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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喜欢草原?”宣亦曦问道。
“嗯,夫子曾去过草原一次,说有多么的辽阔空远,能让人忘了一切烦恼,心怀高洁。”宣亦郁有些低落,叹了一声,“只可惜我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亲眼看见了。”
“若大哥想去,以后我一定带大哥去一次!”宣亦曦用的是说笑的语气,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
宣亦辰倒掉茶渣,让随侍的小厮收了那套紫砂茶具,淡淡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在”食为天”定了雅间,去吃午饭吧。”
一行人走在路上,五种不同的气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平羌王子故意落后了几步和柳居奇并排,笑眯眯地叫他,“柳居奇?”
“嗯?”柳居奇有些奇怪,知道自己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就连宣亦曦都是喊自己柳絮,他怎么会……
“我没有中原人那么多讲究,听你叫我王子王子奇怪的很,你就叫我千荥吧。”千荥脸上的表情像足了在花庭调戏他的花间照,虽然有些下|流,却让柳居奇一下子觉得亲切许多,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改了口。
“柳儿真乖。”千荥的一双桃花眼风流千转,伸手捏了捏柳居奇的脸颊,被柳居奇一下子打开,“别动手动脚的!”
宣亦辰回头看了柳絮一眼,又默默转了过去。
柳居奇早就想来“食为天”大快朵颐,这会儿看着一盘盘端上来的美味佳肴,杏仁豆腐、白梨凤脯、绣球全鱼、橘子盏、一品官燕……比起醉欢楼的菜品有过之而无不及,等最后一道荷叶燕窝汤端上来,柳居奇就迫不及待地夹菜吃起来,平时注重礼节的几个皇子都是一愣。
小乱也是看得羞赧,柳哥哥病愈以后什么都好,就是变得贪嘴贪财了,怎么能在主人之前先吃啊……
宣亦郁心情愉悦,极喜欢柳居奇这样不造作的纯真模样,看着柳居奇饕餮一般的吃相,一时间也胃口大开,给自己夹了些素菜,对宣亦辰他们说,“吃饭啊,都不饿么。”
宣亦郁吃了几口就觉得腹中饱胀,便搁下了筷子,他看柳居奇一直不怎么吃焗虾,想来是怕麻烦,就帮他剥了几个放到碗里,柳居奇高兴地送进嘴里,宣亦郁也跟着高兴。
“大哥,我也要!”宣亦曦把碗递到宣亦郁跟前,像个讨糖吃的大孩子,有些嫉妒的瞪了一眼柳居奇。
宣亦郁无奈的笑道,“都多大了,还是这么喜欢撒娇。”说着,手下却替宣亦曦剥了几个大虾。
“大哥怎么不吃了?”宣亦辰放下筷子,关切地望着宣亦郁,“是身体不舒服吗?”
“刚才吃过点心,就有些吃不下了,你们吃吧,不用管我。”宣亦郁脸色突然涨红,从怀里掏出手帕扭过脸咳嗽几声,这才恢复了平静。
“这些大鱼大肉的不适合他,看他这样子是肠胃敏感或者胃胀气,喝点儿小米粥会舒服一点儿。”柳居奇叫店小二送了一碗小米粥过来,把勺子塞进宣亦郁手里,“胃不好的人最忌讳一饱一饥和荤腥油腻,多少再吃些粥吧,以后每晚睡前记得喝一碗白萝卜汤或者小米粥,胃病得慢慢调养才能好。”
第二四章 唇亡齿寒
柳居奇一席话说得宣亦郁心中温暖,他顺从的点点头,将那碗小米粥喝了一半,宣亦曦有些不是滋味,“家里的大夫给大哥开了那么多温和安养的药都不行,你那便宜方子怎么能管用?”
“再温和的也是药,是药三分毒,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宣亦曦正要出言反驳,宣亦郁抢道,“好了四弟,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就不要闹得不愉快了。”
在宣亦郁的调解下,这顿饭才得以继续吃下去,千荥好像完全适应了风岚国的生活,穿着皂色长袍、吃着各色菜肴,神色从容,若不是五官较为深邃,就真的和本地人没什么区别。
饭毕后,宣亦辰给众人叫了解腻化食的花果茶,从楼上看着下面热闹繁华的街道,几枝早发的垂柳拂过窗口,远处可见凤城外的几座连绵青山,倒也别有一番闲适写意。
这时,有几个文士走过雅间门口,说的正是风岚和平羌联盟之事,其中一个面带不屑道,“南怀若和风岚打起来,到时候平羌那些蛮子定会趁机捞些便宜,结盟之事我看是没什么希望。”
听到”蛮子”两个字,千荥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一些,硬是喝了一口茶将火气压下去。
“此言差矣,平羌和南怀并不亲近,再说了,此次平羌王子亲自前来,不正说明要结盟么。”
“万一我们和南怀交战,难道平羌还横穿整个风岚派援兵吗?怎么看也是和南怀左右夹击更容易些!”
