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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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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九朝往屋里走,泉驹站在院里静静瞧着他的背影,踌躇良久,还是迈开步子往外去了。
  拜过爹娘,焚过金银纸锭,泉九被拽到桌前坐定。
  桌上倒还真是满当当的菜,白卤的猪嘴肉,红焖的大鲤鱼,油炸的花生米,一碟充门面的白米糕,一盘囫囵炒的菜叶子,稀巴烂的都看不出是什么菜了。
  泉九的嘴角抽了抽,暗道,“还真不是谁都能吃厨子这碗饭的,这菜都炒成酱糊了。”
  他正想着,就听见孙氏笑道:“这一大桌子的菜,光我一人还真整治不了,亏得我娘家侄女来帮衬。”
  泉九就知道孙氏贼心不死,心中万分不爽,也不好当着爹娘的面掀桌,想想算了,叫人家瞅一眼也不会少块肉。
  “来帮衬的都这手艺,啧,拿过锅铲吗?”泉九举着筷子嫌弃的绕了一圈,夹了一粒花生米吃。
  门帘一动,里头的人本要出来,被泉九一句话又堵了回去。
  孙氏赔笑,一进后院就变了脸,狠狠对自家侄女道:“耍什么小性子!?错过今日再没机会的了,今儿人你也瞧见了,同他那倭瓜大兄不没得比,我家阿驹就是像了他的!你是要给那个半只脚都进棺材的老头做妾,还是要嫁这青年才俊?!还以为自家跟从前似的有田有地呢!要不是我阿娘求我给你找人家,真以为我愿意替你们家收拾烂摊子。他是官门的人,又得了功名,只有往上爬,没有向下掉的,有了这个女婿,谁还敢向你阿爹要赌债!?”
  孙梨花擦了擦眼泪,想起方才瞥见的那张面孔,不说多么英俊,也算白净顺眼,眼睛也大,鼻子也生得好,牙也干净,不像自家阿兄,满口污糟烂牙。
  她心里是很愿意的,但瞎子也看得出,泉九是很看不上她的。
  “若是,若是他不认账呢?”孙梨花只担心这个。
  “他的心性我还算了解,不情愿归不情愿,到底是会娶你的。若真不肯,我就去临安府,去他书塾里,闹得他全没了面子,到底还是会乖乖回到我的手心里来。”
  得了孙氏这样一句话,孙梨花放下心来,轻轻推了孙氏一把,嗔道:“那姑姑去多劝几杯呀。”
  “行了,再去炒个蛋。”孙氏拿白眼瞥她,见她进厨房了,啐一口,道:“贱胚子!”
  孙氏算是下了血本,酒里搁了一点闷倒牛,不敢放多了,怕迷昏了不成事。
  泉九毕竟是官门里的人,对自己的酒量有些估计,只喝了三杯头就有些发闷,便觉得不对劲。
  泉大的脸晃来晃去,忽大忽小,只有眼神畏缩如鼠,躲躲闪闪。孙梨花满脸娇羞的给他敬酒,一张殷红的唇,笑起来的时候唇角裂开,好像要将他吞吃。
  泉九心中轰然,知道自己着了道了,忙拄着刀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孙氏和孙梨花一左一右的挽住他,几乎挂在他身上,好似蛇身藤蔓死死纠缠,要将他永远困在这里。
  泉大束手束脚的站在边上,既不帮他,也不帮她。
  “滚啊!”泉九闻见孙梨花身上的脂粉汗酸味,几乎要哭出来。


第33章 青蛳和侍疾
  “阿兄!?你就看着她们当着爹娘的面算计我!?”
  泉九几乎不敢相信; 他身软无力,叫两个女人死命坠着,根本走不脱,而且那药性愈发上来; 泉九眼前一阵一阵的黑。
  泉大呐呐的不知说了句什么; 跟蚊子似得; 还不如个屁。
  泉九脚下一滑; 双膝重重一跪; 竟叫两个姓孙拖回去几步,真恨不得一脑袋撞死了。
  “三叔!”院门忽然开了; 少年的声音嘶哑难听,吼都吼不出气势来。
  泉九抬眼一看,就见泉驹把缰绳解下一甩; 马儿朝泉九奔跑来; 泉九使出吃奶的劲儿抓住缰绳。
  泉驹也拼命帮他把两条孙氏蝮蛇扯开; 手忙脚乱的把泉九推上马。
  泉九回望的最后一眼,就见到孙氏狠狠甩了泉驹一个耳刮子; 随后便昏在马背上; 他挣扎着醒来; 意识忽隐忽现; 非得逼自己感受到马背的颠簸; 才能放心。
  不知过了多久,觉察到马儿停下了的脚步,泉九撑开眼皮,模模糊糊的看清书塾的匾额; 一个滑下马背; 摇摇晃晃的往书塾大门上砸。
  门开了; 泉九没力气,就势摔了进去,摔出此起彼伏的唧哇乱叫声。
  “先生!救命啊!”
