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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雪-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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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她?”警察问。
  他平静道:“哥哥。”
  他说:“我小妹受到惊吓,还没恢复,不知道能不能晚点儿问案情?”
  警察看看他:“我们会注意的。”
  两人一起上的警车,贺图南攥着她的手,她靠在他肩膀上。
  贺以诚自首的同时,北区已有人报警,他即刻被刑拘。
  “我在外头等你,别害怕。”贺图南捏了捏她的手,展颜眼睫凝涸着泪,她又变得安静,她摇摇头,“我没有怕。”
  做笔录时,展颜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楚。
  除夕夜,春晚开始前夕,她被楼下小孩子放不带响的烟花吸引,她一个人,下了楼,走出小区,买了烟花。
  “我想看看街上除夕夜什么样,因为我没在城里过过年,走了一会儿,有辆面包车突然停下,里头人问我,是不是余妍的同学,余妍和我同班,我看那人眼熟,想起他是北区见过的一个人,刚说是,他突然把我拽上了车,我嘴被捂着,不能说话。我也不知道车开到哪,那人把我眼睛蒙上了,那天夜里,我在车上过的。后来,他给我换了地方,我眼睛看不到,但我知道去的是北区废工厂,我闻出机房的味儿了,那个地方,我跟朋友去过。我想着,我也许留下点什么能被人看见,就故意把蝴蝶结蹭掉了。再后来,我只记得冷,那人给了我一个硬馒头,问我家里到底有多少钱,我说不知道,他就打我,我太冷了后面只想着我不能睡着,他又问我什么,我记不清了,但我知道我叔叔来救我的时候,是初三。”
  警察有些惊奇,她很聪明。
  “你叔叔是不是贺以诚?”
  “对,他跟我一个叫徐牧远的朋友一起到的车间。”展颜悄悄攥紧了拳。
  “他们到时,绑匪在做什么?”
  “他见我叔叔进来,好像很惊讶,就拿着刀,要杀我,还要钱,让贺叔叔给他一百万现金,”展颜有点发抖,她哭光了眼泪,现在很清醒,她知道,她的每句话都很重要。
  警察抬脸,把刀具给她看:“是这把吗?”
  她看了几眼:“是,我叔叔见他要杀我,边说话边和他周旋。”
  “都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后面的事,看见了吗?”
  展颜沉静看着警察:“贺叔叔跟他说了很多好话,他不听,贺叔叔怕他害我,就扑过来跟他打起来,他们打着打着就去了外面,我当时站不起来,没看见后面的,但他手里拿着刀,一直拿着刀,乱喊乱舞,他要杀我的,还要杀贺叔叔,我现在能见贺叔叔吗?”
  警察看她几眼,说:“不能。”
  展颜一下咬破了嘴唇。
  她出来时,看见门口穿警服的人正把徐牧远往里头领,那么远的路,他骑车来的,两人目光一碰,展颜那双眼,深深地看过去,徐牧远心头砰砰,他问警察,能不能跟她说几句话。
  对方否决。
  两人错身过去,展颜再次深深看他一眼,徐牧远知道她的意思。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极力证明贺以诚是正当防卫。
  贺图南把展颜带回了家。他把门反锁,决定除了警方之外,不再给任何人开门。
  一夜无眠。
  林美娟一直没露面,贺图南疑心,他想过往姥爷家去个电话,几次拿起,又放下。
  新的一天一秒一秒过去了。
  “学校会提前开放寝室吗?”展颜问他,贺图南两手插兜,他默然片刻,坐在了她面对,“颜颜,我们说说话吧。”
  头顶灯光大亮,两人又都不困了。
  “爸的事,会请个很好的律师,爷爷那边也会想办法的,事情发生了,你不要这么自责,你没有错。”
  “我不该跟那个人说话的。”她想起那晚,脑袋往下垂,成一处阴影。
  贺图南握住她放膝头的手:“没有,你说不说话,他都早打你的主意了,”他咬了咬牙,“是我跟爸不该去吃那顿饭,如果不吃那顿饭……”
  时间是没办法重新来一遍的。
  那种悔意,不知是不是也时刻萦绕在爸的心头?
  “你会恨我吗?”展颜忽然捏紧他手指,他勉强一笑,“我只恨自己。”
  “但是林阿姨,还有你的亲人们都会恨我的,”展颜头垂得更低,“我知道,我没有孙晚秋聪明,如果是她,一定会当时就跑开喊救命,只有我蠢,我还回答那个人的话,我是个蠢货。”
  贺图南握住她肩膀,让她抬头:“颜颜?颜颜?”
