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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握得很紧,怕她跑了似的。
温鲤很是惊讶:“你就,就直接那么说啊?”
“不然呢?”陈鹤征语气平淡,“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偷偷摸摸地做事?”
温鲤抿了抿唇,对陈鹤征这种又傲又霸道的性格,她真是越来越没脾气。
陈鹤征看她一眼,脸色忽然一沉,眉毛都皱了起来,“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亲密的,很甜,而且热烈。
陈鹤征看向温鲤的时候,温鲤也在看他,两个人的目光正好碰上。陈鹤征皱了皱眉,说完那一句之后,转头看向了别处,侧脸的轮廓绷得很紧,让人一眼就看得出,他很不开心。
陈鹤征移开了视线,但温鲤没有,她依旧看着他,半晌,直接笑了。
“小气鬼,”她笑着,哄他似的,“那么容易生气。”
陈鹤征皱眉皱得更紧,温鲤松了松与他扣在一起的手指,故意用指尖去戳他的手心,一下接一下。就像在傲娇的猫咪面前摇晃逗猫棒,存心让他觉得痒,之后是微妙的麻。
“我不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恰恰相反,我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她看着他,继续说,“知道温鲤喜欢陈鹤征,喜欢到正在追他!”
说完这句,温鲤重新握紧陈鹤征的手,依旧是十指相扣,密不可分。
她看着他,对他笑,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喜欢和珍视。
“这一次,我要很认真地把你追回来,再不让我的阿征受任何委屈。”
作者有话说:
迟到啦,对不起!
校园时期的事,后面会写的,一定要让大家看一看读书时候又高冷又漂亮的孔雀一样的阿征!
第32章
从尤倩住的地方出来; 再度坐进陈鹤征的车。
车门打开,温鲤毫不意外地又看见了那位姓于的师傅,她主动打了声招呼; 笑着说:“于师傅; 今天麻烦你了。”
陈鹤征帮温鲤开了车门,之后又将手护在她头上,送她上车,同时随口说了一句:“叫于叔吧; 我也这么叫。”
称呼上就能看出关系的亲与远; 温鲤弯了弯唇,又对于叔笑了一下。
车子沿小路开出去,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厢内浮着一种类似于佛手柑的味道; 大概是某种香氛,清冽舒缓。
也不知是温度太舒服,还是那味道有静心安神的功效,温鲤觉得困,她侧着头,往玻璃窗的方向靠,慢慢的; 像是要睡着。
陈鹤征在一旁冷眼看着。
他松了衬衫领口处的第一颗纽扣; 愈发显得脖颈修长; 衣袖折上去; 腕骨形状清晰而分明; 带一块金属材质的银色腕表; 日光落上去; 亦精致; 亦冰冷。
温鲤的额头即将贴上车窗玻璃的那一瞬,陈鹤征及时伸手,手掌隔在中间,垫了一下。温鲤毫无所觉,直直地落进他手心里,长发柔软地蹭着陈鹤征的皮肤,有很好闻的香气散在空气中。
陈鹤征觉得好笑,于是,手腕微微用力,朝反方向勾了一下,温鲤便离开车窗,缓缓朝他肩膀的位置靠过来。
一系列动作悄无声息,阳光透过车窗,照出一室温暖的亮,也照在陈鹤征的眉眼处。一贯不爱笑的人,此刻却平添一抹温和意味,像是费尽心机,终于诱捕到心爱的蝴蝶,看它在手心里合拢了翅膀,从此归他所有。
路过街口时,于叔刹车踩得有些急,温鲤在摇晃中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自己正半依半靠在陈鹤征怀里,脸颊贴着人家的衣服。
温鲤也不惊讶,靠在陈鹤征身上眨了眨眼睛,缓神。接着,她似乎想到什么,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支起手臂,前置镜头对准两个人,拍下了一张照片。
虽是合照,但并没有拍到陈鹤征的脸,他出现在镜头里的只有半数肩膀,些许锋锐利落的下颚弧线,以及充满禁欲气息的规整衬衫。
温鲤就在陈鹤征眼皮底下,陈鹤征只要稍稍垂眸,就能看清她的屏幕和动作。温鲤也不遮掩,当着他的面,将照片简单修整。
设置的时候,温鲤在锁定屏幕和主屏幕之间短暂犹豫,最终,选择同时生成,壁纸设置成功。
一系列动作完成,回到主屏页面,她依靠着他的肩膀与怀抱的画面,长久地定格在屏幕上。
温鲤仰头,邀功似的对陈鹤征笑,故意问:“很好看吧?”