“小人之心。”千荥重重搁下茶盅,俊美的脸上带着怒意,“你们风岚人都是这般对待客人吗?”
“几位且慢——”柳居奇突然出声叫住了那些文士,高声说道“柳居奇不才,想要请教几句。”
那些文士疑惑的停下脚步,看出里面几个人身份不一般,便在雅间门口冲柳居奇他们一揖,“柳公子请说。”
“做最坏的假设,如果南怀打败了风岚,平羌又会如何?”柳居奇站起来,居然给人一种无比高大的错觉。
“平羌?”他们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唇亡齿寒。没有了风岚这道屏障,野心勃勃的南怀下一个就会攻打平羌。”柳居奇严肃地看着他们,一字一顿道,“这道理连我都明白,平羌王和风岚帝又怎么会不清楚?”
“唇亡齿寒……”刚才说不可能结盟的那个人失神地喃道,立刻醍醐灌顶,羞愧地说,“公子言辞犀利,学生受教了。”
“不敢当,柳居奇只希望各位能对风岚有信心一些,不要南怀还没打过来,就先自己吓唬自己。”柳居奇说完,坐下去继续喝茶,懒得理那些迂腐的书呆子,真是目光短浅。
千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伸手亲昵地摸了一把柳居奇的发顶,“柳儿真聪明,一语中的。”
紧绷的气氛总算缓和下来,等喝完了茶,柳居奇说要回醉欢楼,宣亦辰他们也到了返回的时候,柳居奇不舍地拉着宣亦郁说,“亦郁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下次见面我再给你做新的点心。”
宣亦郁笑着说,“我知道了。”
“大哥,马车已经来了,我们走吧。”宣亦辰和宣亦曦已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出声催着宣亦郁。
柳居奇先出了雅间,宣亦郁正要离开,突然看到宣亦辰方才坐着的椅子下掉落了一柄扇子,他立刻弯腰捡起来,颤着手打开折扇,上面画着宣亦辰淡然品茗的模样,极简单的笔墨,人却生动得仿佛要从扇面上跳出来。
宣亦郁有些喘不上气,面色涨红地匆匆合上了那柄扇子塞进怀里,手指温存地隔着衣服来回抚摸,眼里激动地竟似要淌出泪。
无耻就无耻吧,能有他一见物什也是好的……
宣亦郁长长叹了一声,尽量面色如常地下楼上了马车,一路上都不敢多看闭目养神的宣亦辰一眼。
宣亦曦觉察出宣亦郁不同寻常的眼神,悄然捏紧了手指,面上却是和千荥言笑晏晏。
千荥不自觉地笑了一声,暗想道,看来风岚皇宫里的故事也不少啊。
第二五章 行馆刺客
平羌使团被安置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行馆里,行馆范围极大,装饰的富丽堂皇又不失雅致,千荥看着院子里那些娇柔做作的花朵,不由怀念起故乡大草原上开成一片的无名小白花,这里的假山池水,总是多了种粉饰过后的腻歪劲儿,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
为了给千荥最舒适的住所,早在使团到达的半个月前,风岚帝就把皇宫里用于疗养的温泉引了一支过来,还把宫里的御厨也派来了几个。
千荥在月亮升起时才回到房中,侍女们簇拥着他去温泉居泡澡,各个都有沉鱼落雁之姿,显然是风岚帝送来给他”暖床”的,可惜千荥对中原女人兴致缺缺,任由她们红着脸给自己宽衣束发也毫无反应,大步迈入雾气袅袅的温泉池中。
“这温泉倒不错……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不用进来。”千荥突然往窗口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伸展了胳膊靠在白玉池壁上,姿态慵懒。
等那些侍女们都离开了,千荥嗤笑着挑高了眉毛,哗啦一声从温泉池中一跃而起,扯过搭在屏风上的外衫裹住身体,犀利的眼神透过水雾望着窗口,“阁下既然特意来找千荥,又何必躲躲藏藏,做只缩头乌龟。”
“王子真警觉。”窗口豁然打开,随着流泻而入的月光滑进来一个人,黑衣矫健,半张鬼面狰狞妖异,正是一身肃杀的燕肃澜。
千荥似乎是没有防备他的意思,伸个懒腰坐在了池子边的竹椅上,甚至还有闲心吃了一片西瓜,“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不喜欢像你们中原人一样绕弯子。”
燕肃澜冷冷一笑,质问道,“你此番前来,是要与风岚的狗皇帝结盟吗?”
