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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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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干这才看清牢里那人的模样。
  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相普通,右腿微微有些跛。他听见动静就习惯性地往外瞥了一眼,视线一与自己对上,整个人都是一僵,而后便飞快地埋下头。
  是六子,在凤翎阁效忠了七年的密探,也是此次回京替他作掩护的人之一。
  李景干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踏进了宁朝阳的圈套。
  他还沉浸在报复她的念头里、满心地想让她认出自己。但对她而言,他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查出六子背后的人。
  六子看见他时的反应已经全数落进了她眼里。
  宁朝阳轻轻笑了笑。
  “定北侯爷。”她道,“若您麾下出了奸细,按照军规当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当场斩杀,以儆效尤。
  李景干垂下了眼眸。
  六子是他十年前从边关救回来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在为他办事,他不可能眼睁睁看人死在这里。
  但是,现在若直接开口要人,那他就是不打自招,显得蠢就算了,宁朝阳还未必会答应。
  牢房里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宋蕊就重新回去动刑了。
  宁朝阳甚是温柔地问他:“侯爷可要再去西阁看看?”
  鞭子落一下就是一处皮肉开绽,里头的人忍着疼没有吭声,但伤口处翻卷的皮肉还是让人很不适。
  李景干垂眼转身,大步往外走。
  宁朝阳跟在他身后,能察觉到他一瞬汹涌的怒气,也能察觉到他克制压下的情绪。
  她眼皮也没抬,只懒散地看着他衣角上精巧的花纹,胸有成竹地等着这人先开口。
  走出大牢,走过西阁,眼瞧着已经无处可再看,这人才终于停了步子。
  “本侯今日不是为抚恤粮之事而来。”他背对着她道,“此事,陛下既已交给荣王,那便等着荣王决断便是。”
  真让荣王来决断,那凤翎阁和淮乐殿下都得脱两层皮。
  宁朝阳淡声道:“传闻里侯爷是最体恤下属之人,四年沙场,跟随您的将士们埋骨他乡,侯爷难道连个公道都不肯亲自替他们讨?”
  “宁大人说笑,本侯刚刚回京,人生地不熟,哪能担此大事。”
  “侯爷身边若是缺人手——”宁朝阳抬眼,“下官倒是可以让一些人将功抵过。”
  熟悉上京又有罪过在身,凤翎阁大牢里关着的那个人就正好。
  李景干闻言就看了她一眼。
  做普通人仰视她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人行事霸道又蛮横,可真恢复身份与她平视,他才发现这人年纪轻轻就能做宠臣是有道理的。
  条件和台阶都给得刚好,连他的心思都能拿捏得准确,不卑怯,也不冒犯。
  但他下意识地就想激怒她:“若本侯身边不缺呢?”
  宁朝阳浅淡地笑了笑。
  与往常的笑意不同,这人眼尾都没弯一下,但嘴角偏还敷衍地抬起来,平白显出些阴冷。
  ——不缺,那留着六子也就没用了。
  背叛凤翎阁的人总归是要死的,能换点东西回来是好,不能换也无妨,反正还有别的路能走。
  她转身就想叫人。
  李景干及时捏住了她的手腕。
  冰凉的手指握紧一瞬又松开,他抿唇,没好气地道:“事情已然落在荣王殿下手里,你若是本侯,难道会轻易插手?”
  宁朝阳半侧回眸:“顺理成章之事,谈何插手。”
  只要他能点头,她有的是办法让圣人改主意。
  李景干觉得好笑,区区女官,淮乐的走狗罢了,她凭什么能对这种大事也把握十足。
  可是——好笑之余,不得不说,这提议还真让人心动。
  回京之路凶险成那样,想置胡山于死地的人又一直没有露面,镇远军此次凯旋,背后是笼着一层阴影的。
  李景干不想步萧大将军的后尘,他想让身边的人都活下来。
  荣王稚嫩,还不如淮乐一般的聪慧,比起依靠他,李景干更宁愿相信自己。所以抛开救六子这一事不说,若真能接手抚恤粮一事,他也是乐意的。
  他抬眼再度看向她。
  夕阳西下,霞光给面前这人镀上了一层暖光。
  她拢袖站在那里,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原先看来明明媚媚的一个人,不知何时起就慢慢变成了传闻中的模样。
  阴险狡诈,冷漠无情。


第57章 她定是知道了
  宁朝阳完全不担心李景干会不答应。
  镇远军的分支何其多,他能带着麾下的人杀出重围屡立战功,跟他这人惜才爱才的性子是分不开的。
  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堪用的部下,胡山是,六子自然也是。这是他的立身之本,也是他一呼百应屡战屡胜的关键。
  所以一离开凤翎阁,她没有回府,径直就去了一个地方。
  三日之后,李景干突然就被召进了宫。
  饶是已经有所准备,但真当圣人开口说“孤有一事为难,想让你替孤分忧”的时候,李景干还是震惊了一下。
  她怎么做到的?
