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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掩住上扬的唇角,明明上一秒还信誓旦旦地想着再也不搭理宣兆了,这一秒就鬼使神差地回复道:“准了,明儿朕就允许爱卿随行。”
第二天雨小了不少,岑柏言懒得带伞,外衣帽子往头上一戴就出了门。
宣兆在大学城入口等他,浅灰色外套,左手支着拐棍,右手撑着伞。
岑柏言远远隔着一层雨雾看到了宣兆,在潮湿的雾气里宣兆瘦削的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围着毛茸茸的黑色围巾,小半张脸都埋在了里面,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操!真他妈和幅画似的!
岑柏言脑子里无端冒出这么个念头,快步朝宣兆走过去。
“怎么不撑伞?” 宣兆把伞分给岑柏言一半,皱了皱眉说,“身上都湿了。”
“没那么娇气,” 岑柏言帽檐压得很低,“毛毛雨,懒得带。”
宣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啊。 还好有我带了。”
他个头比岑柏言矮,撑着伞有些费劲,于是岑柏言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伞。
宣兆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纸巾递给岑柏言,接着踮起脚尖,掀开岑柏言戴在头上的帽子。
“噗——”
等到岑柏言一张脸完全露出来,宣兆突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 岑柏言问。
“我在想你就像个小媳妇似的,” 宣兆弯着眼睛,在伞下歪了歪头,“我刚刚像不像在揭盖头?”
第15章 试衣服
“我在想你就像个小媳妇似的,我刚刚像不像在揭盖头?”
岑柏言看着宣兆带着潮气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傻不愣登的,” 宣兆见岑柏言失神,手掌在岑柏言眼前摇了摇,“说你是小媳妇你生气啦?好好好,那我让你补回来成不成?你也来揭我的盖头。”
“。” 岑柏言呼吸一滞。
——他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揭他的盖头,意思是他要做我媳妇?
他话音刚落,把蓬松的围巾从脑后网上一拉,盖住了自己后脑,接着对岑柏言抬了抬下巴:“喏,来吧。”
岑柏言表情微微一变,握着伞柄的指尖一缩。宣兆敏锐地察觉到岑柏言的僵硬,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过界了,迅速垂下眼眸,低声说:“抱歉啊,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他刚想伸手整理好自己半笼着脑袋的围巾,岑柏言却先他一步,抬手扣住了他的后脑。
宣兆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岑柏言,恰巧岑柏言也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岑柏言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扶着宣兆的后脑,黑色雨伞朝宣兆那边倾斜了大半,将潮湿的雨雾隔绝在外。
两个小姑娘匆匆走过,埋怨真是一场好讨厌的雨,脚步声近了又远,应和着伞下两个人巨大的心跳声。
岑柏言和宣兆陷入了微妙的僵持,宣兆紧了紧拳头,终于率先轻呼了一口气:“你——”
岑柏言扣在宣兆脑后的五指轻轻一动,把罩在宣兆头上的围巾掀了下来,低声说:“扯平了。”
宣兆张着嘴,片刻后点了一下头。
“我也是开玩笑的。” 岑柏言忽然扭过头。
宣兆 “嗯” 了一声,默默垂下眼睫,再抬头时眼里又带上了温润如常的笑意,拿拐棍轻轻敲了敲岑柏言的脚踝:“长得人高马大的,还这么幼稚,走吧,等会儿雨下大了。”
岑柏言把那只手塞进上衣口袋,五指收在掌心,总觉得上边还有宣兆的温度和气味。
他不想承认,在他扣着宣兆后脑的时候,有一个瞬间他差点就没收住力,把人死死按进自己怀里。
这股冲动就和今年冬天的这场雨似的,来势汹汹又猝不及防。
“确定要买钢笔的话,我推荐一个老牌子,叫‘非库’,我们可以去旗舰店里仔细挑,应该有适合你爸爸的。”
他身边的宣兆步伐缓慢但稳健,肩背还是绷得笔直,语速不急不徐,似乎丝毫不受刚才那个隐秘玩笑的影响。
岑柏言偏过头,重重呼出一口气。
这瘸子为什么看起来永远是这么一副好风度,明没是他先来搅乱我的,凭什么到头来他好像和置身事外似的?
岑柏言紧抿着嘴唇,衣兜里的那只手紧攥成拳,心里暗骂一声操!这玩笑是不是开的也太大了!
