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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者,追究教唆主使之人及控告者,俱杖一百、徒三年等等。
江暮雨的案子虽然还没有被刑部重查,但是已经被皇帝批了死刑,于是肖潇告御状的话便是在推翻皇帝的问断。不成就是死罪,成的话也要杖一百或徙三年。但是肖潇别无选择,他拒绝了吴林的苦苦哀求,只身一人来到九卿门前。一声声沉闷的鼓声响起,肖潇眼睛干涩,耳边全是嗡嗡的鼓鸣。
“肖先生!”
九卿门的一个参议跑出来,见到敲鼓的肖潇简直是大惊失色。要知道他们这个部门能够得以重建,还是多亏了肖先生给太子殿下的提议,他们怎么敢对先生动手?于是这参议又慌慌张张进去叫通政使,不一会儿跑出个满头大汗的胖子。
这胖子姓吕,跟肖潇也喝过几回酒,有过那么一点交情。他连忙拦下肖潇,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问肖潇为何开这种玩笑。
“我要告御状。”肖潇被吕胖子扯了一下,站稳之后眼神清明地说道,“我要告御状,我要为江暮雨平反。”
“这江总兵的案子刑部还没有复查过,现在告什么御状!”吕胖子生怕被过往路人看到,到时候这板子不打也得打,“肖先生别闹了,不然就真的要挨板子了!”
“他犯的是通敌叛国,这罪刑部敢审?”
肖潇的话一出,吕胖子的拉扯动作也滞了一下,因为他也知道这回江暮雨摊上了大麻烦。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是和其它死罪能比的,别的死罪还能翻一翻,但是这个罪却是宁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不说刑部不敢翻了皇帝批下的死罪,就是他们敢翻、而且翻成功了,这江暮雨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古往今来,有几个被诬上这罪名还能逃脱的?”肖潇苦笑,“这御状我必须得告,不然他就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
肖潇原先寄希望于刘自明,但是若是刘自明不肯,这判决又如何能下来?他来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是刘自明对江暮雨下手的可能,但是经由丛老爷对现如今朝廷局势的讲解,他突然生出一些怀疑。这些怀疑让他让他害怕,一是害怕自己竟然会怀疑亲近的朋友,二是害怕真的是刘自明下的手。种种情绪让他备受煎熬,但是一想到江暮雨可能会丧命,肖潇便坐不住了——就算背叛友情,他也想要为江暮雨求得一线生机。
“那,那便轻些。”
吕胖子见肖潇心意已决,知道他再也劝不住时,便不再阻止肖潇。接过肖潇的状纸,他命人将长条板凳搬出一条,然后走进九卿门。两个官吏走出来,他们将肖潇绑到凳子上,为了防止他挣扎。其中一个贴近他耳朵,小声说吕大人有交待过他们轻些,然后掀开了肖潇的衣摆,举起了手里的板子。
肖潇穿的是皮裤,板子打上去的声音清脆又响亮。九卿门口渐渐围上一圈看热闹的百姓。他们有说有笑,直到有认识肖潇的人歪头看清被打的是谁。这下子更是炸了锅,毕竟这些人可是久闻肖潇大名却从未见过面,这回突然见到先生被打,一下子将九卿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都猜到肖潇是为了告御状被打,有感于夫夫情深,又因为之前肖潇的舆论造势,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竟然逐渐消了声。这板子不光打在肖潇的身上,那一声声更是重重响在每一个人心里,最后竟然有人跪了下来。
一个带动一个,最后竟然静悄悄地跪下一大片,街上到处都是跪着的静默的人群。他们也不开口为肖潇求情,只是认真地盯着上头受刑的肖潇,眼角流下几滴泪珠。肖潇被人扶起来,一抬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震撼人心的景象。愣愣地看着这些人,肖潇不知其所以然,但是却心里一片柔软。
“肖先生先进九卿门吧,”官吏们也是心神震动,见这儿堵得根本走不出去,忙扶着人往九卿门里走。这五十大板虽然已经减轻了力道,但是依然打了肖潇个皮开肉绽,行走不能。身上的皮裤都外翻露出里头的皮毛,肖潇被人掺扶着进了九卿门,吕胖子满脸堆笑地请他躺在特意搬来的贵妃椅上。
贵妃椅被铺上了厚厚一层皮毛,肖潇紧绷的身体陷了进去,被卸去全身的力道。但是屁股的疼痛让他依旧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肖潇请求所有人离开,然后让一个小吏为自己上药。小吏下手轻柔,但是依旧疼得肖潇龇牙咧嘴,最后竟然生生疼昏了过去。
第279章
肖潇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清逸园的院子。吴林听到动静端着脸盆进来,他被因开门照射进来的阳光晃花了眼,这才知道已经又是一天清晨。
