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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交错间,皆是一笑,就此别过了。
容珏转身骑着枣红马,没看见谢昀轻抬的右手,未触及他衣袖。
谢昀只是垂手站着,一如当初立在客栈窗边的书案前,举手投足,都似一幅画,一场梦。
容珏对着他抬手作揖,跨上马背,轻策马背,与付博并行,未曾再回首。
仪仗敲锣打鼓,鞭炮齐鸣中,往事幕幕湿了眼眶,是容珏织了尘网,将心网在了每个人身上,不管他走向何方,众人都痴痴的恋着。
岑三已经收拾妥当,他走上前,说:“王爷,已经好了,可以出发了。”
谢昀点头,走了几步,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岑三也跟着停了下来。
“对了,阿蛮,咱俩之前说的事可别忘了。”
不知何时,一名奇装异服的少年背靠在无人察觉的墙角里,翘着双手。
听到谢昀的提醒,他嘴角微扬,露出那颠倒众生般妖魅的笑容。
“放心吧,不会忘。”
“那就好。”谢昀微微扬起唇角,看向身后,始终不见伊人身影。
容珏要动身前往胡人部族和谈,出发那天,上京城的百姓和官员要前来相送,只有荀馥雅没出现。
第105章
荀馥雅醒来时,得知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容珏竟然向皇帝请去胡人部落,代替谢昀与胡人议和,他此举,始料不及。
胡人是天启最大的劲敌,强悍狡诈,曾扬言要做这天下霸主,此次他们主动议和,怎么想,里面都有诈。
谢昀这种武艺高强的武将过去和谈,尚且危机四伏,九死一生。容珏这般容姿出众的文人过去,岂不是有去无回?这跟送死有何区别!
她千万百计抱容珏安然,不仅是为了私心,更重要的是,朝廷没了容珏,各方势力会展开残酷的权利之争,朝野上下会血流成河,就如同上一世那样!
不,她绝不能让容珏去胡人部落,绝不能让他离开!
情急之下,她连仪容都顾不上整理,玄素都没叫上,便坐上轿子,火急缭绕地赶往城门口。
她心急如焚,竟未察觉轿夫的异样,等察觉不对劲时,发现这些人正往偏僻的暗香口走。
她暗叫不妙,急中生智,从轿子里跳出来,随后又趁着他们还没回过神来时,拼了命往城门口跑去。
一如前世从李琦手中逃离那般,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最快的速度逃亡。
当她瞧见了在城门口与人交谈的谢昀,喜出望外,赶紧向他招手呼救。然而,当她激动地张嘴时,却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打晕了……
平民书院内。
玄素在厨房给荀馥雅熬鸡汤,正与煎药的冬梅有说有笑。
紫鹃行色匆匆地赶来,告知:“玄素姐姐,小姐不在房内,有人瞧见她失了神那般冲出去,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
“啊?”
玄素一惊,猜测自家小姐定是因为容太师的事,才如此神色慌张。
不知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玄素赶紧吩咐道:“大家都放下手头上的事情,随我出去找小姐!”
众人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不敢马虎,立马随她跑出去寻人!
她们逢人便问,逢人便说,可及至月朗星稀,却始终找不到人。
无奈之下,玄素和冬梅跑到谢王府找谢昀,然而,谢夫人表示谢昀并不在王府,奉旨巡江南去,勒令她们不许再来。
她们是奴婢,人微言轻,被轰了出府,也不敢造次,心里为荀馥雅的安危更忧心。
众人一筹莫展之时,玄素想到了几个可以相帮之人,便吩咐紫鹃去找大理寺卿盛景南帮忙寻人,吩咐冬梅到太学书院看看姜师姐回来了没,自己前往江府找江骜。
抵达江府时,下人态度怪怪地告知她,江骜已入睡,明日再来见。
玄素无奈,只能蹲在门口,等到天明。
然而,即便天亮了,下人也不让她进府。她心急如焚,下人一再阻拦,顿时怒了。
她抡起鱼叉便杀进去,怒气匆匆地闯进江骜的房间,却撞见了让她心碎无力的一幕。
帷幔大床上,女子惊叫是同时,将被褥拉上来遮挡身子:“啊!哪来的贱婢,怎会如此无礼!”
