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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池驭丝毫不在意,点着沈惊瓷的头像又进了她朋友圈。
身边人哼笑,说他是:“看出包浆。”
“乐意。”陈池驭手肘抵着后面的支撑,腿伸着身子后仰,他眉眼愉悦,灰白色的烟圈淡淡吐出。月明星稀,手漫不经心的点了点烟灰,那点目的昭然若揭:“不收就还有牵连。”
他啧了声感慨:“当个假债主好像也不错。”
晏一扯了嘴角,手里的薄荷糖纸簌簌作响,他捏了块碰身边人的胳膊:“少抽点,早死。”
陈池驭没搭腔,随手掐了烟,撕开包装纸把糖卷进嘴里。薄荷的清和凉和烟卷在一起有些冲,被身后的声音悄然打破。
“陈队!”
晏一饶有兴趣的挑眉回头。
刚刚洗完澡的李原身上穿着黑色的背心,肩膀上搭着灰色毛巾,朝晏一问了个好,转头就跟陈池驭打小报告,急的眉都皱在一起:“周哥又他妈在偷着训练,他今天都超负荷了,这哪儿受得住。”
陈池驭回头:“在后街?”
李原点头。
陈池驭舌尖压着糖划到左腮,含糊的嗯了声:“爱练就练,你告诉他,今晚速度破不了甭回来。”
“啊。。。这哪儿受得了?”李原瘦腰杆懵了。
“受不了也得受。”陈池驭声音冷下来,漆黑的眼锐利,倨傲漠视:“自找的就自己受。”
李原张了张嘴,最后愣巴巴的喊了个收到,转身跑的贼快,生怕这股无名火烧到自己身上。
晏一在旁边看的笑,调侃:“陈队行啊。”
陈池驭卸了气,冷笑:“好玩?”
“他们怎么还这么喊你?”
陈池驭索然无味:“之前叫惯了,改不过来。”
那会儿他玩的时候算个队长,后来不玩了干脆给他们当个教练,但还是顶着个陈队的号。
晏一问:“真不玩儿了?”
陈池驭意兴索然的嗯了声,晏一看他懒得说,随口扔了句:“周北这小子有你以前的劲儿。”
陈池驭哼笑,嘴里的薄荷糖被牙咬碎吞咽,凸起的喉结弧度嶙峋凛冽,他冷嗖地反驳刚才那句话:“爷什么时候输过。”
“输了一次就搞这副样子给谁看,惯得毛病。”
晏一颔首:“行,也就你罩的住。”
都是风头正盛的时候,谁也不服谁,输了一次就觉得自己这个金子蒙尘了。但陈池驭不一样,有天赋又不要命,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输这个字。晏一还记得十八岁的少年指着最上面那个奖杯,不羁的做了个打枪手势,挑眉看他:“那个,我要。”
所以他又问了句:“不觉得可惜?”
差一点就可以站在最顶点。
沉默了半响,陈池驭忽然说了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你知道我在床上躺那三个月在想什么吗?”
“嗯?”晏一偏头
陈池驭喉结动了下,薄荷味褪去开始发苦,嗓音被烟烧的发哑:“我要是死了,她就真是别人的了。”
他答应过她不能再受伤,得留着命娶她。
无牵无挂觉得人生没意思的时候才会追求那个速度和刺激,而现在他有想要的了。
晏一愣住:“这么喜欢?”