“我的状子……”肖潇迷迷糊糊地,还惦记着自己昏过去之前告御状的事。吴林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表情似喜似怨,复杂得很。
“状子应该已经递到皇帝手里了,”吴林叹口气,“但是总兵也到王城了——”
江暮雨是昨个儿夜里被送到王城的。一进城便被押送到刑部大牢,就等秋后凌迟处死。肖潇的状子虽然被递到了皇帝那里,可是今天上朝刘自明说都没说这件事,想来是被他给压下了。肖潇听完只觉满腔失望与愤怒,恨不得直接冲进宫闱之中去问个清楚。但是这回不光丛老爷都闭门不见,就连九卿门也将鼓给蒙上一层厚厚的裹布。
“这是什么意思?”
肖潇气到发抖,想到关押在地牢之中江暮雨更是悲从中来。情难自已,他在九卿门前失声痛哭,怒骂起老天有眼无珠、错辨忠奸来。痛骂很快引来过路人的注意,当他们知道肖潇这御状没有告成之后,立刻加入了肖潇声讨朝廷的队伍。他们不仅往九卿门里头冲,更是奔走相告,将朝廷沆瀣一气逼死忠良的故事传播到这王城的各个角落。
于是这股声音终被朝廷听见了。
刘自明这回是不想管也得管,不然等到全天下都传他过河拆桥、诬陷忠良之臣的时候,他可能就要因为这件事背上千古骂名。不论是否想做一个好皇帝,但是这脸面不可能不要,于是他将肖潇迅速传进宫。
“我真是千算万算,就是忘记了面对的是潇弟,”刘自明苦笑,“早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但是没想到,竟然区别这么大。”
一般人别说舆论造势了,就是连告御状都要犹豫三分,毕竟这可是上来就要挨上几十大板的事。就算那动手的小吏看在肖潇的面子上下手轻一些,但是那可是五十大板,再轻能轻到哪里去?肖潇直到现在还直不起腰,更不要说坐着了。
“到底为什么?”
肖潇不解地看着刘自明,他想不通这人为何要对江暮雨下手。就算是卸磨杀驴,也该是杀功高震主的,江暮雨哪里够资格?相反,江暮雨日后该是刘自明的助力才是,不该这么早动手——
刘自明虽然早就明白肖潇这些时日的举动是在怀疑两人的友情,心里也早就在见面之前做好了准备,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难免感觉凄凉。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和江暮雨之间的差距,原来肖潇可以为了江暮雨而这么快就质疑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他不会有事的,”刘自明叹气解释道,“这其实——”
但是刘自明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太监走进来,禀告他荣左相求见。
“他来做什么?”
刘自明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想到早上上朝时荣左相力争要判江暮雨满门抄斩就不痛快,想都不想便要拒绝。可他还没下令,荣左相却是不等命令直接进来。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荣左相行完礼便径直直起身,然后意味不明地瞥了一旁的肖潇一眼,“原来肖先生也在。”
“本殿下让你起来了?”刘自明语气十分不好,“而且似乎并没有传左相进殿。”
荣左相眯了眯眼:“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本殿下倒是要听一听左相想说的是什么,只是说好了,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那么可别怪本殿下治你的罪!”
刘自明冷冷地盯着荣左相,但是这老头儿却是半点不惧,只是看向肖潇。
“臣要说的事可是国家机密,肖先生——”
“潇弟没有什么不能听的,”刘自明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若是不想讲,那便算了。领完罚之后出宫便是。”
荣左相脸上登时便现出为难的神色来。肖潇在一旁低着头不发一语,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关心荣左相想说的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他只想知道江暮雨的命能不能保下,他只想要刘自明一个承诺。但是肖潇没有想到荣左相说的这个国家机密涉及到江暮雨,而且听得他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臣要说的是这江总兵一事,他不得不杀,”荣左相一句话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只是还没等两个人反驳,他继续说道,“不说他通敌叛国之罪是真是假,就是他的身份,这人也不能留。”
身份?
