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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御膳房便干脆为她做了十二生肖的,换着法子讨她欢心。
“另外也给兆佳福晋带了一些补身的药材,怕是她经受不住嘉祥的闹腾,要极大地损耗元气了。”
“嘉祥还是很乖的,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雍正总是为嘉祥鸣不平,“不过,嘉祥要在怡亲王府住到五月……弘曕不会有事么?”
“弘曕有什么事?”婉襄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而后在下一刻便反应过来。
雍正……是不是在套她的话?
嘉祥是不存在于历史上的清朝公主,所以婉襄对她的事格外上心,害怕她湮没在了后宫之中女子之间无声的争斗里。
可弘曕会活得很不错,甚至乾隆都很纵容自己这个幼弟。纵然出继他支,反正都是不能继承宗祧的,没有什么分别。
雍正是知道她有预知的能力么?所以很多事才要看她的意见。
婉襄此刻的心绪一团乱麻,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这样将这话题继续下去,但总算她是已经给出了答案的,她看到雍正也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而这也同样给了婉襄一个话口,“嘉祥落水,后续之所以能够没有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小宁嫔施救及时,四哥对她难道就没有什么奖励么?”
雍正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似是十分不情愿,“那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做,封她为妃么?”
因为这是婉襄早已提过的事。
“有些事是没有办法的……”婉襄一时之间有些同情起雍正来了,也是同情她自己。
她尽力地找到一些好处,“她救了公主,也不算是对四哥全无功劳,或者四哥给她这个妃位,便可以昭告天下,只要对嘉祥好,即可得到奖赏。”
“这对嘉祥而言也算是件好事。”
“宁妃?这个封号不错,也可表朕‘息事宁人’之意。”
他望婉襄一眼,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额头碰着彼此的,“为了嘉祥能健康平安地长大,朕与你要将一切能做之事都做好。”
这话不像是感慨或是勉励,像是在提醒婉襄去将一切她所知的,可能会对嘉祥产生威胁的人、事都规避。
她差一点就开口询问雍正,问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了,马车却忽而停下来,小顺子的声音响起来。
“万岁爷,谦嫔娘娘,贤良寺到了,王爷和福晋们正在寺门前等候接驾呢。”
于是他们此时便什么都不能说了。
雍正和婉襄一前一后下了马车,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少年便是这一代的怡亲王弘晓。
雍正八年怡贤亲王薨逝之时,这少年不过八、九岁,混在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之中并不显眼,那时婉襄虽然来过怡亲王府两次,并没有注意到他。
而如今他也不过十二、三岁,个子虽高,穿着亲王服色略显瘦弱。
但眉宇间的英气与坚定却像足了他的父亲怡贤亲王胤祥,这或许也是他能越过兄长弘皎称为这一代怡亲王的原因。
他身后就是兆佳福晋,身边站着半梦半醒的嘉祥。
兆佳福晋弯下腰来,轻轻拍了拍嘉祥,“小公主,你的皇阿玛和额娘来了。”
嘉祥慢慢地睁开眼睛,却被面前的弘晓挡住脸视线,她从人群之中跑了出来,一下子看见了雍正婉襄,立刻笑起来,扑到了雍正怀里。
“阿玛!”
嘉祥平素不大见生人,婉襄也没怎么教过她规矩,她同雍正这般亲密其实也不合规矩。
但雍正也不管什么,用一只手把她捞起来夹在手臂之间,和她玩闹了片刻,才向仍然行着礼的怡亲王府一众王爷、福晋道:“朕今日过来不为公事,只有私事而已,不必这般拘束。”
弘晓机灵,立刻便道:“请皇伯父和谦嫔娘娘入贤良寺府休息。”
众人让开了一条路,嘉祥又在雍正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惹得雍正一阵大笑,快步朝着贤良寺之中走去。
婉襄则和几位福晋都见了礼,而后才与兆佳福晋挽了手踏入了贤良寺之中。
怡贤亲王薨逝之后,雍正便命人将原来的怡亲王府改成了贤良寺,为怡贤亲王祈冥福,至这一年方才落成。
原本想去王府,而后觉得也应当来贤良寺游览一番,因此便着王府的人在这里等候。
上一次过来还是雍正八年时的事了,这一次每看见什么东西,婉襄都在努力地调动着刘婉襄的记忆。
人是由回忆、当下和未来组成的,那个“未来”势必要将她的回忆割去一部分,便只能用刘婉襄的记忆来填满。
以便年老时反复咀嚼,从中咀嚼出新的甜味。
众人先去祭祀了怡贤亲王,而后都在正殿之中坐好,整个过程中嘉祥都没有松手,就像是一只考拉抱着树一样不肯松开。
“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话好说的,也不缠一缠额娘。”
兆佳福晋便笑道:“小公主做事有条理着呢,不会吃一个看一个。等她和万岁爷说完话,便会来缠着娘娘了。”
婉襄发现她接收到的那些和怡亲王府有关的刘婉襄的回忆几乎都是快乐的,心情也不由得愉悦起来。
“这一次临时决定过来,想必王府里由上至下都忙碌了一夜,我准备了些银钱,请福晋帮忙赏赐给府中的下人。”
“福晋和富察福晋为我照顾嘉祥,嘉祥顽皮,今日也打点出了一些补身的药材,请福晋务必收下。”
对朋友和亲人不能用“赏赐”,那样太不近人情。
“嘉祥没有顽皮哦,额娘坏坏。”兆佳福晋还来不及客气,嘉祥便按着自己一边的眼皮,向着婉襄做了个鬼脸。
从前没人教过她这样,婉襄不觉好笑,“谁教你这样对额娘的?”