“嗯,喜欢的要死。”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她送的那个十五块钱不知从哪求的破清檀手串,被他当宝贝一样在枕头下放了六年。
不敢带,怕断了。
陈池驭活动了下脖子,低头在手机上输入两个字:【C:晚安。】
上面接的还是那个“嗯。”
发完注视两秒,男人笑了,混不吝的给身边人晃:“信吗,生气了。”
另一边的沈惊瓷啪的一声关灯,被子猛地拉高盖过头顶。
好烦,晚安你个大头鬼。
…
第二天是个空闲,算是个小休假。
沈惊瓷白天都没出门,一直到下午两点,微信忽然弹出提醒,转账超过二十四小时未被接受已经自动退回,一天的心情终止。
她直接发了个问号过去:【你是不要吗?】
【C:你在哪里?】
沈惊瓷皱眉,不懂这句话和他们的聊天有什么关系。
陈池驭却直接发了个定位过来:【我在你家楼下,聊一聊?】
沈惊瓷眼睛瞬间睁圆,定位确实是公寓楼下的停车场。她迈着步子急忙跑到阳台,那辆熟悉的越野停在不远的位置,车窗大开,修长好看的手搭在外面,腕表泛着金属光泽。
她愣了:【你怎么在这里?】
【C:等你的,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他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几句话,很快。】
沈惊瓷怔怔的看着屏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她穿的家居服,外面套了一个风衣,拢了拢就下去了。陈池驭目光透过前玻璃和她相对,男人唇角似乎是笑了下,躬身替她打开副驾的门。
沈惊瓷带上车门,他的声音随之响起,直进主题:“想了想,觉得有个事还是得跟你解释下。”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六年都没找过你。”
沈惊瓷回眸,眼中带着诧异。
陈池驭给了回答:“找过,那年冬天,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回来了。”
沈惊瓷动作停顿,她抬头看他。
“那天下了雪,你穿的一件白色羽绒服,从超市里买了东西出来。”陈池驭平铺直述:“但在这之前我碰见你母亲了。”
声音微微停顿,陈池驭手搭在方向盘上轻点:“她说你有男朋友了,现在过得很好,希望我不要再来打扰。”
沈惊瓷眉心微动,不可思议:“我妈为什么这么说?”
“可能是分手时伤你心了吧。”陈池驭语气很淡,但更像是自嘲。
陈池驭望着前面,有行人经过,他眯了眼,似是回忆:“走到楼下,我看到一个男的出来接你,你把东西给他了,然后你们一起上去了。”
“说实话我没信,我觉得你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喜欢。”声音越说越涩,比之前更低:“我就等了会儿,大概是晚上,他出来买了个蛋糕,你也下来了,小跑着到他身边。”
话停了,沈惊瓷模糊的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年,邻居家的孩子爸妈出差,就和他们一起过得冬至。
陈池驭看了一眼她愣怔的表情,说:“那时候你是挺开心的,起码比在我身边好,自在。”
“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没有不开心。”沈惊瓷下意识的反驳。
“年年,你别骗我。”
“我没。。。”沈惊瓷想解释,但被陈池驭打断。
“当时我信了。”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想通了。”他继续说,语气却完全不同:“反正我的人生主角得是你。”
“现在就是撬墙角也得把你撬过来。”
沈惊瓷喉咙里的话堵住,她眼睫猛地颤了下,面前人的轮廓变得更清晰,他转过头,凝着她盯的很紧,直白肆意。
他说:“沈惊瓷,我没法没有你。”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她
没法没有你; 是想过千遍万遍后的深思熟虑。
他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垫着方向盘伸直了手臂摩挲,有种玩世不恭的混痞。太阳下午最刺眼; 金灿灿的在方向盘前留下一道斜线:“所以。”
话停了,沈惊瓷顺着他的视线落在玻璃外被卷走的树叶上; 声音轻涩:“什么?”
“你看啊; 又是秋天了。”
“说不准就是个新的开始。”他啧了声,肩颈微耸然后神情变得轻松,看着她的眼睛也笑。
小姑娘的表情欲言又止还茫然; 陈池驭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沈惊瓷嗖的回神。
“没听懂?”陈池驭挑眉:“那就再说明白点,我呢,准备追你。”
视线交织,那双注视了千百遍的眼眸中,恣意和欲。望混在一起; 绕成密不透风的茧缠裹住沈惊瓷。
沈惊瓷从没见过这样的陈池驭; 压住心底滋生出来的紧慌,她移开视线; 脱口而出:“你忘了我说过不喜欢你吗啊?”
