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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摄魂术听着神乎其技,实则不能长久控制一個人,尤其是心志坚定之人,如祐宁帝如萧华雍,想要一直控制,就要隔一段时间就施术。
还未成为帝王的祐宁帝被她成功一次,成为帝王的祐宁帝又哪里那般容易靠近?
就连养在身侧的萧华雍,第二次施术他不过才十岁,就被他给挣脱。
摄魂术可以潜伏在身子里很久很久,只要暗令没有开启,十几二十年都能掌控,可一旦开启,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引起中术之人的揣测怀疑,对中术之人的影响也会越来越薄弱。
“阿娘,儿说过会奉养阿娘颐享天年。”祐宁帝似乎在安抚太后。
安抚了惊惶不定的太后,似没有看到太后的惴惴不安,祐宁帝转身恢复了帝王的端肃,面对着沈羲和:“朕一直知晓,你是个不容小觑的奇女子,却还是低估了你。”
至少,太后那些所作所为,他从未察觉过,若非沈羲和在他昏迷时,弄出了真正的七郎一事,他都未曾怀疑过太后。
现在想来,祭天的谋刺,那个七郎是不是真的七郎,他都猜不准,毕竟沈羲和可是有推骨之术,推出了一个步疏林。
想到这里,祐宁帝还是忍不住往后看一眼:“阿娘,七郎还活着么?”
祐宁帝嘴里的七郎不是萧华雍,是他真正的嫡子。
当年谦王妃与先皇后生下的都是嫡子,太后要把萧华雍充作祐宁帝的嫡子,那么另外一个孩子必须送走,如果谦王还留下一个儿子,势必还是会使得人心浮动。
对外只能宣称谦王妃生下一个公主,公主幼年早夭,才能不引起任何变故。
那时候祐宁帝不知道是太后的摄魂术使得他失了自控,顺从内心的渴望杀兄夺位,太后痛心疾首的斥责,太后以陛下亏欠萧华雍为由,迫使陛下妥协把两个孩子移花接木。
真正的皇后嫡子,也交给了太后。
第838章 丧钟已响,断无回头
这些年来,祐宁帝不敢提及这个孩子,是因为不想忆起当年自己一己之私,为权欲所惑,杀兄夺位,他想着太后终究是孩子的亲祖母,无论如何都不能痛下杀手。
这也是为何陛下装病执意要见萧觉嵩的时候,沈羲和会推出一个真七郎的原因。
让陛下怀疑太后,那时沈羲和已经知晓太后才是最为可疑之人,那么太后对萧华雍所言就必然有不实之处,她特意去了皇陵,去祭拜了皇后。
传说中谦王妃的“女儿”早夭,因而没有入皇陵,可太后与陛下明知这个“女儿”是皇后所生,无论如何也应该让这個孩子有个坟头,哪怕不在皇后身侧,祭奠的时候也应该有异样,沈羲和却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她让紫玉去打探了一番,奉命祭祀的宫人也不会多备祭品,所以沈羲和猜测真正的“女儿”没有夭折,可若只是一个公主,便是移花接木,成为谦王妃的女儿,活着也碍不着谁,何必要另寻一个替身令其夭折,再将真的送走?
由此,沈羲和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根本没有什么公主,那不过是说给世人听,谦王妃与皇后诞下的都是男婴。
倘若太后当真是一切的主谋,她连亲生儿子都舍得牺牲,更何况是一个隔了一层的孙子?这个孙子活着,变数太多,她必然会痛下杀手。
派去灭口的人也一定会再被她灭口,才能把秘密永久掩埋。
正是有了这样大胆的推测,沈羲和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才铤而走险,弄了一个萧觉嵩养大了真正的太子,灌输了被牺牲的仇恨,回来寻陛下报仇。
因为真正的太子出现,哪怕是太后不敢笃定是真是假。
太后那时不可能亲眼看到皇后之子被灭口,否则很难瞒得过陛下,派去的人必然是忠心耿耿,可这种事情,一旦失手,当真被萧觉嵩给掳走。他真敢回来如实相告?不是自寻死路?
就是这些人性的变化,令沈羲和的局天衣无缝。
她把该印证的都印证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太后身上,太后果然如沈羲和所料,她已经渐渐恢复了冷静:“我亦不知。”
她的确没有想过要那孩子活,派出去灭口的人也的确回禀她灭了口,动手的人也被她灭了口,去年祭天那孩子的模样……
太后正如沈羲和所料,不敢笃定当年之事。
祐宁帝的目光转过来,对上面容冷冽的沈羲和:“太子妃以为呢?”
