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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奇怪道:“这妇人竟然是当今皇上的养母?”
“太子年幼失踪,如今能平安回来,这谢夫人对皇上的确有大恩啊!”
“若不是谢夫人和谢家养育太子,恐怕太子会死在外头呢!如今谢家只剩谢夫人,的确要善待!”
“听说谢家曾经倒了,是谢夫人一个人支棱起来的,谢夫人不容易啊!”
“听说她儿子体弱多病,这都能把太子带在身边善待,的确是个养母典范,皇上理当善待的!”
“对,养育之恩大于天啊!”
“养母不是亲生母亲却能对皇上尽到母亲的义务,更加不容易啊!”
……
此时,参加完法事的朝臣宗亲们纷纷走出皇陵,听到这些议论,纷纷对天子的品格进行质疑。
当朝天子冷眸半眯,打量了谢夫人片刻,猜想她这是逼急了,又出新招?
少年天子毫不忌讳地走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冷弧,不咸不淡的问道:“朕是如何到谢府的,你倒是说说看。”
天子的突然出现,使得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跪地参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懒得理会他们,就让他们跪着,独自走到荀馥雅身旁,搀扶着她,看都不看谢夫人一眼。
谢夫人这会儿,连哭都忘了。
她伸手拉着赵昀,难以置信的问他:“昀儿,你当真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谢家的家丑吗?你虽然不是谢家的人,但好歹被谢家养育了十几年啊!”
赵昀皱眉,幽暗的眼眸里满是不悦。
他一把拂开谢夫人的手,冷笑道:“谁是你的昀儿?”
谢夫人连退数步,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站立不稳,扶着柱子才停住。
眼前少年戾气满身,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这一幕,怎么看上去都是天子对凄苦的养母冷漠无情,谢夫人这一出,瞬间博得在场所有人的同情,赵昀无疑成了被讨伐的对象。
荀馥雅怕赵昀气急了,不分轻重,上了谢夫人的当。
这种阴险的女人伎俩,男人不屑于计较,何况对方还是赵昀?这人向来都是能动手就懒得动嘴的。
很明显,他身上飙出来的浓烈杀气,让人不难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之事。
在这种日子,这种地方,见血不是什么好事。
荀馥雅连忙伸手,不着痕迹地拦在了少年天子面前,面对谢夫人,疾言厉色。
“谢夫人莫不是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带皇上回谢家的?你明知道他是被拐卖的孩童,并非是谢家二公子,却在谢家二公子死后带皇上回谢府,欺瞒府上所有人。”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开始质疑这位谢夫人的用心。
谢夫人深知不能让荀馥雅带动群众的舆论,激动地矢口否认:“你胡说,我没有!我不知道他是丢失的孩童,更不知道他是小太子。”
荀馥雅也不慌,神情自若地提醒她:“你不知道,难道谢父会不知道吗?当年关于寻找小太子的皇榜,可是满天飞的。说起来,在皇上进了谢府后,谢父就被杀了,是何人下的毒手?”
“我不知道。”
谢夫人冷静的外表下藏着一丝慌乱。
她没想到荀馥雅会知晓谢父的事情,对当年之事知晓得一清二楚,这是不是表明,赵昀已经对当年之事查得一清二楚呢?
荀馥雅感受到赵昀的情绪在剧烈地波动,紧握着他的手,冷然质问谢夫人:“丈夫被杀了,你却不报官,为什么呢?”
“我——”
谢夫人欲想狡辩,却被荀馥雅打断。
“因为你怕惊动官府,怕官府的人发现小太子。”
声音响亮,震慑了每个人的心神。
谢夫人见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暗叫不妙,赶紧号啕痛哭:“不是这样的。那是因为我儿子得了重病,我无暇顾及其他。”
她一哭泣,众人便觉得她很可怜,不忍心指着。
赵昀在原地站了片刻,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可荀馥雅却冷笑:“呵,不是一两年,而是十几年,谢夫人,你说这种话,谁信?”
一言惊醒梦中人,众人想了一圈,的确觉得谢夫人的言行不符合常理,对当年之事纷纷表示怀疑。
荀馥雅不给谢夫人狡辩的时机,痛心疾首地质问她:“谢夫人,且不论你当年有何用心。你可知你私藏太子,导致他与父母分开多年,饱受骨肉分离的痛苦,你是不是也该尝还?”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质问:“你说你待皇上不薄?你当谢府的下人都死绝了吗?啊,江大人就是谢府的旧人,要不要让他说说你是如何对皇上的?”
