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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兰眼含泪珠对元春保证道:“家里从入学开始便教骑射,我身体好着呢,请姑妈不要担心。”
如此,元春便不再说什么了,贾兰心中对家里长辈有些微词,但一切都还好。
她不会劝着贾兰说家里的长辈们都有苦衷,那样太委屈人了。贾兰本来就受了委屈,哪怕长辈们如此作为说得过去,她也不能劝着贾兰不去计较,这是王晴教给她的道理。
等元春午后休息起来,外头的灯笼已经全部挂上去了,司徒恒兴冲冲地过来跟她讲自己在园子里的所见所闻,还说起各处建筑上的匾额。
司徒恒奇道:“我真是没想到母妃在家里住的地方,竟然比宫里还要一些,真是委屈母妃了!”
元春拿修剪整齐的指甲去点了点司徒恒的眉心。虽然知道他不会在宫里乱说话,但眼下他竟然拿荣国府跟宫里相比,这样也算是小惩大诫了。
“宫里那么多人,荣国府可没那些个繁琐的讲究,自然看起来就比宫里更加宽敞些了。”
司徒恒也不在这上头计较,转而说起了来意:“外祖母叫我来看看母妃起了没有,外头的戏班子已经搭起来了,她老人家说都是新排出来的段子,还没有在外头演过的!”
元春带着司徒恒一边往外走一边不免想起了当初王晴的吐槽:外头的戏本子都好似固定了似的,便是前朝都有人在唐时《莺莺传》的基础上,改出了《西厢记》,到了本朝,竟然连一个改编的本子都没有!
司徒恒一边走一边跟元春念叨:“母妃,刚刚外祖母给我看过了戏本子,将要上演的叫《白蛇传》,说的是宋朝时期,一个修炼有成的蛇妖,下山找千年前的救命恩人报恩的故事。”
这《白蛇传》元春果然没有听过,不过听司徒恒这样一说她也觉得有点意思。
这市面上有的是戏本子,毕竟一出新戏排出来到正式上演,中间需要的时间不短,古人也有那等十分擅长炒作的,便会提前刊印好些戏本子出来先发售。等到正式演出的时候,感觉又很不一样。
《白蛇传》的本子是王晴提供的点子,其中断桥初遇等桥段都很好的保留了下来,甚至为了歌功颂德,她还特意夸大了朝廷在白素贞出雷峰塔一事上的关键作用,当时班主一听就觉得这戏怕是能传唱几百年呢,对王晴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见元春过来,大家都站起来躬身行礼,都是自家人,便不用跪来跪去的了。
贾母兴冲冲地递给元春一本装订好的戏本子,还颇为得意地向元春炫耀:
“这可是你几个妹妹一起亲手装订好的戏本子,里头的字都是迎春抽空抄写出来的,我老人家日后可是要带去棺材里的,今日只是借你看看!”
这话说得元春哭笑不得,就连司徒恒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脾性的老人家,大家一致忽略贾母所说有关棺材的部分。
毕竟她年岁着实不小了,便是眼下看着还精神,谁知道她会在哪一日寿终正寝呢。
邢夫人抱着贾萋凑过来解释道:“这可真算得上孤本了,便是这封皮都是宝玉亲手做的,老太太当时一看就舍不得给别人碰了呢。”
王熙凤也跟着说道:“二妹妹跟弟妹合力抄书,四妹妹画图,宝玉拿去装订起来,也就是三妹妹不凑巧,偏偏嫁去外地了不好联系,不然用上三妹妹的字才好呢。”
听到王熙凤提起探春,元春也就笑笑不说话。虽然她出宫来一趟并没有少了探春的礼,但她跟探春真的只有面子情而已,只是因为贾家内部的事情不好外传,她才看起来待探春一视同仁。
周围都是自家人,大家心里都有数,跟着元春一起下笑过之后,就彻底把探春抛诸脑后。
元春这才认真翻看这戏本子来。
戏台子上上演的正是《白蛇传》的片段,贾母喜欢热闹,便选取了断桥初遇跟水淹金山寺两个片段来,等到戏都演完了,太阳也下山了,挂出来的灯笼也都点亮了。
大家简单吃过了元宵便忍不住往园子里簇拥而去,元春看着琳琅满目的花灯也起了些许少女心思,她推着司徒恒去别处,自己拉着王晴去了另一条小路。
“母亲,咱们家的园子比以前更加好看了!”元春身后还跟着两个太监呢,她必须要谨言慎行。
王晴轻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道:“家里的园子还是咱们家太夫人年轻的时候收拾出来的,她老人家的娘家在前朝便是世代清流,说是世家出身也毫不为过!”