“太后尚不知,儿如何能知?”陛下果然是怀疑去年祈福时的人,只是哪怕怀疑,也宁错勿放,还是将人葬入了皇陵,正了对方的身份。
就不知是对谦王的愧疚,还是对亲子的愧疚,亦或者两者兼顾。
祐宁帝沉沉凝了沈羲和一眼:“到此为止,收手吧。”
“陛下,丧钟已响,断无回头。”沈羲和眸光沉敛,寸步不让。
听得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她这是要把陛下假死弄成真死。
若非如此,她如何能够顺祐宁帝的意,以身为饵,把太后引出来,先与太后对上?
终究是要儿子顺理成章继承皇位,地位上还是陛下占了人和。
“好大的口气。”祐宁帝冷笑一声。
“陛下,儿虽不知陛下因何看着康泰,但陛下至多不过这两日,陛下又何必与儿惺惺作态?儿便是当真作罢,陛下能放过儿,放过西北么?”沈羲和质问。
祐宁帝沉默片刻,如实相告:“朕与西北,只有胜负,没有放手。”
这一战,在所难免。
“儿亦是西北王之女。”自然要与家族共进退。
祐宁帝沉眸:“若你非沈氏之女……”
后面的话祐宁帝没有说,盖因没有这个“若非”。
话锋一转,祐宁帝道:“便让朕,看一看你的能耐。”
“也让儿真正领教一番,陛下的神勇军!”
争锋相对,寸步不让,所有人都发现,看着纤纤弱质的太子妃,在气势上竟然丝毫不逊御极二十余载的陛下!
就在此时更鼓声响,已是四更天。
“烈王妃,你带人去将烈王殿下尸身收殓。”沈羲和吩咐墨玉将萧长卿挪到一旁的长榻上,才转身对尤汶珺道。
尤汶珺脸上的泪痕仍旧为干,她神色复杂看了沈羲和一眼,仍旧听从了她的吩咐。
祐宁帝没有派人阻拦,他转而在太后旁边,与太后隔案而坐:“你倒是从容不迫,似乎对朕如何布局,了然于心。”
“怎敢妄揣上意。”沈羲和嘴上谦卑着,也寻了个位置,在圆木桌前优雅落座,“不过是一些自保之举。”
“左右也无事,倒不如与朕说说。”时局未定,双方明明剑拔弩张,却能够在此气定神闲,等着大局变化。
墨玉在沈羲和的示意下,给她倒了一杯水,水有些凉,沈羲和未介怀,浅浅抿了一口。
她的举动,令祐宁帝眸光微深。
此时此刻,依照沈羲和的谨慎,敢食用勤政殿之物,只能是她笃定这水可用。
是什么让她如此自信?
这就非常值得祐宁帝深思。
“陛下神勇军,儿若预料不错,应当一分为三。”沈羲和放下杯子,落下无声,“一分由巽王领兵,只怕已经在攻入宫内的路上,不过一刻钟就能抵达。
一分早已潜伏在西北之外,另一分涌向东北。”
祐宁帝仍旧面不改色:“接着说。”
左右都在等一个胜负,沈羲和也不愿枯坐着,且这里如此之多的陛下妃嫔,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前朝密切相关。
由她们之口将今日之事,传与这些人听,日后也免了什么人都敢欺他们孤儿寡母。
“东北是巽王府为陛下安定之所,室韦都督府、黑水部都督府、渤海都督府。皆是陛下亲信。只要陛下振臂一呼,就能集结数十万大军,哪怕宫中生变,哪怕西北生故,他们只怕也能拿到陛下早已送去的清君侧圣旨,攻打而来。”沈羲和不疾不徐道。
第839章 谈笑间灰飞烟灭
“如此说来,你是早有准备,东北三部皆是骁勇善战的悍将,哪怕太子为你留下千军万马,若无一深谙兵法的大将,也休想阻拦得了东北的铁骑。”祐宁帝看到旁边的棋盘。
他亲自端着棋盘,刘三指连忙捧着棋笥跟了过来。
墨玉拔剑防备着靠近的祐宁帝,沈羲和抬了抬手,墨玉又将剑摁下。
“可愿与朕手谈一局?”祐宁帝放下棋盘,在沈羲和对面坐下。
圆木桌不大,棋盘放在中间,两人伸手亦可够到棋盘任何位置:“儿遵旨。”
对于沈羲和此时此刻言辞上仍旧是尊卑有序,祐宁帝一晒,他把白子给了沈羲和。
白子先行,沈羲和会意之后,先落了一子,祐宁帝紧跟而上。