江锦川很识趣,走上前,指着谢夫人,愤慨地表示:“各位,本官原本是谢府奴仆之子,太子年幼在谢府可是受尽了这位继母的虐待。本官犹记得小太子被这位继母罚跪,跪在冰天雪地里两天两夜,差点死了。”
赵昀垂眉,面无表情,只是紧握着荀馥雅的手。
谢夫人自然不会承认,厉声斥责江锦川:“你是皇上的臣子,自然是帮着他来对付我,你这样歪曲事实,实在可恶!”
盛景南见江锦川遭到怒怼,走出来阻止江锦川说下去,冷静地回敬谢夫人:“当年之事,本官会查明一切,待人证物证搜集完毕,公堂上自有公论,谢夫人,请耐心等待!”???
谢夫人顿时脸色发白,眼前这人的查案断案能耐,她不敢质疑。
同样的,众人也深信,铁面无私,断案如神的盛景南一出马,无论当年的案件如何扑朔迷离,真相都会浮出水面。
方才还议论的起劲的众人瞬间都消停了。
谢夫人不想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当年的案件上,忽地保住赵昀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昀儿啊,你不能这样的呀,我含辛茹苦地将你养大,你怎么能放任你的臣子这样欺负我?你怎能刻薄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哭得异常凄楚,瞬间勾起了众人的怜悯之心。
赵昀握紧了拳头,欲想开口,却被荀馥雅阻止。
荀馥雅声音不轻不重地问谢夫人:“谢夫人,皇上可是先帝和太后最疼爱的太子,却因为你的私心,十几年来,没有得到父母之爱,兄弟之情,没有得到他身份该有的待遇。若这天要劈下雷,劈的人该是你吧!”
她拉开赵昀,让他远离谢夫人,疾言厉色地训斥道:“这世上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许多被拐卖的孩童才回不了家,许多家庭才会饱受骨肉分离之苦,甚至家庭破碎!谢夫人,我若是你,绝不会有脸来闹的!”
她字字清晰,语气铿锵有力,字里行间充满了悲愤之情,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
试问这世上,何人不憎恨拐卖犯?那些私藏被拐儿童之人,理应同罪,同样可恨的!
荀馥雅平时看着温软良善,见人便带三分笑,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训斥人,不仅觉得,颇有威势的,不愧是皇后!
谢夫人怒瞪着荀馥雅,气得直咬牙。
她了解赵昀的个性,狂躁暴戾,一言不合便动手。只要她闹得赵昀不顺心,赵昀定然会勃然大怒,对她动手。只要赵昀动手了,那么,她便会成为民众的弱者。
她费尽心思地带来这么些看热闹的平头百姓,当中朝臣与王氏宗亲的面,想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赵昀逼得她毫无退路,她就利用流言蜚语,道德绑架来逼赵昀不得不认下她这个养母,让她进宫。
只要进了宫,她定叫他们赵氏家族鸡犬不宁。
然而,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荀馥雅。
她没想到,荀馥雅如此维护赵昀,如此地伶牙俐齿,而赵昀居然听她的,在场的许多朝臣居然也信服这个女人!
“荀馥雅!”谢夫人站起身来,面对荀馥雅,颐指气使,“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老身!”
荀馥雅笑笑,抬了抬手:“我又不是第一次教训你了。你敢来,我就敢教训。不信?你且上前试试。”
乌云遍布天空,狂风聚齐,吹得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皇陵内外,数百人皆陷入沉默中,无人出来替谢夫人说一句话。
荀馥雅站在赵昀面前两步,摆出一副“老娘也不好惹”的神色。
谢夫人愣了半响,片刻后,忽然疯了一般往皇陵的门口闯进去:“我不跟你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你们……你们都在欺我……”
天还没下雨,这人在言语之间已经泪如雨下,哭得一塌糊涂。
那份凄楚,那份悲凉,被她哭得淋漓尽致,若不是知晓这人的真实面目,只怕荀馥雅与赵昀都被她骗了。
虽说荀馥雅以前就认识过谢夫人说哭就哭的神技,这会儿还是有些吃不消。
她在众人还沉浸在同情谢夫人的情绪当中时,冷静地下令:“拦着她。”
侍卫连忙上前拦住谢夫人,顾及她的身份,谁也没有用力。
这反倒助长了谢夫人的气焰,一边强行往里挤,一边骂道:“荀馥雅!你凭什么拦我?我可是皇上的养母,你算什么东西?我要见太后!”