  她不吭声了。
  做笔录,耗尽了她刚积攒的体力和精神。她觉得这很像梦,要是梦就好了。
  电话铃声大响,两人都一惊,展颜猛得抬头,她狠狠哆嗦了下,贺图南抱了抱她,轻抚她后脑勺,柔声说:“别怕,我去接。”
  展颜用眼睛问他:会是谁?
  她手紧拽着他,好像一秒都不能分开。
  贺图南便牵着她,去接电话。
  电话是贺以诚律师打来的。
  “你爸说,别担心他,他让我转达你几句话,你一直怀疑并且想问他的事,其实他知道,他现在可以告诉你,是,就这个答案,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
  作者有话说:
  九十年代末到本世纪初,还没有天网工程,社会治安非常乱,绑架勒索案频发。什么操场埋尸案,劳荣枝法子英都是那个年代的事。


第44章 
  “他还说什么了吗?”贺图南头顶的剑;悬太久,真正落下来那一刻,他竟觉得这样很好。
  “贺总希望你妹妹能把一个佛坠戴着;别离身。”
  贺图南知道展颜一直盯着他看;他有心避开;挂掉电话后,直接到她房间;把丝绒盒子里的坠子拿出来,替她戴上。
  “爸希望你一直戴着。”他看到她后脖颈上细腻的肌肤,这一刻;他才觉得手有痛感。
  展颜转过身,贺图南好像第一次看清她真实的样子;他跟她血脉相连,身体里有些东西;是一样的;不容更改。
  “谁的电话?”
  贺图南回神:“律师。”
  “贺叔叔会……”展颜顿了顿,“会吗?”她知道他懂。
  贺图南伸出手,指腹摩挲她的脸颊;稍作停留;又放开了:“我不知道,颜颜,这件事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你害不害怕开学?”
  开学就要见人;有人的地方;就有嘴;就有蜚蜚流言。
  “不怕;”展颜热眼望着他;“我怕的不是这个。”
  “我刚说了,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不要再假设,以后无论遇着什么事,我都在,咱们一起。”贺图南随手翻了下日历,“初七开学……”他开始翻箱倒柜找钱,家里现金不多,他的钱,都放贺以诚账户里存着。
  爸的密码他知道,760810。
  所有密码都一样,他简单提过,那是他下乡的日子,贺以诚刚满十八岁,高中毕业,瘦瘦的,高高的,脸嫩腿长,是最好的年纪。
  “回头取点钱,好交学费。”贺图南找到一张农行卡。
  展颜跟在他身后,看他点钱,整钱不多,一堆零的。
  她看着钱,问他:“我还能念书吗?”
  人就是这么矛盾,她暂时忘却愧疚,自责,看到钱,想起顶要紧的事,她有种不能言说的恐惧,是所有恐惧中最深的一种,她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冷血,她现在竟然这样忧心自己还能不能念书?
  一切都是念书惹的祸,可如果错了,那也得继续错下去,她觉得代价已经太大,容不得回头。
  贺图南动作停下,说:“我能念你就能念。”
  她脑子里闪过孙晚秋,心想,再等等,再等等。
  很快,记者找上门,要采访展颜,贺图南冷冰冰拒之门外,电话打进来很频繁,他一听那声音,立刻挂掉。
  北方的冬,格外漫长,年关的一场雪,几天没化透,市里尚好,北区废厂区里头,冰溜子依旧如锥,太阳照着,时不时轰然一声,碎玻璃似的炸到地上来。
  张东子被拉走尸检,家门口附近搭了棚,他爹妈媳妇,带着孩子,在冷风里哭号,那声音,被风刮得半个北区都能听到,一阵凄厉,一阵幽咽,冷不丁又起高音,定是他妈想起儿子猛然痛上了。
  一群人围着,有人劝,有人围着看,徐工来时灵棚里悄寂一瞬,他在贺以诚那里找到了活儿,很不错的活儿,惹人眼红。
  此刻见他,众人神情楚汉分明。尤其知道,贺以诚是徐牧远领来的。
  “东子好歹跟你朋友一场,你也有儿的,你儿害了我儿!”东子妈扑上来,睁大了一双枯眼,“脑子都打出来了,我儿的脑袋,”她哆嗦着两只手,“捧不起来,捧不起来……”
  徐工任由她薅,她打。小孩子跟着哭,被妈死死搂着。
  这里有人喝醉酒冻死路边,有人下广东没了踪影,有人不停做小生意糊口,有人作奸犯科。北区只剩巨大骨架,被腐蚀生锈,并着茫茫未融冰雪,徐牧远在灵棚外站着,里头小孩一双黑亮亮的眼对上他,他一个激灵,他当小孩子时,被张家奶奶塞过饼干和糖。
  这场雪,落在了很多人的头上。
  初六依旧刺骨的冷,展颜在厨房炒菜,下寿面,她让贺图南许愿。
  贺图南笑意像稀薄的脉象,他闭上眼,沉默几秒。
  “我抄了篇文章送你。”她把礼物给他,写的蝇头小楷,贺图南看了,是《逍遥游》,怔了好片刻,想问她什么,却只是念出上头一句话:“而后乃今将图南。”
  他又抬起头,把她眼睛看了一次。
  “谁给你取的名字?是读了《逍遥游》起的吗?”
