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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不断有百姓惊慌失措地逃窜出来,随后瞧见了有自告奋勇的男子提着水桶来回奔跑。
荀馥雅越往前跑,心里越着急
她连忙拉住一人急问:“卫津楼什么地方走水了?”
“二楼雅间。刚刚还好好的,不知怎么,一下子突然就烧起大火!啊,我好像瞧见了容太师!”
“我也瞧见了,容太师那身姿容貌,我一眼就认出。”
荀馥雅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上,抓着那人追问:“容太师逃出来了吗?他逃出来了吗?”
“不,不知道。”
那人被荀馥雅紧张的神色吓了一跳,在荀馥雅松开手的那一刻,赶紧逃离,
“赶紧救火!”
“不要围在这里了,大家快散开!”
耳旁不断响起了人群的大喊声,荀馥雅脑子嗡的一下作响,已是顾不上手中的花灯,也没心思理会那早已不知扔在了哪个角落的花灯。
她四处寻找着容珏的身影,即便被人陆续撞着,依旧心心念念地人群堆里找。
她坚信容珏那般睿智机警,要是有起火的征兆,肯定先逃出来的。
谢昀盯着被她放开的手,再瞥了一眼他送的花灯。
花灯在某个角落里,已经被踩得稀巴烂,无人去看一眼,去在意,如同他此刻的心。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荀馥雅,就希望她能回头看自己,哪怕只有一眼,然而,她的心里嘴里眼睛都是容珏。
看着她在人群里慌乱地奔跑,狼狈地寻找,着急得连被人踩掉了一只鞋子都顾不上,不断地寻找,不断地询问。
他的心一寸一寸地被冰冷起来。
他忽然好奇,假如某日自己被困在火里,这女人是否也会如此紧张?
可悲观的情绪告知他,别痴心妄想,她只会冷静地等待。
火势非常迅猛,短短半个时辰,整个卫津楼都烧了起来,连带着旁边的观景台也烧了起来。
可,容珏在何处呢?
“这位姑娘,您快让开些,这火势大。”
灭火的群众焦急撞上了荀馥雅,来不及道歉,只能将荀馥雅往一旁推了推,提着水桶又往大火里冲去。
“请问里面可还有人,你们看见有人了吗,你们看见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子吗?”
荀馥雅惊慌失措,拉住灭火的人便一顿追问。
她没看到容珏,不愿相信人还在大火中,他不能在大火中的。
怎么会是火灾呢?明明是刺杀啊!
这哪是让人身负重伤,分明就是杀人灭口!
“这么大的火,怎还会有人,就算有人,也烧得灰都不剩了。”
无暇顾及荀馥雅,那人摆了摆手,撇开荀馥雅拉住他的手,快步离开。
荀馥雅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
怎么可以,这一世的容珏怎么能就这么死去?
突然,一名男子在大火边缘瞧见了楼内的身影,大喊着:“楼内有人!”
荀馥雅心中咯噔一声,抬头望去。
那名身影有些像容珏,人在二楼雅间,正在苦苦挣扎。
荀馥雅霎时慌了神,脸色惨白,脑子嗡嗡作响。
时间刻不容缓,容不得她多想,容珏不能死在这里。
上一世,她已经让容珏死过一次了,她的自私无能,对容珏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现如今容珏身陷险境,她怎能眼巴巴地看着人被烧死。
她紧咬着唇,提起裙摆,一下冲到一个人跟前,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水桶,将水全数淋在自己身上。
“姑娘你做什么!赶紧离远点!”
被抢了水桶的人懵了,瞧见荀馥雅是个女子,也没说重话。
哪知,下一刻,荀馥雅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有人冲进火场了!”
“那姑娘做甚啊!不要命了啊!”
“这女人疯了吧!”
周围不断发出惊呼声,但也无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前去阻拦她。
很快,荀馥雅的身影被大火吞噬,消失在熊熊烈火中。
谢昀正弯个腰替荀馥雅捡鞋子,这一幕发生太突然了,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没能阻止。
他扭紧手中的绣花鞋,狠狠地盯着熊熊大火,一脚将旁边的水桶踢开,心中的怒火不比眼前的火焰弱。
你就这么在意他吗?连命都不要!