荀馥雅口才了得,一开始一直都是占上风的,如今遭受谢夫人这般辱骂,赵昀听不下去了。
他拧着眉,霸气地护着荀馥雅,沉声道:“如今我们赵家是荀馥雅做主,我们都听她的。”
赵玄朗闻言,也力挺:“对对对,我们都听皇嫂的!”
“什么……”谢夫人愣了片刻,随即不可置信地瞪着眼,“怎么可能?”
面对谢夫人,赵昀冷淡得面无表情:“不信就滚。”
赵玄朗打量了谢夫人两眼,笑面不再:“谢夫人,闹事也要擦亮眼。原本收留你也没什么,可你得罪了我皇嫂,却是再留你不得了。”
左右太监宫女侍卫很醒目,齐齐行礼,恭声道:“恭请皇后娘娘吩咐。”
荀馥雅站在众人面前,拂袖扬眸:“谢夫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太后为你费心?”
此时,天色越加昏暗,风声更加肆虐,现场确实鸦雀无声,只有荀馥雅的声音与风声交缠,萦绕交叠在谢夫人耳边。
谢夫人满面泪痕,险些站不稳,颤巍巍地转身看荀馥雅。
当初在逐郡,荀馥雅初入谢家时,衣衫陈旧寒酸,行事规矩恭谨,在她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如今却身上自带不慌不忙的从容气度了,成了压她一头的凤凰?
这……这个荀馥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谢夫人忽然不吵也不闹了的,只一个劲儿的哭,哭得墙头草一般的众人恻隐之心蠢蠢欲动。
“皇后娘娘也太狠了点……”
“老弱无所依,是逼她去死吗?”
荀馥雅冷声道:“不让她进宫,又说没让她睡大街!”
多嘴的那几人顿时噤若寒蝉。
说出去都没人信:发火的皇后真的超凶。
荀馥雅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眼前的谢夫人,眸色微寒,冷静吩咐道:“谢王府不是空着吗?就让谢夫人暂时住那里,请大夫和嬷嬷贴身伺候着,安排十二个侍女,侍卫,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地伺候着。”
闻得此言,那些不满的声音纷纷消失了,在他们听来,这待遇顶好的。而赵昀那冷硬的面容上,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谢夫人吓得面色青了又白。
她瞪着荀馥雅,眼睛通红:“荀馥雅,你我有何仇何怨?你要这样对我?”
忽地,她拔地而起,同时怒然将手中的铁拐杖向荀馥雅砸过来。
事发突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荀馥雅吓得紧闭着双眼。
赵昀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护着荀馥雅,
当铁拐杖砸向他的脑袋上,围观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鲜血淋漓地流了下来,一滴血液落到了荀馥雅的鼻尖上。
荀馥雅缓缓睁开眸子,瞧见了鼻尖上的血液,抬眸看向被砸破脑袋的天子。
天子面沉如水,侧眸看向她,却柔声安抚:“别怕,没事了。”
那一刻,饶是泰山崩于前亦不变色的荀馥雅,也有慌乱了起来。
她赶紧掏出帕子给赵昀捂着伤口,一言不发。
谢夫人捂着脸,哭得很起劲:“荀馥雅你就是个祸害,是你害皇上受伤,是你害皇上受伤的!”
赵昀担心谢夫人会伤害到荀馥雅,命玄素护着荀馥雅,便沉着一张脸朝谢夫人走去。
众人瞧见这位少年天子气得满身戾气涌现,大有“取你项上人头”的架势,皆吓得心惊肉颤,觉得谢夫人这回肯定一命呼呜了。
荀馥雅看着这样的赵昀,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坐在金銮宝座上,想起腥风血雨,执掌江山的狠辣君王。
“皇上。”荀馥雅伸手拦了他一把,低声道:“像这般恬不知耻的人,我来就好。”
荀馥雅在玄素的护送下,走到谢夫人跟前,脸色微凉。
谢夫人自知自己一时大意,犯了错,心里有些慌乱。
她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