元春了然,“难怪家里的园子总比东府的更加好看些呢。”
话题到这里又点到为止,不管是太夫人还是东府,都不好继续说下去了。
这大冷天的,在外头待久了不好,王晴便带着元春去找其他人,这园子里有一间水榭,里头夏天里相当凉爽,就是冬天里四面透风不好待,不过眼下屋子里在四周放置了炭盆,原先设计的时候还做了火墙,倒也暖和。
元春一露面,司徒恒便哀嚎着过来求助,贾家同辈的男女大多都有一点诗才,就连公认不学无术的贾琏都能写两首看得过去的诗。作为从来没有写过诗的司徒恒,可不就露怯了嘛。
家里的兄弟姐妹元春都了解得很,看儿子这样,她只会觉得好笑,从宝玉手里接过大家的诗稿,元春忍不住点了点司徒恒的脑门儿。
“你从前又没有学过写诗,更不知道什么叫做韵脚,谁叫你非要跟大家比来着!”
一扇屏风隔开了男宾女眷。但说话的声音也隔断不了,黛玉一听就知道是宝玉在欺负人了。虽然有些可怜这个不怎么见面的大外甥,但黛玉就是觉得挺好笑。
贾母看她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拍拍她的后背,提醒她这里还有宫里的人在呢,不要太过失礼。
王熙凤抱着贾萋,让贾萋挡着自己的笑脸,她也觉得宝玉长进了不少,都知道欺负人了,好似从前受欺负的一直都是宝玉他自己,如今这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没一会儿,外头有人家在放烟花,像是跟荣国府离得不远,在外头说话的男人们都看见了,司徒恒见状,便提议荣国府也开始放烟花。
王晴便跟元春说道:“园子里做出来的那条河能够行船,娘娘若是不嫌弃,便带着三殿下四处看看。”
正好一头扎进来的司徒恒听见这话,他赶紧抱着元春的胳膊撒娇,闹着要去坐船,这下子,黛玉并王熙凤几个笑得更加厉害了,心说果然是外甥似舅,宝玉从前便是这样缠着老太太的。
贾母看了这一幕也觉得十分眼熟。但是她的注意力被元春跟司徒恒要去坐船吸引过去了,她不由得出言道:
“我那儿还有两件雀金裘,本来并不适合这时候用。但你们太太见我拿出来晒了一次,便嫌弃不能保暖,给加了两件羊绒制成的内衬,我先前还嫌弃她坏了我的好东西,没想到今儿就应在这里了!”
贾母发话,元春也只能由着司徒恒去了,她一点头,便喜得司徒恒过去抱着贾母好一通奉承,捧得贾母感觉骨头都轻了两分。
鸳鸯在贾母提到雀金裘的时候就让人赶紧去拿。没一会儿,小船准备好了,雀金裘也取来了,贾母亲自给元春和司徒恒穿戴上。
果然二人站在寒风里,也一点没觉得冷,喜得司徒恒又奉承了王晴一通。
“这个羊绒的内衬可真是好,又轻又薄还十分防风御寒!”
司徒恒其实早就想问了,为何荣国府的大家穿的都不厚,甚至可以说是单薄。但就是没觉得冷,想来该是这羊绒立了功。
第137章 回宫
宫里子时中下匙,元春要提前一个时辰从荣国府出门。但是算起来她还能在荣国府待两个时辰,而外头的其他嫔妃,这时候才刚刚从宫门出来呢。
听到这消息,邢夫人都忍不住跟邢岫烟嘀咕:“这急急忙忙出来一趟,还没坐稳呢,又要起身回去了,真是何必走这一趟呢!”
旁边的王熙凤听见了之后只是撇嘴道:“为了自家的脸面好看呗。像是我们家娘娘,她出门已久,陛下恩典出宫省亲,自然是好事一桩。可那些新进嫔妃们,怕都只是为了显示自家的风光,忒没意思。”
有些话邢夫人早就想说了,眼下说到这里了,她便忍不住跟王熙凤念叨几句:
“我听说周贵妃家可是在外城特意买了一块地方来建别院呢,那可是正经的别院,听说能顶咱们整个荣国府,可不是我们这样修整一下花园子就能比的!”