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死了算了。
心是这么想着,下一刻,人就利索地淋了一桶水,毫不犹豫地冲进去。
大火中,荀馥雅谨慎躲避着周围的火苗,紧绷着身子往二楼雅间爬去,全神贯注地寻找着容珏的身影。
烧倒的梁木不断落下发出沉重的声响,火焰烧得卫津楼噼里啪啦作响。
抵达二楼,她紧紧捂住鼻子,不让浓烟侵入鼻腔,没法张嘴大喊,但还是低声唤着容珏的名字。
“大师兄!容……咳咳!容珏你在哪里!”
怎么会没有回应,难道大师兄已经出事了?
荀馥雅弯着腰,着急地往里走,浓烟熏得她直咳嗽,可她不敢错过任何一处地方。
她按照记忆,摸索到那雅间,果真瞧见了一名青衫男子伏在地上。
虽不能得见男子的面容,但男子的身形打扮与容珏极为相似,腰间别着容府特有的玉牌。
“容珏!”
荀馥雅急切地呼唤一声,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眼见火势快蔓延到他的身上,关心则乱,不疑有他,她一股脑地冲过去,欲想扶起人逃离。
然而,当她接近男子时,男子突然抽身,手持匕首刺过来,这显然是在等待她的。
“小心!”
随着身后谢昀的一声急叫,人被谢昀一脚踹进火焰里。
“啊啊啊——”
男子身上着了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到处乱串打滚。
荀馥雅呆然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容珏呢?
这人为何伪装成容珏的样子?
就等着我来找容珏,趁机刺杀我?
身后的房梁赫然砸了下来,烧断的梁木冒着火星子,荀馥雅并未察觉到,谢昀一把将人推开:“快走开。”
话音刚落,那着火了的房梁便重重砸在了他的身上。
“谢昀!”
荀馥雅惊呼一声,连忙冲了上去。
“别、别过来,快走!”
身上的木已在冒着烟,燃起星星火点,谢昀趴在地上,双腿上竟压着一根房梁。
浓烟熏得荀馥雅几乎睁不开眼,熏得她泪流满面。
“谢、谢昀!”
她惊惧地喊了一声,脚始终挪不动。
这一刻,她极度害怕,很害怕眼前的男子就这么离她而去。
谢昀会被烧死。
这个想法一出,荀馥雅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
“唔……”
沉重的呼吸声响起,谢昀还活着。
可此时沉重的房梁压在他的腿上,额头上布满密汗,死咬着牙发不出半点声响,疼痛几乎将他的意识侵蚀。
四下孤立无援,荀馥雅试图帮谢昀移开房梁,可烧得滚烫的房梁根本无法触碰,更别说荀馥雅肺部残存的空气越发稀薄,压根使不上力气。
这样下去,他们会死在这里的。
灼人的热浪不断袭来,荀馥雅死咬着双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坚持一下!别睡着,谢昀,坚持一下。”
火势越来越猛,荀馥雅几乎都要被这灼热的大火烫得失去意识。
大火在谢昀的双腿上燃烧,荀馥雅痛苦地皱起眉头不敢看。
她捡起地上的刀,不断地往那燃烧的房梁砍过去。
“啊!不……呃……”烈火灼烧的疼痛,让倒在地上本已失去意识的谢昀突然挣扎起来,嘴里发出痛苦的□□,想要逃脱痛苦,却又动弹不得。
荀馥雅眼泪直流,根本不敢想此时的谢昀有多痛苦。
幸好,得天庇佑,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谢昀的双腿不再被压着。
她一边拍打着谢昀的脸,一边托着谢昀的身体,艰难地爬出一个通往屋外的缺口。
谢昀似乎痛得晕过去了,一直垂眉没有发出声音。
荀馥雅抹掉眼泪,忍着恐慌,鼓励道:“谢昀,我们快要出去了,你别害怕,你别害怕……”
她像是在安慰谢昀,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眼前的大火依旧猛烈,一点火星掉落在肌肤上,烫得她龇牙咧嘴,她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无助。可两人的命在她手里,她不得不忍受着身子的不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找突破口。
很快,她发现木墙烧破了一个窟窿,那是他们逃出生天的希望。
她咬着牙,出门盘好的发早已凌乱不堪,一张小脸混杂着汗与泪还有各种污渍,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可此时此刻,她哪里还能在乎这些,瞄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拽着谢昀向外拖去。
“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们吧!”
