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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实在太嘈杂,往往是眼珠子黏在书本上,心思却跑到了隔壁讲的八卦上,最后手上的书半天也没翻动一页。学委哑着嗓子喊了好几声“安静”,也没人理会她,最后她只好任由大家去。
程雪正在背历史,却因为周遭实在太吵,一个字也没能记进去,正烦躁着,突然手臂被戳了戳。她转头看去,司徒玥正双手合十,满脸祈求地看着她。
“老婆,等下要是老潘来了,问起我,你就说我上厕所去了好不好?”
程雪眉头微皱:“你要去哪里?”
司徒玥掩嘴偷笑起来:“早上我去给迟灏送早餐,看到他们班这节课是体育课,所以,嘿嘿嘿……”
程雪脸上透出一些不赞同:“就快要考试了,你就不急吗?还是看会儿书吧……”
“哎哟,程雪,这你就搞错了,”前桌的马攸扭过头来,“司徒她看书与不看书有什么区别吗?”
司徒玥将历史书卷成一个筒,“啪”的一声敲在马攸头顶。
“有毛病?织你的毛衣去。”说完,她又稍稍皱了眉,“现在冬天还没到,你就织什么毛衣?”
马攸自有他的道理:“这你就不懂啦,这叫有备无患,等到了冬天再去织就来不及啦。”
他兴致勃勃地冲着司徒玥说:“我打算圣诞节的时候,送你们俩一人一件我亲手织的毛衣。”
司徒玥看向他手中那件还没成型的毛衣,以及一团大红色的毛线球,不由得嘴角一抽,由衷地希望他不会在圣诞节前完工。
马攸转过身去,继续织着自己的毛衣。
司徒玥又是撒娇又是卖痴,终于逗得程雪烦不胜烦,笑着要她赶紧走。
司徒玥“吧唧”在程雪右脸颊上亲了一口,就猫着身子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一路来到田径场上,上体育课的班级不止一班,现在都已由体育老师喊了解散,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散在操场上,有人去小卖部买了小零食,坐在草坪上边吃边闲谈,也有人脸上盖了件外套在晒太阳睡觉,也有些在打篮球或是踢着足球。
司徒玥看见几个一班的人,他们笑着和她打了招呼,问:“又来找迟灏啊?”说完指指看台,“他好像在那儿。”
司徒玥笑了一下:“谢了啊。”
她目光在看台逡巡了一圈,果然看见迟灏坐在看台一角。
她跑过去,翻上看台。
正在看书的迟灏突然看见书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抬起头来一看,是司徒玥笑嘻嘻的脸,又见怪不怪地低下头。
司徒玥同他打了个招呼,准备在他身边坐下之时,他突然喊了声“等下”。
她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迟灏将右手上刚掏出来的,准备拿给她垫一下的卫生纸,又揣回了裤兜。
“没事。”
司徒玥“哦”了一声,两个人没再说话,沉默了快有七八分钟。
迟灏是本来话就少,司徒玥话虽多,今天却不知怎么了,那根坏死了七八百年的“害羞”神经突然活跃了起来。
她坐在一边,两手掌心向下,在地上撑着,身子微微后仰,后背靠上坚实的水泥靠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迟灏的侧脸。
他头发有些长,一看就是会被教导主任抓去拿电推子剃头的典型,阳光打在他漆黑的头发上,留下一个发亮的光圈。睫毛纤长,在眼睛下方打下一小片阴影。
司徒玥不禁心想,他睫毛可真长啊,是真的吗?好想去扯一下。
再看他的皮肤,在太阳的照耀下,白得像瓷器一样,一粒痘痘也没有,比姑娘的皮肤还好。
司徒玥忍不住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能摸到一些小小的粉刺,是她熬夜看漫画的后果。
她有些嫉妒了。
再看向迟灏的侧脸时,她不禁在心底“咦”了一声。
只见方才还白若细瓷的皮肤不知怎的,渐渐透出一点血色来,这抹红慢慢波及耳垂脖颈,不一会儿,他整只左耳都烧了起来。
司徒玥正发愣时,视线一直凝在书本上的迟灏突然转过头来,他冷冷问道:“你看什么?”
司徒玥张着嘴巴,“啊”了一声。
如果有镜子,她会发现,她现在的表情,格外傻。
“哦,我看你皮肤好白呢。”她摸了摸鼻子,很诚实地答道。
迟灏一愣,显然是没料到司徒玥会这么回答,头一转,视线再次回到了膝头的书上,低头闷闷地说了一句“无聊”。
司徒玥大度地笑了笑,先前心头那点别扭倒是烟消云散了,笑嘻嘻道:“迟灏,你皮肤为什么那么好?你不熬夜的吗?”