  “哎呦!大傻子太重了!”
  “他如今不是大傻子了,瞿阿姐说再叫他大傻子,就要罚我们抄书的。”
  好几个学生给泉九当了软垫,他彻底放心了,把头一歪,吓得几个小童大叫。
  晚间,岑开致备好一桌菜,同阿囡还有公孙三娘一道送到瞿家去。
  小厮在给一匹眼熟的黄马铲粪球,赵婶边挑灯笼边道:“刚好给那几株棣棠布肥。”
  泉九请客,来得早些才是正理。岑开致也没在意,只是第二日泉九在福海楼请吃饭时,阿山和阿田两个人古古怪怪,一个两个绷着脸,表情不自然的像是刚绞了面,又死咬着下唇不说话。
  钱阿姥看得纳闷,“怎得了?”
  岑开致问江星阔,道:“你训斥他们了?饭桌上别训人,吃下了不克化。”
  江星阔好生无辜,阿山忙道:“岑娘子,噗,咳咳,大人没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没训我们,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山一笑,阿田好似也被无形的触手挠了痒,整个人笑如抽搐,两人互拧大腿,互扇巴掌也止不住。
  “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啊!”
  笑声一阵高过一阵,一阵癫过一阵,笑得钱阿姥与岑开致面面相觑,笑得泉九脸黑如锅底,瞥见江星阔亦微微勾着嘴角,他彻底崩溃,“大人怎么也笑话我!”
  “咳咳。”江星阔干咳一声,道:“他也是遭了黑手,不要笑了。”
  笑声稍滞,随后便是‘噗呲噗呲’的漏气声,两人像是被点了笑穴,怎么也停不了。
  泉九气得把两人踢出门去,两人倒在门口,又足笑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歇。
  “什么黑手?”岑开致不解的问。
  泉九连忙打岔,“吃吃,快吃吃。”
  隔了几道菜的空隙,他猛地瞥见江星阔在给岑开致说悄悄话,一个恼羞成怒,拍案而起,扁嘴委屈道:“大人实在见色忘义,怎么能把这事告诉岑娘子呢?!差点叫个女娘给办了,叫瞿先生一家知道已经够丢人了,您还宣扬!”
  岑开致捏着筷子僵住,江星阔无语抚额,“我没……
  “您还说!”泉九又一屁股重重坐下,眼睛里都有泪花,捏着衣襟道:“您都不晓得有多膈应!”
  岑开致哭笑不得,江星阔见他发完癫了,淡淡道:“我只是同岑娘子说,那道甲鱼不及她做得味美罢了。”
  泉九:……
  满桌人唯有钱阿姥不带一丝笑话,是真真心疼了,苍老微凉的手摸了摸泉九的脑袋,厉声道:“莫要让老婆子我碰见她,不然且叫她好看!”
  孙氏这一计也是釜底抽薪,既被泉九跑了,再无可能故技重施。
  翌日就是清明,钱阿姥带着阿囡去给爹娘上坟,岑开致和公孙三娘只在后院里供了一桌,焚些纸钱。
  这院里香烟袅袅,化入朦胧雨雾之中,也不知尘世的思念,有几分能抵黄泉。
  清明后螺蛳肚里就怀了子,岑开致幼时常听自家祖母教导,不可竭泽而渔,故清明后鲜少再尝螺蛳,供桌上的青蛳是今岁最后一碟,墨绿、绯色、暗紫、土黄,倒像一盘珠宝彩石。
  比起寻常螺蛳,青蛳没有土腥气,而且肉质细嫩,微微有些苦,并了紫苏一炒,余味绵长。
  想着曲氏也好这一口青蛳,岑开致便提着半篓养得干净,吐了泥沙的青蛳往张家去。
  岑开致没特意去问,但也知晓张申中了三甲二名,是能进翰林院的。翰林院虽清苦却矜贵,张家又不是全无田产供他,想来能把日子过得顺遂逍遥。
  可这样一件喜事临门,张家却越发的寂静,老仆给她开了门之后,岑开致一个转身,便没了踪迹,明明是春日,可花廊上枝叶寥落,绿腐湿滑,叫人觉得像是进了座荒宅。
  她和公孙三娘彼此搀扶着往曲氏院里走去,远远地就听见院里不怎么清净,走近一看,竟是搭了个祭台在院里,郑氏手里捏着一大捆的线香,绕着祭台满院走,知道的道她在求神,不知道的,以为她要放火!