  “我爷爷,是看《逍遥游》起的。”
  “我是妈妈起的,我正好姓展,妈希望我能过得高高兴兴。”
  她说完,饭桌上安静一瞬,她为了写他名字,把《逍遥游》抄了一遍。
  “如果没有我,你就是逍遥游了,”她总想问一问,“这个事,会影响你高考吗?”
  贺图南说:“不会,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不提这个了。”
  两人对视良久,屋里太静,只有外头风声呼啸,枯枝打在玻璃上。
  “吃完饭,你给我讲物理好吗?”展颜终于开口。
  贺图南说好。
  他认认真真辅导起她,夜很深了,对面人家漆黑一片。
  “困吗?”贺图南问她。
  “不困,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该睡了,明天报道,还得早起。”他合上习题册,要送她回房间,展颜却不动,“我想跟你一起睡。”
  她这话,连带夜色都搅乱了似的。
  贺图南眼里闪过点惊愕,他立即拒绝:“不行。”
  她失落站起,这是最后一夜了。
  明亮又柔和的灯光照着她的脸,她那张脸,干干净净一点龌龊心思都没的。
  贺图南只好问:“怎么突然要跟我一起睡?”
  “我一闭眼,就想那几天的事,知道不该想,可控制不住,现在我还能跟你说说话,等开学我就一个人了。”她低着头,“我跟你一起,就不想,因为我知道你跟我一起。”
  她这话也讲的不甚明白,贺图南却听懂了,他找出凉席,把被褥铺上去:“我打地铺。”
  展颜钻进被窝,侧过身,在黑漆漆的视线里悄悄喊他:“图南哥哥。”
  他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那么乖顺喊这个,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释然,枕着双臂,说:“明天开学,你准备好了吗?”
  “嗯,我不怕,嘴长人家身上我也管不着。”
  “就当东风射马耳。”
  “什么意思?”
  “就是把流言蜚语当放屁。”贺图南解释的直白,她攥紧被头,“你准备好了吗?你会把人家的话当放屁吗?”
  “当,这几天,”他看着黑魆魆的天花板,“我其实跟你一样,夜里睡不着,想很多,从你失踪那天起跟做梦似的。老徐那次跟我打架,说我就是过得太顺了,我现在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没有我……”
  “又来,”贺图南打断她,他转过脸,看着她隐约不清的毛乎乎的脑袋,“你好好的,这比什么都重要,我想通了,就算爸的结果再不好,可他还有出来的时候,我们等他,我们好好等他。”
  展颜心口窜起股热流,她有种冲动,想抱着贺图南,抱紧他,什么都跟他一起,风来,雨来,她都不怕了。
  黑暗让人的冲动变得强烈,她心里那些恐惧,被他几句话说散开,是啊,好好等贺叔叔,一年不成,两年,两年不成五年,这辈子早着呢,八年十年的,可贺叔叔老了怎么办?时间是赎不回来的,他大好的年华,被她搞没了,谁都有理由恨她,怪她,那就恨吧,怪吧,贺图南是和她一起的……她又混乱起来,光脚下了床,跪在贺图南地铺前。
  贺图南撑臂坐起:“这么冷你干嘛,快上去!”
  她瑟瑟着,好像被人敲了一记脑门,又爬了回去。
  “我想离你近点说话。”她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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