嘉祥安心地坐在雍正怀中,用笑容来耍无赖,“弘晓哥哥教的。”
从前在宫中,常常和嘉祥一起玩的孩子都低她一倍,便是有弘历、弘昼两个亲哥哥,他们早已成年,嘉祥对他们也是避之不及——弘历若是来了,永璜和永琏就不免束手束脚的。
唯有弘晓这个半大少年和她是同辈,还占了哥哥的名分,这几日嘉祥一定天天缠着这样的大孩子去玩。
骤然被嘉祥点名,弘晓强装大人的沉稳一下子就被撕开了,他不免也不好意思,同雍正行礼,“都是侄儿不好,不该教公主这些的。”
雍正也不以为意,“这算得什么,公主唤你亲热,说明你待她极好。朕与十三弟是世间最为亲密的一对兄弟,原本也盼着你们与嘉祥,与弘曕能这样亲密。”
“今日一见,朕心甚慰,倒觉得原本备的赏赐还薄了些。苏培盛,吩咐内务府把上年进贡来的金星玻璃如意取来赏赐给怡亲王。”
金星玻璃是一种蕴含细闪且金光闪闪颗粒的黄褐色玻璃,是珍贵的原料。
而这柄灵芝取意“九茎三秀”,一共雕琢九朵灵芝,九茎灵芝相连是祥瑞之兆,这赏赐不可谓不重。
嘉祥很多时候还不知事,这话却听得懂,便又望着弘晓笑,眼睛弯成月牙,两条小腿并在一起,把脚尖扭在一起相碰。
婉襄许久不见嘉祥,只觉得她当真是天真可爱,迫不及待地向着她招了招手,“嘉祥,过来额娘这里。”
第237章 融融
嘉祥同婉襄也玩闹了一阵; 雍正同怡亲王弘晓,以及宁郡王弘皎谈事,兆佳福晋便带着婉襄和一众女眷到后院之中去休息游玩。
由王府升为寺庙; 许多形制都改变了。
如今的贤良寺正门面阔五间; 拥有面阔七间的正殿、面阔各七间的左右配楼、面阔七间的后殿,以及面阔各七间的后寝和后罩楼; 十分雄伟壮丽。
路过怡贤亲王从前的书房,院中的那棵榆钱树在夏日时有着更坚韧的颜色,郁郁葱葱,好像会亘古留存。
那个这世上只有她、雍正以及怡贤亲王所知的事; 婉襄也把它说给嘉祥听。
即便嘉祥的名字也是为了纪念怡贤亲王,但他们从来没有相见过。
稚儿不知愁; 满脑子记挂着榆钱糕,跑到兆佳福晋那里伸手去牵她的手; 指着满树的叶子对她说; “玛嬷; 嘉祥想吃榆钱糕。”
她知道兆佳福晋才是这里的主人。
福晋们都望着嘉祥笑,她也不知羞,婉襄也忍不住笑; 无可奈何地将嘉祥拉回到身旁。
“真是只小馋猫,瞧瞧,嫂子们都笑你了。额娘给你带了太阳糕; 我们去屋子里吃; 好不好?”
