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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魏明朗?在那孙子面前丢脸?得了吧,我宁愿被阿圆她们打死。”
关山:“你这么好面子,怎么暑假里那次又扔我的名号?”
司徒玥笑了笑:“不知道啊,可能从小做习惯了吧?”
打不过就让对手去找关山,这是她小时候惯用的伎俩。
司徒玥笑眯眯道:“在别人面前求救是丢人,找你救我,那就是天经地义。你如果不救我,那你就是欺师灭祖、罔顾人伦、大逆不道、乌龟儿子王八蛋……”
关山一时间,被她的强盗逻辑给震慑住了,竟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骂了一句:“司徒玥,你怎么这么横?”
司徒玥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我一直都这样啊,你第一天知道吗?不过,关山,你是不是又要开始罩我了?”
关山:“嘁。”
“嘁什么?”
“嘁你脸皮厚。”
“那到底是不是?”
关山看她一眼,叹一口气:“是。”
司徒玥松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下周一期中总结大会做完检讨之后,我会被贴吧里迟灏那些脑残粉给打死。”
关山一愣:“什么总结大会?做什么检讨?”
“期中总结大会啊,高三的不用参加吗?”
“你做什么检讨?”
司徒玥摸摸鼻尖:“就这次这件事啊,学校认为我和迟灏早恋。”
关山觉得自己要被司徒玥弄疯了。
“你跟我去找老师说清楚,不是你干的做什么检讨?让正主儿做!”
司徒玥诚实道:“这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
“因为那个女生,是小雪。”
“谁?”关山震惊了。
“小雪。”司徒玥语气平静地道。
“因为我实在是很好奇,别的老师都算了,怎么连偏向我的班主任,都毫不怀疑地认为那个女生就是我,如果光凭在几个学生那里听来的我和迟灏的流言,是不是有些站不住脚?我想通之后,就去找我班主任仔细问了。”
她顿了顿,在关山的注视下,缓缓道:“我班主任跟我说,是因为一件粉色卫衣。”
“什么?”关山有些不明白。
“门卫虽然没看见那个女生的脸,却看到了女生穿了一件粉色卫衣,这件粉色卫衣很独特,因为背后画了一个卡通人物形象,这是我送给小雪的生日礼物,我们两个一人一件,上面的卡通人是我亲手画的,我的衣服上是她,她的衣服上是我,如果两件衣服摆在一起,上面两个女孩的手就会牵在一起。这件衣服在世界上独此一件,一班班主任打听到我和迟灏的一些事,跑来找我的班主任商量,我班主任又一听门卫的描述,他记得我有这件衣服,就断定那个女生是我了。”
“不对,”关山打断,“既然这衣服你朋友也有一件,那你们两个人都应该是怀疑对象。”
司徒玥叹了口气:“小雪不会被怀疑的。”
“为什么?”
关山作为一个理科生,无法理解这种思维。
司徒玥坦然地看着他道:“因为小雪成绩很好。”
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很难让人把早恋这种事想到她身上去。
如果迟灏不是回身去扶了一下门卫,而是头也不回地就跑掉,根本也没人会想到是他。
除非他也有一件特殊的粉色卫衣外套。
“所以你要替程雪背黑锅?”
“我不知道,”司徒玥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我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比如小雪那么晚了怎么和迟灏在一起?他俩一贯没交集的呀?不过他们肯定不是约会,这个我还是清楚的,可小雪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跟我坦白呢?我替她背了这口锅可以,可背完之后,我要不要跟她说,其实这件事情的头尾我都一清二楚呢?”
她撑着下巴,眉心打了个死结,看着苦大仇深的样子。
“不要说。”关山忽然道。
“什么?”
“要么你就不管她,自己没做的就是不认,等会儿我们去政教处,证明那天你和我在一起。”
司徒玥眉头高扬,一脸的反对:“那可不行!”
她怎么可能不管小雪呢?
关山看着她:“那你就替朋友认了,也别告诉她你知道真相。”
司徒玥忍不住皱眉道:“这也太……”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太什么?”关山笑了笑,“太憋屈了是吗?做了好事还不让人知道。”
司徒玥点点头。
不管怎样,关山总是那个能在一秒之内,就能明白她意思的人。
无论是说出口了的话,还是未尽之言。
关山认真地问她:“小玥儿,我问你,你帮程雪顶缸,是想让她从心底感激你吗?”