倒在楼外的地上,荀馥雅哑着嗓子,大声喊叫起来。
“那边有人!”
“是刚刚冲进去的两人!”
“快快,把这边的火先灭掉!”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荀馥雅的大脑却开始浑浊起来。
模糊的视线中,好像有人朝着他们来了。
劫后余生,荀馥雅似是松了口气,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除夕夜,万家灯火点亮,每家每户洋溢着团圆的欢声笑语。
夜空被烟火点亮,街道上鞭炮声轰鸣,处处是喜庆的气氛。
荀馥雅再次醒来时,已被人送到了谢王府。
谢昀的房间在隔壁,她不顾玄素的劝阻,火急缭绕地冲过去。
瞧见躺在床上的谢昀,眼底泛酸。
玄素走过来扶着她,安抚道:“小姐您别担心,王爷的双腿只是烧伤了外皮,没有伤及筋骨,养伤一段时日就好了,不妨碍行走。”
“那就好!那就好!”
荀馥雅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当时当机立断,留下来将那房梁砍断。
这解救及时是轻伤,若是解救不及时,便是丧命啊!
想起今日之事,够惊心动魄的。
她心心念念着容珏,以为人被困在火场,却不知这是敌人设下的陷阱,等着她跳下去。
她的机智勇敢,仿佛成了一个笑话,暗藏在安宁背后的汹涌,竟来得如此猛烈。
今夜之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策划的?
容珏如今身在何处?
应该……回荣国公府了吧?
“玄素,你到荣国公府一趟,看看大师兄在府上没?”
荀馥雅的声音很轻,玄素领了命,便抬腿进了门。
江骜识趣地跟随玄素出去。
屋内鸦雀无声,早已清醒过来的谢昀却将自己埋藏在被褥的黑暗中,沉默又孤寂。
荀馥雅无言地走到谢昀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像是堵上了一块巨石。
站了许久,她忍不住上前弯下了腰,伸手环住他的肩,从背后抱住了他。
只觉得怀中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却依旧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谢昀,谢谢你。”
荀馥雅动情地诉说着,心里充满着感激。
谢昀难受地闭上眼,心里冷笑。
即便冒死救你,你也只是只有感激。
你的眼里,一直只有那个该死的容珏。
可惜,容珏已经被送到公主府了……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却不曾料到,荀馥雅包含情绪地来了这么一句。
“谢谢你,谢谢你平安无事!”
言语间充满着真切、感激、畏惧,似乎很庆幸他还好好的活着。
谢昀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依旧不回应,却觉得心里没那么冷了。
华丽的公主府,此刻像极了囚禁容珏的鸟笼。
天灰蒙蒙的,将亮未亮,容珏悠悠转醒。
他睁眼,迷茫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记忆还停留在卫津楼上眺望荀馥雅与谢昀的那一刻。
他心不在焉地喝着李慧兰递过来的茶水,凝望着满天的烟火,不知怎的,意识开始模糊。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床榻两侧,双脚被束缚着,周围的场景很像年幼时曾被赵怀淑囚禁的储藏室。
那时,初见赵怀淑,他被她的美貌吸引,又瞧见她孤苦无依,甚是可怜,一时心软,便答应跟她一块溜出宫,到公主府陪她玩。
在赵怀淑的刻意讨好下,他玩得很尽兴。赵怀淑舍不得他离开,说会派下人去告知他的爹娘,他便答应留下来陪她再玩一日。?
他本想在偏殿歇息,但赵怀淑以夜里害怕为由,带他一块到储藏室歇息,最后他们俩挤在了一张床上。
两个年幼的孩子头一回同睡一张床,感觉很新奇,也很欣喜。
他们有一句没有句地闲聊着,赵怀淑始终甜笑着,目光一直流连在他的脸上,这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虽然打从出生开始,许多人瞧见了他,目光便会移不开,总是抱着各种心思打量着他的容颜,可唯独赵怀淑的目光,让他感觉有些悚然。
他想着明日便能回家了,刻意不去在意,心满意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