嘉祥就抱住了婉襄的脖颈,口齿不清地道:“额娘对嘉祥最好了。”
婉襄顺势把她抱起来; 向周围人道:“想起太阳糕流口水了; 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众人不免又是好一阵哄笑; 西林觉罗氏道:“这半月间小公主在王府里,大家每日都高高兴兴的,最不想做的事就是睡觉,第二日一起来便向着去给额娘请安,都是为了早些见到小公主。”
婉襄闻言和嘉祥对上了眼神,用鼻尖碰了碰她的,“嘉祥是不是真的这么讨人喜欢呀。”
嘉祥认真地点了点头,学着婉襄的语气,“真的这么讨人喜欢。”
又抱婉襄的脖颈,在婉襄肩上望着跟在后面的福晋们笑,“额娘也讨人喜欢,大嫂嫂也讨人喜欢,二嫂嫂也讨人喜欢。”
大嫂嫂是小富察氏,二嫂嫂是西林觉罗氏。
她们都是好脾性的良善之人,难怪嘉祥会喜欢她们。
小孩其实很聪明,似吴扎库氏这般尖酸刻薄之人,嘉祥便从不唤她为嫂子,简直避之而不及。
也可见嘉祥在怡亲王府之中的确过得很开心。
怡贤亲王薨逝之后不久,这一处王府便被雍正下令改建成贤良寺,而后这一代怡亲王一家便搬到了王府新址。
今日这一趟,除了探望嘉祥,其实也像是领导来视察工程建筑情况,让原主人陪同,雍正定然是要好好在这里转一转的。
本来以为事出匆忙,许多建筑的功能也改变,想来许多事都没法安排得体,但兆佳福晋还是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方坐下来便有侍女上了茶,井然有序地摆好了点心果子,只西林觉罗氏身边的侍女为她端茶时不小心洒了些,为她轻斥了一句。
“自从圆明园中曲水流觞回来,你就像丢了魂似的。因为贪睡,出园子的时候也没有跟着我,到最后还是宫中的太监将你送回来的。”
那侍女看着年纪不大,被西林觉罗氏这般斥责,一张脸涨的通红。
婉襄不想注意她使得她越加羞恼,见这茶恰是安化天尖,想起昨夜和雍正的对话,婉襄又不自觉地笑了笑。
兆佳福晋也不去管西林觉罗氏,见婉襄如此,也笑道:“娘娘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错。”
嘉祥坐在婉襄怀里,伸出手去拿了一颗樱桃。她吃樱桃总是要捏着樱桃的柄,一点一点地啃,有时果汁就会顺着下巴一直流到衣襟里。
婉襄两只手都占着,小富察氏立刻便拿出了手帕来,为嘉祥将下巴上漏下的果汁耐心地擦干净了。
婉襄一面向小富察氏道谢,一面向兆佳福晋道:“从前虽多在王府东路活动,但入宫之后总是思念旧居,连带着也回忆着王府里的诸般好处。”
王府分为东、中、西三路,中路是一举办一些正式活动所用的建筑,东路是厨房、库房以及下人们活动生活的区域。
“故地重游,虽则王府已经改头换面,但见大殿落成,福晋一家又和睦,自然也为福晋高兴。”
小富察氏为嘉祥擦去了果汁,嘉祥就望着她笑,伸出一只手摇来晃去,逗引着小富察氏同她一起玩。
和前些年相比,小富察氏眼中已经不再满含悲伤了,嘉祥笑起来眼睛总是弯成月牙,她也学着她的样子笑弯了眉眼。
兆佳福晋望着她们两人,不觉感慨,“小公主同蒲尔别倒很合得来,白日午后我精力不济,要睡一会儿,便总是蒲尔别陪着她。”
“小公主好学,恰好我房中有一本永喜留下来的《声律启蒙》,蒲尔别便教小公主念,小公主听一遍就能记住了。”
永喜是雍正九年十二月时夭折的,如今已经过去两三年了。
但骤然一听见这名字,小富察氏和西林觉罗氏眼中都有一闪而逝的悲伤。
婉襄察言观色,忙向嘉祥道:“嘉祥会背《声律启蒙》中的内容么,可以背给额娘听么?”
嘉祥只能察觉到大人明晃晃的高兴,还察觉不到这样隐晦的悲伤,也有心要向婉襄显摆。
声音清脆,“梁帝讲经同泰寺,汉皇置酒未央宫。尘虑萦心,懒抚七弦绿绮;霜华满鬓,羞看百炼青铜。”
《声律启蒙》是古代的儿童启蒙读物,可以帮助孩童学习作诗对句,掌握声韵格律,似嘉祥方才背的,便是十分工整的对子。
但光会背还不够,需得领会其中的意思,才能真正有所收获。
婉襄便问嘉祥,“嘉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