千荥思索了一会儿,颔首笑道,“是有这个意思,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想看见我们两国结盟。”
燕肃澜手掌一翻,一抹金光便直逼千荥的眼睛而去,千荥正要提气挡住,那抹金光竟在他面前兀自拐了个弯,咄得一声扎在了放着西瓜的水晶盘上,千荥凝目一看,居然是根细如牛毫的金针,半根都穿过水晶盘刺进了桌子里,看得他嵴背僵直,眼前的黑衣人比自己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本尊懒得和你废话,要么马上滚出风岚,要么死,王子做个选择吧。”燕肃澜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就仿佛是个无欲无求的冰人。
千荥心里估摸着那家伙大概也快来了,于是有意拖延时间,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要阻止两国缔约,这对你又有何好处?”
“你没必要知道。”燕肃澜的手慢慢扬起,食指和中指之间有若隐若现的金芒闪现。
“你是南怀人的细作吗?还是和风岚人有仇?”千荥捏着汗,暗自埋怨那家伙怎么还不出现,不然呆会儿看见的就该是自己的尸体了。
燕肃澜不知哪里被触了逆鳞,不悦的皱起眉头,下一瞬,手里的金针便破风向千荥心口射去。
千荥不由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却不觉得哪里疼,睁眼一眼,原来是一个带着斗笠、身着白衣的男子站在自己前面,挥扇接下了那枚金针,奇异的是金针居然卡在扇面中间,竟没能穿透薄薄的扇子。
“小燕子,你又淘气了。”汍澜甩掉了那根金针,“大晚上的来看人家平羌王子洗澡,都不怕长针眼啊。”
燕肃澜早就习惯了他的轻浮调笑,知道今夜没机会成事了,冷哼一声,便从窗口退了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汍澜确定他离开后,掀掉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漂亮俊俏的面孔,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哥,你也太不小心了,我不是说过让你多带几个高手过来么。”
“谁知道他的武功会那么高。”千荥觉得后怕,他自负身手不差就轻敌了,要不是千崇来得及时,后果难料。
“渴死了,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汍澜随手拿着西瓜吃起来,有几滴果汁滴在了白衣上,他就麻利地脱掉罩在外面的白衣,露出里面那套粉色的长袍。
“……我说过最讨厌你穿粉色了,像个娘娘腔似的,还有你那个中原名字,什么花间照,难听死了。”千荥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把白衣一脚踢下了温泉池,眼不见为净。
第二六章 大愚若智
“所以说你是个粗人。”花间照不屑地瞥了千荥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的时间金贵得很。”
千荥叹口气,拿自己任性的弟弟没办法,在另一边坐下说,“千崇,这次我来风岚,不只是为了结盟之事,父王母后很想念你,等谈好结盟的事,你就跟我一起回草原吧。”
千荥和花间照本是亲兄弟,当初花间照生下来时身体极弱,平羌王便找了一位风岚国的隐士高人收他为徒、代为照顾,谁知这个儿子生性潇洒,平安长大了后怎么也不肯回草原长住,偏偏喜欢在外流连风月,当他的蝴蝶公子。
这次结盟之事,也是花间照极力说服了平羌王一行才达成的,平羌王还感慨说小儿子更像个风岚人,亲父母说什么都不肯听,唯独对他的师傅言听计从。
花间照讨饶地摇着头,“哥,你就放过我吧……我才不想放着美人儿不要,去陪那些臭烘烘的牛羊吃草。”
“你真的不回去?”
“不回去,打死我都不回去。”花间照不松口,他看千荥脸色难看,赶紧赔笑道,“不过我肯定会抽空回平羌看看父王母后的,哥你就放心吧。”
“你啊,”千荥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问道,“刚才看你和那黑衣人交谈,难道你认识他?”
“自然认识,我们三天两头的打交道,算是半敌半友。”花间照知道千荥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