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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住起来还真挺舒心,丝毫没有生疏感。
宵哥哥一直将他们放在心上啊!这想法叫十歌心窝暖暖的。
只是等了几日仍未等到宵哥哥,十歌不免心急。当赵宵飞鸽来信,言说还需一个月方能归来,十歌便同哥哥商量,不若他们做一些腌咸菜和肉脯放着,给宵哥哥留一些念想。他们还需先行离开,回冉吕镇恐怕还得耽搁一段时日,她想去皇城之前,先将巫阴山山上的山珍尽数收入囊中。
既有此打算,兄妹俩便开始忙碌,临行前给赵宵留下不少腌咸菜和各种肉脯,以及美酒五十坛。
在赵无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下,兄妹二人仍然选择离开,又用近一个月的时间回到冉吕镇。
这一日,终于踏入熟悉的冉吕镇,十歌远远便掀开帘子,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一颗沉寂已久的心开始澎湃。
熟悉感让她倍感亲切,有一种终于归家的喜悦。
马车停在同祊堂门口,无论何时,这里总是门庭若雀。下马车前,十歌忽然心血来潮戴上帷帽,进了药堂便自觉排队。
无需多言,尹暮年已经猜出妹妹意图,只得无奈在旁侯着。待到他们问诊时,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十歌压着嗓子诉说自己病状,说得有气无力:“大夫,近些时日我总胸口发闷,食不下咽,甚至呼吸困难。”
她知道的,这是因义父离开,伤心过度,又时刻记挂哥哥安危所致。
停下来歇口气后,十歌继续道:“今日则不然,胸口跃动比往常快了许多,也重了许多。我……”紧张,高兴,兴奋。
十歌声音哽咽,带着不安和彷徨,掩面而泣。然,藏起来的唇角却偷偷扬起,眼睛透过纱帘向边上的老者看去。
“听闻田大夫医术最为精湛,故远道而来求医,不知能否请田大夫亲自为小女子看诊?”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俨然就是不谙世事的富家千金为求医不远千里而来,不惜散财续命。
是头肥羊啊!
田显最喜碰上这等‘病患’,一下便来了精神,他示意徒弟离开位子,自个儿坐上看诊席,面容严峻道:“坐过来,手伸出。”
十歌乖乖坐下,伸手让其把脉。如此近距离,十歌偷眼观察田爷爷。几年下来,他还是这般模样,这会儿她是真有些鼻酸了。
田显有模有样把脉,面容越发严肃,却在心中冷笑:啧,无病呻吟,欠宰!
很好,丫头几年前采的人参有着落了。他的丫头苦啊,为生活受的累着实不少。哪像贵家千金打小用金贵之物养活,养得金尊玉贵不知人间疾苦。
宰她,不带商量!
“无碍,能治。给你开一贴药,到前堂取药去。”
田显收回手,开始下方子,一连写了好些名贵药材,无外乎是补气血的药,女子无病喝着也能养身。
他的丫头不能白忙活,他的丫头也该被金尊玉贵的养活,他的丫头啊……消失得好惨。
不行,多宰她一些,否则意难平!
待田显停笔,已经写完满满两张纸的药名。十歌将它们拿在手中细看,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再压着嗓音,道:“原来您的钱都是这么来的啊!田爷爷,您不厚道!”
软软的一声田爷爷出口,田显怔住,忽而站起身死死盯着面前戴着帷帽的女子。
只有他的丫头才会这般甜腻腻的喊他田爷爷,暖呼呼,撒娇一般讨人喜欢。虽然声音少了稚气,可田显就是能确信,面前的娇千金便是他的丫头!
十歌取下帷帽,元双自觉接过。抬眼向田爷爷看去,不知何时她已经红了眼眶,却依然笑得开心,漾起的小梨涡好生醉人。
只听她又唤一句:“田爷爷。”
田显看着这张熟悉娇颜:哽咽的声音,睁圆的眼睛带着水气,好生好生无辜,委屈的咬着唇儿,要哭不哭的。
他的丫头已经长大,是个十足招人怜惜的娇丫头啊!
尹暮年这时上前几步,面带微笑,轻唤一声:“田爷爷。”
田显再向他看去:清朗少年温文尔雅,已是昂藏七尺的男儿,神采英拔,夺人青眼。
沉默了好一会,田显红着眼眶盯着二人来回看,忽而大喊:“老婆子,老婆子快来!”