江骜心疼美人受惊,看都不看来人,背对着便厉声怒喝:“滚出去!”
玄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心碎一地,委屈极了,却挪不开脚步。
她手中鱼叉往地上一捶,中气十足地怒喝一声:
“江骜——”
江骜吓得从床上摔了下来,终于抬眸看向某人:“玄,玄素?”
玄素眼神哀怨地盯着他,大喊着:“你怎能这么对我?我在外头等了你一夜!”
江骜爬回床上,慢条斯理地穿衣:“没人让你等。”
他的语气冷漠得不近人情。
玄素面对他的态度转变,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骜站起身来束腰带,冷漠地提醒她:“那晚在中心湖,本官不是说了吗?叫你以后不要来找本官。”
玄素以为那晚他只是在跟自己赌气,一如既往的,过两日便气消了。如今看来,他是真的想跟自己憋撇清关系。
她不解地问:“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
江骜衣服已经穿戴整齐,此刻正让丫鬟为他整理衣冠。
他将丫鬟翻转过来,无情地说道:“在本官眼里,你跟她没什么区别,都是伺候主子的丫鬟。别把自己想得有多特别。”
停顿了一下,他讽刺道:“本来看在你家小姐的份上,给你个妾室的名分,可你居然背着本官跟别的男子卿卿我我,实在不配。”
开朝的时辰快到了,他不想浪费时间,越过玄素,抬腿往外走,看都不看她一眼,似乎将她当作陌生人。
玄素跑过去,拉着江骜的衣袖解释:“我跟沈公子没什么的,我们只是朋友。”
江骜冷漠地甩开她:“不重要了。本官不要你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找本官。你是奴婢,本官是户部侍郎,能陪在本官身边一段日子,已经是你天大的福分了,你该知足了。”
玄素追上去,被府里的家丁拿出武器阻挡。
她哭了,苦苦哀求道:“江郎,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说过此生不分离的。”
玄素哭得很伤心,可江骜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却是铁石心肠。
江骜嗤笑道:“那是骗你的,你还真是傻,不是装的!不怕告诉你,本官对所有跟我好的女人都说过这样的话!”
玄素不死心,悲伤地询问:“你难道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吗?”
江骜讽刺道:“你只是个低贱的丫鬟,哪来的自信?”
言毕,他吩咐家丁下人,以后不许玄素踏入府邸半步,连在门口也不可以。
如此明显地抛弃,让玄素尴尬得无地自容,又难过得心碎一地。
眼见江骜坐进轿子,她想到了此行的目的,顾不上心里的难过,冲过去大喊:“江郎你别走,我家小姐失踪了,你——”
“你们赶紧拦住她,别让她伤害本官!”
她的话还没讲完,江骜已经躲到一众家丁的身后,畏惧地下令。
江府的家丁更是生怕她会伤害到江骜,拿着武器便向她袭来。
她猝不及防,被四面八方的武器刺伤了。不是因为她打不过这些人,而是无法相信,曾经跟她缠绵恩爱的人,居然真让下人狠心伤害她。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难过地解释:“我没想伤害你。”
江骜见她身上被刺了几个洞,血液不断渗出,本来是心虚畏惧的,如今听到她这么说,放下心来。
他仗着玄素痴情于自己,肆无忌惮地说道:“玄素,我们好聚好散吧,给大家留点颜面。往后不要私底下来找本官。见了面也只是主子和奴仆的身份,若你找你的主子给你出头,只会让本官更加厌恶你!”
玄素垂头,难过得泪如泉涌。
这三年的风风雨雨,都是她陪他度过的,就算众人劝她不要理他,她都义无反顾地陪着他,为他付出所有……
她以为不断地付出和迁就,会让自己在这男人心目中的份量越来越重,可万万没想到,从一开始,她就一点份量都没有。
她不该不听小姐的劝告的!
小姐……
想到行踪不明的小姐,玄素强压着心中地难过,打算哀求江骜为她寻找小姐,然而,抬头时,才发现,那人早已消失不见。
她难受得崩溃大哭,可想到小姐还等着她去救,她咬了咬牙,强撑着受伤的身心,一步一步地去追那薄情郎。
身上不断涌出的血液,不断滴落在她走过的路,仿佛那是她的伤她的痛她碎了的心片。
最终,她没能撑到宫门口,便倒了。
就如同她跟江骜之间的关系,即便强撑着,也没能得到善终!