宣兆陪岑柏言去了非库品牌专卖店,岑柏言心思本就不在这上面,加上他也不了解钢笔,就让宣兆替他选了。
宣兆为他选了一支树脂打造的钢笔,笔身是沉郁的深蓝色,笔帽上刻有海浪元素的磨铣图案。
“这支笔非常经典,概念是环游世界,” 宣兆耐心地向岑柏言解释,“设计师坐船旅行,从伦敦到孟买,一路穿越地中海,途径苏伊士运河时产生了灵感,设计出了这支笔。”
岑柏言眉梢一挑,狐疑地问:“一支笔还有这么多学问?”
宣兆笑着摇了摇头,指着笔帽的位置给岑柏言看:“喏,这里的浮雕有十八朵海浪,记录着这次旅程一共有十八天,每一朵海浪又有略微的不同。”
岑柏言却完全没听到宣兆在讲什么,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宣兆白皙的指尖吸引了。这瘸子穷成这样,什么工都打,手指却生的非常漂亮,像是童话书里养在城堡中的小少爷的手,适合弹弹钢琴种种花什么的。
“哎,你听没听啊?” 宣兆戳了戳岑柏言的手臂,佯怒道。
岑柏言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失态,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成成成,就这个什么穿越死海吧。”
宣兆哭笑不得,纠正道:“是地中海。”
一边的店员低头轻笑。
“我知道!” 岑柏言耳根一烫,给自己找补道,“我这就是口误,地中海是吧?就这地中海了,给我包起来,包装的漂亮点。”
“好的先生,” 店员双手交叠在身前,“您跟我这边结账。”
等岑柏言去了收银区,宣兆脸上的笑意才一点点褪了下去。
昨晚疗养院打电话过来,说他妈妈的精神状况又恶化了。
她闹着要在医院里办一场生日派对,医生问她给谁办的,她笑得非常羞涩,说千山的生日要到了,她要给千山操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让全海港市的名流们都知道,千山就要成为她的丈夫了,看以后谁还敢瞧不起千山,说千山是农村出来的穷小子。
她的记忆出现了混淆,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那会儿她刚认识万千山,恨不能把所有最好的都捧在手心里送给万千山,她送给万千山一场无比隆重的宴会,万千山回报了她一支非库钢笔,意思是 “我穿越了千山,最终为你靠岸”。
多浪漫啊。
宣兆看着岑柏言正在刷卡的背影,心底缓缓浮出一丝隐秘的快感,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万千山收到这只和当年一模一样的钢笔,会是什么反应了。
等岑柏言结完账转过身,宣兆又变成了那个温和儒雅的样子,以极其斯文的坐姿坐在等候区的沙发椅上,拐棍靠在脚边。
“好啦?” 宣兆仰头说,“那我们回去吧。”
“不急,你再陪我去买个衣服。” 岑柏言说。
宣兆站起身:“买衣服?”
“给我妹,” 岑柏言胡乱扯了个由头,“你这身材和我妹差不多,你去试穿。”
“啊?” 宣兆低头看了眼自己这一马平川的身板,忍俊不禁地问,“你这是骂我还是骂你妹妹啊?”
“你管呢!” 岑柏言恶狠狠地瞪着宣兆,心里越虚表面上就越凶,“去不去?”