  座上的圣人看起来忧心忡忡,话里话外都在后悔不该让荣王去查淮乐,两人的关系随着年岁的增长本就有些淡了,他偏还火上浇油让弟弟查姐姐,导致两人愈加不和。
  李景干很想说,那二位一直都不和,跟年岁的关系应该不大。
  但圣人没给他这个机会,圣人径直就道:“抚恤粮一事本也与镇远军有关,你便接了去,替孤好好查查清楚。”
  李景干迟疑了一下,面露为难。
  圣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摆手道:“荣王那边孤会去说,孤也会给你安排好人手,你不用担心。若淮乐无罪,孤自会补偿她,可若她真贪赃枉法罔顾英魂,那也怪不到你头上。”
  犹豫又叹息,李景干被逼无奈地点了头。
  他一出宫就去了荣王府,情真意切地表达了一番自己的不得已,以及希望荣王指条明路。
  荣王本是有些不满的,一看他这态度,连连叹气就道:“怎能怪小舅舅,此事是本王自己无能,给了皇姐卖苦的机会。”
  说着,就将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
  李景干越听越觉得不对。
  前因后果是很自然很顺理成章的,但怎么就能发生得那么碰巧,外头淮乐刚与荣王因审问之事闹翻,宫里就恰好唱了一折子祸起萧墙。
  圣人爱梨园戏,最易被其打动,刘公公还好死不死的就在那时说起两位殿下感情甚好,幼时还在一起放风筝捉小鱼。
  不管是梨园戏子还是近侍刘公公,分明都该是宁朝阳控制不了的人,可一时间,怎么所有人和事都恰好如她所愿。
  李景干从不相信运气,他听着荣王那句“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觉得宁朝阳心机深沉,人脉极广,远超他先前所知所见。
  这样的她,和先前别院里那个爬墙救猫的她,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正想着,陆安就道:“主子,六子到将军府了。”
  李景干回神,拜别荣王就往回走。
  六子身上伤痕累累,但好在人还活着,一看见他就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这是将军第二次救小的性命。”
  李景干把他拉了起来,微微抿唇:“这次不算,若不是我,你也未必会落到这个境地。”
  六子摇头:“不关将军的事,是小的自己粗心,不过将军放心,所有关于将军的事,小的半个字也没说。”
  李景干点头,想了想,突然问:“宁朝阳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江亦川?”
  “没有。”六子摇头。
  没有?
  李景干有些意外:“她都发现了你的不对,难道还没发现江亦川的身份是假的?”
  “小的不知,但宁大人确实没有再问过,哪怕小的入狱,她都只问公事,半句没提别的。”
  不对啊。李景干想,以她的聪慧和敏锐,没道理放着这么大的疑点都不问。
  除非——
  她已经知道了江亦川是谁,所以没有再问的必要?
  李景干眼眸一亮,整个人顿时舒坦起来。
  宁朝阳果然没有眼瞎,她知道他是谁,只是心里有愧,不敢面对如今的他。每每相见,她肯定都万分煎熬,所以才摆出那副素不相识的态度。
  面上有多冷漠,心里就该有多慌张。
  一想到她会在暗处追悔莫及抱头痛哭,李景干这几日心里的憋闷就瞬间消散开去。
  他愉悦地鼓了鼓掌,并且当即起身问陆安:“宁大人何在?”
  宁朝阳正哼着曲儿坐在仙人顶的四楼上。
  比起华年最爱去的倌馆,此处的郎君倒是更有趣些,倒酒的郎君温柔,抚琴的郎君俏丽,远处那个吟诗作画的,更是别有一番才情。
  秦长舒坐在旁边笑她:“你不是说了三年不纳少君?”