“坐车都能睡着,”陈鹤征看着她,“照顾那个小姑娘,耗费你不少力气吧?我都没舍得使唤你,反倒被别人借走使唤了大半天。”
听见这话,于叔控着方向盘的动作倒是顿了顿。
他在陈家工作多年,几乎是看着陈鹤征长大的,一直知道这位少爷性情冷淡,不抽烟不酗酒,没什么恶劣的嗜好,同样的,也没多少耐心。早些年,不晓得有多人上赶着缠他,也没见他对谁格外上心,没想到,也有这样语气发酸的时刻。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温鲤揉了下鼻子,温声解释:“她不舒服么,都是女孩子,互相照顾一下。”
“你一番好心,别人未必领你的情。”陈鹤征的语气微微嘲讽。
“会领的,她会的。”温鲤有些固执,“倩倩其实不坏。”
陈鹤征似乎有些想叹气,但是忍住了。他靠着椅背,细长的手指搭在膝盖处,无意识地轻敲了两下。
温鲤抬了抬头,透过陈鹤征那侧的车窗,去看外面的景色。天气好,满目晴光,微微的暖风下,路边绿植青翠。
温鲤看着那些,轻声说:“珣姐提醒过我,尤倩可能在打某些主意,其实,我也察觉到了,但尤倩做那些事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我喜欢的人。她不是在针对我,更不是想从我手里抢走什么,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赌一次,也拼一次。”
话音轻轻落下,车内也跟着静了一瞬。
于叔听到后面的动静,不由抬眸,透过后视镜扫了眼陈鹤征的神色。
以于叔对陈鹤征的了解,这位少爷是很不耐烦听这些话的。
类似的事情,那些心机、谋算、阴谋和招数,从小到大,陈鹤征见过太多。要不是陈鹤迎心性够狠,手段强硬,兄弟两个,早在双亲死于空难的时候,就被那些亲眷拿去拆碎下酒了,恐怕骨头都剩不下一根。
温鲤似乎不够了解陈鹤征,仍继续着这个他不太喜欢的话题,说下去:“后来尤倩问我跟你是不是认识很久了,我告诉她,是的,很多年了。她立即放弃了原本的那些打算。阿征,倩倩从未想过伤害我,她说我对她很好,她很感谢我。知道感恩的人,算不得太坏,是不是?”
她将问题抛回来,等陈鹤征应答。
这时候,车子驶入一处隧道,天光消失,只剩隧道壁上的照明灯,照得车厢内时明时暗。
幽淡的光线下,陈鹤征神色不明,温鲤看到他鼻梁处的线条,高而挺直,以及紧抿的唇。
“温鲤。”
他忽然郑重地叫她的名字。
温鲤以为他生气了,不由有些怂,手指小心地拽了拽他腰间的衣服。
陈鹤征直视前方,并不看她,接下来的话,一字一句,却全是对她说的。
“你选择宽以待人,这是你的处事原则,我尊重你,不会过多干涉。但是,宽容与大度的前提,是你不能受任何伤害。否则,你别怪我跟你发脾气。”
温鲤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直接愣住,手上拽他衣服的小动作也停下来。
车内再度沉寂,却与先前有些紧绷的气氛全然不同。
连于叔都忍不住,从后视镜多瞄了温鲤几眼,想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哪里厉害,能让陈鹤征上心到这种程度。
陈鹤征垂眸,睫毛也一并垂下去,黑漆漆的,似一片雨林。他看了眼温鲤搁在他腰间的手指,细软的指尖同他的衣服搅在一起,透出亲昵的味道,接着,他的视线又回到她脸上。
郑重而深刻的视线,一同落下来的,还有他的话音——
“你不能受到伤害——这是所有问题的底线。只要不越过这条线,你做什么事,想和什么人交朋友,我都愿意支持。但是,如果这条线被破坏了,那我们就来算算账,从头到尾,彻底清算。”
这话一出口,车子便冲出隧道,天光回归,亮得近乎晃眼,满目金灿。
温鲤在那片盛大的光芒中,看到陈鹤征的眼睛,纯净的黑,如夜空,如深海,她小小的影子映在里头,占据着,光明正大又理直气壮。
温鲤忽然有一种感觉,她的感情,她的喜欢,好像也经历了一段昏暗的隧道,在这一刻,重新窥见了天光。
陈鹤征说,他的底线就是她不能受到伤害。他的底线是有名字的,叫做温鲤。
他用自己的方式教会温鲤,爱是坚定的。
不迟疑,不摇摆。
这样的陈鹤征,她竟然放弃过一次。
真的好狠心啊。
这一刻,温鲤也说不清她心里是酸楚多一点,还是热烈多一点。下意识的,她的手指重新拽住陈鹤征的衣服,指尖勾住柔软的布料。
温鲤仰头,看向他,目光湿湿润润,像落着星星,小声问:“陈鹤征,《鸿消鲤息》和《有雾》这两首歌,都是写给我的吗?”