迟灏虽然不想理她,却抵不过心里的好奇,还是冷冷地问道:“我为什么要熬夜?”
司徒玥道:“我听说一班二班的学生每天都熬到很晚啊,甚至有些用功到通宵。你年级第一哎!不用每天熬夜做功课吗?”
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摇了下头:“我从不开夜车。”
司徒玥捂嘴“哇”了一声。
“不开夜车成绩还这么好?你怎么做到的?”
迟灏扬了一下手上的书,不耐烦道:“就这样,利用白天零散的时间学习,你再在我耳边吵,我今天也要通宵了!”
司徒玥只好闭上了嘴。
但她是个天生跳脱的性子,坐不满三分钟就嫌椅子烫,嘴闭住了,眼睛却在滴溜乱转,四处看。
迟灏眼角余光中看到她的马尾辫甩来甩去,心静不下来,最后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不禁在心里道:她怎么这么坐不住?还不如说话呢。
这个念头在心里刚蹦出来,司徒玥就开了口:“哎,迟灏,你……”
说到一半,突然记起刚刚迟灏要她别吵的话,司徒玥就把剩下那半截话吞了进去。
迟灏慢吞吞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不耐烦:“又怎么了?”
司徒玥干笑几声,讪讪道:“没什么,就刚刚有个男生跑步差点摔倒,我想叫你看一看的。”
这个话题的无营养程度连厚脸皮的司徒玥都感到汗颜。
果然,迟灏脸上露出一种无语的表情之后,很快又将头扭了回去,还扔来一句“司徒玥你真无聊”。
司徒玥下意识数了数,得,比之前的“无聊”二字,还添了五个字。
被她这么一闹,迟灏书是看不进去了,干脆把书合上,扭头问她:“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司徒玥眼珠转了转,在上衣口袋掏了半天,掏出一张电影票来。
“周五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迟灏看也没看,就说:“不去。”
“为什么?”
“我要学习。”
司徒玥睁大眼睛道:“可那天是周五放学,刚考完期中考呀。”
她不死心地劝他:“去吧去吧,我听说这电影挺好看的,刘诗诗主演的,你喜欢刘诗诗吗?”
迟灏无动于衷:“不喜欢。”
司徒玥劝了好一会儿,迟灏口风依然不变,她撇了下嘴,抱怨道:“可是学习之余也要放松下呀,你帮我补课的三周时间马上要到了……”
迟灏听到“三周”两个字,突然哂笑了一声,脸上透出一丝讥诮的神色,这让他看上去有些许的刻薄。
他挑着眉毛道:“你这又是在威胁我?”
司徒玥心头跳了一下,口腔里泛出些苦来,脸上一急,刚想解释,这不是威胁,他要实在不想去,她也就算了。
可不等她开口,迟灏就一把将票扯了过去,气力太大,要不是她放手及时,差点儿将那张小小的票给撕成两半。
“你放心好了,我不敢不去。”
他将那张票随手夹进书里,再也不看司徒玥,面上还存着气,拳头攥得死紧。
司徒玥一 ,突然觉得,她利用迟灏做兼职的这件事情,逼他答应给她补课三周,尽管她很不想承认,但好像真的如他所说,就是一种威胁,还是一种很卑鄙的威胁。
她是好玩的心性,当时没过脑子地做了,到今天迟灏冲她发这一通无名火,她才陡然从蒙昧中生出一些羞耻心来。
哦,好像这件事情,她做得是有些缺德。
少年人的自尊心薄得像层纸,只要稍不留神,就会戳破它。同时它又重逾千钧,年轻人还未经世俗锻炼打磨的灵魂里,好像就装着两样东西,自尊与朋友义气,谁触犯跟谁急。
司徒玥好死不死地,准确地戳中了迟灏那一层薄薄的自尊心。
她心里一酸,莫名地又有些气馁,想着,干脆算了吧,既然他这么讨厌她的话。
正想找迟灏拿回那张电影票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小玥儿,在这儿干吗呢?”
司徒玥眉毛一皱,条件反射地呛回去:“小你……”
她回头一看,是关山那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小玥儿”是他小时候对她的旧称呼。
她家里人平时总是喜欢“玥儿”“玥儿”地叫她,小时候关山听得多了,也喜欢这么叫她,只是与众不同的是,他总喜欢在“玥儿”前加个“小”字,最后由“玥儿”变成“小玥儿”。
司徒玥不喜欢这个称呼,玥儿就玥儿,干吗加个“小”字,这不是瞧不起人吗?因此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她总要奓毛,旁人不敢捋她虎须,这个称呼最后变成了关山专用。
她瞪关山一眼,不知道对方怎么又叫起她这个陈年旧称。
她没好气地问他:“你干什么来这儿?”