白香芙以为发生何事,急冲冲跑来,正欲询问,转眼却见两张熟悉面孔,不由怔住,眼中映出二人规矩行礼的身姿,一句‘白大夫’唤回她的心神。
“你……你们……”
却是说不出其他话来,还是十歌接口:“我们回来了。”
白香芙声音有些发颤,她抓着十歌的胳膊,道:“走,我们换个地方。”
几人去到二楼接待贵客的雅间,田显一巴掌下去,吼声随之而来:“臭小子,几年了你自己说!你这死没良心的,既没死怎能音信全无!”
这话着实叫兄妹二人怔了一怔,相视一眼,皆有些不明所以。
哪怕从未收到回信,他们仍然坚持每月寄回书信。难道说,田爷爷他们竟一封也未曾收到过?
等不得回应,田显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几年时间倒是混出人样儿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当年为何忽然消失不见?这几年都是怎么过得?”
二人自知没少叫田爷爷和白大夫操心,这便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道出,包括他们为何忽然回来,以及后头去皇城的打算。
听罢,白香芙轻叹:“难为你们了。”
纵然受到善待,但终究寄人篱下,哪里比得在自己家中自在。若所有人均善待他们倒还好,关键疼惜他们的也就那几个,其余哪一个皆需提防,这样的日子能好过到哪儿?
“既然回来了,这次便把仪式补上。嗯……就明日吧!”
田显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几人面面相觑,不懂其意。
见得他们这般模样,田显瞪圆眼睛,凶巴巴质问:“拜师仪式!怎么,有意见?!”
闻言,十歌笑着摇头,俏皮道:“遵命,师父!”
上前挽着白香芙胳膊,眨眨眼睛,道:“师姐。”
一句师父很是受用,田显乐呵呵点头。忽而又听一句师姐,气得他暴跳如雷:“臭丫头,没大没小!”
边上妹妹正同田爷爷笑闹,尹暮年思索片刻便上前一步,道:“既然大家均未收到书信,我们兄妹二人当亲自去请罪才好。师父放心,我们晚些再回来,定不会耽误明日的拜师仪式。”
“是该如此。”
白香芙赞许的点点头,面前少年已经越发沉稳,不再是那个少言寡语,时刻警惕的小少年。他如今已经懂得藏起心绪,安静做一只蓄势待发的笑面虎。
接下来兄妹二人便去了一趟闫府,与田显夫妇不一致的是,闫老爷夫妇见到心心念念的兄妹,当场便喜极而泣。
尤其许素,断断续续哭了好些时候。她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却依然多愁善感,全因几年前消失不见的兄妹。
拜别闫府,二人又马不停蹄回大坑村。几年下来,村里头依然没有哪户人家购买马车。当鼎鼎华丽的马车出现,村里头那些调皮的娃儿便屁颠屁颠跟在马车后头。
马车停在海叔家的院子,彼时已经聚集了好些村人。当丫鬟侍候贵人下马车后,看清来人,大家震惊不已。
如此富贵逼人的贵家公子千金,竟是尹家兄妹?!
“年哥儿……十姐儿?”
正在喂养牲畜的林香婶愣在原地,好些时候才回神。
自打十歌醒来,一门心思护着自己的便是林香婶,故而见到林香婶,十歌满眶热泪便收不住。
林香婶脸颊凹陷,脸上多了几条褶皱,比几年前真真老了许多,想来这几年没少受气,看得十歌心生不忍。
这趟回来,要想将巫阴山上的宝贝尽收囊中,恐怕得花用一两个月的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她得多帮衬林香婶一些才好。
十歌想到做到,两个月的时间雇林香婶帮忙腌制咸菜,并将手艺传与林香婶,有这门手艺在手,日子便再不会清苦。纵是不分家,一大家子仰仗她的手艺过活,自然也没人敢待她不好。
至于食盐与咸菜的销路问题,兄妹二人也为林香婶安排妥当,日后闫老爷也将成为海叔和林香婶二人的靠山。
当一切安排妥当,再没有什么需要挂心的,兄妹二人才依依不舍告别。
皇城啊,时隔近七年的时间,终于要回去了。
第53章 安家 回来了啊!