她的名字,她喜欢的雾气昭昭,都在里面。她早就想问了,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她也怕是自己想得太多。
更何况,这两首,不仅写了感情,也写了遗憾和告别。
“想陪你看一场今冬的雪,风却来得太迟。”
……
“我曾幻想陪你走过许多时节,你说不必了,道不同就此作别。”
……
陈鹤征与她对视着,目光坦荡而深邃,片刻的沉默后,他才说:“这两首歌的确是写给你的,写在我想你但也恨你的时候。温鲤,我喜欢你是真的,我恨过你也是真的。”
“恨”字锋利,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感觉到疼。
可恰恰是这份锋利的敢爱敢恨,铸就了那么热烈又耀眼的陈鹤征。
陈鹤征背着光,捏住温鲤的下巴,将她拉到身前,目光笔直地看进她眼底,盯着她,对她说。
“温鲤,你要好好想想,想清楚,怎么做才能让我忘掉那份仇恨。”
说话时,陈鹤征的呼吸拂过温鲤的脸,吹乱了她浓密的睫毛。温鲤似乎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嗫嚅地叫他的名字:“阿征……”
这声阿征太缠绵,陈鹤征的呼吸都跟着重了几分。
他低下头,离她更近,像是要接吻,却偏偏又隔了距离。
不远不近,若即若离,存心的勾引,迟迟不肯彻底给予。
陈鹤征的目光逐渐浓烈,看着她的眼睛,也看她唇上鲜润的咬痕,继续说:
“不要让我恨你这件事一直存在。”
“让我忘掉它。”
第33章
对温鲤而言; 最不想面对的事,大概就是亲耳听到陈鹤征说曾恨过她。
“恨”字凌厉透骨,像一柄剑; 开了锋刃; 稍稍挨近,两个人都会被割出伤口。
鲜血淋漓,久不愈合。
温鲤的下巴被陈鹤征捏住,她被迫仰头; 眼底湿润如星子的光无处隐藏; 她的神色,每一丝变化,都映现在天光下; 也映在陈鹤征深黑的眼睛里。
他居高临下; 凝视得那样深,仿佛连目光都有温度,像高温预警的夏日天气。
“别哭,”陈鹤征碰了碰她发红的眼尾,指尖冰凉如玉,轻声说,“我舍不得看你哭。跟你说那些; 也不是为了让你哭。我是希望你明白; 做那样的事会伤害到我; 会让我恨你; 以后不要再去做。”
温鲤用力眨着眼睛; 试图将那些湿润的痕迹抹掉; 一边用一种孩童般的气音; 向他保证:“我不哭。”顿了顿; 又补充,“我不会再让阿征受任何伤害和委屈了,一定不会。”
陈鹤征的神色柔了几分,他松开温鲤的下巴,转而去推她的肩膀。
温鲤侧着身,坐姿不稳,外力施加,她不由自主地后仰,朝车门的方向倾过去。陈鹤征似乎早有预料,动作奇快,立即伸手垫在温鲤脑后,瞬息之间,温鲤便枕着他的手掌被抵在了车门上。
温鲤被保护得很好,陈鹤征的指骨关节则撞到窗上的玻璃,喀的一声,听上去似乎很疼。
他舍不得看她哭,也舍不得她疼,只能把恶果都留给自己。
感情这东西真奇怪,那么轻易地就让人了失了原则,又失了尊严。
两排车位之间的隔断没有升起来,司机扫一眼后视镜,就能清楚地看见后排的景象,清楚的同时,他又觉出几份心惊。
于叔是看着陈鹤征长大的,见证了他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也见证了他在陈鹤迎的扶持下快速成长。但是,于叔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陈鹤征。
凶狠着,悍戾着,同时,也深情着,执着着。
整个人像是头困兽,走进穷途末路,偏偏又在爪牙上种了一株玫瑰,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