他轻声笑了下; 了然:“还是那句话。”
“年年,你别骗我。”
他的气势是实在是太强了,沈惊瓷有种缺氧感; 眉心也拧的越来越深。
“我不想陪你玩。”半响; 堵塞的情绪才有一丝通畅; 她一口气说完:“你分清你现在的感情是什么了吗。”
一生顺风又顺水; 难得遇到一个不算坎的坎; 偶尔兴起个征服欲。
“知道; 你想听吗?”他语气轻描淡把主动权还给她。
沈惊瓷下意识的摇了头,但抵不过他声音的速度:“死磕到底那个词,听过没。”
“我能活多久,就能跟你耗多久。”
…
手机传来震动,震地手掌心发麻。沈惊瓷垂眼,消息提示跳动的晃眼,那个人特别坦然的放她走了,现在的信息也发得干脆痛快起来,明目张胆
【C:随叫随到。】
隔着屏幕,她都能感觉到对面的肆意轻率。
沈惊瓷动作匆忙的返回了界面,欲盖弥彰的打开工作群回复上迟到的收到。
可是一点也集中不了注意力,脑中反复回荡,她开始强迫自己转移。
直到晚上,终于能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沈惊瓷弄完手头上的安排后给孙悦宜发消息:【悦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是周四晚上出发,在那边搭个帐篷凑合一晚,第二天下午回。】
她把上个周压得策划写完上交,手机还是没回。
沈惊瓷有些奇怪,小姑娘之前回消息都是十分积极的,她想了下,又给她发:【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和我直说就可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孙悦宜还是没回。
但危蔓蔓的回复来了,选题OK。
沈惊瓷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不造了,她干脆合上电脑准备休息。
妆卸到一半,水龙头哗啦啦的响,外面手机声被压在低下若隐若现,沈惊瓷妆卸到一半,弯腰用冷水冲着。
紧接着的是电话铃声响起,沈惊瓷一愣,侧头细听了下。
真的是她的手机。
沈惊瓷关上水流,手指弹了两下水珠,从浴室走出。
是孙悦宜的电话,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抱歉啊惊瓷姐,刚刚在飞机上没看到你的消息。”
“没事。”她抽了两章面巾纸在颈上也擦了两下,顺道问:“你怎么了吗,去哪儿啊。”
“我回老家了,我妈忽然摔了一跤,进医院了。”孙悦宜哽咽了下:“家里没人,还是邻居送过来的。拍摄可能没办法和姐一起去了,等明天我再打电话给问王总监请假。”
沈惊瓷动作微顿:“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没到医院。”
沈惊瓷声音温和,安慰她:“没事,拍摄不要紧,你先处理好家里的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电话里传来鸣笛声,还有听不懂的司机方言,孙悦宜低落:“谢谢姐,应该没什么大事。”
沈惊瓷一直把这个小姑娘当妹妹来看,又安慰了几句,两个人才结束电话。
放下手机前沈惊瓷随意看了眼,微信上赫然多了一个红点,她重新拾起手机,却发现是房东发过来的消息。
【小沈,我儿子忽然要回来结婚,你住的那个房子准备收拾一下当婚房,你看看这两天找个时间搬出去吧,辛苦你了。】
这个房子她已经租了有半年,因为地段好邻居也不多事,一直没有换。沈惊瓷盯着上面的消息,第一反应是懵的,房子是签了合同的。
她直接将电话拨了过去,等了足足二十多秒才接通,沈惊瓷开门见山:“阿姨,您发那个信息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是租了一年吗。”
对面笑了几声:“这不是突然事急,你那个租金我待会儿给你退一半回去,再给你转两百,你看看明天就搬了吧。”
明天?
沈惊瓷眉心倏地皱起,满是诧异和不理解:“阿姨,我们是签了合同的。您现在让我搬出去,我住哪儿啊。”
“你爸妈不是在沥周吗,你回家住啊。”五十多岁的房东声音带了浓浓的不耐烦,也或许是自知理亏,往前的平和全部撕碎,直接换了一副嘴脸:“你也别和我扯什么合同了,钱一会儿转给你。”
接着,没有给沈惊瓷半分反应的时间,电话猛地挂断,冰冷的回音“嘟嘟嘟嘟”响起。
一切都始料未及,留沈惊瓷一个人在原地发愣,还有支付宝响起的转账声。
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
门铃声接踵而至,沈惊瓷刚抬起头,就听见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力道重的像是要拆门。
“谁啊。”沈惊瓷踩着拖鞋往门口走,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不是好事。
敲门声还在继续,在她走进的时候,听见一声粗鲁的“开门!”
沈惊瓷已经站在门口,她手抵在门把上,从猫眼里看去,没有出声手却下意识的用了几分力道。
被挤变形的走廊中,隐约看到一个宽胖的身影,男人很高,脸看不到。
走廊穿过一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