两个人俱是一愣,不明白荣左相再说些什么。肖潇倒是怀疑起江暮雨会不会是敌国的王室后代,毕竟他和江老爷其实长得并不相像。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荣左相并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去脑补,而是幽幽一叹说道:“江总兵他其实应该是四皇子啊。”
一句话惊掉了刘自明手里的茶盏,也惊得肖潇目瞪口呆。
“据老臣调查,江总兵应该是陛下和长公主的孩子……”
白玉的皇室其实一直有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每一位皇帝几乎都是近亲交配而诞生的。母子,父女,兄妹……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皇帝们不敢做的。白玉历史上的几位皇帝,除了一个不能接受而在得知自己身世之谜后选择自杀的,其余的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玩得越来越开。他们大多抱着破罐破摔的心理,毕竟自己也是这种关系的产物不是吗?这足以证明这种关系是合理的,甚至是优秀的,高人一等的。
优秀,高级,这是第一位皇帝传递下去的理念,也是这种乱伦关系的开始。第一位皇帝是自己的母亲和舅舅偷情生下的孩子,他发现自己比起其他的兄弟来明显聪慧很多,于是在自己当上皇帝之后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试验。后来实验的结果让他非常满意,于是在选择了自己和妹妹生下的孩子做皇帝之后,将这个秘密在自己临死之前告诉了那个孩子,并且要求他也要如此。
第二任皇帝是懵逼的,但是他也心动了,可能这就是变态基因的遗传。但是他可能比第一人还要变态,第二个皇帝并非选择在临死之前告诉太子他的身世,而是让太子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和自己的妹妹成亲之后,生下皇太孙之后才告诉这位太子。太子自然是崩溃的,但是他已经爱上了自己的妹妹,最后在这第二任皇帝的洗脑下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只是他没有告诉自己孩子这个秘密,最后也没有当皇帝。
第三个皇帝是这个皇太孙,也是那个唯一自杀的皇帝。他的父亲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便以他作筹码向第二个皇帝求得一世自由,带着自己的妹妹太子妃运走天涯。皇太孙被这第二个皇帝算计也和自己的姐姐做下不伦之事,后来在这第二个皇帝临死之前告知的真相中疯掉,趁人不注意时一头撞死在大殿的柱子上。
第四任皇帝便是如今的老皇帝。
只是他并非那个被算计、乱伦生下的孩子,刘凯泽才是。当年刘凯泽被领走,这让第二任皇帝十分不满,临死之前还惦记着给皇太孙用点药,争取再生一个。可惜大概上天都看不下去,这可怕的传统终于消失。但是可能遗传基因就是这么恐怖,错就错在这第四任皇帝——也就是如今的老皇帝某天在史馆翻到了自己老祖先,第一任皇帝写下的“心得”,里头详细地写了近亲乱伦的美妙。
老皇帝原先只是意动,可惜某年中秋晚宴醉酒,他醉醺醺地在皇宫里头乱晃,不知怎的便来到了重华宫。重华宫里面有五六座宫殿,他进了最大的那间,然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长女,也就是长公主。惊为天人,老皇帝想都没想,直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往这长公主住的寝宫走。
长公主老早就接到皇帝往她们这重华宫来的消息,毕竟他可是皇帝,谁都怕突然冲撞了他不是?自打出生头一回见到皇帝的长公主激动不已,于是慌忙整理衣饰,想给自己父皇一个好形象。将宫殿的所有灯笼点亮,长公主站在殿门前翘首以盼,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激动得小脸红扑扑。不过好在打了粉,倒是更衬得少女反肌肤粉嫩嫩的,透着未经世事的天真可爱。
皇帝就算是出来散步醒酒,也必定是前后有宫人开路和跟随,因此长公主一眼便看到宫门口那由灯笼构成的小队。心里雀跃不已,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矜持的样子,手指绞着手帕。随着皇帝越走越近,她越来越紧张,不断在心里演练一会儿