在她晕倒在地的那一刻,阳光俊朗的少年走出来,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她……
江南岸,谢昀背负着手,临江而立。
江南的繁华盛景迷人眼,湖水碧绿杨柳依依,才子佳人成群结队,看得人流连忘返。
谢昀却对此一点动心的感觉都没有。
上一世,赵启仁派他代表天启去胡人部落议和,害得他九死一生,损兵折将。回来复命时,朝野上下的势力已经被赵启仁收入囊中,赵启仁的皇权已然稳固。
不再仰人鼻息,赵启仁趁机责难他,收回他的兵权,让他回家好好反省,逼得他不得不娶了与某人暗结珠胎的赵怀淑来保命。
重生一世,他怎可能犯蠢。
赵启仁逼他去胡人部落,他不得不接旨,但他知晓,有一人能让赵启仁不能不改变意旨。
遂,为了让那人主动请求代替自己去,为了让赵启仁不得不答应,他故意利用荀馥雅来引那人入局,另让阿蛮伪装成胡人使者,强烈要求和谈之人必须是容珏。
容珏走后,他知晓赵启仁敢逼他,必定是做了万全之策,必定对自己的势力很有信心。
赵启仁以为无人知晓,他的另一半势力是江南第一世家。其家主王贵仁为他养了一庄园的奇人异士,整个江南的官兵都受他管控。
殊不知,他是重生之人,对他的一切知根知底。
既然赵启仁已经迫不及待地向他出手,那他就提前拔除赵启仁另一半的势力,给这位自鸣得意的皇帝送上一份大礼!
想到此处,他的神色变得阴鸷。
即便今日风和日丽,湖面碧波荡漾,春风拂面,也淡化不了他心中的寒意。
此时,岑三来报:“启禀王爷,事成了。”
从他身上飘来的浓烈血腥味,可以看出他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谢昀上下打量他一番,关切道:“可有受伤?”
岑三受宠若惊地表示:“没受伤,只是……我们损了一批人!”
谢昀凝视着蹙眉的属下,知晓都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他们死了,难受是必然的。
可这时局容不得他们哀伤。
他伸手轻抚着身旁的杨柳枝,宽慰道:“没有不牺牲就成事的,从他们跟着本王的那一刻,便有了这准备。去好好安顿他们的家人吧!”
岑三凝视着在湖中嬉戏的鸳鸯,低头应声:“属下这就去。”
此时,属下神色匆匆地来报:“启禀王爷,京城那边的探子来报,荀,荀姑娘失踪!”
“咔嚓!”
谢昀手中的杨柳枝断了!
荀馥雅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大,却很荒凉,蜘蛛网与杂草随处可见,上好的木质却散发着一股恶心的霉味。阳光不充足,导致空气里头有种让人难受地潮湿感!周围阴森森的,不时传出几声凄厉的呜咽声,疯癫的笑声。
荀馥雅心想:若世上有地狱,这地方,应该跟地狱差不多吧!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荀馥雅抚着发疼的脖颈,脑子依旧有些昏沉。此刻她满脑子想的是,为何将她送到这种地方,而没杀她?
究竟是何人将她送过来的?
她忍着身子的不适,开门走出去,想找个人来问问。可她发现自己碰见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虽然不能正常交流,但是从她们的装扮和那些疯癫的话语,荀馥雅推测出这些人是被先皇打入冷宫的妃嫔,而自己被送进了冷宫。
这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自己出不去,别人进不来,除了凄惨等死,别无其它!
将她送进来的人,很明显,觉得杀了她太便宜了,所以送她到这种鬼地方。
看着自己身上的妃嫔服饰,她在心里琢磨。
对她心怀恨意,又有这种瞒天过海,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丢进冷宫,除了谢夫人和赵怀淑,她想不出还有何人!
荀馥雅走到一家还算干净的厢房,坐在一张破旧的摇椅上,不由得回想这些日子发生之事。
自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