司徒玥未经思考,答案就自己从嘴里跑了出来:“当然不是!”
“那就成了,”关山微笑道,“那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司徒玥看着他,有些微微出神。
很久以前的七月盛夏,她和关山还是两个穿着短袖短裤,在狭长而密布的凤凰巷子里,赤着脚疯跑的两个小孩儿。
猫狗都嫌,常常遭堂客们沿街臭骂,小孩儿们也躲着他俩。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和她一样调皮捣蛋,招人嫌的小孩儿关山,变成了现在这样八面玲珑的关山?
她有一种微妙的错觉,关山隐隐约约,在教给她什么东西。
2
周一的时候,天气不怎么好,天上铺了一层铅灰色的阴云,仿佛随时都会下起雨来,湘中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往学校田径场走去。
今天是学校开期中总结大会的日子。
从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时间开始,开到第四节课下课,总共两个多小时,开完直接散会吃午饭。
学生们总是珍惜一切可以堂而皇之不学习的时间,即使总结大会意味着要听各个校领导冗长又毫无营养的发言,他们也一个个兴奋得如同打了鸡血,更别提听说今天的总结大会上,早恋事件的两个主角,要在主席台上做检讨。
众人八卦的心思已经按捺不住了。
等终于熬过校长和教导主任的总结陈词后,大家终于等到了事件的主角之一,迟灏。
他做检讨有些特殊,因为他这次考试成绩优异,又是上一次鼎沣奖学金的受益人,所以更多的是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前面长篇累牍的都是鸡汤文学,众人听得昏昏欲睡,简直怀疑迟灏是不是直接把去年的发言稿子套来用了。
直到发言的最后一分钟,他才终于吝啬地提了一嘴:“对于上上周五晚上的事,我感到十分惭愧,我辜负了老师和父母的期望,在这里,我许诺,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将心思用在学习上,为了考取心仪的大学做准备。”
然后,他将手中的稿子一收,潇洒地下了台。
在场看热闹的人,心里无一不说一句:这就完了?
他们还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啊喂!
可惜的是,迟灏并不配合这些人的好奇心。下台之后,他就径直走回了自己班级的队伍,无视掉那些探究的目光。
众人纷纷觉得无聊透顶的时候,司徒玥上了台。
今天风大,主席台上,校领导们桌上的文件被风吹得噼啪作响。
司徒玥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冲锋外衣,也许是有点冷,将外套的拉链从底端拉到头,掖住了她的小尖下巴。
等上了台,在麦克风前站定,她先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继而一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纸球来。
她将那个纸球从容不迫地展开,原来是一张皱巴巴的发言稿。
她对着麦克风“咳咳”了几声,清了下嗓子,声音洪亮地道:“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语气里充满活力,与迟灏那种中规中矩的语调完全不同,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了她身上。
司徒玥还挥手向大家致意了一下,一点都不像要做检讨的样子,反而像个上台领奖的十大杰出青年。
“今天阳光明媚,秋风送暖……”
众人看着头顶乌云密布的天,以及不知从哪儿刮来的白色塑料袋,场面顿时有几分尴尬。
司徒玥道:“不好意思,我知道现在是阴天,可这稿子是一个礼拜前写的,懒得改了,大家理解一下。”
众人一愣。
这么随便的吗?
“咳,接着说。大家吃早饭了吗?我希望大家没吃,因为我接下来的发言,很有可能让大家把早饭吐出来。”
人群中已经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家不禁纷纷好奇起来。
司徒玥这是要说什么?