  张申神色阴郁的站在廊下,似拿她全无办法,眼角余光一瞥见岑开致站在门边,顿时眉眼舒展,笑着向她走来。
  “岑娘子。”
  “这是……
  岑开致不解的看着狂舞线香的郑氏,张申无奈道:“随她去吧。我不让她进屋就扰着祖母静养就成了。”
  熬过一冬,曲氏反而病得愈发严重,瘦得只有一把骨头,及笄那年戴上的手镯,如今都挂不住了。
  她是彻底糊涂了,可面对岑开致的时候还是十分顺从,该喝药喝药,该睡觉时睡觉,只是紧攥着她的手,岑开致想抽回来,她便会惊醒。
  “仆人大半回了家中祭祖,本就人手缺乏。不若,你今夜就留下侍奉祖母一晚吧?”
  张申顺势提议,他也没看岑开致,目光只落在曲氏残破病体之上,似乎岑开致不答应,往日种种孝顺都成了幻影泡沫。
  岑开致暗自警惕,她自然愿意为曲氏侍疾,可在张家过夜……
  公孙三娘见她舍不下曲氏,便道:“致娘,我留下陪你。”
  岑开致点点头,张申也无不可,请人收拾了偏房给公孙三娘暂居。
  公孙三娘大大咧咧,道:“不必,给我一卷席子,我且就在老祖宗脚踏上睡了。”
  “这怎么好,这是下人睡得地方。”张申很不赞同。
  “我不把自己当下人,谁也别想把我当下人。”公孙三娘却不以为意。
  岑开致不想太委屈她,便道:“就去偏阁睡吧。只隔了幅帘子,有动静也能听得见。”
  “你不必太担心,祖母院里晚间可落锁的,我把钥匙留下,无人扰你们。”张申十分妥帖的说。
  曲氏喉咙里翻涌着咕噜咕的响动,公孙三娘拿了痰盂经过张申身旁,岑开致就见他慌忙避过,下意识流露出的厌恶之色掩不住。
  “侍候祖母是我的本分,倒叫你劳累了。”岑开致有些过意不去。
  公孙三娘什么脏活累活没有干过,这都不算什么,一屁股坐在脚踏上捧着痰盂给曲氏吐,曲氏呕个不停,看得张申鼻翼耸动,竭力忍耐嫌恶之色。
  “我可不得守着你,不然明个要是江大人赶巧来了,问起来你不在,我又没跟来,他不得空着肚子再来寻你一趟?”公孙三娘笑着打趣。
  岑开致不意她在这时候提起江星阔,眉头虽担忧的拧着,掌心也不住在曲氏背脊上轻抚,话语间却染上一丝嗔。
  “他哪里得闲,明日仆妇归位,我也好回去了,怎会叫他知晓?”
  这瞬息间的微妙语气,提起江星阔时垂眸的一点娇羞,全叫一旁本就留意她的张申看了个分明,胸口顿时涌上一股喷薄的怒意,是滚热的醋,灼烧的他整个人都崩裂了。
  张申没吱声就匆匆出去了,岑开致听见脚步声一瞥,只瞧见他一片衣角。
  “嘁,瞧见老祖宗吐口痰就受不住了。”公孙三娘有些看不起他。
  吐了痰,曲氏呼吸畅顺,也渐渐睡得平稳。
  岑开致早些时候常住在曲氏院里,这里几个烧水洒扫的仆妇都还认得她,帮她烧了热水,煮了汤粥。
  “岑娘子,茶水汤粥都温在外间的泥炉上了。”
  岑开致没半点胃口,不想吃,仆妇得了岑开致的允许,便都去歇下了。
  从前她在曲氏屋里睡,只觉得恬淡闲适,曲氏素来爱洁,沐浴都用茉莉花露,不论春夏秋冬,岑开致睡在她身侧,只闻到这股清香就好安眠。
  而如今,她明明已经替曲氏细细擦洗过,这副躯体还是透出一股子腐朽衰败的气息。
  岑开致忽然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轻轻俯下身,感受到曲氏轻微疲惫的呼吸,心却安不下来。
  公孙三娘打算守下半夜,此时已经睡下,月移过窗棂,在血红的脚踏上烙下一副仙桃葫芦,长寿福禄。
  岑开致愣愣看着老人颓败的容颜,皮相坍缩,满是黑棕斑点,贴在骨头上,年轻时的秀致轮廓也模糊了,都回不去了,那逐渐消退的,抓不住的生气。
  屋外不知有什么夜枭一类的鸟儿在叫,岑开致猛地惊醒过来,自己不经意间竟睡着了。
  她胡乱抹了把额上的虚汗,夜风吹得她浑身冰凉,密闭多时的窗户不知怎得开了,一个瘦高阴郁的白色虚影立在窗口,正轻声唤她,“致娘。”


第34章 书生和刑官
  冷汗蛰得她睁不开眼; 只知道那个做鬼模样的是张申。
  “你,犯癔症了不成!?”
  张申从窗前走开,外头寂静无声,脚步声清晰可闻;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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