关山“哟”了一声,笑道:“怎么着,这你家地盘儿?别人不能坐?”
司徒玥怒道:“我是这意思吗?我是问你怎么也来这儿?”
关山一指看台下:“上体育课,看我哥们儿打球。”
司徒玥看去,有几个男生正在看台下的跑道上打羽毛球。
塑胶的红色跑道上,两个男生分站两边,中间横放着几瓶怡宝,算作是拦网,他们懒散地挥着球拍,不过七八个来回,球要么没过线,要么打到一侧蹲着的男生脑门儿上,那男生接住球,甩手扔给打球的人,顺口骂几句“这打的什么丢人玩意儿”。
看来是一起的。
司徒玥心一动,手痒了起来。
她虽然成绩不好,运动神经却特别发达,羽毛球打得尤其好,小时候还差点儿进了市少青队,只是最后因为青春期个子抽条没抽上来,才放弃了运动梦想。
现在看着别人打羽毛球,她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关山看出来了,问她:“打一场?”
司徒玥问道:“成吗?”身子却忍不住站了起来。
关山点了下头,不经意瞥到她裤子后面灰扑扑一片,在黑色裤子上特别显眼,不由得皱眉骂道:“司徒玥,你能不能有个女生相,这屁股后面都是些什么?”
司徒玥骂回去:“要你管!”龇牙咧嘴地冲他扮个鬼脸,手却诚实地拍了拍屁股上沾的灰。
倒是一旁的迟灏听见关山毫不迟疑地对着一个女生用“屁股”这样的字眼,有些吃惊,忍不住看了关山一眼。
关山很快发觉,不咸不淡地和他的目光对上。
迟灏一惊,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不知怎的,他觉得关山那眼神,看着有些不善。
不等他细想,司徒玥就踢了关山一脚。
“喂,你替我跟你朋友说说。”
关山微微别开头,冲看台下喊:“让她打一场。”
底下几个男生笑着应了。
司徒玥兴高采烈地蹦下看台,甚至都忘了和迟灏打声招呼,就跑到那几个男生面前。
之前打球的一个高个子男生拿着球拍冲司徒玥走过来,司徒玥刚要伸手去接,他却扬手一避,笑道:“同学,你是咱们山哥什么人哪?”
司徒玥刚要说话,看台上的关山却听见了,送来一句:“她是我小弟。”
司徒玥“呸”了一声,怒目看向看台上的他:“要不要点脸?”
几个男生笑作一团,那高个子将球拍和羽毛球塞给她,走到一边去了。
对面另一个拿着球拍的寸头男生笑道:“怎么样,妹妹,要不要哥哥给你放点水?”
司徒玥微笑道:“不用,拿出你的实力来。”
她走到跑道中间,挥拍发球,姿势漂亮而标准,白色的羽毛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传到寸头男生那一边。
羽毛球颠来颠去,竟然一次也没掉地上,打了二十几个来回。寸头男生刚刚和高个子男生打时,顶多十几个回合,羽毛球就落了地。这次他打得越来越起劲,脸上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刚将球传到司徒玥手里,只见她高高扬起右手手臂,羽毛球拍一个由上自下地猛击,寸头男生还没来得及抢上前去,羽毛球已经重重砸到了地上,并且,过了线。
一个完美的扣球。
他“呼”地吐出口气来,冲司徒玥比了个大拇指。
司徒玥挑着眉笑,满脸都是得意神色,手上的球拍轻轻一挥。
“下一个。”
下一个上的,是一个胖胖的男生,不到三分钟,就败了北。
余下的男生,一个一个上,却总被司徒玥败下阵来,走前还得受她一份“羞辱”。
他们并不会跟一个女生计较,更何况司徒玥长得机灵,话虽然有些讽刺他们的意思,也不乏幽默的调侃。只是输给一个女生的事实刺激到了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这个输了就下一个顶上,轮番车轮战,今天非得让司徒玥失一个球。
高个子男生叫熊祁林,刚好有个名模叫熊黛林,一帮兄弟开玩笑,给他取了个娘气的绰号,叫“小黛”。
小黛打了两个来回,有些累,便坐在关山旁边,看了半天,感慨道:“这妹子球打得是真好啊。”
关山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