两人似乎都不需要思考,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没有片刻断开,不知过了多久,祐宁帝落下一子,包围了沈羲和三枚棋子:“你的主将是何人?令你如此信誓旦旦。”
沈羲和的棋落得很平稳,昭示着她的内心也很平静,她没有半点慌张。
自打疑惑太子可能假死之后,沈羲和包括萧长卿等人,每一个在京都的皇亲国戚,基本都被祐宁帝盯得很紧,沈羲和早已无人可派,除非是萧华雍亲自上阵。
洁白的棋子,在柔和之光下稳稳落下,沈羲和眼皮都未抬:“并非陛下心中所想之人。”
若是可以,沈羲和也希望他现在就归来,她不觉得累,也不绝畏惧,只是相思如风,吹得心中寥落。
“除此以外,朕想不到还有何人。”祐宁帝道。
沈羲和抬眼,黑曜石的盈眸似有银辉凝聚:“自是陛下意料之外的人……”
东北,祐宁帝最为放心之地,那片由只忠皇命的老巽王一手为陛下安定的山河,一更天时,已经战火缭绕,先是黑水部都督府深夜遭到暗袭,不是从外暗袭,是敌人早就潜伏在都督的身边,令人出手不急杀了都督。
造成了黑水部都督府顿时群龙无首,一阵纷乱,地下的人还没有做好反抗的准备,一个人拎着黑水部大都督的头颅,疾驰到了黑水部军营,高喊:“我乃陛下第六子,奉陛下之命,擒拿判臣,判臣已诛,尔等听我调令!”
一些主将一脸懵然,想要反驳,但是有主将当下顺从下跪:“我等听从六殿下调令。”
这些人发蒙的主将顿时心中明白了,这是一场早有预谋,都督死的这么迅速,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受到,军中这些人归顺得这么容易,只怕早就已经投敌。
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几个人面面相觑,若是质疑,谁知道军中多少人已经不是他们的人?他们是不是当即就没了性命?
反抗,是立刻死,不反抗也许败了也是一死,但若是胜了就有活的机会。
黑水部,早就是萧华雍的地盘,他只是一直没有动过黑水部大都督,才造成了陛下仍旧以为黑水部在他的掌控之中。
萧长瑜很轻易集结了黑水部的大军,带着他们乃至萧华雍的人浩浩荡荡朝着三部约定好,该集结的地方而去,等待着陛下的神勇军到来。
“六郎!”祐宁帝手一顿,帝王极其意外。
“六殿下并未过世,他只是厌倦了这宫里的尔虞我诈,与所爱之人飞出牢笼,双宿双栖。”沈羲和又落下一子,“陛下,该您了。”
萧长瑜算是祐宁帝最没有关注的孩子,不是偏心,是萧长瑜自個儿万事显得平庸,又不争不抢,饶是如此,萧长瑜的能耐,祐宁帝还是不怀疑。
他的儿子没有庸碌之人!
“就凭六郎?”祐宁帝意外只是一瞬间,落子也未曾犹豫。
“陛下见过海东青么?”沈羲和忽然眸光柔和,她问了也没有等待陛下回答,而是取出骨哨,骨哨有两个孔,音律因此而不同,一则招人,另一则……
她吹响了骨哨,作为绣衣使的赵正颢并未动,而是一阵清脆的鸣啼声,一只身躯健硕的海东青盘旋在勤政殿之上,它飞了一圈,落在了沈羲和先前推开的窗棂上,歪着脑袋打量屋内。
这只海东青……
祐宁帝如何能够不认得?
当年去行宫,还有人想要捉了它献于自己,后来那条巨蛇,若非有这只海东青,只怕……
原来它一直是有主之物。
“长陵……”祐宁帝看着沈羲和。
沈羲和没有理会帝王审视的目光,她伸出胳膊,海东青就飞了进来,落在沈羲和的胳膊上,捻着棋子的手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沈羲和抬了抬手:“去吧……”
海东青一跃,从正门飞了出去,它时常会来宫中,只是以前都是悄无声息,几乎没有人在宫内见到过它。
“这是北辰在黑水部熬了数日,才制服的海东青。”沈羲和将点过海东青脑袋的棋子落下,这一子十分犀利地进攻,令原本温和的棋局变得刀光剑影,“忘了告知陛下,北辰在黑水部有个驯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