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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出一声嗤笑。
“从男人的角度来说,他妈确实长得好看,又没什么脑子,招我爸这种人喜欢。”
“当然,”他夹着烟,笑了一声,“我只是随便说一下,你也就当个笑话,听听就成,我弟那人,还是可以的。等等,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拿掉。”
说完,他就伸手过来,准备拿掉司徒玥脸上掉的那根睫毛。
司徒玥觉得这个人恶心极了,下意识把脸一偏,避开他的手。
也就是在她转开脸的那一刻,门口传来一声巨响,以及一道尖叫声,然后司徒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关山几乎是在一瞬间,人就挡在了她面前。
然后,关山伸拳狠狠向贺然的左脸挥了过去。
贺然本来站在楼梯的三四级之间,被这迎面的一拳直接砸下楼梯,倒在一楼的地板上。
贺嫣尖叫一声:“哥!”
她飞速地跑过来,准备扶起地上的贺然,却被贺然甩开手:“一边儿待着去。”
关山站在楼梯上,司徒玥被他高高的个头挡在身后。
关山目光很冷地看向地上的贺然,如果司徒玥能看见,会发现他这眼神跟小时候他瞪人的样子一模一样,又冷又凶,像头正静静等在一旁的美洲豹,窥伺良久,就为了将猎物一口吞入腹中。
“你碰她一下试试。”关山低声警告。
贺然冷笑一声,从地上站起,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动作称得上优雅。
他慢条斯理地说:“这么久没见面,你就是这么对待哥哥的吗?嗯?我亲爱的弟弟?”
关山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冷着脸,骂了一句很下流的脏话。
真的是很脏的脏话,几乎是市井里最没素质的混混流氓才会骂的话。
这让站在他身后的司徒玥瞪大了眼睛。
这种处事风格太不像关山,关山很少用这样的话来骂人,骂人不带脏字才是他的风格。
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是一个读书人,应该用一种更高级的骂人方式。
但凡是骂人的话里涉及自己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就算是圣人也无法镇定自若。
贺然翩翩君子的面具很快被撕裂,他先是扯出一个冷笑,然后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时候,一拳冲关山肋下砸来。
司徒玥站在关山背后,将他的出手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关山竟然没有躲。
贺然站在楼梯下,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从下往上,拳势大减,所以这一拳很容易避开,更别提是身手不弱的关山。
关山只需要侧身一避,甚至出手截住,都可以。但他做了一个让司徒玥都没想到的动作。
贺然那一拳打过来的时候,他竟然本能的肩膀一缩,后背弓起,双手护住自己几个最脆弱的部位,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这没什么用处,因为贺然一拳就击中了他左侧肋下,司徒玥听见关山疼得闷哼一声,身子佝偻下去。
“关山!”司徒玥急得大叫一声,从他背后转出来,低头去看他情况。
这时,贺然第二拳砸了过来,关山面色剧变,一把挥开司徒玥,自己却没来得及躲开,好在这时贺嫣从背后将贺然拦腰抱住,用尽全力把他往后拖。
“别打了!哥!你是不是疯了!”
贺然打红了眼,呵斥贺嫣:“你给我撒手啊,今天不把这孙子揍跪下,老子就不姓贺!”
贺嫣说什么也不放手,嘴里还顶撞道:“他是你孙子,那咱爸是你什么?哥,你别发疯了!不然我告诉爸爸了!”
“嘿!贺嫣你个小白眼儿狼!”贺然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哪边儿的?帮着外人气你哥?”
他嘴里骂着,然而也没真下手去掰开贺嫣,任由她妹把她牢牢抱着。
关山从楼梯上站起来,牵着司徒玥的手,看也不看贺然一眼,从他身边走过。
贺然在后面骂:“就走啊?不再坐会儿?你说你妈要有你这种觉悟该多好,到人家里做客,到了点儿就走人,别挖空心思贪图女主人位置,谁给她脸呢?”