“去去去,” 宣兆好脾气地弯着眼睛,“都听你的。”
第16章 能不这么叫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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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给你妹妹买衣服吗?” 宣兆伸开双臂,任凭岑柏言像摆弄洋娃娃似的,把一件男款羽绒服往他身上套,“这是男生的衣服呀。 唔。”
岑柏言显然是第一回 给别人穿衣服,在给宣兆套袖子时胳膊肘一抬,撞到了宣兆下巴。
“我妹走中性风,” 岑柏言耳根子一烫,嘴硬说,“就喜欢穿男生的衣服。”
宣兆在心里嗤笑一声,小朋友的演技过于拙劣了,明明是想要给他买衣服,偏偏要拿妹妹当借口。
“这袖子是不是有点紧?” 岑柏言专注地打量着宣兆,悄声嘀咕了一句。
宣兆看着岑柏言发红的耳廓,心底突然浮起一丝异样的柔软,而后涌起了一阵惊慌。
“买衣服” 这件事并不在宣兆的计划之中,他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岑柏言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能够利用的工具而已,是他拿自己做诱饵都要钓上来的一条大鱼。
这条鱼一步步被他吸引,然而宣兆却突然发现,这只鱼咬住了饵食,竟然主动拉扯起鱼线,企图把他也拉下水。
钓鱼的人最怕的无非就是被一尾鱼操纵,宣兆瞳孔一缩,他必须要把节奏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好像是紧了一点儿啊,” 岑柏言像一个沉迷于换装游戏的小孩子,在打扮宣兆这件事上找到了非凡的成就感,转头对店员说,“麻烦给我拿一件大号的,对了,上头那条围巾也拿来试试,嗯。 还有那个帽子,对对对,就是灰色的那个。”
宣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甩了甩手臂说:“不紧的,你妹妹肯定比我瘦,给她穿应该刚刚好。”
“。 你别说话,” 岑柏言心想这瘸子也忒他妈迟钝了,没好气地说,“我说紧就紧。”
宣兆皱了皱鼻子:“好霸道的小朋友。”
岑柏言喉头一动,莫名地对 “小朋友” 这个称呼异常排斥。
最初他其实并不在意宣兆怎么喊他,甚至还因为宣兆对他有这个特殊的昵称而沾沾自喜,然而他渐渐发现他越来越不喜欢宣兆这么称呼他,他下意识地抗拒宣兆真的把他当作一个 “小朋友”。
尤其是那天晚上,他以为宣兆出了事,匆匆赶到酒吧,那次宣兆叫他 “柏言”,宣兆抓着他的衣摆,他把宣兆揽在身后,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保护宣兆。
那天昏暗的包厢里,宣兆看着他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 “小朋友” 时候的逗弄和戏谑,而是一种全然的信任和依赖,岑柏言至今想想那个眼神都觉得心颤。
“以后别这么叫我了。” 岑柏言低声说。
宣兆正在和过紧的衣袖作斗争,没听清岑柏言说什么:“嗯?”
岑柏言心头一跳,被这个尾音悠长的 “嗯” 弄得心烦气躁,扔下一句“没什么”,接着给宣兆抻袖子的时候,宣兆胳膊冷不防被岑柏言一拉,整个人踉跄一步。
岑柏言长臂一勾,揽住宣兆的腰把人圈住:“怎么这么娇气,轻轻一碰就倒,你是花瓶吗?”
“我说你这个人啊,” 宣兆刮了刮鼻梁,“怎么这么霸道,明明是你差点儿把我弄摔跤,反倒怪起我来了。”
岑柏言眉毛一挑:“我不是还扶你了吗?”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了,” 宣兆在岑柏言手臂上轻轻一拍,有些嗔怪地看了岑柏言一眼,“松手,我自己能站稳,把我拐棍拿来。”
岑柏言闻言,伸脚把宣兆靠在穿衣镜前的拐棍踢的远了点儿,接着神气活现地冲宣兆 “哼” 了一声。
幼稚又无聊,简直像个小狗崽子。
“你啊你。” 宣兆哭笑不得,抬手想去拍一下岑柏言毛茸茸的脑袋,“怎么有你这么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岑柏言英俊的眉峰一拧,突然攥住了宣兆手腕,垂头紧紧盯着宣兆:“以后能不这么叫我么?”
他身形高大,凝眉认真起来的时候有种逼人的气势,不像小狗崽子了,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狼。
宣兆还维持着那个半抬着手的姿势,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岑柏言好像。 无意识地在和他争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主动权?
这个认知让宣兆觉得危险,他大脑里的防御机制飞速运转着,恰好这时候,店员拎着一身新的衣服过来,打破了这小小的僵持。
“先生,这件是大号羽绒服,我帮你换上吧。” 店员说。
岑柏言抿了抿嘴唇,松开抓着宣兆的手,对店员说:“我来。”
他俯身替宣兆把拉链解开,这个姿势使得他离宣兆非常近,宣兆一低头,鼻尖就能碰到岑柏言后脑上的头发。
宣兆心跳得越来越快,他必须要加快节奏,才能把掌控权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柏言?” 宣兆轻声说。
温热的唇息从耳畔擦过,岑柏言微微一怔。
“那以后就叫你柏言吧,” 宣兆笑盈盈地说,“好不好,柏言?”
岑柏言身形稍显僵硬,耳根泛起的浅红一直蔓延到了脖颈,他不想宣兆喊他 “小朋友”,等宣兆真的喊了他的名字,他脑子突然一片混乱,与此同时胸腔里迅速扩散开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