王熙凤知道的消息只会邢夫人更多,邢岫烟听到这里已经开始暗自咂舌,那头便听见王熙凤说道:
“我们家只花费了不到二十万。就这,我姑妈还嫌花费太过了。殊不知,外头周贵妃家,可是花了整整一百万呢!”
邢夫人捏着帕子的手都收紧了,嘴里还嘶了一声,就是邢岫烟都差点惊呼出声。
今日跟着元春出来的并不都是她宫里的宫人,一半多都是从内务府里调拨过来的,他们耳聪目明,王熙凤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她的音色比较特别,认真注意一下的话很容易听见她说话的内容。
别说邢夫人了,就是他们也都忍不住暗自嘀咕周贵妃娘家可真有钱呢。
只是吧,想到内务府里隐隐绰绰传出来的一点小道消息,他们心里一凛的同时,也开始同情起那些花费巨大的嫔妃娘家了。
不过荣国府当真是极有底蕴的人家啊,宫里都已经没有了的雀金裘,荣国府居然能一次拿两件出来!据说这雀金裘还是开国那会儿从孔雀国进贡来的,荣国府当年便得了一件,只是不知道这另一件是哪里得来的。
可是,雀金裘虽然看着金线辉煌,碧采灿灼,但只是个样子货,春秋季节里稍微穿一穿还好,万不可冬天里来穿。
刚才老太君跟齐国夫人是怎么说来着,里头用了羊绒的内衬?
也不知道这羊绒是否就是那个寻常吃肉的羊身上得来的绒毛,若真是如此,那也太埋汰两位主子了。
可是等他们见着元春跟司徒恒游船回来还一副面色红润,丝毫没有受风的样子,又觉得这羊绒做成的内衬怕还真是比那些个什么珍稀的皮毛好用。
且这羊毛羊绒的一听就不贵,想必等不了多久,他们也能用上了。
很快就有一个大太监过来提醒元春说,回宫的时辰将要到了,让元春准备一下。
元春当然有些不舍,但寻常贾母跟王晴和邢夫人都能递牌子进宫跟她相见,只是这几年荣国府有些惹眼了,这才进宫得少了。
最舍不得的反而是司徒恒,他是第一次来荣国府,看贾氏族人也好,荣国府这府邸也好,都极为舍不得这么早就离开。
但是没办法,若他们不按时辰回宫,晚一点怕是要被别的嫔妃堵在宫门口了。
这边元春跟几位长辈依依惜别,转头就见司徒恒拉着宝玉的手让宝玉保证日后多带他出宫长长见识。
元春好悬没忍住,差点当众翻了个白眼,她一把拉过司徒恒,道:“你为难你舅舅做什么,他不过是个小小翰林,哪里敢答应带你玩乐!”
司徒恒可是个机灵鬼儿,一听这话就知道元春的意思是叫他去跟平熙帝提要求,别为难他舅舅宝玉。
众人依次排列将元春和司徒恒送出大门外,一直等到后头的侍卫们都消失在大街口了,这才回转,荣国府里的烟花也燃放了大半个时辰,等到元春在车驾中回头的时候,恰好看见最后一朵白牡丹升空散开。
司徒恒骑在马上凑过去安慰元春道:“母妃,便是外祖母跟老祖宗要避嫌,不能跟母妃月月见面,儿子如今长大了,父皇再没什么借口阻拦儿子出宫了,儿子代您多出宫看望就是。”
在外头不好说话,元春只是随口答应,又说了几句不许司徒恒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便停了口。
宫里眼下最大的话题便是各家的省亲别墅,只可惜贾家只是翻新了园子,便被其他回家省亲的嫔妃们给孤立了,看得皇后都忍不住摇头。
而元春则是忙着另外的事情。等王子腾上书告老之后,她让抱琴去请平熙帝来长春宫说事。
平熙帝当然以为元春要说的是王子腾告老之事,他还猜测元春怕是想要让他留住王子腾呢,心里正不大高兴,却没想到元春根本没提王子腾如何。反而拿出了一叠她所说的“用工合同”。
“这是?”
元春心里暗骂平熙帝不做人,面上却正色道:“这是我母亲跟人签订好的契书,里头都是活契,这些人都是掌握了一门独门手艺的人。”
抱琴适时地递上来两块料子,平熙帝当然不会贸然自己上手。而是让大太监李茂接过,而李茂一上手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陛下,这呢料摸起来柔软,还十分暖和!”
平熙帝这才亲自上手摸了摸。果然没觉得刺手,手里的触感跟按在厚棉花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