关山头也不回,权当一条狗在叫。
贺然又对司徒玥说:“姑娘,找男人要擦亮眼睛,小三教出来的,能是个什么好东西?你要想开了,欢迎来我这儿。”
关山这下忍不了了,只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行动,司徒玥就率先甩开了关山的手。
关山脑子一蒙,看见司徒玥转身跑到贺然跟前。
司徒玥绷着脸,一双大眼睛愤愤地瞪着比她高一头的男人。她说:“闭上你的鸟嘴。”
所有人都震惊了。
贺然瞠目之下,也就真的闭上了嘴。
司徒玥就在贺然吃惊的视线里,继续口齿清晰地说:“小燕阿姨,是我见过的最美、心肠最好的女人,她教出来的儿子,是我见过最优秀、最厉害的人。”
说到这里,司徒玥突然将头转向关山的方向,然后动作极快地对关山眨了下眼。
这个小动作对关山来说无比熟悉。
关山嘴角一弯,提起之前扔在门口的东西,推开门。
司徒玥看见了,转过头,嘴角也一弯。
然后,她趁着贺然不备,一记右勾拳,精准地击中贺然的左肋。
这一拳实在是她此生功力之最,出手又快又狠,贺然的手臂还被贺嫣给拧着,没能出手反击,身子疼得一弯。
司徒玥却毫不恋战,打完就跑。
门口的关山早已朝她伸出手,两个人手一牵,从敞开的大门里跑了出去,在夜色里夺路狂奔。
贺嫣气得大骂司徒玥“坏女人”,一边去扶贺然:“哥,你没事儿吧?怎么样啊?”
贺然推开她的手,没好气道:“你满意了吧?小白眼儿狼。”
他走到餐厅的高脚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贺嫣嘟着嘴,走到他旁边:“我也没想到那个丑女人会打你啊。”
贺然喝了口水,吞咽时,左肋剧痛,他捂了一下伤处,眉头皱起。
“这妞儿看着老实,怎么力气这么大?姓关的都找的些什么货色?”
贺嫣听了,很不赞同地道:“哥你够了。”
“什么够了?你自己不也骂她坏女人吗?”
贺嫣说:“我不是说她,关山叫关山,不是姓关的。”
贺然翻个白眼:“我管他叫什么,贱女人生的小崽子。”
“哥,你怎么这样儿?”贺嫣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是他,他妈妈是他妈妈,而且,关阿姨也没做什么……”
“阿姨?”贺然的脸色迅速冷下来,难以置信地问贺嫣,“你喊那贱女人阿姨?你对得起咱妈吗?贺嫣!”
贺嫣被他的大嗓门儿吼得浑身一震,怀疑自己耳朵都要聋了。
“你吼什么吼?我耳朵没聋!听得见!”她吼回去。
贺然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不理她。
“我没什么好对不起妈妈的,贺然,老实说,我一直觉得妈妈怪怪的,老是跟你说一些坏女人会把爸爸、把我们的房子抢走的话,我一开始也那么觉得,可后来发现不是那样,贺然,你要是有眼睛,你就能看见。”
“你懂什么?表面功夫谁不会做?”贺然转过身,脸上的狠厉把贺嫣吓得一愣,“姓关的小我三岁,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妈勾引有妇之夫,做了破坏别人家庭的事,还怕人说?”
这是不争的事实,贺嫣对此也没话说。
只是年纪尚小的她,总觉得有些东西,不吐不快。
“她人都不在了……”她张了张口,讷讷道。
贺然冷笑一声:“所以,这就是因果报应。”
贺嫣看见他眼底的阴骘,突然就哑口无言了。
贺嫣记起很久以前的一次,关小燕还在的时候。
她和哥哥找到关小燕,问关小燕会不会做蛋饼,她和哥哥想吃。
那是他们兄妹俩第一次,主动找关小燕要个什么东西。
关小燕高兴极了,撒谎说自己会,其实根本不会,她偷偷跟家里的阿姨学了好几天,还自以为瞒得很好。
等到关小燕终于能成功煎出一个不煳的蛋饼时,她和哥哥又说,不想吃了。
其实一开始他们就不想吃什么蛋饼,不过是看中关小燕在厨房里笨手笨脚,贺然想出来捉弄关小燕的法子。
这是他们惯用的把戏,关小燕每次都上当。
那次也是,关小燕反复劝他们吃一口,他们也不吃,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兄妹俩是在耍她。
关小燕气得把盛着蛋饼的盘子往地上一摔,哭着跑回房间了。
关小燕一个大人,却特别爱哭,每次都能被他俩气哭,贺然觉得这特别有成就感。
最后,是关山默默地把地上的碎盘子收拾干净,连同那一张煎得金黄的蛋饼。
那蛋饼是扔了,还是被关山吃了,贺嫣不知道。
贺嫣当时只关心关小燕会不会跟父亲告状,因为换作是她,她肯定会的。
可等到父亲出差回家,看到关小燕手背上烫出的血泡时,她只哭着说,是自己做饭时烫出来的,却没把贺嫣和贺然供出来。
父亲笑呵呵地骂关小燕笨,让她再也不要进厨房。
和贺嫣一起偷听的贺然当时嗤笑一声,说:“演技挺好。”
当时贺嫣八岁,贺然十七岁。
到现在,五年多过去了,贺然的想法,却还是跟十七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贺嫣叹一口气,说:“哥,你太幼稚了。”
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跟他讲幼稚?