“好,现在正式开始我的发言。大家好,我是司徒玥,复姓司徒,名玥,贴吧里的A某,无脸妹。”
司徒玥拿着稿子,一脸沉痛:“我爸曾经对我说,我们家姓司徒,这个姓很稀少,发源于姬姓,是舜的后代,祖上出过不少名人,春秋的司徒卯,汉朝的司徒肃,唐朝的司徒映,近代的司徒洛、司徒非。
“是不是感觉一个人也不认识?不要紧,我也不认识,并且十分怀疑我老爸是在跟人攀亲戚,因为要是个姓司徒的就跟我们家沾亲带故,那我跟我爱豆司徒许就该是表兄妹了。
“话扯远了,我说这么多,是想说,我错了,我给祖上丢脸了。想必大家都对女寝幽会的事有所耳闻,对,没错,女主是我,男主是我们的迟大校花。”
“可是,我在此要澄清一点,”她停顿了半秒,又说,“不对,是许多点。
“第一,我没整容没隆那啥,正儿八经原装货,爹妈给的出厂配件,那位说我整容的姐妹,你也太看得起我的颜值,我在此谢谢你全家。”
人群里哄笑不止。
校领导们听到这里,总算知道,指望司徒玥做番正常的检讨简直是他们想太多。
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又不可能将司徒玥的发言打断,赶她下台,领导们只得一个个如坐针毡,希望司徒玥的发言赶紧结束。
司徒玥继续道:“第二,没接吻没睡觉没霸王硬上弓,我们是在讨论学习问题,手拉着那是迟灏同学在教我怎么判定洋流方向,理科生不懂洋流是什么的麻烦回家问你妈妈,去女生宿舍楼下是因为我俩觉得那里学习气氛浓厚,顺便可以观察月相,不懂月相的人同样可以回家问你妈。
“第三,迟灏同学不吃软饭没被包养,不好意思,我和他同学一场,知道他长了一口好牙,最喜欢吃夹生饭,稍微软一点都不吃,就更别说吃汤泡饭了。另外他也不喜欢包,怎么会被‘包养’,据我所知他喜欢鞋子多一点,尤其喜欢穿A货。按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作为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优等生,他连鞋子都要穿A的。第……第几了来着?”
底下的学生们纷纷起哄:“第四!”
司徒玥却打了一个制止的手势:“好了,关于要澄清的几点就说到这里,否则我怕第四点还没说完就会被黄主任轰下去。”
她说这话时,正巧黄主任准备起身,上前去劝她下来,这话一说,全校师生的视线都往黄主任的方向看来,黄主任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只能颇为尴尬地抬手抚了一下头发,又坐回了椅子上。
司徒玥拿着稿子继续念:“现在,我要开始我的忏悔。
“我错在,控制不住自己犯花痴的心。”
此话一出,人群都沸腾了,无数喝彩欢呼声在主席台下响起,各班班主任和校领导们听傻了眼,竟然没能来得及去制止疯狂的学生们,有两个女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高音喇叭,对着主席台上大喊:“司徒学姐厉害!”
这两个女生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正是开学伊始,司徒玥在校门口结交的大小高姐妹。
大小高趴在草丛地上吼完,她们班主任就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可高音喇叭早就在班上同学默契地配合下,你传我,我传你,不知藏到哪个同学衣服底下去了,班主任既找不到作案工具,也不知道如此胆大包天的犯人是谁,只能随便训了几句,就此作罢。
台上的司徒玥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勉强,似乎很不愿意接着念下去。
但她还是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因为他多情忧郁的眼神,他温柔低沉的声线。如果我是一头暴躁愚顽的猛虎,他就是那山谷里柔弱的蔷薇,猛虎不会去蹂躏蔷薇,只会低下它那颗笨拙的头颅,凑近细闻,那蔷薇的馨香。在那之后,我也许会爱上一朵白云,爱上从我鬃毛里呼啸而过的清风,爱上我肉垫下的蚂蚁堆,爱上这可恶又美丽的自然界。”
众人纷纷搓了搓胳膊,被她肉麻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后,我要引用王小波的一句话,与诸君共勉: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以上就是我的检讨,感谢我们班某才女为我撰稿,我相信她一定是下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冠军,谢谢大家!”
司徒玥冲着台下鞠了一躬,起身之时,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右手一抛,无数张细小的纸张碎片,抛至半空,又天女散花般地洒落在地。
原来是司徒玥趁弯腰之时,将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稿子撕成了粉碎,起身的时候,一把抛出来。
这些碎纸有些落在她的头上,有些落在肩膀上,更多的是落在主席台的红地毯上。
红白相映,有一点刺目。
她就在纷扬飘洒的纸屑中,众人吃惊的视线下,领导又惊又怒的目光中,穿着关山的冲锋衣,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