  宁朝阳就着小郎君的手就抿了口酒,而后抬眼答:“是不纳少君,可没说不纳侧室,更没说不养外室。”
  她现在依旧是上京贵门联姻的香饽饽,虽没了宁肃远的逼迫,但也难免被人惦记,与其天天为婚事烦忧,不如立个死人在前头挡着。
  “你这人,倒是什么也不往心里去。”秦长舒摇头,“刚开始看你那架势,我还当你是动了真格。”
  “哪能呢。”宁朝阳不甚在意,“逢场作戏而已。”
  几个郎君被她的话说得脸色一白,可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拥上来:“大人的戏精彩,我等也想唱上两句。”
  “在下也想。”
  “宁大人~”
  宁朝阳含笑应着,挑了两个喜欢的就塞了银子。
  背后突然有人嗤了一声。
  停杯回眸,宁朝阳看见了厢房门口站着的李景干。
  他像是路过顺带看了里头一眼,神情冷漠,姿态也漫不经心。但整个人往门口一站,莫名就挡住了大半的光线,搞得屋子里阴沉沉的。
  怎么的?宁朝阳懒散抬眼。
  这么爱显摆自己个子高?
  秦长舒待罪在家,没有去迎大军回朝,自也没有见过李景干。
  她只咦了一声,跟着起身道:“朝阳,这不是你上回带来长乐宴的那个……?”
  “不是。”宁朝阳打断她,漫不经心地道,“这是镇远军的主帅、陛下亲封的定北侯。”
  秦长舒一惊,当即起身行礼,头低下去了,可脸上却仍是困惑。
  这么像,怎么能不是呢?
  李景干听着她这话,眼里的嘲讽之意更盛。
  他慢悠悠地迈步进来,越过秦长舒,在她的座前站定。
  “宁大人好兴致。”他俯身睨她,“看上了哪个,用不用本侯替你赎?”


第58章 求他真的去死
  旁边的几个郎君被他吓得纷纷往后瑟缩,宁朝阳倒是捏着酒盏没动。
  她掀起眼皮看他:“那头作画的小郎君下官瞧着就不错。”
  还真挑上了?
  李景干轻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喊:“陆安,把人赎了送去宁大人府上。”
  陆安是想劝两句的,这仙人顶里多是倌官,真要赎难免被人议论。
  可看一眼自家主子身上的火气,他识趣地把话都咽了下去:“是。”
  宁朝阳愉悦抚掌:“多谢侯爷。”
  谢?
  李景干睨着她,心里冷笑连连。
  都知道他是谁了,还在这里与他装腔作势,嘴上谢他,心里该不知难过成了什么样子。
  没有人能毫无波澜地面对自己曾经的爱人,尤其是死过一回的那种,她宁朝阳也不会例外。
  他倒要看看这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侯爷特意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她问。
  皮笑肉不笑,李景干道:“左右不是来找你的。”
  秦长舒在旁边越听越不对。
  什么定北侯,这不就是个捉奸当场阴阳怪气的小情郎么?都直勾勾走到这儿来了,不是找宁朝阳的还能是来找官倌的?
  更离谱的是,宁朝阳听完那话,居然还信了:“如此,那下官就不打扰侯爷了。”
  李景干骤然拂袖站直了身子。
  他冷着脸道:“这便下逐客令了,那待会儿宁大人可莫要上来求本侯才是。”
  求他做什么,求他真的去死?
  宁朝阳托着下巴想了想,觉得倒也可行。
  李景干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大步迈上五楼,一边走一边问陆安:“孙司吏怎么还没到?”
  “回主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陆安擦着冷汗亦步亦趋,“想是有些波折,眼下还没有消息。”
  荣王对军中之事一窍不通,李景干却知道战后军中会有专人清点牺牲的将士,记录名姓整理成册之后,司官会将名册送回各地,待各地核对过家眷名姓,朝廷才会发粮抚恤。
  一般官员再贪都不会打抚恤粮的主意,那是兵部连年征兵的保障,一旦出现问题,危害的将是整个大盛。
  他不信淮乐会这么蠢,所以打算先将兵眷名册与自己手上的英魂名册核对一遍。
  兵眷名册在孙司吏手里,约好申时初到,这人直到申时两刻才战战兢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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