贺然直接被气笑了,摸一把妹妹的脑袋:“看你的动画儿片去吧,小白眼儿狼。”
第02章
我要和你一起过年
1
从西门出来后,司徒玥实在跑不动了。
料想贺然被她那一拳殴打后,应该没有跑来追杀他二人的能力,司徒玥刹住脚步,喘着粗气说:“休……休息一会儿。”
“没事儿吧?”关山停下来,低头看见她一张脸煞白,有些担心,“肚子痛不痛?”
司徒玥摆了摆手:“我先坐坐。”
然而四处看了下,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坐的地方,名副其实的不毛之地。
司徒玥干脆在马路边上席地而坐,关山赶紧拦住她,解下自己脖子上系的长围巾,给她垫在地上,才让她坐下,自己则随便找了个地方坐。
司徒玥歇了会儿,才问关山:“你没事儿吧?”
“什么没事儿?”
“肚子,”司徒玥看他一眼,“不是被人家打了一拳吗?”
关山下意识捂了一下肋骨部位,含糊道:“嗯,没事。”
司徒玥不满起来:“你怎么回事儿?明明可以躲过,干吗傻站在那儿给人揍?”
关山辩解:“我那是没防备……”
“呸!”司徒玥啐他一口。
“你骗谁呢?没防备你还护胸口捂肚子?你明明是有防备,但你不躲,也不反击,就傻兮兮地站那儿,等着被人揍。”
关山脸色一沉,警告她:“你够了啊。”
司徒玥憋一口气,别过脸去,看着空旷荒凉的马路。
关山家是在北四环的一个别墅区,位于北京大名鼎鼎的朝阳区,这里汇集了全中国最热心肠的大爷大妈,可惜此时快接近零点,大爷大妈们睡得正熟,没空管坐在大马路边的他俩。
马路上没什么车,是双行道,还挺宽敞,道路两旁种着树,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因为叶子已经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越发显得凄惨悲凉。
司徒玥突然发现,北方的冬天,跟她想象中的冰雪琉璃世界全然不同,一片雪花也瞧不着,冷倒是挺冷,寒风直往人脸上刮。她从暖气烘烘的房子里跑出来,剧烈运动之下,血液循环加快,给她带来了一点热意,但在北风的作用下,又很快地冷下去。
上下牙在打战,司徒玥环抱住自己,尽量减少自己暴露在寒风里的体表面积。
她还在想,关山为什么要做出那一个下意识的防御动作?
他缩肩膀,护胸口的那一幕,简直跟印在她脑子里了一样,让司徒玥百思不得其解。
关山他怎么表现得跟个孬种一样?
这完全不像他!
当时的他,就跟一条被人打怕了的狗一样,棒子提起时,狗做的不是冲着人狂吠不止,或是飞扑上去,狠狠咬那人一口,而是四肢趴在地上,尾巴夹在肚子下,呜咽个不停,狗眼睛还湿漉漉地看着要打它的人,仿佛在苦苦祈求。
司徒玥一想起他那个动作,心中就无端冒出一股无名火。
关山从前是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小儿科的掐架放狠话不谈,真急眼了也有抄着家伙上的时候,顶多打不过就跑,跑之前还要给人家来几下狠的,让人家知道他也不是好惹的,是凤凰巷里响当当的一条汉子。
最严重的是六年级那次,司徒玥那会儿读五年级,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得罪了初中部一个男生。
起因是司徒玥那会儿正被一个笑话给逗笑(她已经不记得具体是什么笑话了),正好是朝着那男生的方向笑的。
初中的男生们心思敏感程度不亚于女孩儿,那男生是初中部一个挺有势力的老大,青春期营养过剩,壮成一头牛不说,还冒了满脸的青春痘,坑坑洼洼,星罗棋布,以下简称牛痘哥。
牛痘哥长相虽然粗犷,但心思一直很细腻,因为自己容貌的问题深深自卑。在看到司徒玥的笑容后,彻底被激怒了,不管司徒玥怎么解释,他始终坚定地认为,司徒玥就是在嘲笑他。
司徒玥反复解释无效,无语极了,觉得这人八成有病。
如果牛痘哥看到她冲他笑,觉得是她暗恋他都算了,偏偏他觉得她在侮辱他,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