悔了。
  后悔到想哭,想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跟他耍赖说,陈鹤征,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
  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多可耻。
  当初选择放弃的是她,如今,后悔的人也是她。
  温鲤轻轻呼吸着,眼泪聚在眼眶里,又不好意思哭出来,只能忍住,喊他的名字:“陈鹤征。”
  菜心已经焯过水,颜色青嫩,平铺在白色的瓷盘里,等着淋上调好的料汁。
  陈鹤征卷起衣袖,抬手在高处的柜子里翻找东西,他像是没听到那声音,又像是还在赌气,故意冷淡,不理她。
  温鲤走过去,脚步声很轻,白嫩细软的手指,自身后捏住他的衣摆。
  白T恤质地柔软,温鲤捏住一点边角,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
  她看上去那么乖,湿漉漉的眼睛和红色的眼尾,试图同他解释。
  “我跟叶清时只是普通朋友,我怎么会去讨好他呢。送药那次,”她说,“是他用之前的人情胁迫我,我才不得不去。”
  陈鹤征自顾自地忙着手上的事,不回头,也不做声。他个子那么高,背影既挺拔又冷漠,强烈的距离感,好像要将人拒之千里。
  温鲤心里乱极了,她觉得委屈,同时,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委屈。
  陈鹤征往旁边走了两步,到左侧的柜子里去拿调料,温鲤捏着他的衣摆不松手,小尾巴似的,也跟着走了过去。
  厨房里响起两道脚步声,一道沉稳,另一道——
  乱七八糟。
  温鲤吸了吸鼻子,一边跟着他一边继续说:“我只在叶清时家门口站了站,连玄关都没进去,很快就走了。后来,狗仔拍到的在夜店门口跟叶清时见面的女生,也不是我。”
  该说的,都说完了。
  厨房里陷入安静,雨声又变得清晰起来。
  温鲤不愿看见陈鹤征生气,相对的,她更不愿意看见他沉默。
  手指将白T的下摆攥出皱痕,一道道痕迹,像攥在她心上。
  温鲤想,他再不开口,她真的要哭出来了。
  心绪太乱,温鲤没注意手上的动作,扯他的衣摆时,手指不小心碰到陈鹤征腰间的皮肤。触感有些凹凸,并不平整。
  温鲤愣了一下,接着,手指一松,揉皱的衣摆从指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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