皇城位北; 每到入秋便转凉,此处气候十歌最是熟悉; 一行人尚未踏入北地,她便为几人各添置几身冬衣,一应防寒设备早早准备齐全。
一路行来虽畅行无阻,却也遇见几波有不轨心迹之人。他们见尹暮年年纪尚轻,又通身矜贵之气,温文儒雅; 看着像读圣贤书的,都以为是软脚猫,谁承想他竟身手了得?!
偶有几个无赖汉; 甚至无需尹暮年亲自动手。景初出身云隆镖局,打小便习武,身手虽不及主子; 对付几个无赖汉倒是绰绰有余。
越靠近皇城的地方,官道上的行人和马车便越发多起来,故而他们只得缓慢行驶,以免误伤人家。
此时车厢内多了一位妇人; 此人已到不惑之年; 微微有些发福; 但那双眼睛倒是精明得很。在得知入皇城后一行人均要入住客栈; 妇人便再不能淡定; 劝道:“姑娘; 咱们这许多人住客栈可得花不少银钱; 不若先租个院子再做打算。”
这位妇人名唤何映音,是个寡妇,家中叔伯为了霸占她家田地; 便寻个由头将她赶出家门,如今只身一人了无牵挂。
几人在一处茶寮结识,当时一伙人正巧遇见惯偷,何映音亲眼目睹一切,便站出来指责那偷儿。何映音是乃村妇出身,颇有几分泼辣劲儿,又不畏生死,当下便吓跑那贼偷。
十歌想着待到皇城便要安家立户,还要开酒铺呢,正是需要用人时。正巧这位婶子有意去皇城寻活儿,倒不如便雇佣她。
这位婶子办事利索,又懂察言观色,还喜欢护犊子。多了她后,所有杂事她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十歌再不用操多余的心。
元双跟随主子多年,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思,便笑着安抚何映音:“何婶放心,住客栈的钱咱们还是有的。临时租用院子哪儿那么容易,到了皇城咱们得先休整一下,小姐受不得累。”
这一趟行程已经走了一月有余,小姐早已疲惫不堪,到了皇城自然要先歇下的。
闻此言,何映音张口训斥:“小丫头不谙世事。姑娘已到及笄之年,本便不该抛头露面,客栈那种地方龙蛇混杂,怎能轻易下榻。”
既然姑娘已是自己的主家,那么无论做什么事都需为主家着想才是。
是了,十歌尚在冉吕镇时便行了及笄礼,按照闺阁礼仪是不该抛头露面。可她两世为人均活得洒脱,哪里会注重那许多。
“无碍的,过会儿下马车我便戴上帷帽。寻到客栈哥哥便需外出拜访叔父的友人,咱们先休整一日,明日开始托牙行寻宅子。我寻思着咱们人虽然不多,还是得买二进院的宅子。”
最好是有重楼那种。
仅四年娇千金的生活,她又把自己养娇气了。更何况现在人数虽不多,可等哥哥娶嫂嫂回来,到时候还是得多添几个侍候的。
他们无亲无故本就容易叫人看轻,宅子再不住好些的,只怕嫂子难寻。更何况他们不缺这点银子,有些钱该花就得花。
“那便听姑娘的,不过姑娘要切记,不可随意掀开皂纱。”
无论寻住宅还是院子,均需男子出面,既少爷事忙,自然只能延后。何婶早看明白,主家兄妹二人全是有主意的,但凡他们出口的话,那便全是定数。
何婶发现,越临近皇城兄妹二人的话语便越少,每日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像是压着多重的心事。今日姑娘难得开口说这许多话,怎么也不能违逆才是。
十歌言罢便扭头向掀开的帘子外头看,事实上她恨不得一到皇城便寻父亲去。十歌自己藏着心事,故而并未注意到哥哥同她一般心事重重。
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踏进皇城城门,皇城内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放眼望去,入目所见皆是黑压压的人头。
回来了啊!
七年时间,似乎并没有多大改变,然而她的世界却早已物是人非。
罢了,至少已经回来,回来便是希望,既有希望便应该开心才是!
十歌在心中为自己暗暗打气,至少捞回来不少精神气,总要打起精神才能好好寻找父亲。
一行人很快在客栈中安顿好,尹暮年马不停蹄外出,他要去寻闫老爷的友人,那人同是盐商,据说与闫老爷有过命的交情。
闫老爷为他们写有一封举荐信,并让他们到皇城后,务必第一时间去寻他。
果然,当尹暮年报出闫老爷大名,守门家丁立刻放行。这户主家姓谭,谭老爷是个光头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